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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探险-6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8 17:33:46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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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探险-6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Mon Apr 19 16:33:37 1999) , 站内信件
第六部:妈妈可能是倮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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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白素才道:“你看我……像是苗人瑶人摆夷人倮倮人吗?”
我也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是一个以前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的问题,突兀之极。
我自然不是大汉族主义者,对于少数民族,还有特殊好感,曾和一个有着黑夷血统的怪人,
有极深的友情,我相信白素这时,有骇异的神情,原因也和我一样,是因为事情实在太突兀
了,是以前无论如何设想,都设想不到的。
虽然如此,可是我还是要安慰白素:“不管是什么人,都是人,没有什么分别。”
白素美眉微蹙:“只是太突然了,我们的外形……我们如果有倮倮人的血统,外形就应
该像是……殷大德身边的那个小个子一样,那个小个子……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亲戚。”
我不禁笑了起来,虽然事情越来越古怪,我不应该笑,可是白素的神情,却使我忍不住
失笑——白素那时的样子,就像是怕她会变得和那小个子一样的奇丑无比。当然不会有那样
的事发生。但是女性对自己的容貌,都十分着重,白素也不能例外,竟然为了不可能的事而
瞎担心。我一面笑,一面道:“你美若天仙,不会变丑,而且,倮倮人和汉人一样,自然有
丑的,也有俊的。或许你们得到父亲的遗传多些,或许那倮倮女子美艳如花——我就见过极
美丽的苗女。”
白素望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连吸了几口气,才道:“你这样说,倒像是我母亲必然
是倮倮人一般。”
我连忙双手乱摇:“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说你们兄妹得出了这样结论的,我并
不知道你们和殷大德见面的经过,你先把这一段经过告诉我,看看你们的结论,是不是可以
成立。”
白素轻轻拥住了我,我知道她心情有点异样,所以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白素的心情异样,是可以理解的。她自小在极好的环境下成长,白老大固然在江湖有上
有赫赫的地位,可是却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有好几个博士的衔头,无论是文学修养、科学知
识,都是顶尖的人物。
白素虽然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但不论怎样设想,都不会想到是一个倮倮女子。
就算在苗疆蛮荒之地,倮倮人在一众苗人瑶人摆夷人等等聚居的深山野岭的少数民族
中,倮倮人也属于十分落后的一族。
外人对于倮倮人,可以说一无所知,一提起他们来,那等于是落后、野蛮、神秘的代名
词——正如白奇伟后来对我说的那样:“老天,那简直和原始人差不多……”
白素那时的心情,自然也受到了这一点的影响。我只好轻拍她的背,无法用言语安慰
她,因为他们兄妹所得出的结论,是不是正确,还要听了他们和殷大德的交谈之后,才能断
定。
白素过了一会,才开始说兄妹两人去见殷大德的经过,那过程相当长,殷大德有问必
答,而且主动告诉了他们许多事——只要在阳光土司和白老大之间,可以划上等号的话,那
些往事,就都和他们兄妹有关。
而在殷大德的心目之中,是认定了阳光土司就是白老大的,所以他才对‘恩公’的一双
儿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招待得十分殷勤有礼。
这一段经过之中,夹杂了当年在苗疆蛮荒发生的事,使得这个故事的时空交错,又有了
进一步的发展,十分复杂,也很引人入胜,因为在那时候,发生在边远蛮荒、的一些事,远
离文明社会,令人匪夷所思,难以想像——比紫金藤这种罕见的怪植物更要怪得多。
殷大德的银行,在本城也有分行,而且规模相当大,在那年头,就有了一幢属于银行的
大厦。白素兄妹先通过电话联络——电话才打着的时候,根本找不到殷行长,只是在秘书处
留下了话。可是半小时之后,殷大德就亲自打电话来了。
殷大德在电话中的声音,又是焦切,又是热烈,白素后来的形容是:听他讲话,像是可
以看到他一面在抹着脑门上的汗珠。
白素兄妹表示想见他,“有一些事要请教”,殷大德表示无限欢迎,所以,三十分钟之
后,他们已在银行大厦顶楼,殷大德的办公室中见面了。
一见面,也没有寒暄,殷大德便把手中的紫金藤杖双手奉上给白奇伟,十分诚恳:“公
子若是喜欢,请笑纳。”
这一下,殷大德热切过了头,倒令得白奇伟发窘,因为那等于说,三天之前的夺杖行
动,人家是认出了是他所做的了。
所以他脸发红,用力推了一下:“今天来,我们不是为这个。”
殷大德看来也是跑惯了三关六码头的,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行动,有点过火了,所以就
立刻收了回来,只是一叠声地让坐。
白素兄妹留意到,坐定了之后,那位小个子从一扇门中,走了出来,一声不出,在殷大
德的身后站着,看来他是殷大德的贴身保镖。
白素开门见山就问:“殷先生,你认识家父?”
殷大德见问,就长叹了一声:“令尊是何等样人物,我怎敢说认识?但他真是我的救命
恩人,我断不会认错人。甚至你们兄妹两人,我也是见过的。”
两兄妹陡然之间,听得殷大德这样说,当真如同头顶之上,忽然炸响了一个焦雷一般。
一时之间,只觉得全身发僵,头皮发麻,两人的反应一致,都伸出手来,指住了殷大德,可
是目瞪口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以前,他们也曾听一个父执说起曾在小时候见过他们——当时,白素是在襁褓之
中,白奇伟大约两三岁,那是在文明世界。可是殷大德如今却说,在蛮荒的时候,就曾见过
他们。
如果那么小,就在蛮荒,那么,两人和蛮荒,自然有脱不了的干系,两人想到这里,忽
然又想到,在殷大德的心目中,自己根本是阳光土司的儿女,那不单和蛮荒有关,简直就是
蛮荒野人。
两兄妹一时之间,作声不得,殷大德笑了起来,拍着白奇伟:“那时,你才会说一些
话,也剃着三撮毛的头发,和现在虽然不同,但是轮廓还在,那是走不了的。”
白素咽了一下口水:“那我……多大?”
殷大德笑了起来:“什么多大,才出世两天。”
白素和白奇伟两人不由自主,各自发出一下呻吟声来,面色了白——他们的这种情形,
看在殷大德的眼中,自然大是奇讶,连声问:“两位怎么了?”
白奇伟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知道,若是要别人讲出实情来,自己就先不能向别人隐瞒
什么。所以白素道:“殷先生,实不相瞒,家父一直提都不肯提有关我们母亲的事。我们明
查暗访,完全不能获得丝毫线索,只知道家父曾有四川之行,三年之后回来,已多了我们兄
妹两人。”
殷大德听到这里,也耸然动容,大声道:“我说我不会认错人,是不是?他明明就是阳
光土司,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认?”
白素兄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们自然不会有答案,但是他们隐约也有了一点
概念,事情多半和自身母亲的秘密有关,也就是说,他们找到殷大德,算是找对人了。
他们一齐摇头:“请你告诉我们,那时,你必然曾见过我们的母亲。”
殷大德却摇头:“不,我未曾见过令堂。”
白素叫了起来:“怎么会?你见过我,而我那时,出世才两天?”
殷大德站了起来,握着紫金藤杖,来回走了几步,又向那小个子作了一个手势,小个子
动作极快,一下子就斟了三杯酒,分别送给三人,神态十分恭敬。他用来给白素兄妹的杯子
是普通的瓷杯,给殷大德的是一支看来黑黝黝的碗,也看不清是什么所制,也说不定又是什
么罕有的宝物。而酒,是从一个很古旧的粗竹筒中倒出来的,那和极现代化的陈设不是很配
合。白素细心,看到那小个子在斟完了酒之后,对竹筒边上的几滴酒,用手指沾了,放进口
中吮着手指,而他的眼光,一直盯着杯中的酒看,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而那种酒,也确然
芬香扑鼻。
尽管这时白素自己心乱如麻,可是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所以,当殷大德举起杯来,向
他们祝酒之际,她向那小个子一指:“何不请这位也来一杯?”
殷大德听了,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他想这一天,可想了很久了。”说着,他向
那小个子说了一句话,小个子才一听,一脸充满了不相信的神情,眼睛急速地眨着,但随即
发出了一下低呼,先一转身,来到了白素的面前,向白素行了一个相当古怪的礼,接着,又
向白奇伟行了一礼,这才再向殷大德行礼,走过去,老实不客气,倒了满满一大杯,走到一
角落,蹲了下来,捧着杯,慢慢喝着,向白素望来之时,仍然一脸的感激之色。
殷大德笑道:“这个,是苗人特酿的,我和苗疆一直有联系,这种酒,用一种稀有的果
子酿制,十分难得,每年我也只有一竹筒。他是倮倮人,知道这种酒强壮筋骨,大有好处,
所以这时满心欢喜。”
白奇伟趁机道:“这位好俊的身手,几天前我曾领教过,他是——”
白奇伟这时只此一问,不但可以把自己日前的行为揭过去,再提起也不会很尴尬,而且
也可以打听一下那小个子的来历,实是一举两得。
不过殷大德摇头;“他是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他跟我多年,是我那次死里逃生之后
不久,也是一个土司,推荐给我的,他忠心无比,只是……”
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再说下去,想是那小个子有什么缺点,他不想说了。
白素喝了一口酒,只觉得异香满口,十分舒畅,白奇伟又道:“当时的情形——”
殷大德双手捧着酒碗,缓缓转动着,望着金黄色的酒,道:“当时,正是天下大乱的时
候,虽然是蛮荒边远之地,也受到了天下大乱的影响,一方面势如破竹,节节取胜,另一方
面,兵败如山倒,有阵前弃械投降,倒戈相向的,有带了败兵,四处流窜的,败象已到了不
可收拾的地步,唉,真是气数。”
白素兄妹两人,想不到他会从“天下大乱”说起,不约而同,一起咳了一声,以示抗
议。
殷大德道:“我的遭遇,以及我能和阳光土司见面,和时局变易,兵荒马乱,大有关
系,两位请听我的从头说起,稍安毋躁。”
白素兄妹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自然只有连声答应。
殷大德又沉默了片刻,才道:“令尊曾问我,在云南营商,是不是和‘土’有关,确
然,我那时的商务,就是以烟土为主。”
关于那时候,烟土(鸦片)的贩卖情形,白素兄妹倒知之甚详,自然都是从小听父亲和
父执辈说起的。云南出上好的鸦片,称为“云土”,不但经由向东的贩毒路线,运到外国
去,也经由向西的路线,运到中原来。
长期以来,由于贩卖鸦片的利润太深厚,人人眼红,所以一直控制在有势力者的手中,
帮会、官吏、军队等等的强势,结合起来。当然也少不了有利害冲突时,要浴血争夺。
所以,一个人若能以鸦片为商务,那么,其人的身份,必然十分复杂了。殷大德伸手在
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我由于和一个国家的皇族,十分稔熟,所以专替他们贩卖,江湖
上知道这个关系,所以都给我几分薄面。”
兄妹两人都一样的态度,十分淡然置之,并不大惊小怪,以免主人难堪。
殷大德又道:“那一次,我带了三个伙计,六匹健马,带的是三百斤上好的熟土,准备
运出国境去。虽然一直以来,各处关节打通,都没有什么岔子,可是一切总还是小心为上,
按照惯例,晚上搭营过夜之前,由带队的把货物,找一个隐蔽之处,妥为收藏。”
由于鸦片等于是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在贩运途中,沿途遭了抢夺的事
情,也时有发生。下手抢夺的,自然都是穷凶极恶的作奸犯科之徒,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为
了不被失了货物的人寻仇,所以下手十分残忍,不但越货,而且杀人,不但杀人,而且绝不
留一个活口。
贩运鸦片的马队,一上了路,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在作赌注,当然,他们也有保护自己
的法子,例如配备精良的武器,重金聘用亡命之徒来作保镖,等等。
劫匪若是在白天下手,双方若是势均力敌,自然不免有一场恶斗,若是强弱悬殊,那自
然是弱肉强食,在蛮荒的穷山恶水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公理天道可言?
而到了晚上,要应付劫匪,就加倍困难,贩货者在明,抢劫者在暗,防不胜防,说不定
什么时候,劫匪自黑暗之中,扑了出来,先下手为强,把人全都杀了,抢了货物远走高飞,
就算派人放哨站岗,也一样作用不大。
所以贩货者想出了一个办法,入黑扎营之前,由带队者一个人,把货收藏在隐蔽之处—
—蛮荒的山岭,山势险峻,山洞又多又深,又十分曲折,原始林木参天,草丛又高又密,隐
蔽之处十分多,而所带的货,一般也不过两三百斤,要藏起来,十分容易,而要找,却又困
难之至。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劫匪一现身,若是把人全打死了再说,十之八九,找不到货物何
在,只是白白杀了人,得不到好处。所以久而久之,劫匪也就不敢一上来就赶尽杀绝。
在这样的情形下,劫匪一出现,双方自然决斗,若是匪方胜了,那情形就十分惨烈,必
然要拷问出鸦片所收藏的地点来。
杀人不眨眼的匪徒,为了要知道鸦片的下落,什么样的手段用不出来?人类相残的本
领,在所有生物之上,斩手断足,挖眼去鼻,还是最轻的,开膛破肚,活剥人皮,是匪徒在
得不到货物之后,恼怒之余的报复行为。
如何可以在被匪徒逼供之余,咬紧牙关,坚不吐实,那是十分重要的问题。本来,鸦片
再值钱,也比不上人命,在人命和鸦片之间,应该选择人命才是。
可是贩运鸦片的人,却另有想法,他们认为,若是劫匪容易得手,只有使劫匪越来越
多,而且,说出了货物的所在,也难免一死,所以一定要硬挺过去。
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酷刑接二连三,总有受不住痛楚而崩溃的时候,所以又想出了一
个办法来——收藏货物的是领队,一旦遇到劫匪出现,并且占了上风之后,都另有早已雇定
的,极硬的汉子,出来自认是领队,承受匪徒的酷刑。由于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货物藏在什么
地方,自然不论怎样拷问,也问不出实在来,而在匪徒拷问的过程之中,事情就有出现转机
的可能,或是有人经过,或是有后援队来到,那就可以得保不失了。
这些,都成了鸦片贩运者的成规,匪徒除非真有内应,能认出谁是领队来,也无法可
施。
殷大德那一次,带了三百斤上好的熟土,出发的第二天晚上,就遇上了一队败兵,领兵
的,居然是一个上校团长,败兵约有一百人之众。
像殷大德这样,在江湖上十分吃得开的人物,黑道上的匪徒,不会去碰他,就算碰上
了,殷大德自然也有法子化得开,可是遇上了败兵,那就有理说不清了。
殷大德才牵了三匹马,藏好了鸦片回到扎营地,就看到上百人,有二三十人,端着枪,
围住了三个伙伴,对方人多,三个伙伴看来连抵抗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反手绑在三株大树之
上。
殷大德一现身,看出情形不妙,想要逃走,哪里能够?
上校团长走过来,一挺冲锋枪抵在殷大德的腰眼上,那上校团长的身形甚高,简直如同
凶神恶煞一样。
而且,上校的一只左臂,还用绷带吊着,绷带之上,全是血污,可见他非但受过伤,而
且,伤得还不轻。
殷大德一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就知道不妙,因为败兵还容易应付,最难应付的是伤兵。
伤兵在战场上死里逃生,也就变得格外凶狠,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了。
殷大德把遇到了那一队伤兵之后的情形,说得相当详细,白素兄妹到后来,实在忍不
住,几番催促,殷大德才算转入了正题。
殷大德和那队败兵打交道的经过,若是详细转述,当真是惊心动魄之极,单是写他的三
个伙伴,如何在上校团长的命令下,被逐步处死的情形,已经在一切人所能想像的残酷之
上。
上校团长在殷大德的面前,用尽了残酷无比的方法,处死了那三个被绑在树上的伙伴,
目的就是要殷大德说出货物所藏的地方来。
殷大德自述他自己目睹了那么凶残的杀人方法之后,整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若不
是自知讲了是死,不讲也是死,有那么一点反正是死的信念在支撑着,早已整个人变成一滩
烂泥了。
在对付了他的伙伴之后,就轮到殷大德了,先上来一个士兵,用剃刀,将他的头发,齐
中间剃去一绺,宽约三指,剃得精光。
殷大德也是跑惯了江湖的人,头发一剃光,他就嚎叫起来:“长官,是……要……
剥……剥……剥……”
他的舌头不听使唤,僵住了,在那个“剥”字之后,再也接不出其它的声音来。
上校团长狠狠地道:“对了。照说,用烧滚了的水,把你头上那些毛烫下来,更省事得
多,要不要?”
殷大德全身,像是筛糠一样地抖,他刚才目睹一个伙伴的双手双脚,被放在滚水中煮熟
的惨状,这时,他还能说得出什么话来?
上校团长向那手执剃刀的士兵一挥手,士兵就用锋利的剃刀,在殷大德的头皮之上,自
前额到后颈,一刀划出了一道血痕来,并不是很深,只划破了头皮。
头上的皮肤,本来就是绷紧了的,所以一刀划开之后,自然而然,裂口处向上翻卷,鲜
血淋漓,顺着头脸,流了下来。
殷大德在这时,惨叫了起来:“我……要是说了……怎样?”
上校团长倒也老实,扬了扬手中的枪:“给你一个痛快,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殷大德存着万一的希望哀求:“我叫殷大德,我很有钱,我给你很多钱,你们可以越过
国界去,安身立命,我给你们很多钱。”
他这一番话,自然不是一口气说出来的,而是断断续续,大约拖延了两三分钟时间,而
就在这段时间中,救星到了。
山角一边,转出了一小队人来,当前一人,步履稳健,身形高大,气势慑人,双目有
神,才一转过山角,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一队穷凶极恶的败兵,三个已不成人形的死人,
和一个还活着,被绑在树上,血流披面的人。
那为首的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石绽春雷,陡然大喝一声:“住手!”
他一面喝,一面加快脚步,大踏步向前走来。白素兄妹一听得殷大德说到这里,就知
道,那应该是自己父亲到了。
两人互望一眼,心中都在想:那时,自己在什么地方呢?
那人威风凛凛,一下陡喝,竟在山崖之中,引起了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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