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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转世暗号(12)_end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9 16:33:33 1999), 转信


第十二部∶河底获宝

    白素向我望来,我大声道∶「先把小郭放出来!」

    我以为提出这个要求,一定会有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谁知道黄蝉真有过人之能,
竟然一口答应∶「好,我们这就启程——只是郭先生的事件,在到我手之前,他已受了
不少惊恐,与我无关,而且与他所犯的事的严重性来比较,他所受的惊恐,也不算甚麽
,请两位谅解!」

    我忙道∶「那不要紧,能恢复他的自由就好。」

    黄蝉的回答更乾脆∶「明天见。」

    等通话完毕,我才问∶「受了点惊恐,那是甚麽意思,严刑拷打?」

    白素摇头∶「小郭也算是国际知名人士,不致於,但提出的那些指控,足够他在牢
狱过一辈子,你猜这傻瓜做了些甚麽?」

    我苦笑,称小郭为「这傻瓜」,我完全同意。我道∶「他一定在散布二活佛是假的
讯息。」

    白素皱著眉∶「黄蝉要见我们,又是为了甚麽?」

    我道∶「那更简单了,他们绝不容许这个讯息散布出去——我看,小郭在『惊恐』
之中,已经把讯息是自我这里来的供了出来,所以黄蝉才要来根查。」

    白素皱著眉,要应付黄蝉不难,但要和黄蝉身後那庞大的支持势力周旋,却是麻烦
之极的事。

    我想了一想∶「以不变应万变,逐步应付。」

    白素伸出手来,和我互握,我们两人同心合力,度过不少难关,每当双手互握,勇
气就会倍增。

    黄蝉来得好快,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亮,门铃声大作,她和小郭已在门口了——
这种时候来到,她当然是通过特别安排的交通工具来的。

    一进门,小郭就拥抱我,他看来并没有怎样,只是脸色极度苍白,他道∶「卫斯理
,对不起,我招了你出来。」

    这一事,我早已料到了,但我还是吃惊∶「他们对你动了刑?」

    小郭摇头∶「没有,只是一落入他们手中,他们提出来的指控,罪证确凿,我毕生
都将在黑牢度过,那种极度的恐惧感,令我精神崩溃,只求有超生的机会,明知会替你
带来麻烦,也顾不得了!」

    小郭说得很是恳切,我也了解到人在绝望时所产生的恐惧感,是如何之可怕。

    而且,老实说,就算没有小郭这次把我招了出来,黄蝉还是会找上门来的——谁都
知道我和卫七的关系!

    我拍著他的肩∶「别放在心上,最紧急的时候,想到朋友,是应该的。」

    我和小郭,大有劫後重逢之感。可是那边厢,白素和黄蝉,像老友相见一样,正言
笑甚欢。

    我转过身去,向黄蝉道∶「多谢你立刻放人!」

    黄蝉还是那样动人,尤其当她秀眉略蹙之际,简直古典之至∶「是费了一点劲,是
我在最高领导人面前力争。才能成事——这位仁兄,竟然在一座喇嘛寺中,向几百个喇
嘛,说才圆寂不久的二活佛是假的!」

    我望著小郭苦笑,小郭想是心有馀悸,不由自主,缩了缩头。

    黄蝉接下来又说了几句话——不是我卖关子,而是她的话,我、白素和小郭,都绝
想不到,所以听了之後,神情之错愕,简直难以形容。

    而我们会有这样的反应,自然都在黄蝉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只是笑嘻嘻地望著我们


    黄蝉说的是∶「郭先生所说的,若是谣言,倒也罢了,最糟糕的是他说出了绝不能
够 漏的极度机密!」

    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望定了她,实在不知说些甚麽才好!

    因为根据黄蝉的话,他们竟像是早知道那二活佛是假的了!他们是怎麽知道的?是
经由甚麽途径知道的?是七叔传出去的消息,何以他们竟会相信?

    黄蝉吸了一口气∶「纸包不住火,隔了那麽多年,这件事终於传了开去——两位正
致力传播这件事,但我们严厉封锁这讯息,相信两位也知道,这件事一旦证实了,会引
发大变动。」

    白素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说的话却针锋相对,尖锐无比∶「有变动未必不好,有
一些变动,是必然会发生的,例如,有压迫就有反抗。」

    黄蝉笑∶「白姐,可是我们却不想有任何变动!」

    我不由自主摇头,这两位女性,所争持的问题是如此严肃,可是看她们的神态,宛
若在讨论一盘牛肉,是红烧还是清煮!

    我打岔道∶「不必讨论这些,你们是怎麽知道二活佛是假的,何时知道的?」

    黄蝉的行事态度,十分爽快,她一点没作额外的说明,就把最高机密向我们说了出
来。虽然我们的立场明显敌对,但她的这种行事方式,也深得人好感。

    她道∶「当年拉休寺静室之中,叛徒行凶,除了登珠之外,另外还有两个小喇嘛,
恰好在暗处,看到了血案发生的全部经过。」

    我除了发出「啊啊」的声响之外,迅速地在转念——是不是她编出来的故事呢?

    可是她接著往下说,我没有法子不信。因为自她口中说出来的,正是当年发生的事
——若不是由目击者转述出来,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她继续说的是∶「那两个小喇嘛见到的情形是,叛者抽出利刃,在二活佛手才拿到
铜铃时,就齐腕斩断了二活佛的手,在一旁的登珠活佛,不等断掌落地,就接住了手掌
,接著,他就拾起铜铃,冲向门外,在经过供桌时,又顺手取走了一簇供奉的神花。那
时,二活佛正运气自断经脉,全身发出可怕的声响,令反叛者震呆,所以未及阻止,登
珠才得以脱身。」

    我和白素,听得面面相觑,因为黄蝉所说的,比我们所知的还要详细!连二活佛的
转世,向我叙述时,也没有那麽详细,那当然是由於这段经历,绝非有趣,他不想详说
之故!

    我们的反应,在黄蝉的意料之中,所以她自顾自说下去∶「那两个小喇嘛一见发生
了那麽大的变故,吓得逃离了寺院,一直东躲西藏,直到教中发生了大变化之後,叛教
者也死亡,势力完全减弱之後,才敢出面,向我们说出了当年目击的经过——那是七年
之前的事了。」

    我直到这时,才说了一句∶「你们早知道那二活佛是假的?」

    黄蝉点头∶「是,根据当时的情形,二活佛若是转世,必然和三件物事有关∶手掌
、铜铃、花。那个二活佛被确认,由反叛者一手包办,和那三件物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肯定是假的。」

    我和白素,听她已分析到了三件法物的作用,又是暗惊,又是佩服,但我们全然不
动声色,甚至没有互望一眼。

    黄蝉笑了笑∶「对我们来说,二活佛是真是假,都是一样,假的或者更好,更听话
,容易控制——事实也确然如此。那是国家的绝顶机密,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二个,以
为是再也不会 漏的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当年目击的那两个喇嘛呢?」

    黄蝉妙目流盼,向我望了一眼,像是怪我多此一问。我感到了一股寒意——我确然
多此一问,那两个喇嘛,当然立即被灭口了!

    黄蝉接著又道∶「总以为那二活佛至少还可以活几十年,可以相安无事,谁知道他
养尊处优,日子过得太好,竟然短命早死了!」

    自黄蝉美丽优雅的神态之中,说出这等俗而不敬的话来。我并不感到意外,她当然
不会对喇嘛教的活佛有甚麽敬意,何况是个假的。

    黄蝉垂下了眼睑∶「现在,情势十分复杂,二活佛是假的讯息,传了出去,会引起
我们不想发生的混乱。」

    白素居然回敬了一句他们的惯用语∶「客观事物的发展,不会因主观愿望而转移!


    黄蝉笑靥如花∶「白姐,你太理想主义了吧!」

    我从思绪紊乱之中,勉力定过神来∶「请问你来见我们的目的是甚麽?」

    黄蝉收起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笑意∶「从讯息的传播到巨额赏格的出现,到郭先生的
出现,全世界人都在找卫七先生——」

    不等她讲完,我就道∶「我不知道七叔的下落。」

    黄蝉道∶「他的下落,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登珠活佛当年带走的三件物事的下
落。」

    我沉声道∶「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三件物事——」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黄蝉以一阵清脆的笑声所打断∶「卫先生,我对你坦白,
也希望你用同样的态度!」

    我苦笑∶「好,我知道有这样三件物事,也知道这三件物事关系重大,但是我不知
道它们的下落。」

    小郭在进来之後,一直没有说过甚麽,直到这时,他才向黄蝉一指,石破天惊地道
∶「那三件法物,落人他们的手中了!」

    我大吃一惊,望向黄蝉,黄蝉直认不讳∶「不错,东西能再出现,归功於郭先生找
到它们,现在,三件所谓法物,在我们手里!」

    我感到喉头发乾,说不出话来。二活佛曾说过,那三件法物,一定会出现,而且,
会在「适当时候」之前出现,果然被他说中了,可是,东西却落在对二活佛绝对无利的
对方手中!

    我望向小郭,想知道他是如何发现找寻那三件物事的线索的,小郭现出愤然的神情
,低声道∶「凭势强夺,算甚麽行为,那三件东西是我的!」

    黄蝉并不理会小郭∶「郭先生很了不起,能一下子就把湮没了那麽多年的东西找出
线索。卫先生,我们也肯定,你知道二活佛的转世灵童的存在。」

    我完完全全控制著自己的脸部肌肉,不现出丝毫的特别反应。

    黄蝉的话,她说我知道二活佛转世的存在,这证明她知道得虽然多,但是还不够多
。她不知道大活佛见过我,也不知道我见过二活佛。

    她也不知道二活佛的惊人计划。

    我绝不能让他知道那些——为了隐瞒更大的事实,就必须说出一些小的事实。

    所以我道∶「是,有两封信,寄自刚渡,我认为是二活佛转世灵童寄来的。」

    我把那两封信的情形说了,而且,把那年一大批喇嘛走了之後,七叔对我说的话也
说了——比我告诉小郭的还多,我告诉小郭,只说是一苹长盒子,没说盒中的东西,所
以小郭一面听,一面冲我瞪眼睛。

    黄蝉听得十分用心,白素在一开始的时候,略有吃惊的神情,那一定是因为我说出
了「刚渡」这个地名的缘故,暴露了二活佛的所在,但是她随即想到,要在刚渡找一个
小喇嘛,就像在海滩找一粒砂一样,不是容易的事,况且黄蝉也不知道二活佛已经是小
喇嘛了,所以二活佛的安全,没有问题。

    白素的神情,自然逃不过黄蝉锐利的目光,那也就增加了我叙述的可靠性。

    我说完了後,摊了摊手,表示所知止於此。

    黄蝉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决定,把当年的血案,永远成为秘密,不久,很快,就
会确认二活佛的转世,在刚渡的那个,永远没有希望成为二活佛。」

    白素像是想说甚麽,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我淡然道∶「很好,你们怎麽做,我没有意见——别人有意见也不要紧,反正你们
有足够的监狱。」

    黄蝉叹了一声∶「无论如何,我对两位总有异样的尊敬,我带一句话给两位,切勿
做任何事——後果会极严重,这是认真的。」

    我和白素同时笑了起来,黄蝉忙道∶「只是一片好意,绝非警告。」

    我和白素,都没有说甚麽,黄蝉忽然说了一句∶「二活佛的确认仪式,会隆重举行
,转世再生这种事,神秘莫名,世人都有兴趣,两位可有兴趣参加?」

    我著实吃了一惊,为了使我不现出吃惊的神情,脸部肌肉甚至僵硬,我很佩服白素
,她看来自然得多(後来,她说我看来自然得多)。

    我们齐声道∶「到时再说吧。」

    黄蝉转身向外走∶「郭先生在三年之内,最好不要入境——你的记录坏极了。」

    小郭闷哼一声∶「要不是我,你们再也找不到那三件法物!」

    黄蝉笑∶「对,就凭了这一点,我才能向最高当局说情,阁下才能全身而退。」

    白素道∶「你们准备不论真假,另立二活佛,这三件东西,也没有甚麽用处了。」

    黄蝉摇头∶「太有用了。那铃不知是甚麽合金所铸,所发出的声音,音频极高,世
上独一无二,教中都知道是二活佛的遗物,那簇花据说千年不谢,也是神花,我们找到
了灵童,再教他当众认出两件法物,他二活佛的地位,就举世公认,谁也抢不走——即
使真正二活佛的转世,也抢不了他的地位,这间接是郭先生的功劳!」

    我冷冷地道∶「直接,自然是你的功劳了。」

    黄蝉很是佻皮地向我福了一福∶「这是小女子应尽的责任!」

    我没好气∶「还有那苹断掌呢?准备如何利用?」

    黄蝉笑得甜∶「我想不出有甚麽用处来,卫先生可有甚麽提议?」

    我又闷哼了一声,黄蝉一副大获全胜的姿态,一路娇笑著,走了出去——她厉害在
并没有警告我们甚麽,只是把事实全部摊开来,好叫我们知难而退。

    的确,事情正如她所说,真正的二活佛转世,就算能在这个典礼之中出现,也不会
有机会。二活佛所说的「适当时机」,已不存在了。

    我和白素的心情都很沉重,事情看来像是坏在小郭手里,但实在又不关他的事,我
问他∶「你是怎麽一下子找到那三件物事的?」

    小郭仍有气∶「我可不知道甚麽三件法物,只知道是一苹长盒子!」

    我道∶「好了,当时对你略有隐瞒,是为了事关重大,况且你去找人,不是找物!


    小郭叹了一赘∶「那长盒子是一个大线索,根据你的叙述,卫七带著它登船,等到
落船时,身边已没有了,他不会把盒子留在船上,唯一的可能——」

    我失声叫∶「沉到河中去了!」

    小郭一翻眼∶「那还用说!旧时船上,都有油布,桐油泥灰的补漏,那是防水的好
材料,又有压舱的大石,将盒子密封了,绑上石块,沉到河底去,是最好的保管方法!
那一段水路又不是太长,我雇了八九十人逐尺找,第四天就把它捞了起来。」

    我和白素互望,我用力一顿足∶「那怎麽又会惊动了那样的高层?」

    小郭恨恨地道∶「这就要怪你了,你没告诉我那盒中是甚麽,我打开盒子一看,莫
名其妙,只猜到那是喇嘛教中的东西,那铃,那花倒也罢了,那苹断掌,我可以发誓,
确是人的手掌,只差没有温度了。」

    我骇然;「你敢去碰它?」

    小郭倒老实∶「也犹豫了很久,像是有生命一样。」

    我苦笑∶「於是你带著它们,去找喇嘛教?」

    小郭点头∶「才到了一座喇嘛寺,几个老喇嘛一看,就认出了铜铃是二活佛的遗物
。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他们都对我客气之极,又有了不少老喇嘛来,纷纷问我这三件
物事的来历,我就照实说了,第三天,我就啷当入狱了。要是我早知道这三件物事如此
重要,一得了手,立刻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我也绝想不到向小郭守了一些秘密,会有这样的後果,只好一声不出。

    小郭又道∶「花和手掌,都是有生命的,何以经过那麽多年,生命在它们身上,只
是凝止,并未消失?」

    我骇然道∶「你说甚麽啊,手掌有甚麽生命?人才是有生命的。」

    小郭很固执∶「手掌的情形,和花一样,花被剪下来,生命还在,手掌被切下来,
自然也有它的生命,何以生命竟然凝止,像是随时可以再生?」.

    我答不出来,白素平静地道∶「或许,这就是活佛的超自然能力!」

    小郭呆了半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因为白素的话,虽然是唯一的解释,但也难
以接受。

    我再问∶「东西给你找到了,人呢?可有讯息?」

    小郭摇头∶「没有,问了几个老人,有的还记得有外地人带了一个可爱的女婴来找
奶妈的事,那陌生人第二天,把女婴留在庄主家里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我叹了一声,小郭忽然现出了很是古怪的神情∶「那女婴成了庄主的义女,跟著庄
主姓穆,你猜,庄主为她取了一个甚麽名字?」

    我不耐烦∶「谁能猜得到?」

    白素忽然惊讶地道∶「莫非叫秀珍。」

    小郭用力一拍大腿∶「正是!」

    我呆了一呆∶「就是教红绫潜水,最近又借超等小飞机给我的穆秀珍?我怎麽不知
道她是我的同乡?只怕是同名同姓吧!」

    白素道∶「总有机会见到她的,一间就知——这里面,不知道又有甚麽故事了!」

    我感到世事真是不可思议之至,除了不住摇头之外,别无反应。

    小郭走後,我才懊丧之至∶「我坏了二活佛的大事,那三件法物,落到了他们的手
中!」

    白素道∶「也不见得,天机玄妙得很,或许正要有如此一个曲折,到时二活佛一出
现,东西现成在那里,更方便些!」

    我望了白素半晌∶「现在你还认为有那『适当时机』的存在?」

    白素点头,我叫了起来∶「你没听黄蝉的计划?他们都安排好了!」

    白素语意坚定∶「可是你别忘了,不论他们怎麽安排,他们都不知道暗号第二,只
有二活佛才知道。我相信到时,暗号第二一定会发生巨大的作用,使他们的一切安排都
崩溃!」

    我没好气∶「会出现甚麽情形?」

    白素摇头∶「非但我不知道,连大活佛也不知道,只有二活佛一个人才知道。」

    白素的回答,无可反驳。

    到时,会有甚麽事情发生,也只有等到时才知道了。现在,只能设想。原则是∶二
活佛一再有行动,一定能使人人都确认他的地位。

    各位,我记述故事,都是在整个事件解决之後。才记述出来,所以都有头有尾,唯
独这个故事,到此暂告结束,因为那「适当时候」还没有来临,还没有发生的事,我当
然不能先记述出来。

    这个「适当时候」一定会来临的,而且,正如黄蝉所说,规模会很大。或许,到时
所发生的事,一刹那间,就可以传遍全世界,那也就不必我再来记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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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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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202.97.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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