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ckroll 版 (精华区)

另类呀另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街小巷中开始流行一个词——另类。你上街去看看吧！另类
音乐，另类服饰，另类青年，还有另类等等满目皆是，把你的眼睛都看花了吧！其实另
类在中国出现的时候，我也不大清楚它倒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有个北京出生的香港歌
星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起，用一种怪怪的声音去唱歌，而且人家告诉我那就是另类。总
之，能够被冠以另类事物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和别人不一样的。你瞧，人家穿的整
整齐齐，我就不，我就要脏兮兮的；人家喜欢阿哲阿妹，我偏不，我要听Bjork；人家说
话彬彬有礼，我就不，我说话就是要大大咧咧，还要骂人。你这是干什么？答曰，你懂
什么，我另类！
在另类一词的来源，英语里面，另类是这个词——Alternative。这个词比较准确的中文
翻译是：二者取其一的；而且从它的词根里可以看出alter就是二者选一的意思。举个例
子吧，飞机大炮之于草鞋长矛就是Alternative，牛奶面包之于豆浆油条就是Alternati
ve；总之就是在某一事物之外还有一个可选的相应事物，那么这个可选的事物就是Alte
rnative，就是另类的。
另类一词主要用在音乐上，尤其是流行音乐。打开Amazon（亚马逊，一个网上书店），
我们会在音乐一栏里发现有一个选项叫PunkandAlternative。这也就是说另类风格的音
乐应该是和朋克摇滚一样是相对于主流流行音乐而言的，应该是一种和主流不大一样的
音乐。就我的口味而，我比较喜欢另类风格的音乐。原因是这些音乐虽然听似怪异，其
实大多数都有着比较深刻的内涵，而且在音乐上也更加具有独创性。这些音乐不是去跟
随大众的口味而媚俗，而是坚持一个自己的风格，同时这些音乐人也比一般的流行歌星
有着更为吸引人的魅力。这就是我喜欢另类音乐的原因。
可是中国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好似一个大染缸，不管什么东西来了先请进染港染
上一染。也不管你是红是白，是好是坏，到了这缸里一沤，准变模样。另类也一样，到
了中国之后它本来在文化上的意义就消失了。在一番发酵变质之后，另类被中国的时髦
男女们当做了标新立异的代名词；染头发很另类，穿奇装异服很另类，说些莫名其妙的
话和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也很另类。再加上娱乐媒体的大里炒做，另类一词简直变了一个
俗不可耐的流行语。长此以往，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在接头发现另类厕所，另类
垃圾桶了。
我不染头发，不喜欢嘈杂的音乐，也不爱穿着怪模怪样的衣服在酒吧闲逛，总之我在某
些人的眼里不但不另类，而且还很土很老气。可是当我衣着朴素地走在一群另类青年当
中的时候，有没有人会认为我也是很另类的呢？
  
另类的黑名单
“另类文化”（alternative culture）日益成为一种时髦，穿着微软广告衫的孩子们腼
腆地告诉大家他们是另类，他们的头发刚刚在美发厅染过，皮裤非常紧身，书包里有一
本托夫勒的新书（三联出的），每周有空就看外语台的ET，怎么看自己都觉得触目惊心
，像活着的革命烈士。
这是中国版的另类，中国版的另类混到这一步可能已经很不错——虽然他们的玩法和美
国的另类不太一样。
90年代初，《the Baffler》在美国芝加哥创刊，这是一份公认的另类刊物，大家都说《
the Baffler》是另类，但编《the Baffler》的同志对什么是另类心里也没有底，他们
只知道谁不是另类，坚信非我另类其心必异，所以他们的工作就是把不是另类的家伙一
个一个揪出来，几年下来，被他们揪出的非我另类可以开出一张黑名单。
列入黑名单的有：美发美容厅，蒂娜·布郎、可口可乐、席琳·迪翁、今夜娱乐、《娱
乐周刊》、《绅士》、本杰明·富兰克、比尔·盖茨、约瑟夫·戈培尔、网上购物商店
，Hugo Boss服装，玛当娜、电视智力竞赛、《音乐之声》、麦当劳、《人物》、必胜客
、《大学指南》、阿尔温·托夫勒、香草冰淇淋、还有……英国哲学家路德维奇·维特
根斯坦！没想到吧？！
同时入选黑名单的还有：邦·乔维乐队（Bon Jovi）、Borders、Cond Nast、Donna Ka
ran、杜兰·杜兰乐队（Duran Duran）、Frankie Goes to Hollywood、说唱乐手M.C.H
ammer、the Monkees、Moon Pies、Henry Rollins、Sigue Sigue Sputnik、珍珠酱乐队
（Pearl Jam）主唱艾迪·维德（Eddie Vedder）、沃尔马超市（Wal-Mart）。
总的来说，《the Baffler》横扫千军如卷席，但批评质量很差，连编辑都觉得愚钝，沉
闷，到了世纪末，大家感到越来越不好玩，于是有人就把他们历年的批评整理成书，取
名为《让异议商品化》，自嘲地给《the Baffler》做了个总结。
《the Baffler》的同志自问，谁能够做一个清白如处子的另类？左派批评家能抵御高保
真音响的诱惑吗？女权积极份子何必在自己的床头放上一本琼瑶的言情小说？每个人有
罪恶感的欢乐为什么总比清白的欢乐多？美国的另类感到痛苦，终于有人洗手不干了。

回过头来看，中国那些处于混沌状态的另类倒可能更有生命力，可以无忧无虑跨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