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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aron (野百合),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探险-10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8 17:36:21 1999), 转信

发信人: jackson (冷冰冰), 信区: SciFic 
标 题: 探险-10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Mon Apr 19 16:38:47 1999) , 站内信件 

第十部:四色名贵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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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是,他口中的“三堂主”,是韩夫人本身呢?还是韩夫人已故的丈夫? 
但是,“堂主”这个职位,在四川哥老会中相当重要,我却也知道的。 
哥老会的势力,在四川分布得十分广,统称哥老会,或袍哥,在名义上,也有总舵之 
设,可是许多地盘,各自为政,都自有一套组织和名堂,领袖人物,多沿用“堂主”这个衔 
头,有内堂外堂花堂等等名号的分别,十分复杂。同是堂主,也有声势煊赫,一呼百诺的, 
也有不值一文,都看财势而定地位。这位何先达口中的“三堂主”,听来像是十分有势力的 
了。 
这样的自我介绍,说了等于没说,只是有了称呼而已。至于另外四个人,那是连自我介 
绍的资格都没有的了。在韩夫人坐下之后,我和白素一直坚持,韩夫人也出了声,何先达才 
坐了下来,那四个人站着,双手仍然捧着漆盒。 
寒暄过了之后,白素也替各人斟了酒,韩夫人向何先达示意,何先达向那四人摆手,那 
四人立时把漆盒放在几上,打开盒盖来。 
他们的动作十分快,白素想要阻止,已自不及。 
那四只漆盒子中盛放的是礼物,这一点我们早知道了,而且也明白这个女子带了人前来 
送礼的原因,是由于有事相求。 
白素从一开始就现出十分冷峻的态度,多半是她不愿和袍哥发生什么沾染的缘故。我的 
想法,和她略有不同,因为收不收礼,是不是答应他们的求助,决定权在我,看看来势十分 
惊人的袍哥,送出一些什么礼来,也是好的——在很多的情形下,出手送礼的人,品味性子 
如何,很可以从他所送的礼物上看出来。 
所以,我很高兴白素并没能阻止那四个人揭开盒子来,而且立即向盒子看去,只看了第 
一只盒子一眼,我就发出了“咦”的一声,而且,自然而然,一伸手,把盒子中的东西,取 
了出来,看个仔细。 
这种动作,本来是十分小家气的,可是在一旁的白素,非但没有怪我,她也凑过头来, 
和我一起看——之所以有这样的情形发生,自然是盒中的那东西有趣之极,叫人一看到了之 
后,就忍不住要拿在手中多看几眼的缘故。 
说了半天,第一只盒子中的究竟是什么呢?简单点说,听到的人,一点也不会觉得有什 
么稀奇: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雨花台石。 
雨花台石是相当普遍的物事,盛产在南京雨花台一带,色泽斑斓,什么颜色花纹都有, 
大小也不一,大约最大的可比拳头大,小的一如米粒,相传晋时高僧生公说法,说得天花乱 
坠,落地之后,就化为五色石子,连雨花台的地名,也是这样得来的。 
但实际上,雨花台石,自然是陨石,确然自天而降,不知来自宇宙哪一个遥远而神秘的 
角落,地球人恐怕永无法弄得明白。早年,我有一宗奇遇,和一块怪异莫名的雨花台石有 
关,就用《雨花台石》为名,记述过出来,所以我对雨花台石,另有一种爱好。 
这时,我看到的盒中的那块雨花台石,作不规则的扁圆形,颜色是常见的白色和墨绿 
色。它奇在在它的两面,都相当平整,我一眼就看到,那上面有一幅天造地设的太极图,一 
半墨绿一半白,不但整个圆形圆得标准,而且把太极图分开的曲线,也丝毫不差,更妙的 
是,墨绿的一半中有一点白,白色的一半之中,有一点墨绿,也正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之 
上。 
唯一可以挑剔的,是颜色并非黑和白,但是绿得十分深,实在也不应苛求了。 
这样的一块奇石,只是奇,本身还是石头,说不上十分值钱,可是,却十分有趣,我一 
下子把它捡起来看,是想看清楚会否有过人工的修饰,也想看看它的反面,是不是另有图 
案。 
一拿起来仔细看,就可以看出,那纯粹是天然形成的图案,并无任何加工,而且,反过 
来一看,也是同样工整之极的太极图。 
我和白素,都看得爱不释手,我自然而然,也表示了一些意见,说真要是黑白两色的 
话,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白素则道:“就这样,也已经是夺天地之造化了,神奇莫 
测……” 
我也立刻发了自己的想像力:“太极图可以出现在来自太空的陨石之上,那么,连伏羲 
氏得到河图、洛图、创八卦等等,都可以有假设,是来自宇宙不知何处的一种讯息……” 
白素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何先达和韩夫人一声不出,他们看出我们十分有兴趣,也有欣然之 
色。 
等到我们住了口,何先达才开口,这显得他十分之有教养,他道:“雨花台石,放在水 
中,颜色才显,这石子一浸水,颜色恰是黑白,不是墨绿色。” 
我和白素又不由自主,“啊”地一声,更感到奇妙无匹,何先达一伸手,不经意地,在 
第二只盒中,取起一只淡青色的水盂来,直径约有二十公分。 
他道:“拿这水盂注水,恰好可以放这块太极奇石,以供欣赏。”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若是说那块雨花台石,只是奇、趣,不算名贵的话,那么,这只 
被何先达不经意地取在手中的水盂,却是非同小可,我和白素都看出,那是上佳的龙泉青 
瓷,是极罕见的珍品。 
白素不置可否,我这时,对送礼者的心思,已十分有好感,所以再去看第三个盒子,却 
是一个天然生成的老竹根烟斗,取起来一看,烟斗的装烟部分相当大,嘴长约有二十多公 
分,大根之上,盘着许多小根,那些小根的形状,千奇百怪,像是有不知道多少怪物,俯伏 
在大竹根之上,越看越多,看久了,倒像是那些千奇百怪的怪物,都在蠕蠕而动,像活的一 
样。 
我看了之后,不禁感叹:“那奇石是来自天上的杰作,这竹根,则是来自地下的珍品, 
难得,难得。” 
何先达十分高兴:“卫先生真识货,这竹根叫作‘百兽图’,罕见之极,三堂主曾说, 
那是他韩家的祖传,四川虽然多竹,但只怕刨遍了全省,再也找不出相类的竹根来了,昔 
年,韩家曾想——” 
他兴致勃勃,说到这里,韩夫人就叫了他一声,不让他再说下去。 
我则扬了扬眉,暗示我想听下去,韩夫人笑了一下:“也没有什么,韩家曾两度想把这 
竹根当礼物送出去,都没舍得,这是爷们爱好的物事,我女人家留着,也没有用处,所以就 
作个顺水人情。” 
听得她这样说,这竹根竟是名贵异常,深得主人宠爱。她虽然说是“顺水人情”,但正 
是在提醒这件礼品的名贵之处。 
她出手如此之重,想求我们的不知是什么事? 
这时,在一旁递了茶来之后,就一直没离去的老蔡,插了一句口。 
老蔡一向倚老卖老,不是很懂规矩,他有点不服气,问:“两次想送人又不舍得,想来 
是受礼人不够资格收这名贵礼品了。” 
何先达笑了一下:“先一次,是四川总督来商量,想送给西太后当寿礼,后来一次,是 
想给袁大总统。” 
我和白素不出声,老蔡伸了伸舌头,也没有再出声。 
白素伸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那是她在告诉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要小 
心应付才好。我暗中点了点头,再去看第四件礼物时,却是一对白玉的虎符,自然玉质佳 
绝,手工精细。 
看完了四件礼物,我向白素望去,只见她眉心微蹙,拿起了其中一只盒盖来盖上,沉声 
道:“韩夫人不知想我们如何效劳?只要可以做到,自当应命,这些礼物,我们一件也受不 
起,请原谅。” 
韩夫人一见这种情形,现出了十分焦切的神情,双手紧握着,双眼之中,竟有泪光莹 
然。白素是一见了她,就有十分好感的,这时忙道:“韩夫人,我们不受礼,并不是说不肯 
助你。” 
何先达在一旁叹了一声:“实在是只有卫先生一人才能帮助,所以不嫌冒昧,前来相 
求。” 
我笑了起来:“有什么事,普天之下竟只有我一个人才办得到,别把我看得太神通广大 
了。” 
韩夫人一开口,声音有点哽咽,更能博人同情,看来白素十分愿意帮她,给了他一个鼓 
励的神情,韩夫人这才道:“我……有一个姐姐,在川西失了踪,她可能进入了云贵一带, 
那是苗蛮聚居之处,她音讯全无,吉凶未卜,我……自小丧母,她大我许多年……是她抚养 
我长大的,所以日夜思念……” 
常言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韩夫人显然十分关切那位比她年长许多的姐姐,所以说 
起来,有点着急,话也不是很连贯。 
我听到了她的目的,是到川西或是云贵一带去找一个人,就不禁苦笑,心想这倒好,我 
和白素,也想到苗疆去找人,正没头绪,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何,如何还能帮助别人。 
我正想说“无能为力”这类话去推搪。而且,我心中也不免奇怪,他们是四川的袍哥, 
人在川西失踪,那正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虽然说时易事迁,但至少地理环境他们熟悉。而且 
袍哥人数众多,派几个有经验的搜索队出去,还怕没有结果吗?而且,就算他们找不到,我 
又能帮上什么忙了? 
不过,我话没有出口,何先达已然道:“唉,三堂主在生时,曾派出上百人去找寻,可 
是没有结果,所以韩夫人才想亲自去。” 
何先达说着,现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显然他对韩夫人亲自出马一事,也认为必然 
徒劳无功。 
韩夫人低叹一声:“我何尝不知道事情困难之极?只是我总在想,别人去找,找的是我 
的亲人,找得到找不到,都不关心——” 
她说到这里,何先达忍不住加了一句:“三堂主已把赏格,提高到了黄金一千两。” 
他在说了之后,又现出十分惶恐的神情,很不自然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过韩夫人却并 
没有责怪他,只是道:“纵使黄金万两,又怎抵得上亲情一分?我那姐姐养育我,就差没有 
亲自哺乳了。” 
她说到这里,神情黯然,不胜欷嘘。白素吸了一口气:“不知我们能相助什么?” 
韩夫人抬起头来,欲语又止,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我这时心中在想:不是要我陪她进苗 
疆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太过分了。我怕她一提出来之后,白素说好,再加上一句“我们 
本来也想到苗疆去,也是找人”,那就真是天大的麻烦了。 
所以,我连连向白素,使了几个眼色,示意她切不可答应。可是白素却只是皱着眉,看 
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强烈暗示。 
何先达在这时候,也干咳了一声,想来目的是由他来说,比较容易开口些。韩夫人略点 
了点头,何先达道:“卫先生曾有苗疆之行,所以韩夫人想——” 
他说到这里,我陡然作了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头,他这样开了一个头,求我做什 
么,再明白也没有,要是等他说出来再拒绝他,就更难办了。 
白素却在我作手势的时候,望了我一眼,很有点责怪我的意思,我只好把目光移开去, 
用明显的态度,表示我的意见。 
这种情形,自然十分令来人难堪,所以何先达支吾了一会,才鼓足了勇气道:“所以想 
请卫先生到苗疆一行。” 
他的语声才一出口,我就以第一时间拒绝了他:“办不到,到苗疆去寻人,并不是我的 
专长。” 
韩夫人和何先达都好一会不出声,白素看出我的态度异常坚决,所以也不说什么,一时 
之间,气氛十分之僵。我已准备拚着得罪袍哥的三堂主,站起身来上楼去了。而当我站起来 
之后,韩夫人才幽幽地道:“卫先生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要求卫先生陪我们在整个苗疆找 
人,只请求卫先生带我们去见那一族蛊苗。” 
我怔了一怔,脱口问:“哪一族蛊苗?” 
韩夫人道:“自然是那一族——卫先生曾去过的。” 
我不禁大是奇怪:“韩夫人去见他们干什么?莫非令姐的失踪,和蛊术有关?” 
韩夫人皱着眉,半晌不说话,这才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蛊苗在苗人中的地位十分 
高,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我要到苗疆去找人,说不定要找上三年五载,不知要见到多少 
生苗熟苗蛮瑶倮倮人……只要能有一两个蛊苗伴行,就安全得多了。不然,天知道会有什么 
样的凶险事情发生。” 
韩夫人的这番话,听来十分有理,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可是我听了之后,总觉得有点不 
尽不实,觉得她有隐瞒事实之处。 
不过我既然不准备帮助她,自然也不必深究了,所以我只是淡然道:“蛊苗自视甚高, 
不见得肯受聘做人的保镖,而且,韩夫人,实话一句,生离死别,固然令人神伤,可是苗疆 
之大,千山万壑,要去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不会成功的。”韩夫人低下头,有半分 
钟的沉默,这才道:“我有办法使蛊苗派出人伴我行走苗疆。” 
她对我的劝说,根本不听,拚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令得我有些生气,我提高了声音: 
“我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但即使我出现了,开口求他们,也未必会有结果。蛊苗的地位极 
高,酋长更如同所有苗人的天神一样。” 
韩夫人的回答,却大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并不需要卫先生出言相求,我另有办法令 
他们答应我的要求,只是请卫先生带路。” 
我“嘿嘿”冷笑了两下:“请问是什么办法?如果无效,我岂不是白走一趟?如果他们 
看我的面子,派出人来陪伴你去找,又岂不是成了我强人所难?” 
韩夫人用心听我说着,又低下头,想了一会,才向何先达作了一个手势,何先达自身边 
取出一个布包来,一看到那块布,我就呆了一呆。布已经很旧了,织在布上的图案,也都已 
褪色,可是还是可以辨得出,那些图案,是一些奇形怪状的昆虫蜘蛛之属。 
同样的布,当年我深入蛊苗的寨子时,曾经见过,几乎家家户户都使用来作为门廉,也 
拿来作包袱,是他们自织的土布。 
何先达取出了布包,解开,里面包的是一只扁平的白铜盒,这种盒子我也不陌生,可以 
肯定是蛊苗常用的物事。 
一时之间,我在蛊苗的寨子中所经历的事全涌上了心头:如何为了芭珠的死而痛哭失 
声,如何在一间阴暗的屋子中会见老酋长,如何和老酋长的儿子猛哥结成了好友。 
这一切经历,都如同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白素自然可以在我的神态上,知道何先达取出来的东西,确然是来自蛊苗的。所以,她 
也十分留意。 
何先达打开了那只铜盒,盒子十分浅,看来是整块白铜挖成的,只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 
凹槽,里面衬着一小幅有一种灰色光泽的不知是什么的皮,有着十分细密的短毛,而在那块 
皮上,是一只翠绿得鲜嫩欲滴,绿得发光发亮的甲虫。 
那甲虫不过大拇指大小,形状扁平,有宽而扁的触须,也是翠绿色的。 
我从来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甲虫,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可是却知道那必然和蛊术有关,因 
为各种古怪的昆虫,正是蛊术的主要内容。 
直到又许多年之后,认识了蓝丝,又和蓝家峒的苗人打交道,这才算对蛊术又开了眼 
界,知道一只小昆虫在蛊术之中,简直可以变化无穷,神奇无伦。 
那时,何先达举着盒子,让我们看清了那只虫,然后,又把盒盖盖上。 
虽然看到了那只盒子,那块布,那只虫,可以肯定和那种蛊苗有关,但是韩夫人自然应 
该有进一步的解释。 
韩夫人这样开始:“这东西,是我姐姐还没有失踪之前,叫人带到成都来给我的,那时 
我才五岁,总希望有古怪有趣的生日礼。我姐姐知道我有这心愿,所以她说,这算是贺礼, 
这玩意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蛊苗,十分珍罕,有了这……个虫,如果有什么事要求蛊苗,一取 
出来,求什么都可以达到目的……” 
我当然可以肯定这只翠绿色的小虫,大有来历,但是我还是问了一句:“你姐姐这样 
说,你就十足相信了?何况她是托人传言,不是亲口对你说的。” 
韩夫人望向我:“是不是可以允许我详细说。” 
我还没有反应,白素就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后来,我和白素又讨论到了和韩夫人那次会面的情形,白素道:“我就有预感,感到她 
再说下去,事情会和我有关系。” 
我闷哼一声:“这韩夫人的城府很深,她必然早知道她的叙述之中会出现和我们有关的 
人物,却不一上来就说,绕着弯子,才肯说出来。” 
白素十分护韩夫人:“我不以为她有预谋。” 
这是后来的争论。当时,白素既然答应了韩夫人可以详细说,我自然不会反对。 
来自苗疆,有关蛊术的事,也十分奥秘有趣,听听也是好的。 
所以我点头,表示同意。韩夫人道:“小孩子家,有了这么古怪的生日礼,自然要在人 
前炫耀一番,当晚,先父为我大摆筵席,请了许多人客,我叫叔叔伯伯叫得声音也哑了,来 
的客人中,什么样的人物都有——” 
她说到这时,我问了一下:“令尊是——” 
韩夫人没有回答,倒是何先达说的:“陈督师当年在西川带兵,人数接近十万。” 
我和白素陡然一怔呆,白素立刻说出了一个声名显赫的将军名字来,我也立时问:“是 
他?” 
一听到白素说出了这个名字,韩夫人立时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道:“那是先父的名 
字。” 
何先达也立即立正——他可能是陈将军的部下,当时有许多军官,有袍哥的身份,不足 
为奇。 
这时,我和白素真的呆住了难以出声。她一上来介绍她自己是什么韩夫人,丈夫是三堂 
主,听得我们不置可否。如果她一上来就说她自己是那位陈将军的女儿,那我们就知道她的 
身份了。 
那位陈将军,在中国近代史上,相当有名,有关他,有很多轶事传下来,他的身份,严 
格来说,是一个“军阀”,自然也脱不了一般军阀的野蛮落后的毛病。 
可是他特别之处在和江湖人物来往密切,自身也大有豪侠之气。 
这位大将军治军极严,又用兵如神,势力最大的时候,岂止在西川而已。 
当下由于我们的惊讶,韩夫人解释:“女子出嫁之后,总要以夫姓为荣,所以卫先生不 
问,我就没有提起。” 
我和白素并不是趋炎附势的人,但是韩夫人出身如此之好,大有来头,也颇令人意外。 
韩夫人又停了一会,才道:“先父一见了我,一把抱了我起来,我就坐在他的膝上,他 
十分疼我,摸着我的头,说了一些话,宾客自然都奉承着他,我就在这时,拿出了这盒子来 
——盒子十分重,是整块铜挖成的,打开给先父看。先父一看,就‘呸’地一声:‘女娃子 
怎么也学男娃子一样,捉起虫来了?’我道:‘这虫不是捉的,是姐姐派人送来,作我生日 
礼物的。’先父一听,脸色就陡然一沉。” 
韩夫人讲到这里,向何先达示意了一下,何先达道:“大小姐自小读书,十分洋化,和 
陈帅……屡有顶撞,终于离家出走,陈帅曾为此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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