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world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ocatelli (怒天明王),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天外金球(6)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2 14:18:40 1999), 转信
第六部:功成身退金球百变
那中年人道:「你需要照明的话,请你允许我暂时离开去,我不能看地道中的藏物
。」
白素道:「既然规矩那样,你避开去好了。」
白素等了片刻,才按亮了小电筒。小电筒的光芒并不亮,这时已使得白素有身处白
天之感了。首先令她感到惊讶的是,暗道之中,十分之乾净!
而且,暗道不是像地窖那样,是由大石块砌成,而是由一小条一小条的木块,拼凑
起来的,有的地方,小木条还拼出许多凸出来的花纹。
那些木块,由於年代久远的关系,都已经呈醉红色。但是,却绝没有腐蛀的现象。
就在白素的面前,暗道凸出了一角来,有一个狮形的金钮,连着一个镶满了宝石的
金环。白素抓住了那个金环,拉了一下。
「格」地一声,一块叁??见方的木门被拉了开来。
白素在向前一看间,又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素绝不是贪婪成性的人,但是她在文明社会中长大,知道金钱财富的价值,在见
到了惊人的财富之後,引起令人产生暂时窒息的感觉,乃是正常的事情。
这时,当她拉开了那叁??见方的空间,那空间分成九格,每一格是一立力??左右。
由於分成九格,是以呈井字形。
白素一看到这九格空间,便想起地图上的一个小小的「井」字,和在那「井」字中
间的一个小金点,那表示她要来取的金球,是在那九格空间的当中一格。
可是,这时,白素向当中那一格看去,那一格却空无一物!
(读者诸君如果不善忘的话,当可记得白素在对我叙述她的经历之际,我发现有一
个破绽,就是这个破绽,使我和她再入神宫,又经历了一场意想不到的经历,这个破绽
,便是那九格的正中一格,并没有金球!)
白素呆了一呆,但是她随即为其它八格中的东西所吸引,那八格中的东西,可以说
,除了可以在这里的神宫中见到之外,其它任何地方都见不到,就是这几立方??空间中
的东西,便可以使土耳其托卡博皇宫相形失色,可以使最有经验的珠宝商人叹为观止!
不必多费笔墨去形容那些稀世奇珍了,总之白素呆了约有一分钟之久!
然後,她才又想到,她要取的那个金球,并不在这九格的当中一格!
白素定了定神,仔细观看,她发现後面的木板,可以移动,当她伸手推开那块木板
之际,她小电筒随之向後照去。
她看到了一条圆形的管道。
那管道像是甚麽虫蛀出来的一样,但是直径却有十寸左右,当小电筒的光芒直射过
去之际,她看到了一股异样的金光。
本来,白素已然失望。当她看到了那一股异样的金光之际,她的心中,陡然为之一
喜。她尽量将身子俯向前去,伸手入那个管道之中,幸运得很,她的手指可以碰到那发
出金光的圆形物体。而且,还可以将那圆形物体慢慢地勾了出来。
当白素将那个圆的金球,从那管道之中勾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中那种感觉是突如其
来的,她忽然感到:这两??左右的管道,像是这只金球蛀蚀出来的一样,因为大小刚好
吻合!而且,管道的不规则形状,看来也正是像被甚麽东西蛀出来的一样。
但是,白素却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究竟是十分无稽的,一只金球,就算传
说是天外飞来的,也不应该有蛀蚀木格和岩石墙头的力量!
一寸一寸地移动,还得小心那金球滑下去,因为金球的表面,十分平滑。白素足足
化了十多分钟,才算将那只金球取了出来。
她将那只金球捧在手中,那金球的直径,大约是一??,白素刚一将之托在手上之隙
,还不觉得怎样,可是她突然之隙,想起以黄金的重量而言,这样大小的一只金球,至
少在一千斤以上,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个气力可以捧着它动的。
可是,如今这只金球,捧在手上,却只不过五六磅重,可以说十分轻巧,就算金球
是空心的话,分量也不应该如是之轻。
唯一的可能是,那并不是金子的,而是另外一种颜色和黄金一模一样的轻金属!
白素也没有再去细想为甚麽金球会不在木格之中,而到了木格後面的管道之中,她
用一件上衣,将金球包好,退後了一步。
她再次凝视其馀八个一立方英??空间中的各种宝物,让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埋没
在这里,实在是极其可惜的,只消带出极小部分去,就可以替许多人,做许多好事情了
!
当白素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几乎要伸手将一柄八寸多长、半寸厚、两寸宽的
翡翠尺拿起来了,那是一块真正的透水绿翡翠,国际上对翡翠的需要日益增加,而翡翠
的产量却日益减少之际,这样大的一块上好翡翠,它的价值无可估计。它至少可以抵得
上一座设备完善的医院!
然而,当白素的手指,一触及那块翡翠之际,她却立即缩回手来,她来这里,只是
受托来取那只金球的,如果她再取了别的东西,那不论她将之用在甚麽地方,都不应该
。
所以,当她缩回手来之後,她立即将木门关上,使自己的情绪娈得平静了些,才低
声道:「我已取到了我要取的东西,你在哪里?」
她立时听到了那中年人的声音:「我来了。」
接着,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会比一头老鼠跑过的时候声响再大一些
,然後,那中年人又将那根带子,塞到了她的手中:「白小姐,你取到的东西可重?要
我代你拿一阵麽?」
白素摇头道:「不重,我拿得动,那是一只金球,据说,是天外飞来的!」
那中年人立时发出了「啊」地一声,在他那一下赞叹声中,充满了欣羡、钦服、仰
慕之情,接着,他便喃喃地道:「金球,天外金球,我……白小姐,我有一个请求,你
肯答应麽?」
白素道:「你说,只要我可以做得到,我当然是不会拒绝你的。」
那中年人缓缓地说着,他讲得如此缓慢,显然是故意的,那是为了要抑压他心头的
激动,他道:「神宫被敌人占领了,我们几十个人,在暗道中,仍坚持和敌人斗争。白
小姐,你可知道这天外金球对我们的意义麽?」
白素道:「我不怎麽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是你们信仰的一个象徵。」那中年人道:
「可以那麽说,但是那却不是象徵,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当一个有修养的僧侣,对着
金球静坐的时候,他的精神世界,便会扩展到极度遥远、不可思及的地方去。他会在金
球中得到世上所得不到的启示,这种启示,我们已承受了几百年,便我们的族人兴旺、
和平、安全!如今,我们虽然没有这种修养可以在金球之中得到启示,但是给我们看一
看,拜一拜这天外飞来的神奇的金球,却也可以增加我们的力量。」
白素耐着性子听完,她对於「金球能对一个有修养的高僧发出启示」一事,一笑置
之。
但是,她却也知道,那金球既然是他们这一族人膜拜的象徵,那麽,如果给他们看
上一看的话,的确是可以鼓舞他们斗争的勇气。
所以,白素几乎没有考虑,便道:「可以,那当然是可以的!」
那中年人高兴得低声欢呼了一下:「那我们就下去,就去给大家看看这神奇的金球
!」
他急急地向前走去,白素也快步地跟在後面。可是曲折的地道却是有一定的规律的
,绝不能走入岔道,该绕七个弯儿的,绕六个弯也不行,心急也急不出来。
又过了好久,他们才回到原来的地方,当那个中年人讲了几句话之後,一盏小油灯
又被点亮。白素取出了那只金球来,放在那块平整的严石之上。在白素看来,那金球只
不过是一个黄金色泽的球形物而已。但是那几十个面上满是忧患的痕迹的汉子,一见到
了这个金球,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们的脸上,现出了难以形容的神色来,着了邪似地望着那只金球。然後,他们膜
拜着,口中念念有词,白素当然听不懂他们在念些甚麽。
好一会,他们才都站了起来,每一个人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奕奕。那中年
人绝不敢伸手去触及金球,他将包住金球的衣服,轻轻盖了上去。
然後,白素拿起了金球:「请你引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了。」
那中年人转头吩咐了几句,有几个壮汉离了开去,不一会,便提了两大盘极粗的绳
索来。其中有一个壮汉,却是拿着一股手指粗细、两??来长的一根香。
那根香漆也似黑,看来像是一根木棒一样。
那中年人道:「白小姐,那暗道是斜通向山脚下去的,我们必须将你用绳子缒下去
。」
白素点头道:「那不成问题。」
那中年人又道:「还有,这条暗道极其污秽和恶臭,你必须点燃这枝香,这香是我
们这里的宝物,它所发出的异样香味,可以辟除任何恶臭。」
白素接过了那根香来,凑在小油灯上点着,烟篆升起,那根香发出了一股不浓不淡
,恰到好处,闻了之後,令人舒服无比的香味。那种香味,使人如同置身於古寺之中,
独自静读一样,有一种近乎灵空的安宁之感。
白素将那金球负在背上,扎了个结实,提着香,又跟着那中年人向前走了出去,转
了几个弯,便停了下来。这次,还有两个壮汉随行,一停下来之後,那两个壮汉便俯身
,用力旋开了一个大石盖来。
白素向下望去,并不觉得怎样,只不过是一片漆黑而已。而且,她鼻端只是闻到那
股香所发出来的香味,也没有闻到别的甚麽味道。
她心中暗忖,这或许是那中年人过甚其词了。她一面想,一面俯下身去。
当她俯下身去之际,她的手臂并没有跟着向下去,所以她的头部也离开了那股香。
那中年人忙叫道:「白小姐,不可!」
然而,那中年人的警告,却已经来得迟了,白素一俯身下去,那一股恶臭,已然直
冲了上来!
那一股恶臭,像是绝不止从人的鼻孔中钻进,而是从人全身叁万六千个毛孔之中,
一齐涌了进来一样,令人刹那之间,血液停顿,五脏翻腾,脑胀欲裂,眼前发黑,那一
股恶臭,又像是一股极有力的力道一样,将人撞得向後退出了两叁步去。
白素一退出了两叁步,双腿发软,坐倒在地上,只觉得体腔之内,所有的一切,几
乎全向口中涌了上来,白素想要忍住,但却没有法子。
她口一张,「哇哇」地大吐了起来。一直将所有的食物全都吐完,吐得只剩清水,
她的恶心还未曾止。那中年人直到她吐完了,才从她的手中接过那股香来,在她的面前
轻轻轻地摇着。
白素吸进了那股香味,她体腔内的五脏六腑,才算渐渐安於原位了。
她涕泪交流,又过了好一会,才挣扎着讲了叁个字出来:「好厉害!」
那中年人苦笑道:「那是我不好,白小姐,我未曾向你说明,将人按在这个洞口,
在我们这里,是被认为最厉害的刑罚。」
白素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洞中这样臭法,我……能下去麽?」
那中年人道:「能,但是你必须将这股香放在你的面前,烟在你的近前,你就甚麽
也不怕了,记着,愈向下去,愈是恶臭,千万要小心。」
白素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中年人十分虔诚地道:「白小姐,你为我们,肯作那麽大的牺牲,我们的族人,
世世代代都会感谢你的恩典。」
白素听了之後,不禁苦笑,她早就知道那绝不可能是一场愉快的旅行,但是她却也
料不到会有这样的经历。而如果她不是被钱万人押了进来的话,她早已搭飞机回家了,
怎会在这里?所以,对於那中年人的话,白素的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那中年人将绳索套在白素的身上,白素的精神,也已渐渐恢复。
她小心地将那股香凑在鼻端,让烟升上来,直钻入自己的鼻端。
如果不是刚才她曾经受过那样恶臭的熏袭,这时她也不会觉得那股香的妙用。如今
她已身在通道之中,但是却闻不到丝毫恶臭,她只闻到那股舒服的香味。
她慢慢地向下落去,愈到下面,她愈是有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
事实上,这时四周围一片漆黑,她根本甚麽也看不见。而由於那股异香一直燃着,
她也闻不到甚麽特别的恶臭。照理来说,是不会有甚麽异样感觉的。
但是,当她想到这一条通道,不知曾经处理掉了多少死人之际,她总觉得十分不自
在。
人是不能避免死亡的,但是人一和死亡接近的时候,便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这
其实是一件十分矛盾的事情。
过了许久,她可以看到一点光亮了。
那一点光亮,是在她脚底下出现的,渐渐地,光亮扩大,她已可以看到,在她的脚
下,是一个大洞,等到她出了那个大洞之後,她向下一看,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
下面是一个并不十分大的山谷。
在那山谷之中,满是白骨和已经腐烂、未曾烂完的??体,那真正是地狱。
有几百头丑恶的秃头鹫,正停在腐??上面,津津有味地吮吃着腐肉,见到了白素,
侧起头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她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打量着,在山壁上找到了一个可以存身的地方。
她站定了身子,解开绳索,照预定的信号,将绳索用力拉了叁下,表示她已经安然
到达。她一直将那股香放在鼻端。
但是那股香快燃完了,她必须快点想法子爬出这个山谷去。
好在她存身的这个峭壁,看来虽然陡削,但是严石嶙峋,攀登起来,倒还十分容易
,白素手足并用,一直向上,攀了上去。
等她攀出了那个山谷之际,正是夕阳西下时分。
她远远地望着在山头上,被夕阳映得金光万道的神宫,想起在神宫中的遭遇,心中
不知是甚麽滋味。她不敢多耽搁,又下了山头,绕过了一座山头,来到市区之中。
白素离去的过程,此较简单,她仍然化装为土着妇女,沿途前行。
不久之後,白素又在加尔各答会贝了章摩,将金球交给了章摩,那是一个十分隆重
的仪式,有许多人参加。当白素将金球放在章摩的面前之际,章摩盘腿坐了下来,对着
金球,闭目入坐。
所有的人,都屏气静息地等着,过了足足半小时,章摩还未睁开眼来。白素不知道
章摩是作甚麽,她低声问身边的萨仁,道:「他在作甚麽?」
萨仁答道:「他在静坐,他是少数对着金球静坐,便能在金球中得到超人的启示的
高僧之一。」
白素苦笑了一下:「你相信他真能得到甚麽启示麽?」
萨仁考虑了一下,才十分小心地回答,道:「白小姐,信仰,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
的力量!」
白素不再说甚麽,又过了二十分钟,章摩才睁开了眼来,讲了一句话。
随着章摩所讲的那句话,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十分失望的神色来。萨仁轻轻
一碰白素,和白素一起退了出来。
白素出了房门之後,便忍不住道:「怎麽一回事?可是他得到的启示,对你们极不
利?」
萨仁叹了一口气:「不,他没有得到任何启示。他将在今日午夜,再试一次,如果
再不能得到任何启示的话,那就表示他承接神灵思想的能力消失了,必须将金球送到最
高领袖面前,由最高领袖亲自在金球之前,承受启示。」
白素问道:「如果你们的最高领袖,也得不到启示,那怎麽办?」
萨仁呆了半晌,才道:「白小姐,我如果不说,那便是欺骗你,但我如果照直说了
,那麽我就要得罪你了。」
白素摇头道:「不要紧的,你说好了。」
萨仁欲语又止好几次,才道:「最高领袖的领悟能力是不会失去的,如果他得不到
启示,那便是……这金球有问题了。」
白素呆了一呆:「这是甚麽意思?」
萨仁又支吾了一阵:「或者是……这金球是假的,不是神宫之中的那一只。」
白素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心中,当然不高兴到极,面色已立时沉了下来。萨
仁在她的身边,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过了好半晌,白素才冷笑道:「萨仁先生,我本来就无意居功,而且,我终於进入
了神宫,取到了金球,也不是为了帮你们。我是被人押解着进入你们的地方,金球是真
是假,我没有任何责任。」
白素毫不客气的话,令得萨仁更是十分尴尬。
那是怪不了白素的,试想,白素为了取得这只金球,当真可以说是出生入死,但是
如今却有人以为那金球不是她从神宫中取出的!
萨仁陪着笑,白素又道:「我认为能从金球中得到启示,本是一件十分无稽的事,
你们的最高领袖,在你们的心目中,是转世不灭的活神仙,在我看来,他也只不过是人
,而且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一点也没有甚麽了不起!」
白素的话,实在说得太重了,因之萨仁的面色为之大变。
过了好一会,萨仁才缓缓地道:「白小姐,请你不要提及我们的信仰!」
白素也恼怒了起来,大声道:「我可以,我有这个权利,你说是麽?」
萨仁摇头道:「不,你没有,你有权不参加我们的信仰的行列,但是你却不能诋毁
我们的信仰!」
白素冷笑着:「随便你怎麽说!」
白素怀着怒意,离开了那幢房子。
她知道某方面特务对她的监视可能还未曾放松,是以她的行动仍十分小心,她化名
订了机票,再打了一个电报给我????卫斯理。
--
宁 淡
静 泊
致 明
远 志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wbsvr.hit.edu.cn]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6.528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