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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双刃剑——摇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2月22日18:02:1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双刃剑——摇滚
一
如果有人问,二十世纪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东西是什么?一定有人答:WAR1、WAR2。
战争只产生了三件事:吸毒,性解放,还有摇滚。前两样摧毁的是人的肉体,后一样却
是扭曲了的人性。
人类对于战争并不陌生,当"私欲"这个词作为一个概念出现在人类的头脑中的时候,
战争就向死亡一样永远的伴随着人类,但是人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文明,而这两次却
不一样,它们前所未有的践踏着人类几千年来所有值得留恋和尊敬的东西。所有国家标榜
着"文明,自由,博爱"的国旗和国徽都抹上了浓浓的血腥,无数的生命在人类智慧制造的
杀人机器下痛苦的呻吟,所有这一切都向人们表明,没有什么人类拥有的东西是美好的,
是"文明"的。任何关于"人性"的讨论和描述都是虚伪的。这是人和自己所开的最大的一个
玩笑:我们粉碎了自己是什么的概念,却没有提供一个可以慰藉的借口。本来应该成为建设
力量的新一代的青年被这个玩笑变成了破坏狂。为了摧毁自己的身体,他们发明了吸毒,
为了毁灭自己的灵魂,他们将嘶嚎当作歌声,发明了摇滚乐。
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反叛"就象是胎记一样写在摇滚的额头。和它所进行的音乐变革
相比,它之前的那些所谓的"文艺革命"只能算是改良,因为它绝不仅仅是反对在它之前占
统治地位的艺术形式那种小孩打架似的斗争在它而言根本毫无意义摇滚乐反对的,是人类
自身。它不承认以往艺术所依赖的人性基础,认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人性,即使有,也
只是比兽欲更加疯狂的破坏欲。因此,它将几千年来人类在音乐方面取得的成就全部埋到
了地下,摇滚乐手们所进行的演出则更象是纵情发泄,种种骇人听闻的言行都在演出现场
见得到,比如Cooper穿着女人的衣服画着青面獠牙在舞台上表演,Morrison在舞台上当众
手淫等等等等。古典的美感在这里被彻底的粉碎,只剩下摇滚乐在一片末日景象中嘶声吼
叫,狂号大喊。凡是正统社会认为是有价值的东西全被它碾得粉碎,可悲的是摇滚乐自己
却无法创造出新的价值观体系,所以它带给人们的只能是混乱和迷茫。作为一种必然的结
果,它让忠于自己的许多乐手情难自禁的接受了自己的兄弟吸毒,酗酒,甚至是性乱。这
是它为自己所贴的标签,却也是摇滚乐的悲哀,艺术的悲哀,也是人性的悲哀。
二
任何一种事物,只有当它对自身的标准等同于对待别的事物的标准时,它才是值得尊
重的。在自己的额头烙下"反叛"两个字,以"革命者"自居的摇滚乐并没有在这一点上让人
失望,它不断的和自身的腐化部分做着斗争,当一种形式太过流行而流于平庸时,其对立
面会在同时将他们踢出摇滚乐的阵营。就象是一条毒蛇,总要蜕皮,毒性也越来越强,但
它始终是一条毒蛇,永远的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
当大量的金钱流入六十年代摇滚英雄的腰包,他们只关心钱挣的多少之后,新的声音
就要求他们退位了。在那个不知是必然还是巧合使得整个世界全部混乱不堪的七十年代,
一批批只会尖叫骂人的朋克乐手登上历史舞台的日子里,即使伟大如Pink Floyd,Bob Dy
lan和Jeffison Airplane也没能摆脱朋克摇滚的诟詈。朋克们在反社会反主流这一点上确
实做得比他们的前辈们好得多,不论是外形还是演出都极尽颓废之能事,就象是都市里的
一群魔鬼,这些心智发育不太健全的人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期待的声音,是本世纪
的文化英雄,唯独忘了他们的签约公司之所以把他们凑到一起只不过是想捞一票而已。这
是摇滚史上最灰色的一个讽刺:打着"反商业"大旗的朋克乐从一开始便沦为商业炒作的奴隶
,这一段最最远离摇滚精神的时期却同时是摇滚乐的金色年华。这个宿命一般的发展使得
朋克乐只活了五,六岁便夭折了,化为摇滚乐眉角的一道刀疤,使它看上去更为骇人而可
笑。
十多年后,西雅图的一群青年又将"改革"的大旗扛在了自己肩上,Cobain对于Guns'N
'Roses的不屑一顾将所有八十年代虽然出色但却没有了固执的摇滚乐手们逐出了聚光灯的
灯柱。而仅仅一颗子弹,就将看似强大的Grunge阵营轰得粉碎......无尽止的反叛,使摇
滚乐在几十年里始终保持了先锋,却也将自己推进了死胡同,因为它在也不反对外界了,
只是形式地反对着自己,从"革命"退化到了"改良"。
三
愤怒决不是人们所喜欢的一种感情,但是有时候它很有用,比如说,一个人在愤怒的
时候,往往对事情看得很清楚,因为在愤怒的时候,很美的,很浪漫的一些东西会被忽略
掉,而正是这些东西往往将内在的本质遮蔽了起来。当然我们不能说,因为摇滚乐诞生于
对人类文明的失望与愤怒,它就比别的艺术形式更本质,但是它确实因愤怒而比其他艺术
显得更为直接,更为狂放,因此也更贴近人心。从Beatles开始,反叛和愤怒就象是公牛的
两只角一样武装着摇滚乐。不论是重金属,朋克还是Grunge,里面都充满了狂躁。即使是
后期流于公式化的工业噪音,死亡金属,也牢牢地把握住了这个要素阴郁,固执,不与任
何人妥协,做着对得起自己良心的艺术。
这也使摇滚乐的生命力所在,失去了反叛,失去了愤怒,摇滚乐只不过是一潭死水你
总不能用几十年前人们的愤怒来感动今天。将摇滚乐作为高雅艺术来对待这种想法很崇高
,但放弃了它最本质的东西,这股潮流很快就会干涸的。这也许是对迷幻摇滚衰落的一个
最好的解答。"即使再过200年仍然超前"的Pink Floyd,英国人评选世纪乐队里排名榜眼的
Queen,为迷幻摇滚打下了那么好的基础,只因为他们放弃了愤怒,从而后继无人,直至无
声无息。而那些本已走进死胡同得工噪,Death们,却永远的生存于这个世界的黑夜里。
四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对于艺术界同样是适用的。太平盛世中的我们已无法
再现六,七十年代摇滚乐的辉煌,送走了Grunge们,摇滚乐就和大部分人说再见了。当然
人们对Jim Hendrix,Paul Simon之类人感兴趣,但只是沉浸与对他们高超技艺的崇敬,而
忘了这些摇滚英雄的立足之本:他们将自己选择的事业作为自己的处世态度,将表演的舞台
作为强化这种态度的场所,表演的是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要远远高于只将赚钱视为首要
目的的歌手。失去了这些,他们在现代同样成不了大师,人们却很少意识到这一点。我们
就在这种本末倒置的尴尬情形下逐渐远离摇滚。也许这不是我们的错,摇滚乐也是有生命
的,但是它燃烧得太快了,二十年太阳般的燃烧,足以耗尽它本来堪称无尽的生命力,但
它也只有选择这条路才配称得上是"摇滚",它注定要走一条短暂却又辉煌的生命旅程。就
像美丽的冰雕,在太阳下是最美的,闪着耀眼的光,却注定要在阳光下将自己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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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马路旁成堆的垃圾,经过积满污水的商用占地,
经过整夜痛苦的失眠与不安,跨入美丽辉煌的二十一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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