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world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ocatelli (梵天明王),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新年(1)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4 15:39:30 1999), 转信

第一部:自天而降的金钥匙

--------------------------------------------------------------------------------

    小时候,看儿童读物,每逢过年,总有一两篇文章,解释为甚么叫“过年”。据说,
“年”原来是一种十分凶恶的野兽,每到了一定的时间,出来一次,见人就吃,所以到了这
一夜,家家都不睡觉,防守着。“年”这头凶猛的野兽,又怕红色和吵闹声,所以家家的门
口,都贴上红纸,大烧炮仗。到了第二天,人互相见了面,看到对方还好端端地,没有给
“年”吃了去,于是,互相拱手道贺,恭喜一番。
    这种传说,现在的儿童好像不怎么欢喜,至少,很少有介绍这种传说的儿童读物。
    “年”如果是一种凶猛的野兽,那么,这种野兽,究竟是甚么样子的呢?像狮子,还是
像老虎,它的胃口究竟有多大,究竟要吃多少人才能饱,为甚么不多不少,每隔二百六十多
天出来一次?传说究竟是传说,这些问题,因为根本没有人回答得出,所以也不可深究。但
是,过年仍然是过年,过了这一夜,大家见面,还是要恭喜一番。
    街上的人很挤,人人都有一种急匆匆的神态,好像都在赶着去做甚么事,但这些人是不
是真有甚么重要的事要去做,王其英对之甚有怀疑。
    所有人都繁忙,王其英是例外,他斜靠在铁栏上,铁栏在人行隧道的出口处,各种各样
的人,像潮水一样涌出去,只有他懒洋洋地靠着铁栏,甚至还有空打上几个呵欠。
    王其英打了两个呵欠,拍了拍口,几个人在他面前,一面大声讲着话,一面走过,王其
英不想动,因为他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他是一个流浪汉,白天,到处坐,到处走,到了晚上,就找一个随便可以屈身子的地方
躺下来,然后,又是第二个明天,这就是他的生活。
    很少人注意他,偶然有人看他一眼,也全是可怜的神色。然而王其英却不觉得自己可
怜,也反而以为那些在街上匆忙来往,不知道为了甚么而奔波的人,比他更可怜得多!
    不过,有一点是最麻烦的,这一点,他和其他所有人,没有分别,他会肚子饿。而现
在,他肚子饿了!
    他经常肚子饿,每当他真感到肚子饿的时候,他就不再站着,而是坐下来,将头上戴的
破帽子,放在面前,坐上一小时,或者两小时,破帽子内,可能会有十几枚硬币,他就可以
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王其英很不愿意那样做,可是,他的肚子却逼着他非那样做不可,他叹了一声,摘下帽
子来,抓着乱草一样的头发,蹲了下来,放下帽子低下头,闭着眼睛。
    有多少硬币抛进他的破帽子来,他可以听得到,一枚、两枚、三枚,经过的人多,硬币
也来得快些。然而突然间,他呆住了,那一下声响,不像是一枚硬币。
    他抬起头来,向帽子里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一柄相当大的钥匙,钥匙上有一块两寸见方
的胶牌。
    他再抬起头来,向前看去,想看清楚是谁抛下了这柄钥匙的,可是他看到的,只是潮水
一样来去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抛下钥匙的人,是从哪一边来,又走向哪一边的。
    王其英伸出手,将那柄钥匙,取了起来,一条短链,和金光闪闪的钥匙,拿在手里,沉
甸甸地,很重,好像是黄金的。
    王其英呆了一呆,他才想到,这枚钥匙是金的,也已看清了夹在附在短链上的那块胶
牌,是两层的,当中夹着一张纸。
    在那张纸张上,写着很工整的一行字:“这枚钥匙是黄金的,如果你卖了它,可以换来
一个时期比现在丰裕的生活,但是……”
    写到这里,下面便是一个箭嘴,表示还有下文。在纸的另一面,王其英用力扭断了胶
片,将纸取了出来,打开,纸的第二面上,写着:“如果你照这个地址,在新的一年来临之
前的一刹间,午夜十二时,开门进去,将会有你绝对料不到的事发生。朋友,你自己选择
吧!”
    再下面,是一行地址。
    王其英呆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不是甚么人在和自己开玩
笑吧?
    一想到“开玩笑”,王其英不禁苦笑了起来,自从他变成了流浪汉之后,所有的人,忽
然之间,都变成陌生人了,除了顽童站得远远地向他抛石头之外,他还想不起有甚么人会和
他开玩笑。
    而且,那也是实在不像开玩笑,这柄钥匙,看来真是黄金打造的,而且,可能有三两
重,如果卖了它,真可以过几天舒服的日子。
    至少,他可以再……睡在床上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在床上了。虽然有人说,金钱
只能买到床,不能买到睡眠,但是王其英却可以千真万确地知道,同样睡不着,在床上睡不
着,比在水泥地上睡不着好得多了。
    一想到这一点,王其英连忙将这柄钥匙,紧紧握在手中。人仍然像潮水一样,在他面前
经过,他的破帽子里,已经有了七八枚硬币,他将那七八枚硬币,拣了起来,戴上帽子。多
少年来,他没有那么急急地走路了,他夹在人潮中,向前走着,走过了很多条街,才来到了
一条横街的金铺之前。
    他一下子就冲进了金铺,等到金铺中的所有人,都以一种极其异样的眼光望着他,他才
想起,自己破烂的衣服和黄澄澄的金子,实在太不相配。
    为了怕人误会,他连忙先摊开了手,他一直将那枚金钥匙抓在手里,一打开手掌来,自
然人人可以看到他手中的那柄金钥匙了。
    他走向柜台,笑了一下:“老板,请你看看,这个有多重,值多少?”
    一个店员,仍然充满了疑惧的神色,但总算伸手,在王其英的手中,取饼了那柄钥匙,
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擦了一下,看着,神情更加吃惊,像是手中捏着的,是一条毒蜈蚣一
样,忙又放在王其英的手中:“走,走!到别家去!”
    王其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登时涨红了脸,大声道:“为甚么?我想卖给你们!”
    店员的声音更大:“我们不收贼……”
    他那一句话没有讲完,另一个店员,就拉了拉他的衣袖,那店员也没有再说下去,转过
身去,没有再理王其英。王其英听出那店员没有讲完的话是甚么,他拍着柜上的玻璃:“你
以为这是我偷来的?你口中说干净一点,别含血喷人!”
    几个在金铺中的顾客,都带着骇然的神色,走了出去,王其英还在闹着,一个警员已走
了进来。
    一看到警察,王其英就气馁了。
    一个流浪汉,每天至少有三次以上被警察呵责赶走的经验,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种习
惯,一看到了警察,就会快点走开。
    进来的那个警察,身形很高大,才一进来,就一声大喝:“干甚么?”
    王其英一句话也没有说,头一低,向外便钻,当他在那警察的身边擦过之际,警察一伸
手,拉住了他的一只衣袖,王其英一挣,衣袖被扯了下来,王其英飞快奔出了金铺。而等到
那警察追出来时,王其英早已奔出了那警察的视线范围以外了。
    他其实并没有奔得太远,只不过奔了一条街,一面奔,一面回头看着,所以,他一下
子,撞在我的身上。
    我正因为有一点事,要在这条狭窄的横街找一个人,所以一面走,一面在抬头看着门
牌,王其英撞了上来,我才知道,我被他撞得退开了半步,立时伸手抓住了他:“你干甚
么?”
    王其英连声道:“对不起,先生,真对不起!”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叫甚么名字,可是他的情形,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流浪汉,而他出言
倒十分斯文,是以我“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继续向前走去。
    他向我望了一眼,忽然跟在我的后面:“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望了他一眼,他已将那柄金钥匙递到了我的面前,道:“先生,请你看这个!”
    我略呆了一呆,在他的手中,拿起那柄金钥匙来,一上手,就知道那是真金的,我又打
量了他一下,虽然我没有说甚么,但是我脸上的神情,却是很明显的,所以王其英立时道:
“不是偷来的,先生,是人家给我的,随便你给我多少钱。”
    我掂了掂那柄金钥匙,摇头道:“对不起,除非你说得出是甚么人给你的。”
    王其英苦着脸:“我不知道,真的,我蹲在街边,等人施舍,忽然有人抛了这柄钥匙给
我,对了,还有这一张纸!”
    我摸索着,将那一张纸摸了出来,我看着纸上的字,也不禁呆了半晌。
    这种事,好像不是现实世界中会发生的,那应该是童话世界中的事情!这种事很吸引
人,试想,一柄金钥匙,一个神秘的地址,落在一个流浪汉的手中,而凭这柄钥匙,就可以
进入这个神秘的地址之内,谁也不知道,进入那里之后,会发生甚么事。
    我望着王其英,虽然我一眼就可以肯定,那柄钥匙,的确是纯金的,同时我也立时,断
定了那是一个骗局。看样子,王其英像是一个知识分子,这一切,可能全是他编出来的。
    而这一柄纯金的钥匙,只不过是骗局开始时的“饵”而已。不过一时之间,我也想不
出,他使用这样的“饵”,究竟想得回些甚么。
    自然,我既然认定了那只是一个骗局,不会有兴趣再研究下去,当然也不会介入。所
以,我只是向王其英笑了笑,同时,含有警告意义地对他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你还是
保留这柄钥匙做一个纪念吧,不必再到处去找人听你的故事了!”
    王其英的脸,红了起来,他嗫嚅地道:“你不相信我?”
    我仍然笑着:“算了吧!”
    王其英苦笑了一下:“先生,我是一个知识分子,你不相信我,不要紧,但是我说的是
实话。”
    我没有再理睬他,自顾自向前走去,可是他仍然跟在我的后面,我开始感到有点讨厌
了,回过头去,对他怒目而视,他又开口:“先生,我姓王,叫王其英。”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哼”地一声,已经在我的神情上,表示了极度的讨厌。
    王其英仍然继续道:“虽然我亟需要变卖这柄钥匙,我希望有一点钱,但是,不会有人
肯出钱向我真的,在这个社会中,人和人之间,没有信任,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没有,那真可怕。”
    他忽然之间,发起对社会的牢骚来了,这倒使我有点啼笑皆非,我当然不会和他去辩论
甚么,只是冷笑了一下:“你和我讲这些有甚么用?”
    王其英道:“我既然卖不出去,就只好照那张字条上所说的地址,去试一试运气了!”
    我态度仍然冰冷:“悉随尊便。”
    他苦笑了一下:“请你……”
    看他的样子,他像是想向我提出甚么要求来,但是他只讲了两个字,就挥了挥手:“算
了,现在,谁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算了!”
    他一面挥着手,一面现出极度茫然的神色,缓缓转过身,向前走去。
    在我看到他脸上出现如此茫然的神色的那一刹间,我真想出声叫住他,想问问他,究竟
对我还有甚么要求,但是我终于没有出声,而他也渐渐走远了。
    我略呆了一呆,继续去找我要找的人,办完了事,回到了家中,也不再记得王其英这个
人了。我看过那个地址,但是由于我当时完全没有加以任何注意,所以,我也没有记住它。
    又过了几天,离年关更近了,街上的行人看来更匆忙,人人都忙着准备过年,傍晚,我
自繁盛的商业区出来,在拥挤的人丛中走着。
    突然间,马路上行人一阵乱,不但四下奔走,而且还在大声呼叫着。
    那情形就像是有一头凶猛之极的野兽,忽然闯进了人丛之中一样,有两个人在我身边奔
过,他们奔得如此之急,几乎将我撞倒。
    而在他们奔过之后,我也看到为甚么忽然会如此乱的原因了。有一个人,分明是疯汉,
手中持着一柄足有一米多长的牛肉刀,正在喊叫着,挥舞着,乱挥乱舞,已经有两个途人受
了伤,其余的途人,只顾自己逃命,没有一个人去帮助受伤的人。
    那疯汉继续在向前奔着,看样子,再让他这样疯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受伤,我连忙脱下
了大衣,向着那疯汉,奔了过去,奔到了那疯汉的前面,那疯汉陡地举起刀,向我劈面砍了
过来。
    在那一刹间,我陡地呆了一呆!
    那疯汉这时的神情,十分狰狞可怖,但是不论怎样,我却还是认得他的,他就是那个几
天前,我在街上遇到过的那个流浪汉王其英!
    那陡地一呆,几乎要了我的性命,他手中的刀,已然砍到了我的面前,我几乎已听到了
周围所发出来的那一下叹息声,幸而我反应灵敏,就在那一刹间,我手中的大衣,也扬了起
来。
    牛肉刀砍在我扬起的大衣上,没有砍中我,我飞起一脚,已然踢中了他的小肮,紧接
着,一拳挥出,击中了他的下颚。
    王其英立时跌倒在地,在他跌倒的时候,手中的刀,也已经脱手,落在地上,当他还在
地上挣扎的时候,警察也赶到了,两个警察立时将他制服,一个警察问我道:“你为甚么和
他打架?”
    我望着那警察,真想一拳打上去,但是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道:“我不是和他打架,这个
人拿着刀,在街上乱斩人,我是制止他的!”
    很多人围上来看热闹,但是那警察好像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向四周围大声道:“是不是
有人愿意作证?”
    那些人,在涌上来看热闹之际,头颈伸得极长,眼突得极出,身子尽量向前挤,唯恐落
后,但是当警察一问,他们的眼睛没有神采了,脖子也缩回去了,没有一个人出声,而且,
我刚才还看到有两个人受了伤的,那两个人也不知道甚么地方去了!
    王其英已被两个警察,反扭着手臂,捉了起来,他低着头,一声不出。
    那警察道:“先生,请你跟我们到警局去一次。”
    那警察的话,听来倒是很客气,但是却也令人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人倒并不是做了一件好事,一定想得到应有的褒扬,但是也决没有人,在做了一件好事
之后,会高兴受到怀疑的态度所对待。
    我抖开了大衣,大衣上有一道裂口,但是我还是穿上了它:“好吧。”
    到了警局,办完了手纹,再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这时候,我忽然明白,何
以所有的途人,在被问到是不是愿意做证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声的道理了,那疯子
是陌生人,被斩伤的也是陌生人,谁肯为了陌生人来招惹麻烦?
    才出警局大门,一辆警车驶进来,车中有人向我大叫道:“喂,你又来干甚么?”
    我向警车内看了一眼,看到了杰克上校。
    我道:“没有甚么事,我在街上,制服了一个操刀杀人的疯子,那疯子伤了两个人,但
是我却被带了来,几乎被怀疑是杀人凶手。”
    杰克上校对我的话,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轻松地笑了笑:“再见!”
    警车驶了进去,我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可是走不到两步,一个警察追了出来,
大声叫道:“等一等!”
    我站定,转过身来,这时候,我的忍耐,真的已到了顶点了,可是那警员所说的话,却
使我感到讶异,警员奔到我的身前站定:“那个疯子,他坚持要见一见你,他吵得很厉
害。”
    我想了一想:“他为甚么要见我?我想,我不必去见他了!”那警员望着我:“当然,
我们不能强迫你去见他,可是那疯子却说,他认识你!”
    又是那种充满了怀疑的眼光,人在这种怀疑的眼光之下,简直是会神经失常的。
    我道:“杰克上校才进去,如果主理这件案子的人,对我有任何怀疑,可以向杰克上
校,询问有关我的资料,我会随传随到!”
    我没有向那警员说及我和王其英“认识”的经过,我根本不想说,立时转身,向前走
去。
    天很冷,天黑之后,街上的行人,都有一种仓皇之感,在路上走,本来是不应该有甚么
异特感觉的,但是我忽然感到有一点恐惧。
    这种恐惧感的由来,是我想起了白天在街上的那一幕,那么多人,看来好像是一个整齐
而有秩序的整体,但是,可以断定,其中的一个,忽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话,决不会有
人向之多看一眼。那么多人在街上走,但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抉C一个人,和独
自一个人,在荒凉的月球上踱步,相差无几。
    而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在月球上独自踱步,当你肯定四周围绝没有别人的时
候,至少,可以不必防范别人对你的侵犯。
    我忽然又发现,不但冷漠,还有怀疑和不信任,我相信我自己一定也不能例外,我脚步
加快,只求快一点离开拥挤的人丛。
    回到了家中,关起门来,心里才有了一种安全感,可是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又响起
来。
    我实在有点不愿意听电话,可是电话铃不断响着,我叹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了电话
来,杰克上校的声音,我是一听就可以听得出来的,他的声调很急促,不等我出声,就道:
“卫,看来又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你一定有兴趣。”
    我略停了一停,才道:“我未必一定有兴趣。”
    也许是我口气听来很冷淡,所以杰克也窒了一窒,语气也没有那么兴奋了,他道:“你
应该有兴趣,这件事,和你也有一点关系,那个在街上被你制服的疯子,他说了一个很无稽
的故事。”
    我多少有点兴趣了:“我知道这个故事,在几天之前,他就对我说过,是不是和一柄钥
匙、一个神秘地址有关的?”
    杰克上校高叫起来,道:“你对于这个人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我道:“不多,但可能比你多?”
    上校立时道:“卫,请你来一次,这件事很值得商量,请你来一次!”
    我打了一个呵欠,用很疲倦的声音道:“对不起,我不是你的部下,而且事情与我无
关,不过,如果你想知道多一点,我欢迎你来。”
    杰克上校苦笑了一下:“你这种脾气,甚么时候肯改?”
    我笑了一下:“只要我不必求别人甚么,这个脾气很难改。”
    上校道:“好,算你说得有理,你在家里等我,我立刻就来。”
    我放下电话,来回踱了几步,心中也感到十分疑惑,在这样的大城市中,一个疯汉,在
路上操刀杀人,根本不是一件新闻,一年之内,至少也有十几宗,这种事,何必劳动杰克上
校这样的警方高级人员来处理呢?

 


--
      宁    淡
      静    泊
      致    明
      远    志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wbsvr.hit.edu.cn]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5.107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