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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极刑二、一个塑像艺术家的意见-2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Dec 1 19:37:51 1999), 转信
“虽然我是第二次看到这些人像,但是心头的震撼,还是同样的剧烈。
本来,我对于蜡像装上机械的装置,以追求逼真的效果,十分反感,一直反
对,我认为那是一种十分低级庸俗的做法,简直对艺术是一种侮辱。”
“可是,看了这些塑像,我无法不承认这里的一切安排,巧妙之极,把
艺术带给人心灵的震撼,提高到无可再高的层次。”
“我手中握着那柄小刀,等候着机会,在岳飞父子的那一间陈列室中,
我有了下手的机会,有两个参观者在我和那个市侩之间……”
(刘巨一直不知道米端就是这些人像的作者。〕
(讲到这里时.他的声音有点发颤,由于按下来发生的事,使他惊骇莫
名,这时仍然心有余悸。)
“我一看到机会到了,伸手在岳飞像的手臂上,按了一下。我毕生从事
各种材料的人像雕塑,用的是什么材料,一般来说,只要碰一碰,摸一摸,
就可以知道。这时,我一摸上去,就吓了老人一跳,我……的手指,竟告诉
我,那……不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是……真正人的肌肤……甚至还有着体
温。”
(录音带在刘巨讲到这里时,爆发出了白奇伟毫不掩饰的轰笑声和白素
小声要哥哥注意礼貌的劝告。)
不过,白奇伟还是发表了他的的意见:“大师,你以为那些人像全是真
人?”
刘巨的声音有时嗫嚅,充满了犹豫:“请……听我再说下去。”
白奇伟又道:“那是一种软塑料,我见过用那种特种软塑料制成的假人
,的确,单是靠触摸,感觉和真人几乎没有差别,日本人很精于此道。”
刘巨没有分辩什么,只是道:“请……听我说下去。”
白素忙道:“请说,请说。”
刘巨道:“吓了一大跳之后,自然还得照计划行事,所以我立时用小刀
的刀尖,在人像的手背上,划了一下,谁知道……谁知道……才一划下去…
…才一划下去……”
(刘巨每一句话,都不由自主重复,白奇伟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白奇伟道:“千万别告诉我们,你一划下去,就有血流出来!”
刘巨发出了一下惊呼声:“正是这样,我一刀划下去,只划了一个小口
子,血就迸流出来,就像划在真人的手背上!”
(录音带中,接下来是相当长久的沉默,和刘巨的喘声。)
(那自然是刘巨的话很令人吃惊。)
(打破沉默的是白素。)
白素的语调十分审慎:“我想……这批人像,极可能是科学和艺术的结
晶,既然不断有血自人像中冒出来的机械装置,那么,充当血液的红色液体
,有可能在人像中流过,所以当你划破了人像,红色的液体也就流了出来。
”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戳之后,才是白奇伟的声音:“大师不同意这个合情
合理的解释?”
刘巨说的还是那句话;“请听我……继续说下去。”
白奇伟的声音有点夸张:“天,别告诉我,你割下一小块东西,拿回去
研究,那是真正的人肉。”
刘巨道:“不是,不是。”
白奇伟又加插了一句:”谢天谢地。”
刘巨叹了一声:“不过也差不多。”
(听录音带听到这里,连我也吓了一跳。什么叫作“也差不多”?刘巨
接着白奇伟的话讲,那么,任何人都不妨想想,“也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真正无法不令人吃惊。)
(当然,那时.白素和白奇伟两人,也同样感到了吃惊,所以又是沉默
。)
白奇伟干涩地笑了一下:“请解释。”
刘巨道:“当时,我一看到被刀划破处,竟然有血流出来,心中十分吃
惊,恰好这时,有一个参观者,掩面疾逃,我心中慌乱,不敢再停留,也跟
着那个参观者,一起逃了出来,等到到了街上,我才想起,我要做的事,没
有做到,可是已无法再回去了。
“我手中还猩着那柄小刀,手心全是冷汗,我看到,小刀上,还沾了一
点血迹,突然之间,我心中有一个怪异之极的想法,我感到,那……有可能
是真的人血,因为在那些陈列室中,的的确确有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有可
能是视觉上的震撼所引起的嗅觉上的条件反射,也有可能是化学合成物造成
的气味,也有可能,是……真的血发出来的气味。”
“所以,我回到大学之后,立时要医学院的一个助教,替我化验。”
“我必须说明,我有了这个怪异的念头,心中极其紧张,这个念头,可
以说是我一生之中,最怪诞的念头了,那小刀……又十分锋利,把我的手也
割破了一些。”
白奇伟的笑声,陡然爆发。
可以想像得到,他本来也因为刘巨的叙述而十分紧张,正屏气静息地听
着,陡然之间听得刘巨那样说,自然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所以他的笑
声,听起来简直收不住。
他一面笑,一面道:“小刀割咬了你的子,一化验,自然是人血!”
刘巨道:“是,化验的结果是,小刀L沾着人血,这是化验报告,请你
们自己看。”
在一阵纸张的交递声之中,便是白奇伟和白素两人同时发出的惊呼声。
(当我听录音带,听到这里时,心中十分焦急,因为我不知道化验报告
上究竟说些什么。幸而白奇伟的话,立时给了我的答案。)
白奇伟在一下惊呼之后,立时道:“小刀上有两个人的血,一个是B型
,一个是0型。”
刘巨道:“我是B型的,B型的血是我的,那0型的血……那0型的血
……”
他的声音,又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然后,又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的沉默
,白奇伟才用十分怪异的声音道:“那0型血,难道是‘岳飞’的?”
刘巨吞了一口口水:“那个人像,不是塑像,是真正的人。”
刘巨的声音,在最后一句,听来十分凄厉。
我听得他出了这样的结论,也不禁骇然。因为我才从那地方回来,当然
,人像逼真,确然会使人以为那是真人,但那当然不可能是真人,简直绝无
可能!
小刀上有另一型血,可以另外寻解释,决不能由这一点就申引到那些人
像是真人。
我如此肯定,是那些人像都不断在流血,那自然是机械装置的循环作用
,如果是真人,哪有那么多的血可流?
这是最简单的常识,其间并无可能供超特想像的余地。果然,白奇伟也
提出了这一点来反驳。
可是,白素却有另外不同的意见:“最好的办法,就是到那蜡像院去看
看。”
刘巨立时道:”对,我来找卫先生,就是想把我的看法讲了出来,请卫
先生去看一看那些人像,说不出来的诡异。”
白奇伟道:“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
接着,便是白素对我说的一段录音:“我们去看看,你如果回来,先听
听录音带。”
录音带听完了,我立时看了看时间,我大约花了一小时,白素留下的字
条,是九时零三分,我回家之后,由于震撼持续着,到十点钟才开始听录音
带,现在是十一点了。
我估计,他们三个人离开,到蜡像院去,和我回来之间,大抵只有几分
钟,如果我早回来几分钟,或是他们迟几分钟再出发,我们就可以见得着。
如今,距离他们离去,已经超过两小时了,没有理由要花那么长的时间
。
当然,他们三人“去看看”,决不会是循正当途径去参观。以白素和自
奇伟两人的能耐,别说偷进米端的蜡像院,就算们进苏联国家安全局,也绰
绰有余,不去有什么意外发生。为什么还不回来呢?难道被米泊发现了,又
惊动了警察?
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刘巨跟着一起去,他可不是专家。
我考虑了不到一分钟,就决定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下了楼,出了门,才一出门,就看到白素的车子,疾驶而来,这种横
冲直撞的来势,驾车人自然不会是白素。
车子直冲了过来,我打横跃开,以避来势,车子停下,几乎直冲迸大门
。车门打开,白素先下车。她的脸色看来十分苍白,而且全身竟然是透湿的
,沾满了灰,神情狼狈之极。
接着,白奇伟也出了车子,情形和他妹妹差不了多少,我看了这样的情
形,不禁大是错愕,他们到米端的蜡像院中去,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回
来?
更令我惊愕的是,他们两人的神情,白素带着无可奈何的悲伤,白奇伟
十分恼怒。我忽然想起,应该还有一个人:艺术大师刘巨呢?看他们两人的
神情十分凝重,为了可以使气氛轻松一点,我向白奇伟伸出手去:“好久不
见了,你们干什么去了,看起来,什么地方失人了,你们参加了救人?”
白素叹了一声:“进去再说!”三个人一起走,白奇伟把湿透了的外套
剥下来,用力抛了开去。
若不是刚才他和我握了一下手,我真要以为那么多年了,他还在生我的
气!我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
白奇伟眉心打着结:“没有,你说对了,我们不但救人,而且想在火中
救人,不过,都没有成功!”
我陡地一怔:”那个蜡像院……失火了?”
白奇伟闷哼了一声:“是,就像多年前的那部恐怖片一样,秘密快被人
发现,问失火烧悼了一切证据。”
我摇头:“留下来的录音带我全听了,我认为刘巨的怀疑没有道理,啊
,你刚才说救人?救谁?蜡像院的主人叫米端,救出来了没有?”
白奇伟和白素两人互望着,像是从来也未曾听过米端这个名字。
我忙道:“那个人制作那些人像,如果你们已见过那些塑像,一定会承
认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塑像艺术家!”
白素和白奇伟同时用十分沮丧的声音回答:“不,我们没有看到那些人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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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野马
理智却是一个严厉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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