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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死结》(七)记忆失窃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Nov 29 20:32:26 1999), 转信
(七)记忆失窃
安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移向浴室的门,在那片刻之间,她满脸都是沉思
的神情。她缓缓走向前,同时向罗辟作了一个手势,示意罗开跟着她。
罗开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她一起来到浴室的门前,安歌人扶住了门框,视线投
向浴室内。
那自然是一间设备豪华之极的浴室,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值得安歌人那样的注
视。
罗开在它的丰臀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认为在这间浴室中会有发现吗?」
安歌人却十分正经地问:「刚才我在浴室中停留了多少时间 我进去了多
久,你才大叫的?」
罗开笑得大有歉意:「真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留意,我想,大约是叁分钟。不
过,我记得你进浴室前所说的话是:给我十分钟私人时间。」
安歌人「啊」地一声:「我为甚麽会这样说?对了,这说明我进入浴室的目
的,并非沐浴,而是……」
进入浴室,目的不是为了沐浴,是为了甚麽,自然不必说出来。
安歌人之所以说「私人时间」,自然也由於这个原因,不然,以她和罗开的亲
密程度,她要沐浴,大可不必「私人」。
这时,罗开已看出安歌人正在苦苦思索一个甚麽问题,而这个问题对她来说,
还在有头绪和没有头绪之间。
在这样的情形下,最好是不要丢打乱它的思绪,所以罗开不出声,只是轻轻握
住了它的手,表示给她精神上的支持。
安歌人的视线,在浅蓝色的厕具上停了一停,低声道:「是,我会使用过厕
具……」它的视线,又移向回色的大浴池,「然後,我一面脱衣服,一面走向大浴
池,准备淋浴……」
罗开跟着它的视线,也用心听着她说话。安歌人说到这里,抓住罗开的手,忽
然紧了一紧,神情也有点紧张,气息急促:「鹰:我不见了一分钟,或者两分
钟!」
罗开吃了一惊,安歌人的话,究竟是甚麽意思?一时之间,他还不能完全明
白,可是就在安歌人逗留在浴室中那两叁分钟的时间之中,一定曾有过十分不寻常
的事情发生过,那是可以肯定的事。
他也握紧了它的手:「请说得明白一点。」
安歌人指着浴池:「就在我站在浴池中心,准备淋浴的时候,不知是甚麽原
因,我丧失了知觉,从我在浴室中逗留的时间来看,大约是一分钟左右。」
罗开眉心打结:「何以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安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了你的叫声,我有如梦初醒的感觉,我立时打
开门。当时我身子,是湿的还是乾的?」
罗开「啊」地一声,视线立时移向毛巾架,毛巾架上所有的浴巾,都没有被使
用过的痕迹。
安歌人站在浴池中心,不可能呆立一分钟 一分钟虽然十分短暂,但没有人
会在浴池中呆立一分钟。
罗开感到事态有异,他牛转过安歌人的身子来,直视着她:「在这一分钟之
内,发生了甚麽事?」
安歌人急急道:「我不知道,我猜我只是呆立着,脑中一片空白,没有知觉,
要不是你大叫,我可能呆立更久。你叫了叁声,我只听到了最後一声,因为前两下
你叫的时候,我没有知觉。」
她停了一停,喘了几口气:「要不是你忽然大叫了起来,我只怕会呆立更
久。」
罗开骇然:「在这……一分钟时间内,究竟发生了甚麽事?你尽量想一想,究
竟发生了甚麽事?」
罗开虽然有丰富的冒险生活经验,可是安歌人在浴室中发生的事,却十分怪
异,连他,亚洲之鹰,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像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安歌人的俏脸上,满是迷悯的神情。她呆了片刻,才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额
头:「好像是有人……有一种力量……在我脑中偷走了甚麽,有一种空空洞洞的感
觉。」
罗开一扬眉:「俄国人惯於运用催眠术来套取别人的秘密 」
不等罗开说完,安歌人就摇头:「我不是那麽容易被催眠的人,而且,浴室中
当时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人。」
罗开盯着浴室,看了半晌,他知道俄国人一定在安歌人进浴室时,做了甚麽手
脚,可是他却无法知道俄国人采取了甚麽具体的行动。
他作了几个假设,包括电压忽然增加使人失去知觉,或出现了高频声波使人的
脑部暂停活动等等,可是似乎部不能成立。他和安歌人急速地讨论着,甚至不明白
俄国人玩这个花样的目的是甚麽。
使安歌人丧失知觉一分钟或两叁分钟,有甚麽作用呢?看来,一点作用也没
在作种种设想而没有结果时,罗开甚至用疑惑的眼光,望向安歇人。安歌人这
时,却有相当的自信:「我这种感觉,决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一定曾经有甚麽事
发生过。」
罗开叹了一声:「只有等到俄国人再露面时,直接问他们了!」
安歌人的嘴唇,掀动了一下,可是没有出声,罗开自然知道地想说的是「俄国
人既然鬼头鬼脑做了这样的事,如何肯承认?」
俄国人再出现,是五小时後的事。局长亲自出现,仍然带了两个随员,但当然
不是曾经受过罗开攻击过的那两个了。
局长一进来,就发出宏亮的笑声:「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以立即启程,当
然,如果有意在莫斯科多逗留几天,也欢迎之至。」
罗开冷冷地道:「本来倒真想多停留几天,可是又怕不明不白,中了暗算。」
局长现出了惊讶之极的神情来:「暗算?这世上,有谁敢暗算亚洲之鹰?」
局长的神态十分夸张,充满了虚伪的恭维。罗闻用严峻的目光盯着他,但是严
厉的目光,当然吓不倒苏联国家安全局的局长 这个职位,需要过人的机智、冷
静,还要曾经九死一生,身经百战的人才能担任,罗开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但这
时为了表示他真的十分认真,所以他用严峻的眼神。
他一字一顿地道:「当然是你,或你领导的一些人:」
局长摊开了手,长叹一声:「鹰,当你有需要的时候,想到了我们,那简直令
我们感动,最高领袖甚至准备接见你,那证明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所以,你刚才的
话,十分令人伤心!」
局长的话,圆滑如玻璃蛋,抓不到任何破绽,而且,他也适当地表示了它的委
曲。可是罗开自然不会相信他 这个职位,还需要匪夷所思的狡猾和欺诈,过人
智慧的伪装和卑鄙,才能担任。
罗开向安歌人指了一指:「我不知你们用甚麽方法,可是可以肯定你们曾用十
分卑鄙的方法,对付过她。」
局长摊着手,摇着头,表示无话可说,罗开的手指百件到它的鼻子前,喝道:
「把全部监视我们的录影带给我们看,尤茸台正她在浴室的那几分钟的情形:」
安歌人一听得罗开提出了这一点来,不禁发出「啊」地一下低呼声:要是可以
看录影带,至少可以知道那失去知觉的短暂时间之中,自己曾有过甚麽动作,发生
过甚麽事。
安歌人跨前一步,站在罗开的身边,等着局长的反应。局长只是征了一征,像
是根本不知道罗开在说些甚麽,按着,他又颤笑了几下:「如果我告诉你,这里根
本没有偷听和偷窥设备,你信不信?」
罗开冷笑了叁下,他没回答,当然是表示不信。
局长也有了怒意:「好,现代科技的偷听设备,几乎已等於无形,不易查觉,
但是偷窥装置,甚至有录影装置的话,罗开先生,以你的能力而论,应该很容易发
觉。我给你叁天时间,提供一切需要的仪器,如果你找得出来,我对着全世界向你
道歉:」
罗开料不到局长会这样说 他知道,局长这样说,那就证明,这里真的没有
偷窥的装置。
他又冷笑了一声:「很好,那使我知道,你们已有了更先进的方法。」
他这样说,本来是为了自己的指责落空,而说的门面话,好使自己下台。可是
它的话一出口,却令到局长在极短的时间内,有错愕的神情。
罗开心中一动,立时知道,那一定是自己在无意之中,说中了对方心中的秘
密,对方才会有这种反应。
他立即又想到:俄国人一定真有「更先进的方法」,可是他却无法想得出「更
先进的方法」的内容是甚麽。
局长篇愕的神情,早已消失,罗开的目光再严厉,对局长来说,也不起丝毫作
用。罗开冷笑了一声:「你们刚才究竟封在浴室中的女士,做了甚麽手脚?」
局长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甚麽。鹰,你至少应该弄明白一点,是你请求要
到莫斯科来的,并不是我们请你来的:别说是你对我们还有所要求了:」
罗开想想,局长的话,也有道理,虽然明知安歌人在浴室之中的感觉,必有原
因,但感觉始终只不过是感觉,拿不出丝毫真凭实据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甚麽
用处。
他挥了挥手,也不觉现出疲倦的神态来:「请送我们到机场去!」
局长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是清单,二十分钟之後,我在大堂等你
们。」
他甚至还向罗开和安歌人两人,衍了一个军礼,这才和两个随员,一起离去。
安歌人和罗开互望了一眼,安歌人的观察力也十分敏锐,她压低了声音:「刚
才,在提到有更先进的方法时,局长的神情好像不怎麽正常。」
罗辟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穿衣服,安歌人脱下了浴袍,把她晶莹美丽的胴
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罗开的面前。她把脚搁在一张九土,把深黑色通化长袜慢慢
套上它的粉腿。
等到她全身只穿上一双黑色长袜时,她雪白的大腿,在黑色袜子的衬托之下,
更是自得炫目。
然後她挺直了身子,作了一个鬼脸:「苍蝇居然不叮脓血了?」
罗开冷笑:「一样叮,只不过方法更先进了……嗯,如果不是我忽然高明了二一
下,把你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不知会怎麽样?」
安歌人把一个薄而半透明的胸围,套住了她那双丰满挺耸的乳房:「你说我从
「失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形容得真好,我……在那一分钟之中,真是失神之
极,真的好像有人在我的脑中,偷走了甚麽。」
她说到这里,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我……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
好。当然不是真的有人从我脑中偷走了甚麽,只是……只是……」
她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望着罗开,罗开心中陡地一动,失声道:「如果有甚
麽力量,在那短暂的时间中,得到了你脑中的一些记亿,那也等於是在你脑中偷走
了甚麽。」
安歌人吃了一惊,罗开的设想,乍听有点匪夷所思,可是想一想,却十分可
怕,她俏脸发自,把手掩住胸口:「这……不可能吧。有甚麽方法可以把我的记忆
弄走?」
罗开挥着手:「我也没有甚麽实在的概念……不一定是把你的记忆取走,只是
感应到了你的记忆,你也就像是遭了盗窃一样了。」
安歌人点头:「是啊,被人偷看了日记,和偷看日记的人把日记撕走了,全是
一样的。如果我被催眠,就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可是真的没有人对我施术。」
罗开又想了一想:「或许,那就是局长所说的「更先进的方法」。」
安歌人已穿好了衣服,倘生生地站在罗开的面前,罗开轻搂着它的腰。到了大
堂,局长正在来回艘步,看到了他们,满脸笑容:「着了清单没有?替你们准备的
装备,在我国,嗯,在全世界,都是最先进的,够了不?」
罗开刚才约略着了一遍,清单士所列的装备,的确十分齐全。他想,在那麽短
的时间内,能令得苏联人拿出那麽多东西来,其中绝大部分又是利於最高国防机密
的物资,还由局长亲自接待,那真是绝不容易的事。
全世界,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怕绝不超过五个曰
虽然其间,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且还有一个谜困在心中,但是罗开
还是十分由衷地道:「谢谢,真的,我们对贵国政府的协助,十分感激。」
局长感叹地道:「我们之间的友谊,是通过卡娅上校建立起来的,那是牢不可
破的朋友关系:」
他一面说,一面用力拍着罗开的肩头。由於他个子矮小而罗开则十分魁伟,所
以他在做这个动作之际,神态看来十分滑稽。
局长甚至亲自送他们上专机,当飞机起飞时,还可以看到他在挥着手。
安歌人学着局长的声音,双手挂在罗开的肩上,在罗开的耳际低声道:「我们
的友谊是通过卡娅上校建立起来的,你那位娇小的心宝贝在哪里?」
安歌人的话中,大有酸味,罗开如何会听不出来,不过这至少令他感到有点意
外,因为像安歌人那样的美女,和普通的女性不同,她应该不会有寻常女性都有的
那种感情。如今,她却表现了这种感情,这说明了甚麽?
爱情是自私的~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有了强烈的爱意之际,不论这个女人多麽浪漫,多麽出色,
多麽能干,也不论她以前的经历是多麽丰富,多姿多采得令人目眩,她都会妒忌。
那是女性的本能。看来,安歌人说如果她能解开天神之盒的死结,能使自己的
愿望实现,它的愿望就是要得到罗开,并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她真实的心意。
一想到这一点,罗开不知道说甚麽才好,他觉得滑稽,也觉得恍然,他未曾有
过这种经历 一个异性企图用爱情缚住他,他也不必想如何去应付,因为他知
道,那种情形变成事实的可能性太小了。
安歌人却显然误会了罗开在那一刹间发征的原因,她张口,在罗开的耳垂上咬
了一下,又腻声道:「想她,想得那麽入神?」
罗开叹了一声:「不是,爱情突然在卡娅和一个可以说是十全十美的男人之间
爆发,她和那个人在一起,相信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安歌人的头向後略仰:「我不喜欢十全十美的男人,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十全十
美的男人 」她娇声笑着,「十全十美的人,不论是男人或女人,一定是假人,
不是真人。真人,都有缺点。」
罗开十分同意安歌人的话,所以,在它的鼻尖上轻吻了一下,同时,他心中在
想:事实上,卡娅所爱的那个男人,虽然已具备了人的一切形态和人的一切感情,
可是它的确是个假人。
罗开自然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只是道:「让我们计划一下在月球背面,
怎样消磨时间。我在清单中看到,我们可以在一小时之中,搭起一间小屋,屋子中
有空气供应,是两个人叁天的所需。」
安歌人陡地吸了一口气:「叁天:那一定是我一生之中最难忘约叁天。想想,
鹰,在整个月亮上面,只有你和我。叁天:俄国人想得太周到了。」
罗开在兴奋莫名的安歌人的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别太早感激他们,你究竟
着了他们甚麽道儿,现在还完全不知道。」
布置舒适的专机机舱之中,只有他们两个,所以他们可以尽量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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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野马
理智却是一个严厉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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