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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星舰英雄传说-7-苏逸平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Feb 14 10:37:04 2000), 转信
第七章 帝京
太平洋的海水,这时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寂寞而沉静。
夏天,静夜,气温摄氏三十。
看着遥远的天边,海平面上漾着长长的碎裂月光,月色极美,但是不能多看,因为只要
多看了这幅浪漫的情景,任青河柔美的声音便会在耳际幽幽地响起。
高高的桅杆上,姚德在那儿搭了个吊床,自从上船这大半个月来,他便一直躺在这儿,
不说话,也不大吃东西。
半个多月前,他和“彩虹毒药”的同伴们支身独闯天龙堂,并且在一夜之间便将天龙堂
偌大的基业一股脑儿炸光。
在那场战事之中,原纪香和任杰夫受了伤,也不知道要在城市中什么地方躲过追杀,几
个人便到了码头,搭上这艘“西佛利安”废邮轮。
这艘“西佛利安”是古代极有名的“爱之船”级豪华邮轮,但是因为引擎实在太过老旧
,便被人废弃在天使湾里,后来有脑子动得快的生意人将它整修起来,专门供给买不起跨洲
机票的穷人、罪犯横渡太平洋。
古代的“爱之船”是极为豪华的休闲邮轮,虽然经过了多年的岁月,船上仍然有着许多
的古老设备,像是一座海上雄伟废墟,登上这艘巨轮的人,一天只有一餐,其它的食物、食
水就只能仰赖船上的各式人种,各种来自不同明暗角落的边缘族类。
在几近一个月的航程之中,船上的争吵、抢夺、斗殴不断,即使有人送命也不足为奇。
这艘“西佛利安”的最终目的是位于大海彼端的帝京,姚德等人也知道“天龙堂”的幕
后主使组织很有可能就在帝京,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二十二世纪
的大城之中,只有帝京不查个人身份,因此既然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便打算到帝京去流浪,
隐姓埋名,从此做一群浪迹天涯的浪人。
远方的海面上,这时传来呜呜的沉闷响声,像是号角,又像是动物哀鸣。前几日有个老
水手说过,那是鲸鱼的呼唤声,在大海的深夜里,呼唤自己伴侣的声音。
如果有可能的话,姚德真心希望这时候能再叫青河一声,真的,只要一声就可以。
他的身后,这时传来窣窣索索的响声。
“又在发呆了?”说话的是任杰夫,他在炸毁天龙堂的战役中枪伤了肩头,此刻肩上还
绑着带血的绷带,“又想起了青河?”
“不只是想起她,还想起你,小香、还有丁夫他们。”
任杰夫绕过吊床,坐在桅杆的边缘,此刻他侧脸正对着月光,依稀有点青河的神采,但
奇怪的是,任青河也算是个极为秀丽的美人,但是和任杰夫相较,却还是要逊色上许多。
“想起我们做什么?”
“想起我活到现在,好像只是一直在带给我身边人麻烦,我害死了我的妈妈,也害死了
我的爸爸,最后还害死了青河。”
“说这些不快乐的事干什么?”任杰夫摇头说道:“你也不是故意要这样。”
“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和你打了好大的一架,还把你的头打破,”姚德
的眼神迷蒙,仿佛沉醉在回忆之中,“可是在我所有的朋友中,你却对我最好,每一次我捅
了什么漏子,你也从来没怪我,也总是和我一起揽下来。”
“我倒霉嘛!”任杰夫淡淡地笑笑:“打从交了你这个朋友,我就已经认了。”
“就连青河这件事,你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和我一起去打天龙堂。”
“什么事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任杰夫说道,想起任青河,他心中也是陡地一痛,
“害死她的是天龙堂,我当然要找他们的晦气。至于你,我早知道你是个白痴,早就习惯了
。”
“可是,我倒宁可你骂我一顿、揍我一顿,这样也许我会好过得多。”
“我是想过要狠狠地揍你,”任杰夫摇摇头:“可是想一想,这样青河一定会心疼,想
想就算了。青河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最心疼自己所爱的东西了,即使是那些东西脏了,旧了
,还是不准别人去碰它。我想,她对你也是一样。”
姚德静静地不说话,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再也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杰夫,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姚德的泪水在月光下像是晶莹的水花,流畅地挂
在脸上,“我想着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她每一个表情,我好想再听一次她说的话,真
的,只要一次,只要一次就行……”
任杰夫怔怔地看着他。
“青河对我说:‘你知道吗?如果你能戴上耳环的话,一定会非常的好看。’可是,我
为什么不戴呢?她那么想看,我为什么不去戴上耳环呢?”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小的十字银
项链,“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太迟了呢?”
任杰夫将那条项链接过去,在手上轻轻地晃动。
一时之间,两人又静默下来。
突然之间,任杰夫将项链的链子一把扯断,只留下那个十字架的链坠。
“没有什么事是太迟的,只要想做,永远不会嫌迟,”他仔细地将那个十字键坠上的钢
钩弯成一个巧妙的角度,“你说,你想念青河,也爱青河,对不对?”
姚德愣了楞,随即坚定地点头。
“对。
“那我便在这儿帮你穿上耳洞,而且要你这一生,永远戴着这个……”他晃了晃手上的
十字架链坠,“这个银色十字架,表示你永生不忘我们任家的女儿,愿不愿意?”
姚德的眼神陡地亮出晶亮的神采。
“愿意!”他忙不迭地大叫:“我愿意!”
任杰夫赞许地笑笑,从口袋中取出一支真空尖针。
“钻耳洞的时候,会有点痛,因为我们并没有什么器材,只有这支真空针,”他说道:
“所以我在钻你耳洞的时候,你可以和我说说话,这样可以分点心。”
姚德看着任杰夫专注的神情,正在仔细擦拭那支真空针。看着他那俊美且和任青河有几
分相似的脸,他突地在脑海中想起一件事。”
“杰夫。”
任杰夫在手上抹了一点酒,握了姚德的左耳垂几下。
“什么事?”
“青河曾经答应过我,说要告诉我一个她的秘密,可是,却来不及说就过世了……”
任杰夫的身上起了一点不易觉察的震颤,但是姚德却没有发现。
“什么秘密?”他故作轻松地问道,手上却有点发抖,“她说过是什么秘密吗?”
“没有。不过她说,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告诉我的。”姚德有点出神地说道:“但……
现在我却再也不能够知道了。”
任杰夫举起针头,一边轻松地说道:“那也没有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什么,你知道……哎呀!”
姚德正好奇地想问个明白,但是任杰夫却在此刻准确地在他的左耳垂打了一个耳洞,真
空针在穿洞的一瞬间便将受伤的组织愈合起来,所以一滴血也没有流。
“好了。”
姚德捏着自己的耳垂,却仍然不死心地问着任杰夫:“你说,你知道青河要告诉我的,
是什么秘密?”
“我大概知道。”
“那么,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青河也一定告诉过你,要等到适当的时机,她才告诉你的,是吗?”
“对。”
“那不就是了?”任杰夫笑道:“我连她说的‘适当的时机’都知道,所以到那时,我
一定会告诉你,好吗?”
“你真的知道?”姚德怀疑道。
“真的。”任杰夫将那个十字链坠又细心地擦了擦,递给姚德,“戴上吧!”
姚德接过那泛着银白光芒的小十字架,将挂钩穿过耳洞。
百年后,这个十字架耳环成为他在星战英雄时期最著名的特征之一,甚至到了二十四世
纪,时光英雄葛雷新的时代,还有许多的年轻人竞相模仿这个造型。
“很好看,”任杰夫笑道:“青河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姚德笑了,但是那笑容还是有点落寞。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青河要告诉我的秘密是什么。”
任杰夫不再理他,只是收了收针头,便打算翻身爬下桅杆。
突然间,姚德叫了他一声。
“杰夫。”
“还有事吗?”任杰夫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耳朵痛会睡不着觉吧?”
“不是这档子事。”
“那又是什么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自己已经把真正爱的人害死了,但是你的幸福却不像我这样的遥
远,要好好的把握住。”
任杰夫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你他妈的在说些什么?”
“小香的事,”姚德简短地说:“放弃酒吧,放弃自己的一切,你不会认为,她只是为
了和我们这些人讲义气吧?”
“要不然,还有什么?”任杰夫勉强笑道:“她和青河感情也非常好,你也听她说过,
是为了替青河报仇的嘛!”
“这种话,跟我讲讲就算了,大家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意?可
别辜负了人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好哥儿,就是这样。”
“我只怕,有一天,你会还不完人家对你付出的心意。”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任杰夫不耐烦说道:“还有事吗?”
“没事了,”姚德笑道:“不过,你说过的,有一天,你一定要告诉我青河的那个秘密
是什么。”
任杰夫怔怔地瞪了姚德一眼。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个白痴。”他哈哈地笑过:“真的是白痴。”
姚德不以为忤地摆摆手,便又躺回他的吊床。
只是他并不晓得,任杰夫在爬下去的时候,嘴里曾经喃喃地说过样一句话。
“‘她’会再回来的,‘她’一定会来的……”
第二天,巨轮经过一个停泊的太平洋小岛港口,在那儿补充了食水和食物,也上来了不
少新乘客。
近中午时分,姚德和任杰夫等人在甲板上懒懒地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言谈之
间,却发现一道乌云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身后还跟了几个横眉竖目的大汉。
此刻是一个温度极高极闷热的太平洋热带中午,可是,他却是一身的密实打扮,仿佛阳
光下的高温对他毫无影响。
突然被这样一个诡异形貌的人挡住,自然绝对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姚德警觉了一下
,伸手便握住了一旁的吉他。
“姚德、任杰夫、水克斯、海志耀,”那黑衣人冷然遭:“还有一个,到哪儿去了?”
一听见这样的问话,姚德的心便沉下了谷底。
虽然在大海上漂流了大半个月,终究还是没能躲过黑帮的追杀。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流畅地念了出来,姚德知道自己已经又走漏了行踪,知道眼前这些人
当然又是黑帮前来追杀的杀手。
不过,这一次身边有着任杰夫他们,比起前几次的处境似乎要好上一些。
但是,等到黑衣人从大衣中抽出一柄泛着蓝光的长剑时,仿佛又觉得死神接近了自己几
分。
西元二十二世纪,有一派奇特的“人作潜能激发学”大行其道,这种所谓的“激发学”
在古代的二十世纪之前有一个通称,就叫做“武功”。
在古代的记录中,这种“武功”曾经有过大放异彩的时代,在武器科技尚未十分发达的
时候,擅长武功的人大常被称为“武林高手”,而这样的高手在当时的社会上拥有相当程度
的地位,广受众人的崇敬。
根据后世科学家的研究,这种称之为“武功”的学派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有激发人体潜
能,达成伤敌目的的功用,但是,等到火药、枪炮等新武器发明之后,这一类的“武学”便
已然式微,成为历史上的传说。
然而,等到二十一世纪末期,世纪科技“潘朵拉核酸”发明后,人类的潜能再次得到激
发,也因为“潘朵拉核酸”能以不同的剂量调配,使人类的智能、体力大幅提升,因此,这
一门发挥人类潜能的“武学”便又逐渐兴起来。
一个经过“潘朵拉核酸”处理,而且武学技巧纯熟的高手,一般持枪械的人根本无法和
他们抗衡。但是和千百年前的武学一样,人类的自私与劣根性使得和武学在有关的学问无法
普及,常常只是少数人霸占的东西,因此,一般人并不容易遇见这样的高手。
但是,此刻在姚德等人面前出现的,显然便是一个出色的剑手。
通常,一个有过“潘朵拉核酸”助力的高明剑手,可以只身面对十个以上的持枪敌人,
而不见得会落下风。在以往,姚德只和几个小噗罗交过手,而且不见得能打赢,所以今天一
旦这个黑衣剑士出手,几个人很可能连招都来不及就要命丧当场。
“我叫桑俊禾,是帝京‘飞鹏会’的剑土,今天奉上级的命令,前来追捕你们,”那黑
衣人桑俊禾傲然道:“追捕令上是‘格杀勿论’,你们是要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姚德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任杰夫、丁于、水克斯和海志耀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样的神
奇剑土向来只在传说中听到,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却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我是姚德,”姚德沉声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的朋友无关,你要杀的话,杀了
我就可以了。”
任杰夫大声叫道:“不!我也有,我也是你们要杀的人,如果一定要动手的话,我也不
怕你!”
“还有我!”
“我也是!”
突然之间,从不远处传来一处低沉的女子声音。
“我就是另外那一个!要死的话!我们也要一起死!”原纪香缓缓地从船舱走出,她在
进攻天龙堂一役中伤了大腿,走起路来并不顺畅,“我是他们的同伴原纪香,炸掉天龙堂的
事,我也有份,他们用的武器,都是我给的!”
桑俊禾放声大笑。
“很好!很好!你们果然都是好汉,”顿了顿,他又说道:“别让人说我欺负你们,今
天我就和你们玩一场游戏,用输赢定你们的生死,可以不可以?”
他身后一名大汉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老桑,这可不合上级的规定哪!”他摇摇手,冷冷地说道:“上级要的是他们的命,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只怕你担不起。”
“铮”的一声,桑俊禾挥起了长剑,泛出耀眼的蓝光。
“有什么事情,都算我的!你们别多话!”
那大汉嘿嘿冷笑,仿佛不太服气,却仍然依言和几个同伴退到一旁。
桑俊禾将长剑剑尖指向姚德等人,动作虽然轻松,浑身的黑衣却已经开始鼓荡起来。
“我出三招,如果你们有人挡得了我的一招,今天我便放过你们。”
姚德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空手接你的剑吗?这样的话,岂不是和欺负我们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当然不是空手,你们可以用任何武器。”
“任何武器?”急性子的海志耀说道:“不会吧?连枪都可以吗?”
桑俊禾傲然地点点头。
“就算你们要用高爆枪也没有关系。”
海志耀闻言,连忙从背囊中取出一柄长枪,准备用它来对抗剑士桑俊禾。
任杰夫走过来,将他的枪推了开去,示意海志耀不要鲁莽。
海志耀愣了愣,正想开口,却听见原纪香低声说道:“任杰夫做得没错,不要用枪,因
为这些剑士的体能和我们不同,寻常的枪械根本打不到他们,而且如果我们用同样的刀、剑
,他们碍于身份,出手或许不会一招就制我们于死。”
任杰夫环视四周,看见一旁有根长棒,便将那根长棒抄起,对着桑俊禾行个恭敬的礼。
一旁的围观者有人暗暗点头,知道这是请求桑俊禾手下容情的表示。
而且,任杰夫用的是较没杀伤力的长棒,也摆明是桑俊禾下手不能太狠的暗示。
“得罪了。”
任杰夫一个箭步,轻巧地挥动长棒,便向着桑俊禾直捣过去,但是这招却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攻击却是往地面上的一记扫腿,打算把桑俊禾扫倒在地。
“啪!”的一声,只见蓝光一闪,也没看见桑俊禾有什么动作,任杰夫的长棒便直飞上
天,俊美的脸上却是长长一记瘀痕,他闷哼一声,向后便倒。
原纪香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扶他,只见得任杰夫脸上好长一记伤痕,重击之下整个人几
乎晕了过去,却没有流出血来。
原来,桑俊禾果然下手容情,在出手的一刹那不用剑锋,只用剑面打了任杰夫一记,否
则这一招就会把他的头颅割成两半。
“一招!”
海志耀再也忍耐不住,转头一看,只看见姚德愣愣地看着桑俊禾,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我来!”他大声叫道:“你敢不敢空手和我打?”
桑俊禾冷笑一声,便将长剑收入剑鞘。
原纪香扶着任杰夫,看见桑俊禾收起长剑,心中不禁燃起一线希望。海志耀在不唱歌的
时候是个得过大奖冠军的技击高手,拳脚的工夫相当不错,如果能引得桑俊禾和他空手对决
,或许会有一点胜算。
海志耀集中精神,双拳护在胸前,不住的跳跃,而桑俊禾却一动也不动,只任由海志耀
在他的身边跳跃不已。
“小心了!”海志耀大叫,然后一拳便送到桑俊禾的险前,一直到距离他的脸颊已经不
到五公分,桑俊禾依然动也不动。
海志耀心中暗自窃喜,以为一定可以打中他的脸颊“碰”的一声,这一拳没能打中,海
志耀偌大的身躯却像是任杰夫的长棒一般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地。
方才,桑俊术的拳头后发先至,趁海志耀的攻击拉长了身子,露出破绽时,便一拳击在
他的肋骨之上,将他打飞出去。
“第二招!”
突然之间,姚德像是如梦初醒一般,高声叫了出来。
“等等!第三招我来!”
甲板上,任杰夫和海志耀分别吃了桑俊禾一记,痛得说不出话来,原纪香又脚上有伤,
几个人狼狈地或坐或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姚德看了一眼同伴,也看见了大伙脸上那又惊又怒的神情。
“第三招我来和你比,”他大声说道:“而且,我要你用你的剑!”
桑俊禾乍听之下,愣了一楞。
“要我用剑?我有没有听错?”他摇摇头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最擅长的便是用
剑?帝京十剑中,我排名始终在前三名,而你今天却要和我比剑?”
姚德同样也摇摇头。
“我不和你比剑,”他从背后抄出来一把吉他,“你用剑,我用这个。”
桑俊禾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仿佛想看出这个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用这个?你真的用这个?”
“没错。”
“好!好!好!”桑俊禾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禁有点动气起来,“这样的话,不用说
剩下一招了,我就给你十招,十招之内,如果你躲得了我一招,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一旁的大汉又忍不住皱眉道:“不行!老桑,你……”
桑俊禾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汉子被他的眼神所摄,便将下面要说的话吞进肚里。
“陆品湖,”桑俊禾沉声道:“你再给我多一句废话,我便先杀了你,明白不明白?”
那汉子陆品湖生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话。
桑俊禾不再理他,转过身来看着姚德,缓缓抽出长剑,身上的黑衣又开始摇荡。
而姚德却松垮垮地捧着吉他,和剑士桑俊禾的肃杀恰成反比。
原纪香和任杰夫等人看着两人的交战情景,想不出姚德有什么可以逃过这一场死局的可
能性。任杰夫甚至已经将眼睛闭上,不愿见到姚德被砍成两段的模样。
桑俊禾的长剑在天空中一划,“铮”的一声便在姚德脸上削了过去。也没看见姚德有什
么样的反应,只看见他脚上垫上一个小步,身体转了一些,“锵”的一声巨响之后,桑俊禾
居然一个收势不住,重重地跌在地上。
而姚德却手上捧着吉他,仿佛有点迷惘,也好像有点出神,身子却毫发无伤。
桑俊禾仿佛无法置信眼前发生的情况,一个俐落的翻身便站了起来,举着长剑,望着姚
德惊疑不定。
“等……等,前辈,剑……剑前辈,”姚德急忙说道:“刚刚不是说挡得过这一招就行
了吗?我……”
桑俊禾不理会他,只是沉声说道:“好工夫,再接我这一招!”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身形如雷似电,蓝色的剑光也全是一片耀眼的光,这一次他居然
施出了全力,猛力向姚德刺过去。
而姚德的身法仿佛笨拙无比,捧着吉他往上一挡,但是这一挡之前,任杰夫等人终于看
清楚了,因为他在这个挡的动作之前,脚步又巧妙地动了几分。
这一次,桑俊禾更是连吉他也没能碰到,连姚德的衣服也沾不上边,一个不小心,又重
重摔了一跤!
他楞愣地坐在地上,以长剑撑着身体,仰头看着姚德,仿佛看见了可怕的鬼魅。良久,
他勉力地想要站起来,那长剑吃不住他的体重,“铮”的一声断成两截。
“银步雷!”他望着姚德,厉声道:“银步雷是你什么人?”
姚德愣了一下,摇摇头。
“我不认识什么银步雷。”
“不可能!不可能!”桑俊禾大声叫道:“你这身法,这脚步,不可能不是银步雷!”
姚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我真不认识什么银步雷。”
桑俊禾瞪着他,仿佛要看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这一生,注定要和他相克,我的这一生,果然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他。”他颓然地
说道:“你赢了,我便不再为难你。”
姚德还没说话,一旁的几个汉子便急忙冲过来。
“不行!”那个名叫陆品湖的汉子大叫道:“这件事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桑俊禾,你故
意放水放过他们,已经严重犯了会规,我回去一定要举报你!”
桑俊禾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几名汉子挺胸突肚,在那儿大叫大嚷。
“很好,”他微微地一笑:“很好……”
蓝光再现,他的断剑再次出手,这一次,剑法更是快捷,陆品湖仍然在那儿大声呼喝,
然而,剑光过去,他身后的两名汉子便已经喉头中剑,鲜血狂喷倒地而死。
“现在,我再问一次,是你要举报我的吗?”桑俊禾森然问道:“是你吗?”
突然之间,陆品湖一声惨呼,掉头就跑,余下的两名汉子也跟在他的身后没命狂奔,三
个人一前一后,跑到甲板的栏杆边缘便毫不犹豫跳下去。
良久,还隐隐传来“咚”的落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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