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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yq (毛毛),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尸变9(卫斯理)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r 16 10:59:10 1999), 转信
郑保云面上,被我掴出来约五道指印仍然在。他在回答那个问题之前,先伸手在脸上摸
了一下才道:“当然不,卫先生,很对不起。”
我想不到刹那之间,郑保云的态度,竟变得如此之好。从我刚一见到他起,他可以说是
一个十足的疯子,直到此际,他才像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我也忙答道:“哪里,是我骚扰了你,这是你的枪,刚才,幸而你忘了打开保险掣!”
我将枪还给了他,他苦笑着,接了过来:“卫先生,请你先去洗一个澡,换一身干衣
服,然后,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助。”
忽然之间,我变成上宾了。而这件事,可能和他的秘密有关,是以我点头道:“好的,
请你带路。”
郑保云带着我,穿过了驾驶舱,来到了他的卧舱之中,我才一跨了进去,便呆了半晌,
我完全没有在船上的感觉,因为船舱太宽大了。
我进了他的卧舱附属的浴室,在里面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郑保云的丝质
睡衣,踏着厚厚的地毡,走了出来。
郑保云立时将一杯酒递到我的手中,单闻闻那股酒香,就可以知道那是远年白兰地。
他对我的态度,和要将我赶下海的时候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只见他一拉手,
道:“请坐,请坐,卫先生!”
我也老实不客气地在一张十分舒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而且,我还跷起了脚,搁在另一
张坐垫之上,然后,我才喝了一口酒:“郑先生,多谢你的招待,受人招待,与人消灾,究
竟你有甚么事,只管说好了!”
郑保云十分为难地笑着,他一定不是一个十分痛快的人,因为我已然叫他不论有甚么为
难的事,只管说出来,可是他却仍然说不出口,支吾了好一会,他才讲了一句话:“这件
事,和我父亲有关。”
我心中怔了一怔,和他父亲有关的?他父亲已经死了,人也已经死了,还有甚么事情是
不能了结的,要他来担心?
但是我心中尽避觉得奇怪,我却没有问他。他在讲了那句话之后,又好一会不出声,我
也不去催他。现在我很舒服,也不会那么快就到目的地,有的是时间,他喜欢支支吾吾,就
让他去支吾好了。
讲起话来喜欢支支吾吾的人,全是这种脾气,你越是催他,他讲得越是慢,索性不催
他,他倒反而一五一十讲出来了。我看着他,只见他大口地吞了一口酒,脸上也因之稍为有
了一点血色,然后又听得他道:“我父亲,是三年前故世的。”
我的忍耐力再好,到这时候,也忍不住顶了他一句:“郑先生,令尊在三年前故世的,
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
郑保云苦笑着,搔着头:“是,这我知道,唉,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我想,只
有请你自己去看一看,你才会明白。”
我不禁愕然:“要我去看甚么?”
要我去看一看,这话本是郑保云说的,但是当我反问他要我去看甚么之际,他却又答不
上来了,他隔过头去,并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道:“卫先生,请你答应我,我带你去看
的……你看到的一切,不论在甚么情形下,你都不能讲给任何人听!”
这家伙真是不痛快之极,我给了他一个钉子碰:“如果你以为我会见人便说,那么,请
你别带我去看好了。”
郑保云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地道:“好了,请你跟我来!”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他站起来,自然要带我去看看他希望我看到的东西!
可是,他站了起来之后的动作,却令得我惊讶不止。他本来是坐在一张沙发上的,当他
站了起来之后,他首先推开了那张沙发。然后,他再将地毡揭了起来,揭开了三米见方的一
块。
然后,他走开几步,在舱壁上,移开了一张油画。我看到那油画后面,有一个钮掣。
他伸手在那个钮掣之上,按了一下,被揭开地毡的那处,舱板已无声地向旁滑去,出现
了一个洞。
这一切全是我预料之外的,因为那和郑保云的身份,十分不合!
在郑保云的船上,为甚么要有这样一个秘密的舱房呢?这个秘密的舱房,他是用来放甚
么的?那不问可知,是极其秘密的东西!
但是,他为甚么又要向我展示如此秘密的东西呢?
我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是以我立时站了起来,其时,郑保云的神情,再度呈现极端的紧
张,他的身子在发着抖,他向前走出了两步:“我要你看的,就在这个底舱中,我和你一
起……”
可是,他讲到这里,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向后退了两步:“不,你还是自己下去看好
了,我……我实在不想再看。”
我望着他,如果这一切,全是一个陷阱,是诱我进那底舱去想加害我的话,那么,郑保
云的“演技”,可以称是天下第一。
所以,我不相信那是郑保云的阴谋,我肯定郑保云所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愿再进底舱
去,在底舱中的东西,一定十分可怕!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向那洞口望了一眼,洞口下黑沉沉的,令我也起了一股不寒
而栗的感觉。我问道:“好的,我一个人下去。”
他拉开了一只抽屉,取出了一柄钥匙给我:“这是钥匙,下去之后,你必须打开一道
门,看完请你立即上来,我要和你讨论这件事。”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接过了那柄钥匙,他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一接过了钥匙,我立
时向洞口走去。有一道梯子,可以迈向底舱,我顺着梯子向下走了下去。
当我在向下走下去之际,我可以听到郑保云的哭声,他一面在哭,一面还在喃喃地道:
“我不要再见到他,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我来到了梯子的尽头,凭着上面照射下来的灯光,找到了电灯开关,我开亮了电灯,看
到我的前面有一道门,门上是有锁的。
我立时将那柄钥匙插进锁孔中去,转了一转,“拍”地一声,锁已打开,我推门进去,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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