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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sy (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奇门(9)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4 14:42:29 1999), 转信

第九部:谁是地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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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地球上的人,自他出生起,就可以看到这个卫星,这个被称为“月亮”的地球卫
星,对任何一个地球人来说,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没有一个人不是一眼就可以认
出它来的!
    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立时肯定,那是月亮,那一定是月亮!
    而当我肯定了这一点之后,我为甚么大是震惊,也就容易理解了!
    因为肯定了那是月亮的话,就得进一步肯定,那“照片”是在地球上拍摄的。因为只有
在地球之上,才能看到这样形状的月亮,和月亮永远对着地球的那一面。
    进一步肯定了那“照片”是在地球上拍摄的之后,那就更能肯定,那艘太空船,是从地
球上出发的。
    那也就是说,米伦太太和米伦先生夫妇两人,根本不是别的星球上的高级生物,他们是
实实在在的地球人!
    可是,如果他们是地球人的话,为甚么我也是地球人,但是我却从来未曾见过那样的太
空船?为甚么我也从未见过像米伦太太那样的金发美人,而我也听不懂米伦太太所说的,和
看不懂太空船中的文字?
    为甚么?难道我倒反而不是地球人么?
    我苦笑着,我的脑中,混乱到了极点,实在不如从哪一方面去想才好。
    过了好久,我才想到,那只是一个可能,便是在地球之上,有一个地方,还未为我们所
发现,而这个地方的人,科学却已比发现了的所有地方的人要进步得多,是以他们已可以派
出太空船,作远距的外太空飞行了!
    这样的假设,乍一看来,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了。但如果仔细一想的话,便知那根本不能
成立!
    因为第一,我们也已有了太空人,太空人在高空的飞行之中,可以作极其精密的观察,
太空人在高空之中,已可以看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地球上已不可能有甚么“迷失的大洲”
了。
    第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米伦太太在又回到了地球之后,为甚么不回到她自己的地方
去,而要如此忧郁地过着日子呢?
    我心中所想的这个“唯一的解释”,显然根本不是解释,我不得不将之放弃!
    我后退了一步,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的目光,仍旧定在那幅巨大的“照片”上,
我的感觉,如同吞服了迷幻药一样,在我眼前出现的一切,以乎全是不可思议的幻境,而不
是事实。
    过了好久,我才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我总得先离开这里!
    我离开这里之后,要将这里的一切,通知墨西哥政府,而墨西哥政府,一定也会知会美
国政府,美国方面一定会派出太空专家来这里研究这里的一切的。
    我并不是太空飞行专家,我自然无法知道这艘太空船的来龙去脉!
    可是,我如何离开这里呢?
    我是从那“升降机”中下来的,我自然还得从那里上去,因为我已发现太空船除了那一
道门之外,已没有别的通途了。
    我坐在椅上,四面看看,我看到了那顶放在另一张椅上的帽子,我一欠身,将那顶帽子
取了过来。那是一顶太空飞行员的帽子,帽子的边檐,可以遮住耳朵,而且十分厚,像是里
面藏着仪器一样。
    那顶帽子十分大,我推测是属于米伦先生的,我当时只是一时好奇,将那顶帽子,向我
自己的头上,戴了一戴,我一戴上了那顶帽子,帽??便自然而然,遮住了我的双目,而也就
在那一刹间,我的耳际,突然响起了一种奇异的声音。
    那像是一个人在呼叫,可是,究竟在叫些甚么,我却听不懂,那呼叫声只是翻来覆去,
重复着那几个音节,如果那是一句话,那么,这呼叫声便一直是在重覆着这一句话。我整个
人在不由自主间,已然站了起来,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拳。那是一句甚么话呢?那声音自何而
来呢?我是不是能和发出这声音的人通话呢?
    刹那之间,我的心中,充满了问题,我假定那帽子的帽檐之中,藏着类似无线电通讯仪
同样性??的仪器,所以我能听到那呼声。
    而这顶帽子,本来是米伦先生的,如果是通讯仪的话,那不会是单方面的,一定是双方
面的,换句话说,发出呼号的那个人,应该可以通过仪器,而听到我的声音的。
    但是仪器在甚么地方呢?
    我坐到了放置米伦先生帽子的那张椅子上,在椅子面前的控制台上寻找着,我按动了好
几个掣,其中的一个,使控制台亮起了一幅光幕,但是那光幕上,除了杂乱无章的线条之
外,却甚么也没有。
    我对着一个有着很多小孔的圆形物体,大声叫着,希望那就是通讯仪器。
    但是,我的努力,却一点结果也没有,我的耳际所听到的,仍然是那一句单调的声音,
不停地在重复着,我显然未能使对方听到我的声音。
    我几乎按动了太空船中所能按动的每一个掣,最后,我用力扳下了一个红色的——,我
听到一阵“隆隆”的声响,那“升降机”的门,竟然打了开来。而另一方面,太空船在发生
轻微的震荡。
    一看到那“升降机”的门打了开来,我的心中便是一喜,我挟着那顶“帽子”,向玻璃
圆桶中的米伦先生望了一眼,奔进了升降机。
    那升降机显然是一承载了重量,便自动发生作用的,是以我才一站了进去,门便关上,
同时,我的身子,已急速地向上升去!
    由于上升的速度太快,以致在刹那之间,我脑部失血,感到了一阵昏眩,完全失去了知
觉。那绝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蹲了下来,等我恢复了知觉,站了起
来之后,我发现上升已然静止了!
    我吸了一口气,使我自己站得稳定一些,然后,我慢慢地推开了门。
    那门一推开,我便看到了深不可测的火山口,而我抬头向上望去,我看到了万里无云的
青天!
    我上来了,我已离开了那艘在火山口下面的太空船而上来了!
    我心情的兴奋是可想而知的,我连忙小心翼翼地向外跨去,双手一伸,抓住了石角,稳
住身形。而就在我双手一伸间,我胁下的那顶“帽子”,便向下直跌了下去,当我低头去看
时,那顶帽子已然看不见了,我根本没有任何将之接住的机会!
    那使我的心中十分难过,因为这顶帽子,可以作为证明,证明在火山之下,有着这样的
一艘太空船在,当时,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即再下去,再取一件东西作为证明。
    如果我确然那样做的话,那倒好了!
    可是,我却只是那样想,而并没有那样做,我心忖,的而且确有这样的一艘太空船在火
山之下,要找到它是很容易的,不必甚么证明,也可以说服人家的。而我则急于将这个消息
公诸于世!
    我只是停了极短的时间,便开始向上攀去,当我攀出火山口之际,已是黄昏时分了,我
绝不休息,立时下山,到了山脚下,夜已深了。
    我的车子仍在山脚下,我一上车,便将速度加至最快,向前疾驶,我要尽快赶到墨西
哥??去,去向墨西哥政府报告一切。
    清晨时分,我到了一个小城??,那里有小型的飞机,我租了一架飞机,那是一种十分简
单的小型飞机,机上的无线电通讯设备,也简单得只有到了另一个机场的上空时,才能和机
场方面通话。
    但是我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这是我所能获得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我在离墨西哥不远处,停下来加了一次油,又向前飞去,然后,在下午三时,我到了墨
西哥的机场,在飞行之中,我早已盘算好了,一到墨西哥市,下了飞机,我第一件事,便是
找驻守机场的最高级警官,然后,要他带我去见墨西哥的内政部长。
    我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我发现了那样一艘怪异的飞船,该向哪一个部门报告才是,
但我选定了内政部,我想这大抵是不错的。
    因为那艘飞船,是在墨西哥境内发现的!
    当我跨出飞机之际,我几乎立即见到了那位留着小胡子的高级警官。那是因为机场方面
接到了我要求降落的通讯之后,便立时通知那位警官的。一个外国人,独自驾驶着一架飞
机,自危地马拉的边境处飞来,这件事,自然是太不寻常和引人注意一点了!
    是以,我飞机才一停定,一辆吉普车,便已载着那位警官和他的四名部下来到了。
    我不怪他们,这是他们的职责,而不是他们大惊小敝,可是我却也着实不敢恭维那小胡
子警官的态度,他简直不听我说甚么,便对我和那架飞机,展开了极其严密的搜查,足足费
了一小时之久。
    他当然搜查不出甚么来,当他搜查不出甚么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我是人,他也是人,
我们是可以交谈的,他可以问我问题!
    于是,他转动着警棍(花式有五六个之多,十分美妙),来到了我的面前,道:“你来
作甚么?”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他,道:“我是来见你们的内政部长的。”
    小胡子警官吓了一跳,道:“你是部长先生的朋友?”
    我摇头道:“不是,但是我——”
    小胡子警官又自作聪明地打断了我的话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投诉在机场的待
遇,但是全部是合法的。”
    我苦笑着,道:“你又弄错了,我绝没有那样的意思,我要见你们的内政部长,是因为
我有一个对你们国家十分有利的消息,要向他报告!”
    小胡子警官笑了起来,道:“原来那样,好,好,我替你去联络一下。”
    他走上了吉普车,我也老实不客气地跟了上去,车子驶进机场大厦,我又跟着他来到了
他的办公室。
    墨西哥市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城市之一,但是那位小胡子警官,却殊不可爱。
    他拿起了电话之后,先和机场的电话接线生,又讲又笑,足足讲了十分钟,大吃豆腐,
我可以在电话筒中听到女接线生“咭咭”的笑声。
    然后,电话大约接通到内政部了,对内政部的接线生,小胡子警官倒是规规矩矩的,然
后,又通过了许多人,许多人问他是甚么人,而小胡子警官便不嫌其烦地将他自己的身份和
我的要求说上一遍。
    我在一旁,实在等得冒火了,忽然听得小胡子警官大叫一声,道:“行了!”
    我连忙停止了踱步,道:“我们走!”
    可是他却瞪着眼望定了我,道:“到哪儿去啊?”
    我一呆,道:“你说,『行了』,不是内政部长已答应接见了我么?”
    小胡子警官笑了起来,道:“当然不是,但看看——”他向壁上的钟指了一指:“已经
五点零一分了,下班的时间到了,明天再说吧!”
    我本来已经够冒火的了,一听得小胡子警官那样说法,我陡地跳了起来,真如同旧小说
中所写的那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托地跳到了那小胡子警官的面前,向着他
的下颊,兜下巴便是一拳!
    人在盛怒之下做的事,一定是最愚蠢的,我兜下巴打了那小胡子警官一拳,自然使那位
警官以后和女接线生打情骂俏之间,可能因发音不清而有些障碍,因为我使他的两颗门牙,
脱离了牙床。
    但是,这一拳,却也使我进了监狱!
    我在硬板床上转侧着,过了一夜,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尤其是在墨西哥??的监狱之中,
因为墨西哥市林立着五星级的大酒店!
    第二天中午,法官判决下来,我被罚了一笔钱,总算还是上上大吉,我一离开法庭,便
立时直趋内政部,要求谒见部长。
    像我那样要求的一定不多,尤其是一个外国人。是以我在一个个办公室中,被推来推
去,那些科长、处长以及说不出名堂来的官员,像欣赏一头怪物一样地欣赏着我。
    好不容易,遨游了许多关,我总算见到副部长了。
    副部长宣称,部长正在参加内阁会议,根本不能接见我,而他则是我所能见到的最高级
官员了。对于这一点,我倒也没有异议,部长和副部长,没有甚么分别,反正我是怀着一片
好意,来将我的发现,报告给墨西哥政府知道的就是了。
    于是我向这位副部长叙说我的发现,我开门见山说,我发现了一艘极庞大的太空船,这
太空船是十年之前,降落在墨西哥市境内的,太空船来自何处,还是一个谜,但这件事,定
当轰动世界。
    副部长十分耐心地听我说着,我说得极其简单扼要,并向他指出,那艘太空船十分完
整,其中的一些仪器,全是无价之宝,副部长听得我那样讲法,自然更加听得大有兴趣起
来。
    是以,当我的叙述告一段落之际,他连忙问我:“那艘太空船在甚么地方?”
    我道:“在一座火山的火山口之下。”
    “一座火山口下面!”副部长高叫了起来。
    我对他的高叫,并不觉得奇怪,因为那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任何人听说在一座火山的
火山口下面,有着一艘太空船,他都会那样高声叫起来的。
    但这时,我必须令得副部长相信我所说的话,是以我竭力令得自己的声音,听来十分诚
挚,我道:“是的,副部长先生,是在一个火山口下,有一座升降机,是通向太空船的,而
那升降机的门,是在火山口的内壁之上,我已经进去过一次了。”
    副部长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眼光望定了我,但是由于我说得十分之肯定,是以他的脸上,
多少带着一些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摊开了双手,向他背后墙上张贴着的墨西哥大地图,指了
一指,道:“好,那火山在甚么地方,请你指给我看——”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又解嘲也似地笑道:“我倒真希望我们会有震惊世界的发
现!”
    我绝不介意他话中的讥讽意味,因为他能够耐着性子听完我的叙述,这一点,已然令我
十分感激他了。
    我绕过了他的办公桌,向前走去,来到了墙前,我在地图上找到了古星镇,然后,我轻
而易举地找到了那火山,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那火山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名称,它的名称,意
译是“难测的女人”。
    我想,这火山之所以会获得“女人”的名称,大概是由于它的爆发十分没有规律,随时
随地会发生,就像女人的脾气一样之故。我的手指,指在女人火山上,回过头来,道:“就
是这个火山,它原来叫难测的女人山,你只要派人去,我可以带队,我们可以一齐进入那太
空船,说不定还可以将太空船弄上来,那就——”
    我只讲到这里,便突然自动住了口。
    那并不是副部长抢着说话,或是用甚么手势打断了我的话头。
    我之所以突然住口,不再向下讲去,全然是因为我突然发觉,如果我再向下讲的话,一
定有甚么不可测的恶果会发生了!
    而使我发觉了这一点的,则是副部长先生的脸色。他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当我自动
停口时,他脸上已然变成了猪肝色!
    而他的双拳,紧紧握着,他双眼瞪着,上唇掀露,现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就差他的
眼中没有冒火,头上没有出烟了!
    我住了口之后千秒钟之内,副部长仍然用这样的神情瞪定了我,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不
得不问道:“副部长,我可是有甚么地方,说得不对么?”
    副部长上下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突然张开,接着,自他的口中,便喷出了一句粗俗不
堪,令我无法转述的话来。然后,他发出一连串的咒骂。那种咒骂,即使是市井无赖在盛怒
之际,也不肯发出来的,但是它们却像是泉水一样,滔滔不绝地自副部长先生的口中,流了
出来,向我兜头兜脑,淋了下来。
    完全给他弄糊涂了,以致在开始两分钟之间,我竟全然不知道还击,但是我总算在两分
钟之后,恢复了还击的能力,我大声回骂着他,同时责问他道:“你放那一连串的屁,算是
甚么。我看你的样子,像是一只被踩痛了尾巴的癞皮狗!”
    副部长更加咆哮如雷,道:“你才是癞皮狗,我应该将你关进黑牢中去,你这该死的疯
汉,你竟敢这样子来戏弄我,你的……”
    接下去,又是一连串的粗俗俚语,我大力在他的桌上一拍,“叭”地一声响,令得他的
话停了下来。我道:“我将这件事来告诉你,全是为了一片好意,你可以不信,但不必像疯
狗一样乱吠!”
    副部长向我挥着拳,道:“你是我一生之中见过的最大无赖!”
    我立时冷笑着回敬他,道:“那一定是你从来也不照镜子的缘故。”
    副部长握着拳,看样子是想打我,但是突然之间,他转过身,拉开了一只抽屉,自抽屉
中取出了一大叠报纸来,用力摔在桌上,骂道:“看,用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再来和我说
话!”
    我不知道他那样做是甚么意思,但是我还是低头向报纸看去。而一看之下,我不禁呆住
了。那报纸的头条新闻是:“女人火山,突然爆发,岩桨自火山口涌出,破坏接近火山的公
路。”
    不但有着标题,而且也有图片,更有女人火山位置指示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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