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world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地图 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8 12:25:15 1999), 转信
倪匡-地图
「烧掉屋中一切」的怪遗嘱
地图上的各种颜色,都有它的代表性。蓝色表示河流、湖泊和海洋。蓝色浅表示水浅,
蓝色深,表示水深。绿色表示平原,棕色表示高原或山脉,棕色越深,海拔越高。地图上的
白色,则表示这一地区的情况未明,还有待地理学家、探险家的探索。
然而,地图上的金色,代表甚麽呢?地图上不会有金色的,有人会那样说。
自然,普通的地图上,是不会有金色的,但是,那一幅地图上有,我所称的「那一幅地
图」,就是探险家罗洛的那一幅。
探险家罗洛的丧礼,显得很冷清,也难怪,罗洛是一个性格孤癖得几乎不近人倩的怪人
。他又是个独身主义者,根本没有亲人,只有几个朋友—那个朋友都是长期能忍受他那种古
怪脾气的人,他的丧礼,也只有那几个朋友参加。
那天的天气相当冷,又下若靠罪细雨,所以整个丧礼的过程,更显得凄清。
罗洛在心脏病猝发之际,恰好和一位朋友在一起,那位朋友,也是一位伟大的探险家,
曾经深入刚果腹地,也和与新畿内亚的吃人部落打过交道,曾根据传说,去探索过洪都拉斯
丛林中的「象坟」。
罗洛病发的时候,幸亏和怕在一起—我是指乐生博士,所以才有人将他送进特院。
而当罗洛进了医院之後,他好像知道自己没有生望了,在昏迷之後,略为清醒之际,他
说了第一句话:「将我所有朋友找来。」对普通人而言,这是一种很难办得到的事情,但是
对罗洛而言,却轻而易举,因为他的朋友,总共只有那麽几个人。乐生博士於是分别电告那
几个人,最迟到达的是我,但也不过是在罗洛吩咐了那句话之後的二十五分钟。一共是四个
人,在罗洛的病榻之前,望看罗洛那苍白的脸,每一个人都感到,生命已渐渐在远离罗洛,
他快要死了。
罗洛一声不响地望看我们,若他的样子,他像是根本已不能说话了,他足足望了我们有
好几分钟,才又开了口,而他最後的那几句话,和他一页的不近人情作风,倒是很付合的。
他作出了一个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古怪的遗嘱。他讲话的时候,相当镇定,他道:「四位
,我的丧事,要你们来负责料理了。」
罗洛仅有的四位朋友,和罗洛也不知曾吵过多少次,其中有两个(包括我在内)甚至还和
他打过架,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尊敬他在探险上的成就,尊敬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他也是我
们的老朋友。
听到老朋友讲出这种话来,任何人的心中,都不免会有难过感觉的。我先闻「罗洛,先
别说这种话,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自然是言不由衷的安慰话,因为我早已看出罗洛快要死了。
而罗洛也老实不客气地道:「卫斯理,我真後悔和你这种虚伪小人做朋友,我要死了,
我自己知道,你也知道,而你还说这种话!」
我苦笑着,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自然不能和他争论,可是我的心中,也不免有口气,我
只好道:「好了,你快死了,有甚麽话,你说吧!」
罗洛喘着气,又道:「我要火葬。」
我们都点看头,火葬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由死者自己提出来,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罗洛继续喘着气,然後又道:「我的所有东西,全部要烧成灰烬,我说所有的东西,是
一切,我所住屋子中的一切,全部替我烧掉!」
我们四个人互望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好。
因为这个「遗嘱」,实在太古怪了!
烧掉他屋子中一切的东西,只有我们这几个老朋友,才知道罗洛的屋子中的东西,是多
麽地有价值。
罗洛在近两年来,一直在他那间屋子中,整理看他过去叁十年来探险所获得的资料,一
本划时代的巨着,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
如果我们遵照他的吩咐,将他屋子中的一切全都烧掉的话,那自然也包括这都未完成的
巨着的原稿在内!
而我们又都知道,他那本巨着,虽然还未全都完成,可是却一定会对人类历史文明,有
极大的影响,那简直是一本人文学、地理学、甚至是文学上的大杰作!
当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观,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罗洛的声音,已变得十分凄厉。
他似乎是在运用他生命之中最後的一分气力,在作凄厉无比的呼叫,他叫道:「你们在
犹豫甚麽?照我的话去做,答应我!」
他不断喘看气:「这是我最後一个要求,将我屋子中的一切全烧掉,在我死後,立即进
行,答应我!」
当他在说那几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可怕到了极点!
那种可怕的狞厉的神色,实在很难用文宇形容,我只能说出我当时的感觉。我当时的感
觉是,如果我们四个人不照他吩咐去做的话,那麽,他死了之後,化为厉鬼,也一定会来找
我们算账的。
显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其馀叁个人也是一样的。
是以,我们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的,我们齐声道:「好,将你屋子中的一切,所有
的东西全烧掉!」
罗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是他一生之中,呼出的最後一口气,他就在那刹间,死了。
罗洛虽然已经死了,可是怕仍然瞪大看眼,仍然像是在望看我们,要看我们是不是真的
会照他的遗言去做。
被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那样瞪眼望看,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是以找轻抚着他的眼
皮,使他的蛙眼合拢,然後,我叹了一声:「我们失去了一位老朋友!」
其他叁位都难过地摇看头,默不作声。
罗洛的死,只不过是这件事的开始,这件事以後的发展,是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谁也料
不到的,而又和在场的四个人,有极大的关系。
所以,我应该将罗洛临死之际,在他病床前的四个人,作一个简单的介绍。
那四个人是:(一)荣生博士,人探险家,世界上几家大学的高级顾问。别的探险家最感
头痛的是探险的经费,但他不必为此担心,有好几个大规模的科学基金机构,随便乐生博士
提出甚麽条件来,都可以接受。乐生博士五十岁,身体粗壮如牛,学识渊博如海。
(二)唐月海先生,人类学家,他的专题研究是亚洲人在地球上的迁移过程。他的一篇美
洲人由北向南移的论文,被视作权威着作,四十九岁,潇 、随和、爱好装饰,看来像个花
花公子。
(叁)阮耀先生,收藏家。这位先生是一个怪人,收藏一切东西,从玻璃瓶到珠宝,从矿
石标本到邮票,凡是一样东西,有许多不同种类的,全在他收藏的范围之内。他享受了一笔
丰盛到他这一生无论怎样化也化不完的遗产之後,就成了这样的一个收藏家。他住的地方我
们称之为「方舟」,因为就像是诺亚方舟一样,几乎甚麽都有,而他自己,则为它的住所定
名为「芥子居」。那是取「须弥纳於芥子」之意,意思就是它的屋子中,须拥世界中所有的
一切,他全有,阮耀,四十二岁。
(四)我,卫斯理,似乎最不值得介绍了,表面上是一间入口分公司的经理,实际上无所
是事,对一切古怪的事情全有兴趣,并且有写作兴趣,如此而已。
我们四个人,在眼看看罗洛的灵灰,装在一只瓷瓶之中,瓷瓶又被放进一只精致的盒子
,盒子再被埋进土中之後,各自又在石碑前站了好一会。
四个人之中,乐生博士最先开口,他道:「好了,我们该遵照罗洛的吩咐,去处理他的
近物了!」
乐生博士在那样说的时候,我们都可以看得出,他的真正意思,是在向我们探询,是不
是要真的照罗洛的吩咐去做。
事实上,罗洛已经死了,就算我们完全违反他的意思,他也无从反对的,他不能像生前
那样,用最刻毒的话来对我们咆哮,也不能像生前那样,用他的拳头,在我们的脸前晃看。
可是,罗洛毕竟才死不久,在他未死之前,我们都曾亲口答应了他的,而最主要的是,
他临死之前的那种狞厉的神情,在我们每个人的脑海之中,印象犹新,没有人敢在想起他那
种神情之後,再敢不照他的话去做的。
是以,我们一起叹了一声:「好吧!」
我们一起离开了坟场,登上了阮耀的车子。
汽车也是同一类东西而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物件,是以也是阮耀的收集目标之一,这一天
,他开来的是一辆罗洛出生那年出厂的老爷车。
当我们四个人穿看丧服,乘坐看那样的一辆老爷车,到罗洛家中的时候,沿途看到我们
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在拍一部古装片。
罗洛住在郊外,是一幢很不错的平房,罗洛将原来的格式改变了一下,成为一间很大的
工作室,和一间很小的卧室。
原来的花园,罗洛全铺上了水泥,变成了一大片光秃秃的平地,看来实在不顺眼,但这
时,对我们的焚毁工作,倒多少有点帮助。
我们四个人到了罗洛的家中,先用砖头,在水泥地上,因成了一个圆圈,然後,将椅子
、桌子等易燃的东西,先取出来,堆在那个圆圈的中心,然後出我生起了火,火舌一下子就
冒得老高。
烈火一直在砖圈内烧看,我们不断将东西从屋中搬出来,抛进火堆之中。
我们四个人,在事先并没有经过任何商量,但这时,我们却不约而同地,先将无关紧要
的东西往火堆中抛,例如衣橱下床、椅子、厨房中的东西,等等。
一小时之後,我们开始焚烧罗洛的藏书,整个书柜搬出来,推进火圈之中,烧看了的书
,发出「拍拍」的声响,纸灰随着火焰,升向半空,在半空中打看转,随风飞舞着。
罗洛的藏书十分多,足足烧了两小时,砖圈之中,已经积下了厚厚的灰烬,屋子中的一
切,几乎全烧完了,剩下来的,只是罗洛工作室中一张巨大的书桌,和另一个文件橱。
我们都知道,在桌子和文件树中,全是罗洛叁十年探险工作获得的原始资料,和他那部
巨着的原稿,我们四个人一起聚集在已显得很空洞的工作室中,又是乐生博士最先开口。
或许因为乐生博士也是探险家的缘故,是以他也最知道罗洛那一批近物的价值。
他一只手按住了桌子的一角:「怎麽办?」
我们叁个人,沉默了好一会,阮耀叹了一口气:「我赞成根本不要打开抽屉,整张桌子
抬出去烧掉,那麽,大家的心里都不会难过。」
阮耀的提议,唐月海立时表示同意,我也点了点头,荣生博士长叹了一声。
我们四个人合力,将那张大桌子抬了出去,推近火堆,那张桌子实在太大了,大得比我
们先前堆好的砖圈还要大得多。
而且,以我们四人的力量,也是无法将桌子抬起来,抛推火堆去的。
是以,我们只是将桌子推近转圈,将转圈碰倒了一小半,烧红的炭、灰,一起倾泻下来
,火舌立时舐着了桌子,不一会,整张桌子都烧了赶来。
我们看了一会,又合力推出了那只文件橱,采取的仍然是同样的方法,根本不打开橱门
来。
我们将那只文件橱推到了外面,用力一堆,文件橱向正炽烈燃烧看的桌子,「拉」然倒
了下去。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微妙不过,一点点的差异,可以使以後的事,发生完全不同的变化
。
这时候,我们将那只文件橱,推向燃烧看的桌子,在推倒文件橱的时候,我们完全未曾
想到,应该橱面向下,还是橱背向下,而橱只有两面,在倒下去的时候,不是面向下,就是
背向下,那是五十五十的机会。
如果那时,是橱面向下,压向燃烧看的桌于的话,那麽,就甚麽事也不会发生的。
可是,橱在倒下去的时候,却是橱面向上!在「轰」地一下,橱倒下去的时候,烈火几
乎立时烧着了橱角,但是也就在这时侯,由於震动,橱门却被震得打了开来。
四周围全是人,热空气是上升的,橱门一被震开,就有一大批纸张,一起飞了的,不论
是甚麽纸,都看也不看,团成一团,就着火中抛。
出来一就在这时候,阮耀忽然道:「地图上的金色,代表甚麽?」
我们四个人,一起抢拾着自橱门中飞出来的纸张,而且,不约而同,手中抓着乐生博士
顺口答道:「地图上不会有金色的!」
阮耀的手中,抓看一至纸,他扬了一扬:「你看,这地图上,有一块是金色的!」
我已经眼明手快,将文件橱的门关上,两火舌也已经卷上了门,我相信这时侯,橱中一
切珍贵的东西,都开始变成灰烬了。
而我们拾起的那些纸,我们全连看也没有看,就抛进了火堆之中,只有阮耀,他手中拿
看那份地图。那份地图,自然也是文件橱的门打开的时候,被热空气卷出来的。
前面我说过,世事真是奇妙了,如果文件橱倒下去的时候,是橱面向下的话,甚麽事都
不会有。而就算橱面打开,橱中的纸张飞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拾,那份地图,如果不是
阮耀拾到的话,也早已投入火中,成为几片灰烬了。
我在介绍阮耀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他是一个异乎寻常的收藏家,一般而言,收藏家在
许多时候,都要鉴定他的收藏品,有些收藏品之间的差别是极微的,所以收藏家的观察力,
也特别敏锐。
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这样解释,目的是想说明,这份地图,如果是旁人拾到了,根本不
会加以特别的注意,但是阮耀却不同,他立即注意到,那幅地图上,有一小块地方,是用金
色来表示的。
两地出上通常是没有金色的,所以他使问了一句。他可能是随便问问的,但是他既然问
了,那就不能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更巧的是,这时,罗洛屋子中,所有能烧毁的东西,已全部都在火堆中燃烧看,我们都
空下来了,所以,在阮耀和乐生博士的一问一答之後,我和唐月海,也一起向阮璀手中的地
图看去。
地图摺成好几份,在最面上,可以看到那一小块金色,那一小块金色的形状,像是一条
卷在一起的毛虫。如果不是金色的旁边,有细而工整的黑边着,可能叫人以为那是不小心沾
上去的一点金色,但现在那样的情形,金色显然是故意涂上去的。
唐月海道:「真古怪,罗洛的怪事也太多了,谁在地图上涂上金色?」荣生博士道:「
这是一张探险地图,你看,上面有看好几个危险的记号。」
乐生博士一面说,一面指看那地图。
危险记号是一个佑楼和交叉约两根入骨,和毒药的记号一样。
这样的记号,在普通的地固上,也是看不到的,但在探险地图中,却很普通。
在探险地图上的危险记号,有很多意义,可能是表示这地方,有一个泥沼,也可能是这
地方,聚居看一群猎头族人,也有可能,是表示这地方的积雪,随时有看雪崩的可能。
而在那地图上,在那一小块金色之旁,竟有着七八个危险记号之多!
唐月海已然道:「那是甚麽地方的地固,怎麽有那麽多的危险记号。」
我道:「打开来看看!」
阮耀已经将整张地图,打了开来,蹲下身,将地图摊在地上。
我拾了几块碎砖,将地图的四角,压了起来。
这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看那幅地图。
那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但是火光仍然很高,所以我们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毫无疑问,荣生博士的说法是对的,那是一幅探险家用的地图。地图上有蓝色,有棕色
,有绿色,还有那一小块金色。有蓝的线,表示是河流,也有圆圈,自然那表示是城镇,可
是却一个文字也没有。
那也就是说,若了这幅地图之後,不能知道那是甚度地方的地图。
一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禁道:「这是甚麽地方,罗洛为甚麽不在地图上,注上地名?」
阮耀道:「或许是为了保守秘密。」
荣生博士摇头道:「地图有甚麽值得保守秘密的,算了,甚麽都烧掉了。将它也烧了吧
!」
阮耀又将地图摺了起来,当他将地图摺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地图的比例尺,是四万份
之一。
四万份之一的地图,是极其详细的地图了,作为军事用途的地图,其比例也通常是五万
份之一,自然有更详细的,但是四万份之一的地图,总是很不平常的了,在这样的地图上,
一条小路也可以找得到。
这一次,是我开了口:「等一等,这份地图,我想保留来作纪念,这是罗洛的唯一遗物
了!」
唐月海立时道:「让罗洛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吧,我不想违反他的遗言。」
阮耀邦支持我:「有甚麽关系,他已经死了,何况那只是一幅没有文字,根本不知道是
有甚麽用途的地图,怕甚麽?」
两个赞成,一个反对,所以我们叁个人,一起都向荣生博士看去。
这时,天色已经更黑了,是以在火光的照耀下,荣生博士的脸色,看来也显得很古怪。
我道:「怎麽,博士,你在想甚麽?」这句话,我连说了两遍,乐生博士才陡地震了一震:
「我是在想,罗洛的事情,我是全知道的,何以他有这样一张探险地图,我从来也不知道?
」
唐月海用手抹了抹面,打了一个呵欠:「那是很普通的事,不见得罗洛这样的怪人,会
每一件事,都讲给你听的!」
乐生博士摇看头:「不,这是一张探险地图,刚才我看到上面至少有一百个危险记号,
如果不是亲身到过这个地方,那是不会有这些记号加上去的,而且,我看得出,这是罗洛亲
笔书的,罗洛应该向我说起那是甚麽地方,不该瞒看我的。」
我忙问道:「这是甚麽地方?」
乐生博士道:「不知道,一个地名提示也没有。我怎知道这是甚麽地方?」
阮耀还是念念不忘那一块金色,道:「地图上有一块地方,是用金色来表示的,那真太
古怪了!」
我直跳了起来:「如果罗洛到过那地方,那麽,在他的记载中,一定可以找出那是甚麽
地方,和那一小块金色地区,究竟是甚麽意思来的!」
唐月海叫道:「对!」
--
※ 修改:.bing 于 Oct 8 12:23:48 修改本文.[FROM: robdd02.hit.edu.]
※ 来源:.武汉白云黄鹤站 bbs.whnet.edu.cn.[FROM: 202.114.208.188]
--
※ 转寄:.武汉白云黄鹤站 bbs.whnet.edu.cn.[FROM: robdd02.hit.edu.]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bing.bbs@bbs.whnet.e]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10.891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