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ssia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assysassy (single dolphin), 信区: Russia
标  题: Re: 俄罗斯的启示(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y 18 17:31:32 2006), 转信

俄罗斯的忏悔精神可能导向一种偶像崇拜,从而分娩出它最卑下的元素;契诃
夫痛斥过的俄国人血液里的“奴性”,以及为现阶段人类文明尚难接受的“不以暴
力抗恶主义”;但这种精神作为人类神性的伟大证明之一,是可以保证人类不会沦
为兽欲,不会向邪恶彻底屈从,在苦难和少数尚存的世界上,尤其是对中国诗人日
益浓重所谓的“个人化”,仍然是一种本质的需要。

  索尔仁尼琴在分析二十世纪俄国的悲剧时问道:这个狼种;它在我们人民中是
从哪里来的呢?它是不是我们的根子上长出来的呢?是不是我们的血统?

  “这是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我们诚实地回答的话,是我们的。”

  俄罗斯伟大忏悔精神在半个多世纪的苦难里支撑着俄国诗人的生命,使他们从
内心认识到罪恶和邪恶的根源,从而祛除狼种。“在一颗心的生命过程中,这两条
线交混在那里,有时为得意扬扬的恶所挤满,有时则为苏醒起来的善腾出地盘。同
一个人,在其不同的年龄,在不同的生活处境下;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人,有时接近
于魔鬼,有时接近于圣者。苏格拉底给我们的遗言:认识你自己!……民间谚语说,
从善到恶,一念之差。”索尔仁尼琴作为在精神道德上比帕斯捷尔纳克等纯诗人更
为纯洁、优秀的俄国知识界无可争辩的代表,在古拉格群岛的苦难中心把十九世纪
俄国忏悔精神提升了一个世纪的水平,他发现:善与恶的界限并不在国家与国家之
间,阶级与阶级之间,政党与政党之间,;而是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穿过,在一切人
的心中穿过。这条线在移动,它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摆动;连被恶占据了的心中也保
持着一小块善的阵地。连在最善的心中仍保留着一个;尚未铲除的恶的角落。

  自那以后我终于懂得了世间一切宗教的真谛:它们是与存在于每一个人内心的
恶作斗争的。世界上的恶不可能除尽,但每个人心中的恶却可以压缩。

  自那以后,我终于懂得了历史上一切革命之虚妄:它们只消灭各时代的恶的体
现者,而在匆忙扰乱中也不加分辩地消灭着善的体现者;至于被更加扩大了的恶的
本身,它们却当作遗产继承下来。

  “认识你自己!”对自身的罪过、失算和错误进行触及痛处的思索最能促进我
们谅解一切的觉悟。在这样的思索中绕过了几个艰难的、需要走许多年的圈子之后,
每当别人对我说起我国大官们的冷酷、我国刽子手们的残忍我总回想起带着大尉肩
章的我,回想起我的炮兵连在炮火纷飞的东普鲁士土地上进军。于是我说:“难道
我们;比他们好吗?

  从普希金开始,俄罗斯诗人就是拉着苦难俄国艰难前行的马。无论是整个俄国
文学界,还是在诗人个人身上,总是圣徒拉着天才的手,殉道者扶着歌者的肩头,
哲人劈开诗人现下的荆棘。

  俄国诗人按勃兰兑斯在《俄国印象记》(1888)中所说,其气质是“伟大的、愁
郁的、富于极端住的”。这一切都深深地植根于俄国整个独特的生存环境与传统之
中。这些特点概括起来就是:地理环境、民族关系、宗教信仰和帝国主义。

  俄罗斯的地理环境有两个最基本的特点:一,如美国俄罗斯历史学家亨利·赫
坦巴哈所说,俄罗斯人民在大草原上继续生存并且终于征服这个大草原,是历史上
伟大的给人深刻印象的事件之一;没有自然屏障的茫茫的草原“瀚海”不仅激发了
一种远达天涯海角的冒险精神,而且形成了俄国社会的基本特征。二,俄国在欧亚
大陆所处的中心地位允许并且甚至鼓励它朝着相反的方向;欧洲和亚洲;退却和扩
张交替更迭。西方史学家一致认为,这两点是形成和推进俄罗斯救世主义和帝国扩
张主义的主要本质因素。

  历史的发展也极为巧合地助长了地理因素的影响,自从1453年拜占廷垮台以后,
势力极大的教会僧侣集团就开始传播“莫斯科是新的上帝城,是罗马和君士坦丁堡
的继承者”这一概念;修道院院长菲洛费声称,上帝的历史明显地指向莫斯科,俄
罗斯将要实现上帝的绝对意志。莫斯科的王公贵族,外交官,僧侣和一般民众,至
此开始把自己看成新的基督教世界的中心。同时,沙皇在把自己与罗马凯撒的概念
联系起来以前,早已同金帐汗的遗产联系起来了。德国海德堡大学教授伊曼纽尔·
萨尔奇斯扬兹指出“如果莫斯科国的统治者作为罗马皇帝的后裔和拜占廷皇帝神圣
的继承人向西方推进的话,那么他向东方推进,就是作为那个伟大的蒙古人的欧亚
帝国的汗的继承人”。于是,帝国诗人费多尔·丘切夫赞颂道:

  在面貌改观的拜占廷土地上
  基督的圣坛将重新被奉祀
  于古代索非亚的殿堂!
  啊,俄罗斯的沙皇
  跪例在圣坛的面前吧,
  于是起而为全体斯拉夫人的沙皇。

  在欧洲十八世纪启蒙主义的近代民主政治被普遍接受以来,在俄国却发展出另
一种独特的世界主义和来来图式,即俄罗斯的特殊命运和使命。亚历山大·赫尔岑,
这位十九世纪俄国最渊博的思想家和西欧通,认为“斯拉夫主义或俄罗斯主义不是
理论或学说,而是受到伤害的民族感情……,即对外国影响的一种反作用,而这种
影响从彼得一世最初让人们剃胡须时候起就存在了。”

  这种受伤害的民族自尊心也来自俄国社会内部受西方文明影响,认为俄国的得
救在于接受西方的价值、文化和自由主义的理想的知识分子。在1826年到1850年二
十五年里关于俄国历史性质大辩论中起了触媒作用的彼得·恰达耶夫认为,俄国历
史没有任何高尚的或鼓舞人心的东西,“我们从不知道在这个民族中有过象其他民
族一样的一个精力充沛的活动和道义力量发挥崇高作用的时代。我们的社会生活中
与现时相似的这个时代是以黯淡而枯燥的生活为特点的,我们的社会只是由于受凌
辱才振作一下,只是由于受奴役才宁静下来。在我们的记忆中没有吸引人的回忆,
也没有优美的形象,在我们的民族传统中没有不朽的教益。世界上一切民族中只有
我们才对世界毫无贡献,我们对人类精神和进步从来没有任何贡献,我们一直玷污
了它。”但是,自从克里米亚战争和欧洲1948年革命失败后,俄国救世主义迅速占
了上风并激化成亲斯拉夫主义,这种亲斯拉夫主义一开始就面对着在历史进程中难
于把基督教救世论和俄罗斯帝国命运截然分开的矛盾。亲斯拉夫主义从俄国东正教
传统出发,认为俄国精神的谦逊和公共性、强词集体、社会高居个人之上以及兄弟
和睦友爱,比起折磨西方世界的利己心和物质主义更能在精神和灵魂上革新俄国和
世界,更符合基督教关于真理、慈爱和精神自由的圣训。


【 在 sassysassy (single dolphin) 的大作中提到: 】
: 本文转引自“文化中国”网站,特此致谢
: 别睡去,别睡去,工作吧,
:   不要让劳动停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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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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