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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电王-11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Apr 28 17:27:41 1999), 转信

发信人: jackson (冷冰冰), 信区: SciFic 
标 题: 电王-11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Mon Apr 19 17:22:03 1999) , 站内信件 

第十一章 最后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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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先听到的是一阵密如连珠、十分惊人的霹雳声响,那种声响,不如雷声那么 
有气,可是却比来自天上的焦雷,更加惊人。 
紧接着,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可以在第一印象之中,知道发生 
了什么事,那简直是使得天地为之变色的大变故,只见眼前,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闪电,闪 
电的光芒是如此之强烈,虽然在日光之下,也使得人心悸不已,伴随着闪电的,仍然是那种 
慑人的霹雳之声。 
自然,也有许多人的惊呼声和枪声,但是比起眼前那种惊天动地的大变故来,冲锋机关 
枪的枪声,和子弹发射出来的呼哨声,听起来,只像是一些垂死病人的呻吟。 
我在极度的惊骇之中,彷佛感到有不少枪弹,就在我头部附近,掠了过去。但是由于大 
变故带来的震骇是如此之甚,所以也根木不知道如何去躲避才好。 
我只感到,眼前不断有人倒下,大约在闪电突然发生之后的不到两秒钟,我已经可以看 
到我一生之中,从来也未曾见到过的异象:闪电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文依来兄弟的手 
上。 
他们两人一手互握着,另一手向上扬着,闪电和霹雳声,就来自他们的手上——正确一 
点说,是来自他们的指尖上。自他们的指尖上,迸发出夺目的闪电,然后,在慑人的霹雳声 
中,闪电高速伸延向外,就和雷雨之际在天上打下来的闪电一样,有着眩目的分枝,一共是 
十股交叉不绝的闪电。袭向每一个武装者。虽然武装者手中都有那么精良的现代化武器,可 
是相形之下,他们绝无抵抗的余地。 
一秒钟之前,还有点枪声,但是那也可以肯定,绝不是有意识的反击,而是在被闪电击 
中之后,下意识地扳动了枪机之后的结果。 
文依来兄弟虽然站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可是这时的情景,使得他们看来,就像是天神 
一样——强烈的电流,自他们的指尖发射出来。有几道闪电,就在我眼前掠过,使得我眼前 
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幻影。 
这时,我也注意到了,闪电并不袭向我和端纳,我和端纳,都呆如木鸡一样站着,在我 
们身边的武装者,早已倒在地上。 
一切的经过,我估计不会超过三秒钟。 
然后,闪电和霹雳声消失,一片死寂。 
说“一片死寂”也不一定对,因为至少我就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而整个人,除了 
心还在跳之外,几乎连思想活动也停止了,面对着那么骇人的变故,真教人不知去想什么才 
好。 
我的视线仍然停留在文依来兄弟的身上,根本没有法子移开。他们两人仍然是手握手, 
一动不动,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着。 
从他们互相的眼神看来,他们两人这时,不仅是手握着手,而且,是心连着心的,两个 
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终于,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又可以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声音来自那建筑物,叫着一句我 
听不懂的话。接着,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土着的中年妇女,奔了出来,赤着足,长发飞舞, 
直奔向文依来兄弟,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们。 
那妇人的身形并不高,而文依来兄弟是身形十分高大的青年,可是那妇人却把他们抱得 
那么自然,就像是怀抱着一双婴儿一样。 
我刚意识到,那土着妇人。自然就是他们的母亲伦伦时,身边已响起了端纳的声音。 
端纳就在我的身边,可是由于刚才那种慑人的奇幻情景,仍使人思绪受震的缘故,他的 
声音,听来像是自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他在道:“和他们父亲一样!他们的母亲说, 
他们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 
在听了端纳的话后,我僵硬的脖子,才能转动了一下,向他看去,看到他仍然直勾勾地 
望着前面。 
这时,我已经看到,所有的武装者,包括那中年人在内,都倒在地上,有的抛开了手中 
的机枪,有的还紧握着,毫无例外的是,每一个人的脸上神情,都充满了惊恐和不信。 
我陡然想起,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了闪电的袭击,只有我和端纳例外,显然a文依来兄弟 
在发出闪电之时,是有选择的,他们可以随心所欲,以电波行进的速度那么短促的时间之 
中,对付他们所要对付的人,而不是盲目地发出闪电。 
那么,笛立医生呢?还站着的五个人是我、端纳、文依来兄弟和他们的母亲,笛立医生 
在什么地方呢?难道也受了闪电的袭击? 
我才想到了这一点,就听得一下听来十分凄厉的呻吟声,在地上躺着的众多人之中,传 
了出来。 
呻吟声才一传出,就看到在那中年人身边,笛立医生挣扎着站了起来,血自他的胸腹之 
际涌出来,这情形,教人一望而知,他不是受了电击,而是遭了枪伤,那自然是在刚才子弹 
横飞之时,他中了流弹。 
(再强调一次,从文依来兄弟双手互握,闪电陡生,到这时,笛立医生发出呻吟声,挣 
扎站起来,所有的过程,绝不会超过三十秒!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发生,刹那间完成的。) 
(实际上究竟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此我的估计更少。只要想想电波的速度就可以了,电 
可以在一秒钟之内,环绕地球七周半。一秒钟,对人来说太短,但对电来说,已是太久 
了。)正由于一切发生的过程如此之快,所以我和端纳,都还未能恢复正常的活动。 
笛立医生挣扎站了起来,伦伦放开了她的两个儿子,转过身去,奔向笛立医生,扶住了 
他,并且对他急速地说了一连串话。 
在她向笛立说话时,在我身边的端纳,同时在自语似地翻译着她的话。 
(端纳知道我不懂刚刚族的土语,所以每当伦伦一说话,他就立即翻译。为了记述上的 
方便,以后这种情形就被节略了。) 
伦伦的神倩十分激动,她一面扶着笛立,一面又试图用手去掩住笛立身上的伤口,不让 
血再涌出来,但同时,她却也在严厉责备笛立:“那些人不是朋友,是你召来对付孩子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笛立大口喘着气,神情又是骇然,又是兴奋,他伤得不轻,可是他的声音之中,却充满 
了亢奋:“他们真的能发电,而且如此强烈,我……是世上最有力量的人了,我是世上最有 
力量的人了!” 
这时,我和端纳都恢复了正常,我们一起向前走去,异口同声地道:“怎么会是你呢? 
是他们兄弟两人,你什么也没有。” 
笛立陡然尖叫起来:“他们……他们其中的一个是我养大的,我有权利——” 
端纳冷冷地道:“你什么权利也没有,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卑鄙小人,我们错信了 
你。” 
他说着,和伦伦打了一个招呼,伦伦看到了端纳,神情相当伤感,喃喃说了一句什么。 
直到这时,文依来兄弟才互相交谈——其实,他们只是不约而同,问了一个问题:“那 
些人……受了我们的电击……他们死了吗?我们可没有杀人的意图,只是……” 
他们的神情,十分纯真惶惑,我在向前走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倒地的那些武装者,发 
现他们都没有死,只是高压电的猝然袭击之下的一种昏迷。这种昏迷可以持续两小时以上, 
并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立时对他们两兄弟道:“不,他们没有死,只是暂时性的昏迷。” 
两人立时一起泛起笑容,向我望来,这时,我已根本无法分清哪一个是文依来,哪一个 
是他弟弟了。 
笛立医生虽然受了责斥,可是他还不死心:“伦伦,我们……我至少令你和孩子在一起 
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听我安排,我不会害你,我可以使你以后,生活得像皇后一样,你 
是一切力量之母。” 
伦伦缓缓地摇着头,伸手指向文依来兄弟:“他们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他们属于他 
们的父亲,我有一些话要对他们说,你的伤——” 
笛立医生绝望地叫了起来:“别理会我的伤。” 
在他叫嚷的时候,文依来兄弟向前走来,他们一直互握着手,到了笛立医生的面前,动 
作一致,伸出手来,按向笛立身上的两个伤口。 
当他们的手按上去之际,笛立陡然震动了一下,但随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文依来兄弟 
缩回手,伤口显然已经止住了血。 
这又是奇妙之极的现象,发自他们体内的电流,竟可以收到迅速而有效的对伤口的治愈 
效能。 
笛立望着他们,看来他虽然和其中的一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但一定只能在衣着上才能 
把他们分出来,他向着其中的一个说:“你听我安排,听我的,我和人家讲好了,你们可以 
过最好的生活——” 
文依来兄弟两人一起摇头,其中一个开口:“不,当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明 
白,但当刚才,我们手一握在一起之后,一切都明白了。” 
我在一旁,不禁听得好奇心大起,忙问:“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现象?请说得详细一 
点。” 
笛立怒吼着:“你少多口。” 
可是文依来却立时回答了我的问题:“当我们的手一接触之后,在刹那之间,我们就交 
流了脑际所储存的全部信息,不但互相知道了对方脑中所有的一切——” 
他讲到这里,我已经有点手舞足蹈,自然,这种莫名的兴奋,是由于他们相互之间这种 
奇妙的现象而来的,我不能不打断他的话头,问:“你是说,在刹那之间,你们交流了脑部 
所有的记忆?” 
文依来点着头,我吸了一口气:“那就是说。你从来也未曾学过刚刚族的土语,你弟弟 
是从小就和你妈妈学的,而在那一霎间,你也会这种语言了?” 
文依来点头:“是的,就像刹那之间,有资料输入了电脑一样,立刻就可以运用自 
如。” 
他说到这里,转头和他弟弟。就用刚刚族的土语,交谈了几句。在一旁的笛立又叫了起 
来:“奇迹,他们两人有着奇迹一样的力量,这种力量,几乎可以做任何事的。” 
文依来没有理会他,又对我道:“我想……我们的身体构造,必然有大异之处,我 
们……我们……毕竟不是……地球人。” 
他在这样讲的时候。神情相当黯然,他的弟弟和他有着相同的神情。 
我由衷地道:“是不是地球人,并不重要,至少你们的外型和漂亮的地球人一样,而且 
你们是在地球上长大的,而又有着地球人的血统——” 
这时,笛立又拉住了文依来弟弟的手,哀告着:“你是我养大的,记得,我把你当成自 
己儿子一样养大。你等于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外星怪物的——” 
他才讲到这里,伦伦已然怒叱道:“住口。” 
笛立医生还想说什么,文依来的弟弟已轻轻推开了他的手,道:“我很感谢你抚养我成 
人——” 
端纳叫道:“不是他施行诡计,你们兄弟根本从小就不必分开。” 
文依来笑着:“这不能怪他,如果我们两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一种 
情形,根本无法想像,现在,至少很好。” 
我和端纳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文依来的话,十分有道理。他们两个人分开来,只能发 
出微弱的电流,但一合在一起,所能发出的电流之强烈,刚才我们是亲眼目睹的。如果两人 
从小就在一起,小孩子的时候,淘气顽皮起来,随便发点电出来,只怕以非人协会之能,也 
难以控制得住。 
文依来的弟弟,仍然以十分诚恳的目光,望定了笛立,一点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想 
诚心诚意地说明一些问题:“你不明白的是,刚才我们不但交流了相互之间脑中所存的信 
息,而且,又在刹那之间,产生了许多新的信息。我想……这些信息,一定本来就通过遗传 
因子,存在于我们的脑细胞之中的,只不过没有解放出来而已。而当我们交流信息的同时, 
这些信息活跃了起来,也成为我们记忆的一部分了。” 
这一番话,简直把我和端纳两人听得入了迷。我忙道:“你们产生了新的知识?” 
文依来兄弟两人一起点头:“是。我们知道了如何利用我们本身的发电能力,就像一些 
昆虫一生的生活,就是依靠不断解放体内的遗传因子来进行一样,自然而然就懂得怎么 
做。” 
我吞了一口口水,两人的解释和所举的例子,相当恰当。所有昆虫,生活历程,都是十 
分复杂的,昆虫没有接受上一代教育如何生活的机会,它们是如何一代又一代,千代万代照 
着同一方式,同一规律生活的呢?就是依靠潜存在遗传因子中的信息,这种信息,是它们与 
生俱来的,在它们的生活过程中不断发挥,使昆虫能自然而然依照一定的规律生活。 
科学家已成功地做过一些实验,把某种昆虫细胞中的一些遗传因子抽走,那些昆虫,就 
不再懂得如何生活了。遗传因子本来是奇妙之极的一个组成,是一切生物的生命之源泉,也 
是一个巨大的神秘。如今听文依来兄弟这样说,更令人觉得无比的奇妙。 
文依来又说道:“不但如此,我们还知道了许多有关我们父亲的事——” 
他讲到这里,转用刚刚族土语,向他的妈妈道:“妈,你刚才说有许多话要对我们说— 
—” 
伦伦忙道:“是,是,全是你们父亲当年费尽了辛苦对我说的话,可怜,他竟然丧失了 
说话的能力。”文依来兄弟齐声道:“妈,你不必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伦伦陡地楞了一楞,她的反应,十分奇特,刹那之间,现出了十分伤感的神情来。 
在这样母子重逢的时刻,实在是不应该有这种情形的。她黯然道:“那你们……决定照 
你们父亲的吩咐去做了?” 
两兄弟一起点着头,也一样神情黯然。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禁大是疑惑:“等一等,你们父亲……早就死了,他要你们做什 
么,你们不可能知道,他……他究竟要你们做什么?” 
文依来道:“他虽然早死了,但是通过遗传因子中信息的解放,我们完全知道他要我们 
做什么——” 
他讲到这里,和他弟弟动作一致,两个人又互握着手,两人的神情十分坚决:“父亲在 
宇宙飞行之中遇到了意外,他竭力使自己生存下来,把他的宇宙飞船,藏在泥淖下面,这个 
泥淖,也是他制造出来的,我们要去完成他未能完成的航行,然后,再回到我们……父亲的 
星球上去。” 
我和端纳两人,听得张口结舌。笛立医生喘着气:“别走,留在地球上,我们会有享不 
尽的荣华富贵。” 
我忍不住骂:“闭上你的鸟嘴,你的荣华富贵,比起宇宙航行来,算得了什么?” 
端纳深深吸着气:“你们如何懂得宇宙航行?” 
文依来道:“现在,还只是有着一个模糊的概念,但随着遗传因子之中潜藏的信息不断 
发挥,我们一定会做得极好的。” 
端纳又道:“可是……你们有什么法子把巨大的飞船自泥淖中弄起来?” 
文依来兄弟对这个问题,笑而不答,一起向他们的母亲望去:“妈,如果你愿意,你可 
以和我们一起去。” 
伦伦先是楞楞站着,过了一会,才缓缓摇着头:“不,你们已经长大了,不论是男孩子 
还是女孩子,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妈妈的,我宁愿留在……自己的村子里。” 
文依来兄弟也没有再坚持,我也看出了一些情形,迟疑着问:“你们伟大的行程,何时 
开始?” 
两人齐道:“现在。” 
端纳发出了一下类似呻吟也似的声音,我知道,当他们遗传因子中的信息发挥作用之 
后,要阻止他们的行动,是不可能的了,正像不能阻止蜜蜂采蜜一样,他们有他们的生活规 
律和生活方式。 
我道:“至少……再让我们见识一次你们发出电流的威力。” 
文依来兄弟互望着,又望向我,像是在等我出题目,他们可以照做。我一眼瞥见众多还 
昏迷未醒的武装者,就道:“把他们的武器全都毁去,免得他们醒来之后,再来威胁我 
们。” 
两兄弟互望了一眼,伸手互握。这一次,和刚才大不相同,刚才是迅雷不及掩耳,事先 
绝无半分预防。 
但这一次,是确切知道了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我把双眼睁得极大,一眨也不敢眨,陡然 
地,两人扬起手来,自他们的指尖,电流如闪亮的灵蛇,划空而出,射向武装者身边或地上 
的机枪。同时,伴着霹雳的声响。他们两人的动作极快,只见电流一击上去,机枪不是跳了 
起来,就是被震出老远,转眼之间,所有的机枪,全都弯曲变形,全部历程,不超过三秒 
钟。 
我和端纳,自然看得目定口呆,伦伦却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她的神情,和看到自己 
儿子拾起了一片树叶的妈妈一样。 
笛立医生嘶叫着:“留下来,别走!” 
文依来兄弟没有理会他,来到了他们妈妈的身前,三个人又紧紧拥在一起,文依来说 
道:“在回程中,如果经过地球,我们会设法降落。” 
伦伦双眼润湿:“傻孩子,那时,你们妈妈早已不在人世了。” 
我听了,也不禁苦笑,他们宇宙航行的目的地,谁知道是哪一个遥远的星座,去了再回 
来,只怕在地球上已过了几百万年了。 
文依来兄弟又向我是来,和我握着手,他们的手,实在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却能随心所 
欲,发出那么强烈的电流来。然后他取出了“要命的瘦子”留下的那柄钥匙给我,发出了抱 
歉的一笑。 
文依来两兄弟,又和端纳握着手,然后,才来到了笛立医生的面前,也伸出手来,他们 
的神情,是绝对友善的。我也相信,他们心中也同样友善。可是卑鄙的笛立,却做贼心虚, 
竟然连退了几步,不敢和他们握手。 
文依来兄弟转过身向泥淖边走去,伦伦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所在处,离泥淖本就极近,所以并没有跟过去,只是望着他们,端纳摇着头,嘀咕 
道:“不可能,他们没有法子下去的。” 
我还没有表示我的意见,就看到他们母子三人,在泥淖边上,又轻拥了一下,然后,伦 
伦向后退出了几步,文依来兄弟两人,身子向上一跃,他们跃得并不是很高,可是在跃起的 
同时,自他们的指尖,发出十股灼目的亮电,交织成一个子弹形的“网”,这个“电网”, 
一定有着极强的冲击力,因为他们脚下的土地,立时陷下了一个小坑。 
他们两人的身子,在那个亮得惊人的,电流织成的网中,极目望去,看来也只是两个模 
糊的人影而已,紧接着,整个电网,向泥淖的中心部分移去,在移动之际,泥淖中的泥浆, 
四下飞溅,蔚为奇观,等他们来到了泥淖中心时,我依稀看到的灼亮的电网之中,他们一起 
在挥着手,像是在向我们道别。 
再紧接着,电网里着两人,向下沉去。 
在这时,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下沉之际,泥浆被冲开,根本无法沾到电网。 
转眼之间,整个电网进入泥浆之中,泥淖的表面,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 
生过一样。 
我们又呆立了好久,端纳才问伦伦:“当年……你丈夫也是这样带你下去的?” 
伦伦神情十分骄傲地点了点头,她的神情,在骄傲之中,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庄严肃 
穆。令人对这个土着妇女,肃然起敬。 
而当我转过身来,用相当凶的眼光,望向笛立时,她又挡在笛立的面前,一副要保护笛 
立的样子。我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但是他必须告诉我们,他带来的那批人是 
什么来路。要知道,他是准备出卖你的儿子给那批人的。” 
笛立不等我向他发问,就叫了起来:“告诉你这个傻瓜也不要紧,他们是华沙公约组织 
的最精锐部队。” 
我和端纳一起吸了一口气,华沙公约组织!看来,这场国际纠纷够大的了。我冷冷地 
道:“原来如此,我想,他们怎么来的,就该知道怎么离去,最好别让澳洲政府知道,不然 
只怕有大麻烦。” 
我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道:“你刚才叫我傻瓜,我想这个称呼对你来说,才是最 
适合的,想想你的作为吧,还有人比你更笨的吗?” 
笛立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而伦伦在这时候,忽然指着泥淖,大声叫了起来,我们一起向泥淖看去,只见原来是十 
分平坦的泥浆,这时,起了一粼一粼的波纹,波纹在才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浅浅的,但 
是,却越来越深,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了巨大的泥浆波涛。 
我们连忙向后退,因为沼浆已经大批大批地溅上岸来,而且是自中心部分起,向四面八 
方扩展,所发出的声响,也十分惊人。 
一时之间,我们还都难以设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必我们再去作设想,立刻就明 
白了。 
只见在泥淖的中心部分,陡然拱起了老大一堆来,紧接着,溅起来的泥浆,足有好几十 
公尺高,然后,在无数泥浆飞溅之中,一个巨大的、银白色的物体,自泥淖之中,直冲了出 
来。 
那物体的速度之高,简直令人震骇,在被溅起的泥浆尚未落下之际,巨大的、椭圆形的 
银白色物体,一端闪起亮黄色的火焰,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之中,一飞冲天。几乎在我抬头用 
视线跟踪它的同时,已经失去了它的踪迹,只是在碧蓝的青天的极遥远处,看到那明黄色的 
火焰,略闪了一闪而已。 
虽然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但是我还是过了好久,才低下头来,这时,端纳仍然抬着 
头。 
我向他道:“你的探测结果完全正确。一艘巨大的、椭圆形的宇宙飞船。” 
端纳直到这时,才发出了一下惊叹声来:“它竟飞得如此之快。” 
我说道:“是啊,这几句话工夫,它怕早已飞出了地球吸力之外了。” 
端衲又呆了一会,这时,已有几个昏迷了的武装者,呻吟着醒了过来,端纳问伦伦道: 
“你要回村子去,可要我载你一程?” 
伦伦想了一想,指着那建筑物:“这屋子是你的?可不可以让我住?” 
端纳连声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伦伦叹了一声,向笛立望去,笛立摇了摇头,指着那正在挣扎起身的中年人:“我会和 
他们一起走,他们还需要我的故事。” 
我冷然道:“希望你的故事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端纳和我都是一样心思,不想再和那批来自华沙公约组织的人再打任何交道,所以我们 
一起向伦伦挥手告别,登上了端纳的直升机,又飞回了维克的牧场。 
那批人和笛立医生是如何离去的,我未曾深究,只是在事后知道,在那一段时间中,好 
几个东欧国家,有着许多名称古怪、性质不同的代表团在澳洲活动,每一个这样的代表团, 
带几个人进来,就足以组成一支十分精锐的突击队了。久经训练的特种部队,要安然撤退, 
自然不是难事,从并没有任何国际纠纷的消息传出来,就可知他们撤退得十分成功了。 
大半个月之后,在法国南部,白老大的农庄之中,有一次小小的聚会,参加者有我、白 
素、白老大、英生、端纳和包令上校,他们都是在整个故事中多少有点关系的人。 
整个故事本来是被无数谜团包围着的,现在自然真相大白了,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也 
证明了当年,笛立能打动伦伦的心,使伦伦参加了他的计画,的确是他向伦伦说,非人协会 
会带走她的两个孩子,她至少应该留一个在身边。伦伦由于女人天生的母性,自然一下子就 
听从了笛立的话。 
白素比较会原谅他人,她道:“笛立医生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未必有卑鄙的意图,只是 
做为医生,想研究一下怪现象,想有所成就而已,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了?”我笑道:“放心,他有太多的故事可以出卖。” 
白老大想了一会:“他们两兄弟,单独也能发电的,我可以肯定这一点。” 
我同意:“我想也是,那个杀手,我看八成是被文依来发出来的电流击毙的。” 
白老大兴趣盎然:“瘦子遗下来的那柄钥匙,可能有关一大笔财富。” 
白素取笑她父亲:“爸怎么越老越贪财了?” 
白老大呵呵笑了起来,英生和包令也各自讲了一些话,英生十分自豪:“整件事,可以 
说是从我开始的。” 
我道:“是,真伟大,可惜最后的一幕你不在场,那真是难以想像的奇景。” 
端纳点头表示同意,我陡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问端纳:“当年如果你们不把伦伦送到笛 
立医生那里去,那就好了,非人协会有了两个会发电的会员。你们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非 
人协会之中——” 
端纳苦笑着,接上了我的话:“非人协会中有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才,可就是没有一个懂 
得如何替一个产妇接生的。” 
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然后一起笑了起来,理由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得无法想得到, 
是不是? 
白老大一面笑,一面道:“人是无法尽善尽美,总有点事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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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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