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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r (骗子), 信区: SFworld
标 题: [转寄] 双程-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an 12 15:03:01 2000), 转信
双 程
八、双程不是双倍
我也是直到此际,才知道当日两人隐藏在地窖之中,竟是藏身在
一具空棺之
中的!
白素皱眉∶「没有地道人口?」
良辰美景用力点头。
白素道∶「那一定是後来有人更改过,把入口堵死了!」
良辰美景神情仍然疑惑。我道∶「那简单,下去看一看就明白,
就算堵死了
,也可以把它挖出来。」
白素道∶「当然要下去看个明白,但是那不是当务之急,现在要
紧的是∶我
们要在这巨人身上,得到更多的资料,那才重要!」
黄堂一直在担心到了今天结束的那最後一刻,那巨人会化为一股
轻烟,不知
去向,所以他对白素的说法,大表赞同∶「是啊,为时无多了!」
白素向那巨人指了一指∶「当时,他看到两个活人进了棺木,觉
得又可怕又
滑稽,没想到过了一会,看到了一阵白色的尘雾冒起之後,那两个跨
进棺木中的
人,竟然沉没在棺木之中了。」
白素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道∶「请注意,那全是他小时候
的印象——
有尘雾冒起,我认为是通向暗道的门,久未曾开启,骤而打开时所引
起的。」
她望向各人,大家不出声,因为都同意她的说法。白素又道∶「
至於『两个
人沉没了』,那自然是两个人已打开了通向暗道之门,进入了暗道之
中。」
我点头∶『应该是如此。」
白素继续∶「他和那长老等了片刻,才见到屋主人又自棺木中冒
了出来,向
他们招了招手,长老就牵著他,向棺木走去。到了棺木边上,长老命
他也跨进棺
木去,他心中虽然害怕,却也不敢不从。他跨进了棺木中,身子向下
一沉,才看
清棺木是没有底的,人已向下掉了下去,掉下去之後,他眼前一黑,
就甚麽也看
不到了。」
白素在说那巨人儿时的遭遇,也就是那巨人得了「双程生命」的
经过,所以
各人都全神贯注,听得很是用心。
白素又向那巨人作了片刻交谈,才道∶「从那一刻起,有很长一
段时间,他
都是在一团漆黑之中。对一个聋哑人来说,身处漆黑之中,惶恐比常
人更甚,所
以,他立时极度惊骇,以致有一些细节,在慌乱之中,不是记得很清
楚了。」
良辰美景兴致勃勃∶「反正我们一定要把那地道找出来,记得到
时带照明设
备就是。」
我想说,就算本来有一条地道在,要把它完全填死,也是很容易
的事。但我
心知这话一说出来,一定大大扫兴,所以暂且不说。
白素已接著道∶「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向下滑,好在他感觉到
,在他附近
有人,他只知道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长老,而是屋主人。他一直滑了
相当久,才
算止住,在那时,他被人握住了手,带著他向前走,走了不久,又被
人拖著,坐
了下来。」
白素叹了一声∶「真可惜,他在黑暗之中,甚麽也看不到,又不
能听到甚麽
。所以,他坐著的时候,发生了甚麽事,一点也不知道,只感到有一
股大力,令
他非坐著不可,他用尽气力想站起来,可是却做不到。终於,他又感
到有人抓住
了他的手,拉了他一下,他向前跌出一步,身子的那股压力也不见了
。接著,他
又被人拉著向前走。等到眼前一亮时,他已自棺木之中,被在棺木边
上的长老拉
出来了,他这才知道,原来长老根本没有下去过。」
我问道∶「当时,他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甚麽变化?」
白素摇头∶「没有,他在过了不久之後,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一直等到那
长老临死,一方面把长老的高位传给他,另一方面,也告诉了当年,
他在黑暗之
中,已经接受了『双程生命』。他直到那时,也不知道甚麽是双程生
命,一直到
那一天真的来——』
黄堂高举起手来∶「哪一天真正来到?」
白素一字一顿∶「回程生命的第一天!」
一时之间,各人都静了下来,因为人人都想知道,这种奇妙之旅
,难以想像
的生命形式,是如何开始,如何进行的。
白素想了片刻,才道∶「他临死时,是在一处人迹不到的荒山野
岭之中——
四巧堂中的人,几乎全部都是避世的隐士,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目
的是尽一切
可能,避免和其他人接触,他们在绝对静默的世界中,悟出了一个道
理∶人是最
可怕的生物,避之则吉,宁愿和毒蛇猛兽为伍,来得好些。他们自己
人之间,也
只有不定期的聚会,偶然到人间,也多半只是为了可以遇到需要救助
的聋哑人,
助上一臂之力,或是见合缘的孩子,收养来成为四巧堂的人,对世事
可以说绝不
开窍。」
白素忽然像是把话题岔了开去,我几次想要插口,都被她做手势
止住。
等她告一段落,我才道∶「先说他回程生命第一天的情形。」
白素道∶「你真性急。我先说明他临死时的处境,也很重要,在
他奄奄一息
,生命将告终之时,他白知大限已到,快要死了。那时,在他身边的
,是几苹在
山中一直和他为伴的老猿猴,老猿猴有灵性,也知道他快要死了,所
以围在他的
身边,不断把一些果子向他口中塞,希望他能吞食,但是他早已衰弱
到连张开口
的气力都没有了。他一直望著天,从下午到黄昏,一直到一钩新月上
升。」
白素的叙述,大是真切,只是对我这性急之人来说,却有点急不
及耐。
她接下去,总算说到了正题∶「他感到生命在渐渐远去,在那时
候,他忽然
对长老临死时告诉他的那番话,有了深切的了解!」
我一直在疑惑,长老临死时,就算是用四巧堂复杂无比,表达能
力很强的手
语,把有关「双程生命」的事,告诉了那巨人,那巨人也应该无法弄
得懂那是怎
麽一回事。
别说是没有受过教育,不通世务的一个哑人,就像我,算是见多
识广了吧,
直到此际,也未能真正明白「双程生命」是怎麽一回事。只是我没有
把这个问题
提出来,怕打断了白素的叙述。
直到白素说到这里,我才「哦」了一声,低声道∶「他到这时,
心中才明白
!」
白素道∶「是,生命本身,奇妙之极,有许多事是根本不明白不
了解的,可
是生命的程序本身,却仍然不变地、有规律地在进行,不会错乱。人
的生命更是
如此,儿童和少年人青年人壮年人,根本无法想像死亡,因而对死亡
产生极度的
恐惧,但是一到了接近死亡的年龄,自然而然,就会明白死亡并不可
怕,了解生
命的终结,必然会来到。一句话∶事到临头,就会明白。他那时的情
形,就是如
此!」
良辰美景道∶「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白素道∶「不,他知道自己会死,可是也知道,一死之後,去程
生命结束,
回程生命也立时开始。他一直不明白甚麽叫双程生命,也曾苦苦思索
,不得要领
,这时才豁然开朗,一下子就明白了。」
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那是甚麽样的一个情景。白素神情无可奈
何,说明了
她也不知那是一种甚麽样的情形。
那究竟是一种甚麽样的感觉,甚麽样的情形,当然只有身历其境
的那巨人才
知道。
但是我敢说,就算那巨人不是聋哑人,他也必然无法说得清楚—
—还是那句
老话∶那不是人类的语言所能表达的,因为那种情形,根本不是人类
生活中出现
的事,当然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
我把这句老话又解释了一次,以释各人之疑。良辰美景显得很是
焦急∶「他
说不明白麽?总可以多少作一点┅┅形容吧!」
白素道∶「我问了他很多次了,他实在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良辰美景的神情,很是失望,忽然又道∶「不要紧,反正地道就
算填死了,
也可以挖出来。」
我觉得她们的态度古怪——太热中於想知道这「双程生命」的奥
秘了,似乎
超出了仅仅是好奇心的范围。
我忍不住问她们∶「你们很想也有双程生命?」
两人怔了一怔,皱著眉,像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我心中
陡地一动,
想起了一些事来,我望著良辰美景,语重心长地道∶「古今中外,多
有人在发长
生不老之梦的,不过我认为这双程生命,和长生不老,全然是两回事
!」
良辰美景极是机伶,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知道我看穿
了她们的心
事。她们俏脸略红了一红,但是由於我和她们实在太熟,所以她们也
没有太多的
不好意思,反倒坦然道∶「双程生命,至少使生命延长了一倍!」
我大摇其头∶「非也非也,不能混为一谈。你们要弄清楚,双程
生命,并不
是生命加倍,而是一来一回。这回程生命是甚麽样的一种情形,不是
亲历者,谁
也不知道。但据我推测,滋味绝不会好。」
良辰美景不服∶「你所据而云然?」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回程生命」的滋味究竟如何,也只不过是想
当然矣,良
辰美景这一追问,倒使我至少想起了一点来。
我道∶「只举一点,就可见其馀了。这一点是∶他在今天见到的
人,遇到的
事,都只是一天之间的事,过了今天,就永远消失了。」
良辰美景瞪大了眼,神情古怪。事实上,我也一样神情古怪,因
为那几句话
,虽然出自我口,可是我也无法作进一步的解释。
如果要我用一个实例,作具体说明,我也真不知从何说起!
偏偏良辰美景像是非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不可,锲而不舍地追问
∶「请你举
一个我们容易明白的实例,这才比较有说服力!」
我说了半天,原来她们竟认为我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当真
是岂有此理
。
当下,我也不甘服输,就闷哼了一声∶「听著,很简单,想一想
,就可以有
假设——」
我一面说,一面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指了指,表示要用脑去想,
可是老实说
,直到此际,我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也就在那刹那之间,我
灵光一闪,
陡然想起了一个「实际些的例子」来。
我道∶「譬如说,一个皇帝有了双程生命——」
我在说到「一个皇帝」的时候,加重语气,而且直视著她们。
良辰美景道∶「好譬喻!」
我特意举「一个皇帝」作例子,还是因为我看穿了她们的心意之
故。
还记得(爆炸》那个故事吗?
良辰美景和那故事中,那亚洲小国的独裁统治者,那一双双生子
,必然关系
有进一步的发展。她们想像「双程生命」是生命的加倍,也必然是为
那独裁者兄
弟著想,所以我一说「皇帝」,她们也就立刻心领神会。
我举出了我的实例∶「譬如说,一个皇帝,大权在握,为所欲为
,以百姓为
刍狗,以一己为天下——」
良辰美景叫了起来∶「够了,不需要大多的形容词。」
我笑了一下∶「为了加强这皇帝希望生命延长的意念,有必要介
绍他比普通
人更留恋生命的原因!」
良辰美景撇了撇嘴,没有再说甚麽。
我道∶「在这样的情形下,皇帝一定想永远活下去当他的皇帝,
就算不能,
生命可以延长一年半载,都是梦寐以求的事,何况双程生命,听起来
像是生命可
以延长一倍,自然更是吸引——吸引皇帝和拥护这皇帝的人。」
我老实不客气地说出了「拥护这皇帝的人」这样的话,自然有谴
责良辰美景
的意思在内。她们的神情委屈。白素在这时,为她们说话∶「别太多
不必要的话
,你且举你的例子。」
我就继续∶「假设皇帝的第一程生命,到了尽头——别怪我说废
话,有些话
还非说不可。在实际情形之下,凡是皇帝到了生命的尽头,必然出现
你死我活,
血肉横飞的权力斗争。这个皇帝就算没有这种事,一切风平浪静,在
万民拥戴之
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气。照我们现在的理解,在他死了之後的第二天
,就立即开
始了回程生命,是不是?」
各人都点了点头。
我道∶「为了确定起见,再向那巨人问一次。」
白素道∶「好!」
她说著,就向那巨人「询问」,巨人回答,白素道∶「是!」
我又问∶「回程生命的第一天,对他来说,有甚麽不同?」
白素又问,那巨人又答,白素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回
程生命,却
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用力一挥手∶「这就是了,因为他处於一个很是特殊的情形之
下,他身处
荒山野岭,除了猿猴之外,并没有别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今天和
明天,或今
天和昨天,没有甚麽不同,界限不是那麽清楚,因为日子总是那样,
平淡而没有
变化——大家是不是可以想像到这种日子是怎样的?」
良辰美景轻咬著唇,不出声。
黄堂道∶「可以想像,别说一天,就算是一年,既然每一天都一
样,没有变
化,自然也觉察不到会有甚麽变化。」
我道∶「这就是了,那巨人是一个隐士,对他来说,回程生命一
开始,没有
甚麽大变动,他甚至不会感到日子在倒退。可是,对一个皇帝来说,
就大不相同
了。」
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加强语气∶「他有许多大臣,也有许多
军队,有许
多百姓,而一切属於他权力范围的人,却进入了明天,永远不会再相
遇,他也就
失去了一切,不再拥有了!」
我说完这一段,一扬眉∶「明白了吗?那不是生命的延长,而是
回程生命!
」
良辰美景皱著眉∶「还是很混淆,他┅┅那皇帝,到了昨天,一
天天倒退,
可是总还有人在,他仍然可以主宰那些人。」
我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声明过,我也同样勉力在举一个例子,
真正的情形
怎样,我也不确知道,想像中,皇帝治下的所有人,都和皇帝分道扬
镳,再没有
任何关系,另一些人为甚麽还要接受他的统治?皇帝变得甚麽也不是
,只是一个
拥有回程生命的人。」
良辰美景仍是一脸疑惑,我叹了一声∶「我已经尽力,再也不能
了!」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道∶「我也没有补充——本来是一件奇怪之
极的事,愈
说愈糊涂,真是古怪透顶。」
良辰美景仍然处於极度的疑惑之中,喃喃自语∶「这回程生命,
究竟是怎样
一种情形呢?」
我对她们的「执迷不悟」有点冒火,冷冷地道∶「看来除了亲历
其境之外,
不会理解的了!」
良辰美景并不理会我的讥讽,反向我挑战∶「只要有可能,当然
要亲历,难
道你不想吗?」
我的回答十分实在∶「是,我不想——别看我这人好像是千奇百
怪,但我有
一样好处,就是对於自己的生命形式,很是知足,不想改变。我不想
做外星人,
也不想自己有古怪的回程生命。」
良辰美景很是认真∶「那你┅┅不准备深入探索这件事了?」
我道∶「深入探索是一件事,投身进去改变生命的形式,又是一
件事,不能
混为一谈。」
良辰美景这才不再出声,这个额外生出来的问题,总算暂时告一
段落。
我首先提出了实际问题∶「他是不是还记得,他当日进去的是甚
麽位置?」
白素道∶「我问过他,他说记得。」
我大声道∶「那不必再等了,我们立刻就到地窖去,杷那地道找
出来。」
白素道∶「我在等小宝,我一到,就联络了他,他毕竟是屋子的
主人,不等
他来,似乎不便乱来。」
我刚想说「那有甚麽关系」,已听到温宝裕大呼小叫,冲了进来
。他一进来
,就四面张望,几乎第一时间,视线就定在那巨人的身上。
他先是一怔,然後,大踏步走向前,来到那巨人的身前,向那巨
人提了提手
,做为行礼。
那巨人嘻著嘴,也伸手抱拳——俗称「醋钵也似的大拳」,他那
一双「醋钵
」,至少可以装四公升的醋。
温宝裕又疾声问∶「怎麽一回事?」
他问得很轻松,可是听了他的问题,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
人可以回答
。
温宝裕望向我,我也缓缓摇头∶「太复杂了,一面行动,一面说
!」
温宝裕间∶「甚麽行动?」
我道∶「到地窖去,可能要大动土木工程,这屋子的地窖之中,
有一条地道
,大有古怪。」
温宝裕听了,反应之强烈,从未曾有。他先是「哇」地一声大叫
,直跳了起
来,接著,又僵尸也似,直上直下,连跳了三下,居然一下比一下更
高。
看他的样子,当真是兴奋莫名。他跳的时候还在叫∶「太好了!
太好了!这
屋子的地面部分,我还未曾全部发掘出来,居然地下也有秘密,太好
了!太好了
!」
他不知叫了多少声「太好了」,已经转身,向通向地窖的门走去
。良辰美景
紧跟在他的身边,向温宝裕道∶「那巨人就在这屋子的地窖下面,得
到了双程生
命,古怪之至。」
温宝裕又叫了起来∶「不得了,甚麽是双程生命?」
良辰美景于是就向温宝裕说甚麽是「双程生命」。当然,她们也
无法彻底说
得明白,只是把那巨人是在回程生命之中的情形,大体说了一下而已
。
这时,我和黄堂在中,白素和巨人在最後,温宝裕一面不断发出
怪叫声,一
面频频回头,看那巨人,神情讶异到了极点。
到了地窖的门口,温宝裕双手用力去推门,那是两扇乌木大门,
看起来沉重
无比,上面还有许多闪亮的大铜铁,气派慑人。
把门推开,一股阴沉之气,扑面而来。
那地窖我来过很多次,可是每一次来,都感到阴沉无比,令人生
出一股寒意
。我的好朋友齐白,一生与古墓为伍,最喜欢居住在古墓之中,真不
知他是怎麽
忍受古墓中那种阴沉的,甚麽时候有机会,倒要带他来这个地窖一次
。
地窖的四壁和地上,全由巨大的麻石块铺成,可见当日工程之巨
。
在墙上,有不少油缸,都点著长明灯。那种半明不暗的灯头,更
照映得那一
具一具漆得黑光闪闪的大棺木,阴森无比。
温宝裕由於知道那些棺木之中,全是陈长青的祖先,所以陈长青
在把巨宅给
了他之後,虽然没有特别吩咐,他也把这地窖打理得十分好,灯火不
绝,棺木之
上,纤尘不染,以示尊敬。
一进了地窖之後,大家都注视那巨人,只见他挤在一起的五官,
不住地更往
上一起挤,看来像是很激动,但实在难以明白他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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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dir 于 Jan 12 15:03:00 修改本文.[FROM: lichengyu.h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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