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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ke (席焕·开始出走), 信区: Rockroll
标 题: 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30日10:26:51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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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伟人学校念中六。这是一所传统的天主教男子中学,中五会考
后我转校来到这里,开始了每日早课前的天主经以及放学前的圣母经。
乘十五号车到达土瓜湾马头围道,极速横过大陆的公路,步行上农
圃道。九月至十二月大都是绮丽的阳光,但走入天光道,通常看不见自己
的影子,可能是因为光太刺眼了,伟人学校就在灿烂中。
同行的还有旧同学Beautiful,他的外形是似人的猪,他的言行举
止却会使人觉得他人如其名。
他为人坦诚,会向你汇报他的个人状况,
包括早上在巴士内看见一位像梁咏琪的女生春光乍泄的艳遇。他关
心新闻,会作只有他才能领会到的精辟见解。他品味高尚,经常在有意无
意间说想买甚么甚么唱片,而那甚么甚么唱片都保证你闻所未闻。
有时我觉得Beautiful应该是我的父母所生的。父母是爱我的人,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礼仪来表达爱。例如每晚,妈妈都会在我熟睡时替我
盖被。通常我自己都盖好被,有没有踢被,妈妈为表达关心,会将被铺再
盖一次,直至她满意为止,还在有意无之间弄醒我,让我知道她的关怀。
昨日,天气寒冷,间或有骤雨,最低温度是摄氏十度。早上我回校踢
波,下午在旺角浪费了一百多元,回家后发烧。九时许上床,两个小时后,
妈妈替我盖被时揭发了我的病.吵著要找探热针。
“探热针在哪?”她不奈地发烂,在房内踱来踱去,将相同的话说了
八遍,继续踱来踱去。我起床,到书架,书箱以及一切有可能的地方寻找,
始终不果,最后父亲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地方找到了。
探热针的水银升到华氏100.3的位置,妈妈在吵著找退烧药,
站在原地,将“退烧药在哪?”说了六遍。我倒转药箱,没有适合的,只
有父亲用的,最后他在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地方找到PARASETAMOL上床前,
妈妈叮嘱了三次,若然有事发生,立即通知她。过不了多久,她会将全套
动作在事后告知亲友。有一晚,我在睡中咳醒,痰一口气涌上来,塞住了
鼻孔和喉咙,我窒息了一个小时,次日才告知父母,很清楚,这一回她没
有告诉别人,包括祖母及阿姨。
说到这里,我不是在吐苦水,只是想说beautiful很适合我的父母。
父母是爱我的人,给予了我生命。
依稀记得,感恩弥撒,主祭领:“伟人神父创立了慈善会,兴建了伟人
学校,给予各位同学生命。”
“最紧要知道自己在做甚么。你问我问题,我不会回答,应该自己试
著解决,所以说,最紧要知道自己究竟在做啥,有问题应该自己试著排解,
最紧要……”,生物科老师不断制造相同的声波,她车轮式地问我们问题,
当问及F. Mitochondria的中译时,她刻意回避F.的眼神。
F.其实是一个外貌极平凡的人, down to Earth的那种。眼神永远
是呆滞,但好多人都觉得可怕甚至恐怖,索性将F.叫作Fear。
跟Fear完全相反的是Love。他是人见人爱,逢人见他都会高兴的
那种。
Love有一项特别的能力,能够使身边的人充满成就感。 Love本来
叫Lies,但由於太受欢迎,於是人们叫他作Love,听起来可爱。
Beautiful也很喜Love,说话经常提及Love,他们有著相辅相成的
互利关系。但可能因为讲得太多了, Beautiful有时候会前言不对后语,
但只要内容是Love的,所讲的都一定对。
班中还有一名惹人注目的学生,名叫Gossip。Gossip是衣著发型极
度入流的旺角少年。打扮非常情绪化,得到好多同学的跟从。 Beautiful
也不例外,他尽所能跟贴Gossip,并很紧张Gossip对他的评价。
年初三,商场的店铺有半数休息,
亮著白色光管的私人诊所有点难能可贵。诊所是不到一百平方米的
铺位,粉篮色的墙,挂了八张发黄的证书,一块仁心仁术镜,护士的连身
裙也是粉蓝色,粉得可以逗小孩的那种。
我坐在诊所的杝铁座位式沙发上轮候,
孩子们的吵闹夹杂著间歇性的喷涕和咳嗽,药的气味,感觉上似是
自己一口气吞下了十颗药丸再从胃部连带胃气一同吐出来,喉咙异常苦
涩。从仁心仁术的镜可以看到轮诊的人站在门外。诊所对面有一间翻版
色情光碟店,打了烊,可能是老板病了在这里轮诊。
同类型的光碟店在这商场有两间,灯火当然不及旺角一些商场鼎盛,
也没有一百元多少支的叫嚷声,家长牵著儿子们经过时大多回避,我不
知道商场铺位的地产代理公司有没有回避。
就在诊所外碰上Fear,他主动跟我打招呼。两三句说话,感觉好像
是脱离了Beautiful和Love。平时总是给他们围绕著,在诊所内更加出
奇地觉得他们的存在。或者说,他们回避了Fear。
Fear住在蓝田山腰的和谐式公屋,粉红色的外墙上印上平安楼之
类。
官唐工业区的悬浮粒子加强了粉的程度。他带着我进入升降机,内
脏全被不锈钢密封,将两条光管的白光闪得灿烂,头顶的风扇,连同粒嘈
的锈味,我根本感觉不到Fear在身边到了十三楼的住宅,典型的屋村走
廊及闸门上的大字粗口,跟红色底毛笔字的“福”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Fear打开没有贴上挥春的门,我进入去,
已经忘记了说一切的恭喜发财。百馀平方米的客饭厅,长方形。客
厅近门口,由左至右分别摆放著:三人沙发,茶色玻璃茶几,还有组合柜
里的二十二寸彩电,八轨混音器,扩音机和两个小型喇吧。
饭厅只有铺著圆形玻璃的饭桌,围著三张接凳。客饭厅的桥是电脑,
电子豉和两支电吉他。
我们拿起吉他乱弹。 Fear的技巧很好,乱弹起来也成曲子。
剧力万钧的结他,震陷的旋律,手指间的pick和香烟。烟雾弥漫下,
Fear赤裸的上身闪著汗珠,反映著泛黄的灯光,兽性的咆烤,悲嘶,怒唬,
唱著Smell Like Spirit。
靡烂之间,我感到有点晕眩,然后声音弱起来, Fear的身影起了棱
角,最后是黑暗。
“你叫甚么名字?”这我不知道是吉他声还是幻觉。
“……”
“你在哪里?”
“Fear , Fear的家里”
“Fear ?很可怕的吗?抑或是种瘟疫?”
“不是!”
“那为何我们要把他钉在十字架上烧死?”“没有,不知道”“不信你
睁大双眼看。”
依说话去做,发现自己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应该是午膳时间,阳光猛
烈,猛烈得令人看不清楚。喧嚣的人声内可以刻意地听见同学Gossip
的说话,大抵有数百名学生在操场内, Beautiful和Love应该就在身边,
但容颜模糊得扭曲,不过无论如何也是美丽的。
钟声响了,开始集队。天桥上出现了神长和训导主任,他们在宣布日
全蚀的注意事项。
我应该是在造梦,但造梦的时候应该不晓得自己是否在造梦,应该
不知道真相。
最后日全蚀还是开始了。影像仍然很混俗,只感觉到日光逐渐减退,
身边的人,包括Beautiful和Love,都抬起头以肉眼观赏。光线的危害
足以令人失去视力,但他们似乎是故意的。
来到了没有日光的幽黑,神长们开始弥撒,同学们参与,黑暗对他们
没有影响,他们己经瞎了。
风琴和银乐器起奏,流丽的合成和声,
数十人的圣诗颂咏。乐韵间中被主祭的祈祷取代。
“愿全能的天主与你们同在。”领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众
“……不要让我们陷於诱惑,但救我们免於凶恶,阿门。”
太阳的光实在太微弱了,
整个过程我都只能用耳来感应。隐约有一团团黑色的人影。祭坛上
的十字架的中央镶了颗钻石,散乱地从不同方向折射出光线,在黑暗中
显得突出。祭坛的两旁都站著人,露出了中间的通道。
“你们大家拿去喝,这是我的血,新而永久的盟誓之血,将为你们罪
人而流。”
主祭端起铜黄酒杯,倒入口里。这葡萄酒大概是太烈,或者是过了期
或者是变了质,酒的气味进入喉咙时引起一阵腥臭的恶心,越来越强烈,
这一定是血!我跟随著教徒去排队领圣体。周围一片风琴和祝福,我看见
耶稣的身躯被钉在圣坛的十字架上,头带剌冠,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粗
布。走近一下,发现有点不妥。
十字架的形状跟往常的不同,
上下左右的尽头都向外伸展了一些。形象开始清晰起来,十字架上
被钉著的手腕流著鲜血。司祭们是Beautiful和Love,他们用器皿盛载
著那些流出来的血液。那颗钻石在跳动,是耶稣的心脏,它的光度足够让
我看清耶稣的模样正是Fear,从正额到鼻梁的一道血迹完全一致,身躯
被钉在swastika的十字架上。
砰,砰…….
心脏跳动越来越逊弱,直至完全停顿,黯然无光。而确实,伟人学校
催灿在天光道。
醒来的时候,躺在睡床上。下午三时许的阳光绮丽得有点发黄,透过
窗户射进来。呼出来的空气吹起许多尘粒在头上飞舞,在昏暗处又隐藏
起来。 'Beautiful'一曲的的温婉悠扬使人懒得起床。我了解在这时,
在街上在学校,很多人都戴著墨镜,涂抹上防晒防UV wave的SPF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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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马路旁成堆的垃圾,经过积满污水的商用占地,
经过整夜痛苦的失眠与不安,跨入美丽辉煌的二十一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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