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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r (骗子),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钻石花》--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Jan 16 10:15:39 2000), 转信
“死神”的手杖,在甲板上敲了两下,向我略略弯了弯腰,作了一个浅浅的鞠躬,“死
神号”的马达,又“啪啪”地响了起来,片刻之间,已然将海水划开了两道,驶了
出去。我呆呆地站在海滩上,心头感到莫名的惆怅,石菊落在“死神”的手中,等于是
一只脚在鬼门关中!我并没有考虑多久,便决定要到新加坡去!
我的父亲,交给我一笔不算小的财产,我自己虽然不善于经商,但是我却有一个很
好的经理人,在出入口生意方面,每年均有不少的利润,在一家餐馆中,和他通了一个
电话,吩咐他立即为我订一张机票,我要飞到新加坡去! “死神号”游艇的速度虽
快,但无论如何,比不上喷射式飞机的,我将餐室的电话,
告诉了我的经理人,要他将向航空公司交涉的结果告诉我,然后,我要一个酸辣鱼汤,
除下了呢帽,在餐室的卡位之中,舒服地坐了下来。
餐室中的食客,并不是十分拥挤,我微微地闭上眼睛。喷着烟圈,在计划着到了新
加坡之后,应该采取什么步骤。当然,第一步,先要知道“死神号”是停在什么码头上
,
然后才可以采取步骤,这并不十分难,只要我先到,就可以调查得出来的。 最困难
的,当然是如何才能将石菊从“死神”的手中,拯救出来!
我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妥善的办法,侍者已然将汤送了来。我正待开始饮汤时
,忽然,一个衣服很褴褛的老太婆,来到了我的座位前,她手中拿着两张马票,用颤抖
的
声音道:“先生,只有两张了。”(按:在这个故事创作的时候,老人家在餐室卖马票
是很普通的事,现在,连“马票”也绝迹了,社会生活方式变动其快无比。)
我绝对不信任大马票的三百万分之一的中彩机会,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总不
会吝啬那四元二毛钱的,我摸出了一张五元的纸币,那张纸币,还是湿淋淋,实际上,
我此际的衣服,也是十分潮湿,在先略略填饱了肚子之后,我早已想好了下一步,是到
浴室中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在餐室中,遇到卖马票的老妇人,这本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就在我将那张五元
纸币,摸出来的时候,我心中却陡地兴起了一个奇异的念头,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有点
不寻常。 这可以说,全是下意识的作用,在像我这样的生活,如果不是靠着有猎狗
般的警觉,有十条命,那十条命也早就完了。
那时候,如果我确切他说出那老妇人有什么不对,我也说不出来,只是我觉得,她
双眼不瞧着我的那张五元纸币,却向餐室门外,望了一眼。
我立即随着她的眼光,只见玻璃门外,有一条人影一闪,而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看
到那老妇人的左手,接近我的那盆“酸辣鱼汤”,跟着有一粒小小的白色药丸,从她的
手中,跌到了汤中,动作干脆利落,可惜逃不过我的眼睛。她的动作,极是快疾,左手
立即又伸手过来,将我的那张五元纸币,接了过去,找回了八毛给我,我心中暗自吃了
一惊,只见那粒药丸,落下的时候,正好跌在汤上的一片柠檬上,立即溶化不见。
我已然准备立即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但是转瞬之间,我却改变了主意,接过
了她找给我的八毛钱,那老妇人再不向别的顾客兜售,就匆匆地走了出去。 刚才,
我还以为那老妇人是被人利用的,但是看着她匆匆走出去的情形,我已然发
现,那老人可能根本不是一个妇人,而是高超的、骗人的化妆术的结果。 我一等她
走出了门日,立即取出手帕,在汤中浸一浸,又将整盆汤,连碟子泼翻在
地,藏起了那块手帕,以便化验那“老妇人”放入汤中的那粒药丸,究竟是什么成分。
当侍者听到声响跑过来的时候,我丢下了十块钱,便走了出去。
还没有出餐室,我就将大衣翻了过来……这件大衣,是我定制的,一面是深棕色,
而另一面也可以穿着,则是蓝色,在时间不允许周详的化妆时,这样的一件大衣,可以
有很多用处。 我又围上了围巾,像街头上的多数行人一样,走出了餐厅,略一观望
间,便看到那
老妇人,正匆匆在转过街角去。我立即跟在后面,那老妇人一直向前走着,走得十分匆
忙,当然,她想不到后面会有人跟踪的,就是她想害的人!我跟着她走过了两条街,忽
然一辆救护车,“呜呜”地叫着,迎面驶了过来,我看到那老妇人停了下来,脸上现出
高兴的神情,我仍是低着头,在她身旁走了过去,然而,又等她越过我的前面。
在那一瞬间,我的心中,实在是十分吃惊。那老妇人见到救护车,脸上便露出高兴
的神情,当然是她下的毒药,毒性发作得极大的缘故!(后来,经过化验,证明我所料
不错,那枚药丸,竞是氰化钾,在半分钟内,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我一直跟着她走,
走上了一条斜路,见她摸出一支粉笔来,在一张电影招贴下面的墙上,画了一个圆圈,
又在圆圈上,打了一个交叉。然后,她便走了回来,步履也不像刚才那样匆忙了。
我知道再跟踪这个老妇人,已然没有多大的意思,便远远地停了下来,任由那老妇人离
去。
没有多久,果然有一个阿飞模样的男子,来到了那电影海报的附近,左观右望,看
了一会,我看到他的眼光,停留在那个符号上,只见他嘴唇,“嘘”地吹了一声,转过
身来,走入对面的一家咖啡室中。 我连忙跟了进去,只见他拿起了电话,我找了一
个座位坐了下来,取了一个小小的
机械在手,那是一种远程的偷听器,世界上绝不会超过十具,我用的那具,是我个人研
究的结果,当然,其他人也可能有同样的发明的。
我今天(我执笔的时候)听说这种东西,在美国已然非常普遍,作为私家侦探所不
可缺少的工具了!
我将偷听器握在掌中,放在耳旁,从他拨电话时,每一个号码倒转回去的时间中,
我首先得知了他所拨的号码(这又是一个小小的侦探术,拨零字,倒转回去的时间最长
,
拨一字,则最短,每一个电话机都是一样的,你可以不必望着人,只听声音,便知道那
人所打的电话号码了)。
靠着偷听器的帮助,我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那竟是一个异常性感的女性声音。
只听得那飞型男子道:“老板吗?”那边答道:“是!”那飞型男子作了一个手势
,道:“解决了!”那性感的声音格格地笑了起来,道:“怕没有吧!”那飞型男子,
现
出了尴尬的神色,道:“符号是……”那面的声音叱道:“住口!” 飞型男子耸了
耸肩,那女子的声音又道:“我接到的报告,是他走脱了,我们已经……”
本来,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她说话的,那对我实在有极大的作用,因为她分明在对那飞型
男子,道及下一步对付我的方法,可是就在她说到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咖啡室中的点唱
机,突然怪声嘈叫了起来,那是一曲猫王的“poorBoy”,相信熟悉这首歌曲的人,一
定知道猫王开始的时候,是怎样地大声怪叫的!
歌声将所有的声音,完全淹没,我只见那飞型男子搁下听筒,向餐室望来,目光停
在我的身上,狠狠地望了我一眼,就走了出去。而紧接着,一个穿着丝棉袄的人……他
就是突然放下毫子去点唱的——也向咖啡室外走去。 本来,我并不知道我的敌人是
什么人,但如今我明白了。促使我明白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然完全落入对方的监视之中
。
我翻转大衣的把戏,只瞒得过那个下毒的“老妇人”,但是却并没有瞒过其他监视
我的人。
我相信除了“死神”之外,世界上虽然另有几个,极是狠辣,极是凶顽的匪徒,但
如果说此际,对我撒下了这样一张大网的,不是“死神”的话,那简直是不可信的。
“死神”了解我,正像我了解他一样,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不会就此放过我的!
他一定曾通过了无线电,令他的爪牙,注意我的行踪,而设法将我置之于死地,作
为他第几百号的牺牲品。 网是撒得那样的周密,我已成了一个网中之鱼了厶?多少
年来,我遇到过无数凶顽的敌人,斗上一斗了!
我已然是网中之鱼,不错,但是我这条鱼,却要不待对方收网,就从网中跃出,直
扑渔人!我决定立即到“死神”在当地的巢穴中去!
我先和我的经理人通了一通电话,知道晚上九时,正有飞机去新加坡,已然弄到了
机票。我再打电话给一个当私家侦探的朋友,这位朋友的姓名我不想宣布,他得到了那
个电话号码的地址,和该址的主人的姓名,一个香喷喷的姓名:黎明玫。我出了咖啡室
,见到两个人,不自然地转过背去。我心中暗自好笑,向他们直走了过去,他们脸上,
现
出了吃惊的神色,我倏地伸手,在他们的肩上,各自轻轻地拍了一下。 他们两人想
闪身躲避,可是我那两下,乃是我所练的武术,“飞絮掌”中的一招
“柳絮因风”,出手何等快疾,他们怎能避得开去? 他们给我拍中了一下,面上不
禁变色,我却向他们一笑,道:“不必怕,我不过是
告诉你们,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不必再跟踪我了!” 然而,我抛下发呆的那两人,
径自行出斜路,招了一辆的士,向找到的地址而去。
现在是下午四时,我还可以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和“死神”的爪牙,斗上一斗!
路上十分静,我不断地望着后窗,后面并没有车辆追来,偶然有一二辆车,也全然
不是追踪我的模样。 我心中暗暗得意,心想当我突然在那个“黎明玫”的面前出现
的时候,她一定会感到吃惊了!就在这个时候,我所坐的那辆计程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立即抬起头来,只见司机已经转过身来,他手中握着一柄枪! 我不禁倒抽了
一口冷气,难怪后面没有跟踪我的车辆!
这时,从叉路上,又驶出了一辆房车来。 “卫先生,到了!”那司机扬一扬枪
管,指令我下车。我摊了摊手,道:“朋友,
好手段!”一面打开车门,跨了出去,我刚一跨出,便立即“砰”的一声,关往了车门
,足尖一点,已然向前掠出了丈许,那辆房车,刚好停了下来,坐在司机位上的一个人
,
正打开车门,准备跨下来,可是他尚未跨出,我已然跃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杀猪似
地叫了一声,连忙又叫道:“老三,别开枪,别开!”
那老三当然不能开枪,除非他想连他的同伴,一起打死。而且我也料定未得到头目
的指示,他是不敢擅自开枪的。
在那人的叫声之后,一切静到了极点,这时候,我突然听得有呻吟声,从计程车的
行李箱中传了出来,我明白原来的司机,此际一定在行李箱中。
“你们是来接我的么?”我冷冷地道:“现在,不必了!”那叫做“老三”的男子
,也已然走下车来,我手臂向前猛地一推,已然将抓在手中的那人,向他猛地推了过去
!
然后,立即跳入那辆房车,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飞驰而出,碾了过去!我可以清
清楚楚地看到,当房车向他们两人驰去的时候,他们的脸色,简直已然是死人了,我一
点也没有煞车的打算,就在汽车将要在他们身上碾过的时候,我才一个转弯! 那辆
汽车,发出了难听之极的“吱”的一声,在他们两人身旁不到二十公分处擦过,
向前疾驰而去! 我的驾驶术不算是“最好”的,至少,那位能将汽车以两个轮子,
侧过来行驶的先
生,比我好得多,但是我相信刚才这一下,就算那两个人神经极度正常的话,在半小时
之内,他们也会失魂落魄的了。
我深信这时候,我已然摆脱了所有监视我的人,如果想就此离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我这人有一个脾气,那就是,已然决定了的事,绝不改变!
汽车向前疾驰而出,不一会,便在一幢洋房面前经过。那幢洋房,就是我的目的地
,但是我却并不在洋房的门前将车停下来。
目前,我的敌手,是世界上最凶恶、最狡猾、掌握最科学的犯罪方法的匪徒,一丝
一毫的大意,都可能使得我“神秘失踪”!
我将车子停在十公尺之外,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那幢洋房的围墙,我下了车
,很快来到围墙脚下,围墙有近三公尺高,当然难不倒我,挺气一跃间,整个身子,便
已
然翻过围墙。 我听得了一阵“汪汪”的狼狗叫声,但不等狼狗追到,我已然以极快
的身法,闪进
了客厅,将一头大狼狗,关在门外。客厅布置得很豪华,像一般豪富的家庭一样,收拾
更是干净,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在小酒吧中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在圆椅上坐了下来,不断地敲打着叫人钟
,没有多久,便有一个穿白制服的仆人,应声而至,他一看到了我,不由得猛地一怔,
连
忙向后退去。 可是在他一现身间,我己然道:“不要走,你们的主人在么?”
那仆人当然是匪徒之一,虽然他的脸上没有刺着字,但是我一眼可以看出来,他听
了我的话后,进退维谷,显得极是尴尬。 我知道此时,自己身在匪窟之中,若不是
极端的镇静,便一定会被这般人“吃”掉,
因此我一见他并不出声,便勃然大怒,身子一耸,已然从圆椅上疾掠了下来,来到了他
的面前在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左右开弓,“啪”、“啪”两掌,已然掴
到了他的脸上。那两掌,将他的身子,掴得左右摇晃,而当他伸手撩起上衣之际,我已
然先他一步,将他腰际的佩枪,抓到了手中,抬起腿来,膝盖在他的小肚上又重重地撞
了一下,将他撞出了几步,倚在墙上,不断喘气。 “你的主人在不在?”我应声呼
喝!
他面上神色,青黄不定,好久,才道:“在……在……我去通报!”看来,他并不
知道我是什么人。或许,他还以为我是“死神”手下得宠的人物,所以挨了打,也不敢
反抗。我将夺来的手枪,放在膝上,特地拣了一张靠墙角的沙发,坐了下来,那挨了打
的仆人,也退了出去,没有多久,我忽然听得一个甜蜜的女子声音,就在我的身侧响起
,
道:“到富土山去滑雪好不好?” 那女子的声音,虽然一入耳,我就辨出她就是我
利用偷听器,在电话中曾听到过的
那个声音,但因为陡然其一,而且就在我的身侧,我不免也为之吓了一跳。连忙掉过头
去,只见沙发旁边,放着一盆万年青,声音就是从花盆中传出来的。
当然,这是有着传音器装置的缘故,一弄明白之后,便丝毫不足为奇。 我所困
惑的是,那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一定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可知那挨了打的
人,的确是以为我是他们自己人的。 我当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就在略一犹
豫间,只听得那女子的声音“格格”
地笑了起来,那种笑声,更是充满了一个熟透了的女人的诱惑,随即又听得她的声音,
道:“你一定是卫先生了,卫先生,你为什么那么发怒,又何必玩弄手枪?”
我一听得她如此说法,心中不禁生了一阵轻微的后悔之意。客厅中空荡荡地,一个
人也没有,但是我的情景,不知在这幢房子那一角落的这个女人,却可以看得明明白白
。
而如果这只是“死神”的大本营的话,只怕我再也不能活着离开了! 当下我竭
力镇定心神,将背心靠在沙发道:“你是黎小姐吧,你不用派人下毒、跟
踪、绑票,我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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