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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catelli (怒天明王),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天外金球(2)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2 14:17:08 1999), 转信
第二部:研究神宫地图
白素在极度的惊愕之中,反倒显得十分镇定,她将那本书放回在周博士的身上。然
後才道:「好吧,由你先开始好了。」
周法常道:「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将得到的东西拿出来。」
白素伸了一个懒腰,放低了坐椅的背,转头朝着窗外,不去理睬周法常。
从表面上来看,白素十分镇定,像是根本不将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她的内心,却异常焦急。
她知道,对方已张开了一张大而严密的网,自己已经置身在这张网中。在网边未曾
收紧的时候,自己或者还可以左冲右突一阵。
但是,一等网收紧了之後,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该如何冲出这张网呢?
而且,使人怀疑的是,何以对方对那两个人交给自己的东西如此重视?那两个人所
说的,有一件极重要的东西留在他们的地方,忘了带出来,那又究竟是甚麽东西呢?
白素的脑中,敲成了一片,飞机飞得如此平稳,但是她却像是处身在惊涛骇浪之中
一样,难以平伏心中的思潮。过了许久,她偷偷转过头去,却看到周法常正目光灼灼地
望着她。
白素一面在迅速地转念,一面紧紧地抓着手袋。
她知道对方要的东西,并不是那四颗钻石,而是那一张地图!
那张地图,自己该放在甚麽地方才好呢?
她突然站了起来,向洗手间走去。当她在窄窄的飞机走廊中穿过的时候,她发现至
少有六七双眼睛,在注意着她。
对方在飞机上布置了那麽多人,这本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她到了洗手间,将那只
宝盒,打了开来,将那张地图,尽量地卷小,摺成了一团,塞进了她的发髻之中,藏了
起来。
当她自觉得没有甚麽破绽的时候,她才走了出来,回到了座位上。
周法常有礼貌地让开了些,给她通过,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十分客气的微笑!
白素的心中,仍然十分乱,她藏起地图,然而那绝不是根本应付的办法!
因为如果她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地图就在她的头发中,焉有找不出来的道理?
白素在思索着,下了飞机之後,在罗马,他们将如何对付自己呢?
白素甚至希望飞机永远在飞行中,永远也不会到达罗马。
但是那究竟是十分幼稚的想法,飞机还是依时到达了罗马机场!
她可以有六个小时的休息,然後再搭乘另一班飞机到土耳其的安卡拉去。在安卡拉
,再转飞印度的加尔各答,去找她要找的人。
白素在巨大的飞机滑行在跑道上的时候,才再度开口:「你甚至不知道你向我要的
是甚麽东西,是不是?」
周法常道:「那倒不至於,我知道那是放在一只宝盒之中的一张地图,根据这张地
图,就可找到一种东西。」
白素冷然道:「那是甚麽?」
她在问的时候,虽然充满了毫不在乎的神气,但是她心中着实想知道那究竟是甚麽
。
周常法道:「那我真的不知道了。」
飞机停下,机门打开,白素慢慢地向前走着,当她来到了闸口的时候,前面并排在
走着的叁个人,转过头来,对她发出了不怀好意的阴险笑容,令得白素陡地站住了脚步
。
也由於她是突然之间站住的,一辆行李车驶了过来,几乎将她撞中!
行李车的司机高叫一声:「小姐,小心!」
白素转过头去,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中,陡地亮了一亮!
她猛地向前冲去,手中的皮包,用力向上,摔了过去,打在那司机的面上,那司机
绝对防不到如此美丽的一位东方小姐,在忽然之间,会有这样的行动,他的身子突然向
後一仰。
白素再向他的胸口顶了一肘,司机便从座位上直跌了下来,白素跳上了行李车,向
前一直驶了出来。刹那之间,机场之中,大乱而特乱了起来。
白素驾着行李车,横冲直撞,当然,她不可能冲出机场去,警车从四面八方围了过
来,她立即被带上了一辆警车,直驶警局。
白素绝不反抗,十分合作。到了警局之後,她才提出了要求:「我要见米苏警长。
」
她坚持她的要求,直到她见到了罗马市警局的局长,也是意大利警政上极有地位的
米苏局长。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局长先生,我是卫斯理的未婚妻。」
米苏局长愕然,看来他不知是应该致歉好,还是表示惊异的好。
卫斯理当然不是甚麽要人,但是却曾在年前,替意大利警方,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使得纵横欧洲的黑手党精锐损失殆尽。
这件事,使卫斯理在意大利警方的档案中成为一个特殊人物,意大利警察总监督曾
下过一项特别的命令,那就是卫斯理以後就算在意大利境内犯事,也要受特别的处理。
这些事,白素是全知道的。所以,那个机场行李车的司机才会捱了打(事後,在警
局中,白素在那位司机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表示歉意,那位司机说愿意每天都捱上十次
打),白素才会来到了警局,才会坚持要求见米苏局长。
因为唯有这样,才是摆脱追踪的最好也最简单的方法!
在白素会见了米苏局长的两小时後,她化装成一个女警。
然後,她登上例行的巡逻车,并不是向机场,而是直到那不勒斯。在那不勒斯坐上
船,去的地方更妙了,她回到了法国,在马赛登陆。
然後,她再从马赛到巴黎。这是在捉迷藏?的确是在捉迷藏,只不过那不是小孩子
的游戏,而是残酷的生死之斗!
在白素又回到巴黎的时候,某方人员在向印度猛扑,撒下了天罗地网,等候白素钻
进网中去。可是白素在他们万万想不到的地方,她仍然在巴黎。
白素在巴黎郊外的一幢洋房深居简出,她每天最主要的工作,便是研究那幅地图。
当她在酒店中,第一次看到这幅地图时,觉得上面只是许多交叉的线条,红色蓝色
,看来令人莫名其妙。然而当她再度展开地图时,她看到的地图上,有着一行她所不认
识的文字。
她不得不去打扰她的父亲,由於要研究使新酒在短时期内变得香醇的办法,白老大
和几个志同道台的同志,正终日在醉乡之中过日子。
但白老大还是认出了那行字来,那行字是:神宫第七层简图。
(「神宫」是笔者杜撰的一个名词,那纯粹是为了行文的方便之故,但事实上,将
那座宫称之为「神宫」,也十分恰当。)
虽然说是「略图」,但也看得人头昏脑胀。在地图的右上角,一个红色的小方框中
,有金色的一点。那一点金色,可能是真用金粉点上去的,因为它金光灿然,十分抢眼
。
而在那个小方框之旁,又另有一行小字,白老大看了半天,总算也将之认出来了,
那是:神赐的金球,天赐给的最高权力的象徵,藏在这里。
这两行字经白老大翻译出来了之後,白素除了苦笑之外,实在不知道做甚麽好!
她当然明白,那两个人要她潜入去取的,就是那个所谓「神赐的、天赐的最高权力
的象徵」的金球了。那本来就是宗教气氛浓於一切的地方。宗教领袖被迫逃亡,如果竟
没有「神赐的权力象徵」的话,那麽在他的流亡生涯中,对本土的影响自然要减少。相
反地,如果逼走宗教领袖的对头,得到了「天赐的权力象徵」的话,自然也易於收拾局
面。
这一件东西,关系的确极之重大!
白素在那幢不受人打扰的洋房中,专心一致地研究那地图。半个月下来,她已经初
步看懂了那地图上的一些奇怪符号。
那地图上的红线,白素假定是明的通道,而蓝线则是暗道,因为蓝线错综复杂得多
,几乎连着每一小方框(小方框,白素假定那是房间)。而圈形的符号特多,大大小小
都有。
因为那是神宫,所以白素假定那是神像。而小方框的缺口,当然表示那是门了。
在众多的蓝色的线条中,有一条之旁,有一个箭头,白素假定那是起点。而那是在
两个大圆点之中的。也就是说,白素的假定成立,那麽白素在进入神宫的第七层之後,
从两个大神像当中,便可以找到暗道的入口处。
白素仍然不免苦笑,因为问题是在於,她几乎没有可能进入神宫!
神宫建??在那个地方的一座山上,这座神宫,称之为「神的奇迹」是绝不为过的,
它的宏伟壮丽,比埃及的金字塔不遑多让。
而那地方,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区之一,全是险峻的山路,而且那地方是一
个战场,想进入这个地方,到达神宫,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虽然她绝不是轻诺的人,而她也的确曾经在那个人临死之际答应过人家,但是她仍
然不准备履行诺言,她自觉是有权利这样做的,因为这??本是不可能做的事情。
她只是准备在到了加尔各答,见到了那封信上要自己去见的那人之後,将地图和钻
石交给那人之後,便算结束了这件事。
二十天後,白素几乎不带甚麽行李,她只是利用了两个假的小腿肚,将那张地图,
和四颗钻石,分别藏了起来,而将两只盒子,留在巴黎一家银行的保险箱中。
那种假的小腿肚,和人的肤色完全一样,贴在小腿上,令得她原来线条美丽的小腹
看来稍为肥胖一些,可说天衣无缝。
白素坐夜班飞机离开巴黎,她仍然采取那条航线,这一次,在整个飞往罗马的航途
中,绝没有人来骚扰她,因为她不但曾经化装,而且使用了一个新的护照,连名字也改
了。
从罗马到安卡拉的途中,也安然无事。
一直到了加尔各答,白素相信自己已成功地摆脱了跟踪。
但她在步出加尔各答机场之际,仍然有点提心吊胆。她知道在印度,和她此行敌对
的一方,势力更大,她若不小心提防,只怕每跨出一步,便可能跨进一个陷阱之中。
加尔各答对白素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城??,她召来一辆出租汽车,要司机驶向在巴
黎的时候,那男子留下的信中所告诉她的地址。
白素在上了车子之後,心情轻松,因为她一见到那个要找的人之後,只消简单地说
明自己的来意、身份,再将那地图交给那人,就再没有责任了!
当出租汽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抬头向外看,那是一幢很残旧的房子,门关着,在门
旁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有一个老人,正垂着头在打瞌睡。
白素下了车,走到门前敲门,敲了没有几下,并没有人来开门,门却「呀」地一声
打开了。
外面的阳光十分强烈,门内黑暗,以致在一刹那间,她几乎甚麽也看不见。白素连
忙机警地退出了一步。
这时,她眼睛已渐渐能适应比较黑暗的光线了,她看到,门内像是一个皮匠的作坊
,有许多皮匠使用的工具。有一个楼梯,通向楼上,而另有一道楼梯,则通向下面的地
窖。
白素慢慢地走了进去,沉着声音道:「有人麽?」
她的声音,在空洞的房屋中,听来有一种异样的味道。她连问了几遍,并没有人回
答她。白素来到了楼梯口,向上望去。
上面静悄悄地,也没有人声。白素略为犹豫了一下,便向上走去。她到了楼梯的尽
头,发现一扇房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那竟是一扇十分坚实的橡木门。
白素又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人回答,她轻轻地握着门把转了一转,门又应
手而开,白素将门推开,向室内望去。
那房门的底层,是如此陈旧凌乱,但是那扇橡木门之後,却是一个相当华丽,堪称
极之舒适的一间房间,所有的家??,都是第一流的。房间中没有人。
白素退了出来,回到了底层,然後,她向地窖走去,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阴暗无
比,不得不在墙上摸索着向下走去,居然给她摸到了一个电灯开关,将灯亮着了。
地窖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在正中,有一块五??见方的空地。那空地上有一张
椅子,椅子上有一个年轻人坐着。
那年轻人立时道:「我知道了,你是白素小妲,我叫萨仁,在巴黎求你的叁个人中
,有一个是我的叔父。」
白素的神情,显然不太相信那年轻人的话。
萨仁急道:「白小姐,我带你去见我的伯父,由我伯父的引见,你可以见到我们的
领袖。」
白素仍然不出声。
萨仁叹了一口气:「白小妲,你已答应了帮忙我们,我是领你走进去的向导,因为
几乎所有的道路全被封锁了,有一条小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所以要我带你进去,你
还不信我麽?」
白素并没有想了多久,便点了点头,萨仁先向地窖走了下去,白素连忙跟在他的後
面。
在两大堆麻袋之中穿了过去,那地方只不过??许来宽,两旁的麻袋堆得老高,像是
随时可以倒下来。
他们两人斜侧着身子,穿出了十来??,前面便是一只大箱子。
萨仁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个大箱子的盖,跳了进去。白素也跟了进去。
原来那是暗道的出入口,箱子没有底,有一道石级,一直向下通去,通到了後来,
下面是一潭污水。白素呆了一呆:「这是甚麽地方?」
萨仁道:「这是一条下水道,必须从这里通出去,虽然脏一些,但这是唯一的出路
,你怕老鼠麽?这里有很多大老鼠。」
白素「哼」地一声:「当然不怕。」
他一面说,一面已向污水中走了下去,白素也跟了下去,水只不过??许深,发着一
种难闻之极的秽味,走出了叁十来码,又有一道石级通向上。
萨仁和白素走上了石级,顶开了一块石板走出来,那是一条陋巷。
陋巷中并没有人,萨仁和白素急急地向前走着,一直转过好几条街,萨仁才停了下
来:「白小姐,如今你可相信我了?」
白素略想了一想:「很难说。」
萨仁又道:「那地图,可是在你身上麽?」
白素一听得萨仁忽然提起了这个问题,她陡地警惕了起来:「不在。」
萨仁没有再问下去:「那麽,你可愿跟我到一处地方去?」
白素道:「那要先看这是甚麽地方。」
萨仁低声道:「那地方可以称作是一个行动委员会,是专为拯救那个金球而设立的
。派出六个人到巴黎去,请求令尊的帮助,也是这个委员会的决定。」
白素望着萨仁坦诚的脸:「好。」
又走出了几条街,萨仁打开了停在街边的一辆车子的车门,驾车向前驶去。一直到
一幢大洋房面前,停了下来。
那洋房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当两人还未走到洋房的石阶之际,便有人迎了上来。
白素跟着他们两人,进入了一个大厅,看到有七八个人坐着,这七八个人,都穿着
十分特异的服装。
白素本来一直还心存怀疑,可是,当她一看到这七八个人中的一个中年人之後,她
的心就定下来了。因为她曾不止一次地在报上看见过这个中年人的相片。这个中年人,
是这次政冶性、宗教性的大逃亡中第二号重要人物,在这里,我们不妨称之为章摩。
那位章摩先生趋前来,与白素握手。
章摩先生道:「白小姐,我与令尊一向是很好的朋友,这次他为甚麽不来?」
白素忙道:「家父说他的精力不够,是以不能应你的激请,他是特地叫我来婉辞你
的要求,那幅地图和一切,我现在就还给你。」
白素一面说着,那几个人的面色,便一直在转变着,等她讲完,章摩先生惊讶地道
:「白小姐,这是甚麽意思,你不是答应我们了麽?」
白素听了这话,面上顿时红了一红。
章摩先生道:「你已经答应过的,是不是?」
白素只得道:「不错,但是那时候,我是为了不致使那位朋友在临死前感到失望的
缘故。我根本不打算卷入这个漩涡之中。」
白素讲到这里,停了一停。
她发现所有的人,全都以一种十分异样的眼光在望着她。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话,
一定已令得对方十分不高兴,甚至对她的人格产生怀疑了。
但是白素却仍然不打算改变她自己的主张,她继续道:「我觉得这件事由我去做是
不适合的,你们来自那地方,有的人还曾在神宫之中居住过,进行起来当然比我方便得
多了。我想,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白素俯下身,在她被污水弄得十分肮脏的小腿上,取下了那幅藏在假腿肚中的地图
,放在章摩先生坐位旁的茶几之上。
章摩先生伸出了一只手,按在地图上。
白素在讲话,和将地图交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声,人人都以一种难以形容的
目光望着她。
白素取出了地图之後:「各位,我要告辞了!」
在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看到有两个中年人,似乎张口欲言,但是章摩先生却举起
了手,阻止了这两个中年人说话。
白素不管这一切,毅然向门口走去。
当她来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听到了章摩先生叫了一声:「白小姐!」
白素站住了脚步,由於她根本不准备再逗留下去,是以她只是停住了身子,并不转
过身来。
章摩先生的声音,自她的身後传来:「白小姐,我们的族人,对於一个讲了话而又
不算数的人,是十分鄙视的。」
白素的脸上又红了起来。她十分镇定地道:「我可不是你们的族人。」
章摩先生的话却十分圆滑,他道:「我相信你们一定也是同样的,言而无信,这是
好事麽?但是,我们没有责怪白小姐的意思,真的一点也没有。」
白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我要谢谢你了。」
章摩先生叹了一口气,白素听得她的身後,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同时,萨仁的声
音响了起来:「由我来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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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 淡
静 泊
致 明
远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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