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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盗墓-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Oct  4 14:56:33 1999), 转信

第五部:怪电话

    电视上在做问答节目,我也没有心思看,正想休息一下,电视节目突然中断,出现
了一个报告员,用急速的声音道:「半小时之前,有一架小型飞机,起飞後发生爆炸,
机上人员,无一生还,飞机残骸,遍布在沙漠上。」

    我向电视机看,看到沙漠上,有一个断下来的机尾,隔老远,才有另一块机翼尖。

    那报告员又道:「据知,除了机上人员之外,这架小型飞机的搭客,一共六人,他
们全是着名的拍卖公司,联富拍卖公司的高级人员,飞机是他们的专机????」

    联富拍卖公司的六个高级人员!

    就是我在飞机上见到的那六个人?

    我感到事情极不寻常,因为我至少知道这六个人全是太空署的工作人员。

    太空署的工作人员,为甚麽要冒充拍卖公司的职员,向我高价购买盗墓人从古墓中
得到的东西,这一点,想破了我的脑袋,也想不出来。但是,六个人突然一起死亡,这
事情实在太不寻常。

    我来到电话之前,打电话到大使馆去,在电话接通之後,我要求和大使通话。对方
的回答是:大使正在忙碌中,有甚麽事,可以和他秘书谈。

    秘书来听电话,我道:「告诉大使,我对於飞机失事而死的那几个人的真正身分,
十分清楚,不想秘密??露,最好请大使来讲话。」

    在说了这番话之後的二十分钟,我才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对不起,大使不能听你
的电话,同时,他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甚麽。」

    我感到十分恼怒:「贵国太空署的官员,冒充拍卖公司的职员,这一点,相当有趣
吧。」

    对方的回答来得很快:「我们每天都接到不少神经病患者的电话,但是以阁下的病
情最严重。」

    他一讲完,就立时挂上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听筒,怔了片刻,实在无法知道是发生了甚麽事。我有极其??凿的证据
,可以证明那六个人不是甚麽拍卖公司的职员,而是太空署的官员,可是该国的大使馆
,却断然否认。

    本来,那六个人就算因为飞机失事而丧生,也全然不关我的事,我本身的烦恼已经
够多了,单思离奇死亡,齐白的行踪诡秘,我才没有空闲去理会甚麽太空署不太空署。

    可是,偏偏那六个人,又曾向我提出,要以钜款购买齐白给我的「东西」。

    全然风马牛不相干的人和事,就是因为他们这一行动,而发生了联系。齐白在古墓
中发现了甚麽?何以会导致太空署人员假冒了身分来向我收购?

    不论我想像力如何丰富,都无法找出答案,再加上会见病毒一点收获都没有,我心
中沮丧之极,走动了几步,又移开了一大堆书,在一张躺椅中,躺了下来。

    我思绪一直在活动着,才一躺下来不久,我就想到:那六个人在飞机上和我相遇,
应该不是偶然。我搭那班飞机,他们恰好在机上;那是他们一直在跟踪我的结果。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直跳了起来。

    跟踪!一直有人在跟踪我!

    这和单思要跳楼之前,说有人要追杀他的情形,十分相似。那麽,要追杀单思的,
是不是就是那六个人?

    太空署的人员,追杀一个盗墓专家,这件事听来虽然十分无稽,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那麽,如果作进一步的推论,单思的神秘死亡,也和那六个人有关?和太空署有关?

    一层层推下去,我感到已经掌握了一些甚麽,可是还十分模糊,我想起那颗取走了
单思性命的子弹,属於我从来也未曾见过的枪种。一个大国的太空署,掌握先进科学尖
端,它的工作人员,有不为世人所知的新型武器,不是甚麽奇怪的事。

    然而,奇怪的是,何以太空署的人,要对付一个盗墓人?

    我像是捕捉到了一些甚麽,可是想下去,却又只是一片紊乱。

    胡明还没有回来,我应该如何是好?是立即去伊伯昔卫找齐白?还是再找大使馆联
络?

    我来回踱着,来到了书桌旁,就在这时,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我让它响了很久,
都不想去接听,因为胡明不在,我听了也没有用。

    电话铃响了足有两分钟之久才停止,不到十秒钟,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了电话:「胡明教授不在家。」

    那边静了片刻,才有一个听起来十分刺耳尖锐而又短促的声音。我必须先形容一下
那种声音,虽然它很难形容。

    这种声音,听来像是变更了速度的录音带,将速度变快了,听了不舒服、不自然。
但所讲的话,速度却并没有加快。

    我一听,第一个感觉便是:这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一具甚麽机器的声音。

    然而,这种感觉,立刻就被那声音所说的话引起的震惊所替代,在我说了一句之後
,声音传来:「卫斯理先生?」

    我在胡明处,到目前为止,只有白素一人知道。病毒也有可能知道,但我决不以为
病毒在将我赶了出来之後,还会打电话来找我。而那声音,显然又不是白素的声音。我
「嗯」了一声,反问:「是,哪一位?」

    那声音又静了片刻,在那片刻之间,我在思索着,那是甚麽人打来的电话,在这一
段时间中,我又向着电话,「喂」了几次。

    大约在二十秒之後,那声音才又响了起来:「卫先生,对你来说,我是陌生人,但
是我很想见你。」

    我说道:「为甚麽?」

    那声音道:「见面再讲,好不好?」

    我必须再形容一下那声音,那声音听来十分刺耳,可是所使用的,却是极其标准典
雅的英语。如果没有极高的教育水准,一般来说,不会使用这样的语言。我心中充满了
疑惑:「好,你知道我在哪里,可以来见我,我等你。」

    那声音忙道:「不,不,真对不起,我不能来见你,要请你来见我,当然那是不应
该的,可是真的,只能你来见我。」

    我闷哼了一声:「有点滑稽!我根本不知道你是甚麽人,而且,是你要见我,一般
来说,当然你是有事情求我,为甚麽你不能来见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究竟是甚麽人?
如何知道我在胡明教授处?」

    那边并没有回答。

    我又「喂」了几声,才听得那声音道:「你来了之後,就会明白,真的,到时,你
一定明白。」

    我迅速地思索着:「好,你在哪里?」

    那声音道:「二十九点四七度,二十九点四七度。」

    我低声骂了一句:「那是甚麽地址?」

    那声音呆了一呆,像是反而在奇怪我这样的反问是甚麽意思,然後,他才道:「对
不起,我忘了说明,是北纬二十九点四七度,东经二十九点四七度。」

    刚才,我是听不懂「二十九点四七度」是甚麽意思,但在对方加上了说明「东经」
和「北纬」之後,我当然明白了。

    东经和北纬的交岔点,可以标明一个所在。但是,甚麽人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说明
自己的所在?一时之间,我思索着,还想问甚麽,但是那声音已道:「卫先生,请你要
来,尽快来到,请你要来。」我忙道:「等一等,你????」那声音却不理会我在讲什麽
,只是一直重复着,道:「请你要来,尽快来到,请你要来。」

    听起来,重复的声音,像是录音带在不断重播。在重复了约莫十次之後,电话就挂
断了。

    我又大声「喂」了几下,没有反应,放下电话後,我感到一阵昏眩,这个电话,神
秘之极。我并没有呆了多久,立时找到了一张地图,一看经纬度,东经二十九点四七度
,北纬二十九点四七度,全在埃及境内。

    我再找了一张埃及的地图,迅速地查看着。经度和纬度的数字一样,这倒也不足为
奇,我找到的地图不算是很详细,但即使是一份普通的地图,也可以找得出,那个经纬
度的交点,是在埃及开罗西南方向的一处沙漠。用直线来计算距离,在开罗西南两百公
里。我对北非的沙漠不算是很清楚,但是也可以知道,那一大片沙漠,极其荒凉,如果
说刚才那人在「二十九点四七」处打电话来给我,那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我又的而且确,接到了这样的一个电话,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地址」。

    我也知道,在地图上看来,虽然只有两百公里,但是实际上就算有充分的准备和理
想的交通工具,变幻的大沙漠之中,也充满了各种各样想不到的凶险。我是不是应该为
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而去冒这样的险?这可能是病毒的把戏,他为了怕我在开罗继
续在他的口中得到些甚麽,就有理由把我「充军」到两百公里外的沙漠去!

    在放下电话的一刹那间,已经决定到「二十九点四七度」去,但这时细想了一下,
有点动摇,我想多找一点这个「地址」的资料,我在乱翻乱找,胡明推门走了进来,叫
道:「天,你在破坏甚麽?」

    我直起身来,道:「我想找一点地理资料。」

    胡明瞪着我,张大口,看他的样子,他的口若是够大,会把我吞下去。而,就算他
的口不够大,他也会冲过来咬我一口,我可不愿意冒这个险,所以忙摇着手:「别紧张
,我接到了一个极神秘的电话,叫我到二十九点四七度去见他。」

    胡明毕竟是一个出色的考古学家,考古学家须要在各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发掘古墓,
对於用经纬度来探明一个所在的方法,不会陌生。

    他听了我的话之後,怔了一怔:「北纬?」

    我连连点头:「东经也是这个数字,你对於那地方,有甚麽概念?」

    胡明又望了我片刻,咕哝了一句:「乱抄乱找,弄乱我的东西。」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迅速地打开了一个柜子,取出了一个老大的文件夹来:「那地
方是沙漠,开罗西南,大约两百公里????」

    他打开了文件夹,其中是一幅一幅的地图,看来如军用地图,十分详尽。他迅速地
翻看地图:「这是探险地图,比军事地图还要详细,叁年前,或者是四年前,我曾率领
一个考古队到过那个地方,病毒告诉我????」

    胡明讲到这里,有点神情忸怩。他一直以为,以他的身分而言,和病毒这样的人来
往,十分不光采,可是他的事业,又使他和病毒有联系。

    他顿了一顿,又自嘲地笑了一下:「病毒告诉过我,他的一个徒弟,就在那一带,
发现过一些银器,来历不明,有看很古老的花纹????」

    我怕他再说下去,又要长篇大论讨论那些银器的来历,所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头:
「先别理这些,你找出那地方的地图来再说。」

    胡明又瞪了我一眼,口中念念有词:「二十九点四七,二十九点四七????」

    过了不多久,他就抽出一张地图来,他先不看地图,望向我:「你知道用经纬度来
定地点的意义麽?」

    我道:「当然知道。」

    胡明「嘿」地一声:「说说看。」

    我有点不耐烦:「任何中学生都可以回答得出,一条纵线,一条横线,交点,就是
那地点。」

    胡明道:「请问,那地点有多大?」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答不上来。胡明又道:「在平面几何上,点只有位置,没
有面积,所以,经纬度的交点,只是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我一伸手,自他手中,将他拣出来的那幅地图,抢了过来:「只要有这个点,我就
可以见到这个人。」

    我一面说,一面向地图看去。我也经历过不少探险的历程,所以看得懂探险地图,
我看到图上有一个红色交叉。这个符号,代表极度危险。

    在那红色交叉之下,注着一行小字:「流沙井,旋转性,没有时间性。」

    我再看那交叉点,恰好是在地图上标明的经度的二十九点四七度上。

    我呆了一呆:「流沙井的意思是????」

    胡明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立时「哼」地一声:「一定是有人在开玩笑。」

    我「哦」地一声:「何以见得?」

    胡明道:「流沙井是最危险的一种沙漠现象。沙漠中的沙在不断流动,像是水流一
样,当然速度要慢得多。流沙井由一种特殊的地形和这个地区的风方所形成,是沙的漩
涡。表面上甚麽也看不出,但是沙的漩涡,几乎可以将任何东西,顽固地扯进沙里面去
,永远没有机会再冒出来。」

    我一面听胡明的解释,一面不禁暗中捏了一把汗。胡明说这是「开玩笑」,那根本
不是开玩笑,简直就是谋杀。我道:「如果我去的话????」

    胡明一摊手,耸了耸肩:「你一进入流沙井的范围,就是一直向下沉去,天知道你
会沉到多麽深。」

    我皱了皱眉:「在流沙井的四周围,应该有危险的警告?」

    胡明呵呵笑了起来:「在沙漠中竖警告牌?你好天真!」

    过了好一会,我才说道:「只有病毒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胡明怔了一怔:「甚麽意思?」

    我道:「电话,是打到这里来的。」

    胡明的眼睛瞪得很大:「病毒叫你去那里干甚麽?想害你?别乱想了,他知道你和
我在一起,也知道我熟悉沙漠的地形,不会用这个笨法子来害你。」

    胡明的话,听来十分有理。那麽又是谁打来的电话?胡明道:「你当然不会去?」

    我道:「去了只是送死,当然不去。」

    胡明道:「到那里去,保证你见不到任何人。在流沙井上,只有一种特殊的蜥蜴,
才能生存,这种蜥蜴,甚至也不敢同时用四只脚站在流沙上,只敢用两只脚,交替着停
留,行动保持极快的速度,不然,就会被沙的漩涡扯下去。」

    胡明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过甚其词。但是他表情严肃,倒也很有令人不能不相信的
效果。

    胡明笑了一下:「你准备甚麽时候去伊伯昔卫?」

    我道:「其实,到伊伯昔卫去,只怕也是白走。希望能再和病毒好好谈一下!」

    胡明一听,脸上变色:「别再想我替你搭路,你要见他,自己去想办法。」

    我不理会胡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想:是不是有可能偷进去?

    从今天一进一出的印象来看,病毒的华丽住宅,似乎没有甚麽特别的防守。但愈是
先进严密的保安系统,在表面上愈不容易看出,有刺的铁丝网防盗,早已落伍。

    问题是,即使突破了保安网,见到了病毒,又有甚麽用?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他,还
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一条路走得通,只好长叹了一声,睁开眼来


    胡明正瞪着我,我苦笑了一下:「只要知道齐白到过的古墓在甚麽地方,那就好了
。而齐白说得很明白,是病毒叫他去的。单思可能也去过,不过他已经死了,知道那古
墓所在的,只有病毒和齐白两人。」

    我的话才一讲完,就听到一阵门铃声,接着是开门声和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急骤的脚步声一直来到我们所在的房间门口才停止,胡明去开门。一个满头大汗的
埃及人,神情极度惶急,手中拿着一顶布帽,那顶布帽可能一直用来抹汗,湿得几乎可
以绞出水。

    胡明一看到那人,就叫了起来:「阿达,甚麽事?」

    那个被称为「阿达」的埃及人,张大了口,喘着息,脚步踉跄,撞散了一叠堆得相
当高的书,来到了书桌之前,伸手按住了书桌的一角。

    他面色灰败,身子发抖,汗水随着他的发抖,落下来,滴在书桌的桌面上,发出轻
微的「拍拍」声。从这个人的神情来看,他心中的惶急恐惧,当真已到了极点。我忙向
胡明望去,道:「这位朋友????」

    胡明也走了过来:「他叫阿达,是……是……」

    胡明在介绍阿达身分之际,像是十分难以开口,犹豫了一下:「他是病毒的徒弟,
我和病毒有点联系,阿达是中间人。阿达本来,是我的学生。」

    我向阿达望去,阿达一直在喘气,直到这时,才缓过一口气来:「他们又来了。」

    这句话,乍一听,全然莫名其妙。但由於阿达的神情是如此可怖,声音之中也充满
了震惊,是以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听来竟也令人充满寒意。

    胡明忙问道:「谁又来了?」

    阿达双手掩着脸:「他们!他们!」

    我大喝一声:「他们是甚麽?」

    我不问「他们是甚麽人」,而问「他们是甚麽」,是我已在阿达的神态之中,感到
「他们」一定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不然,阿达不会怕成那样子。

    我已经算是问得疾言厉色的了,可是阿达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还是自顾自地用震惊
已极的声音道:「一定是齐白没做成功,所以他们又来了。」

    一听得他这样讲,我再也坐不住,一下站了起来:「你说甚麽?」

    阿达忽然现出一个想哭的神情,我看出他的情形很不正常,一面向胡明喝道:「酒
!」一面我手指「拍」地弹出,弹在阿达的太阳穴上。

    这一弹,还真有用,阿达全身一震,摇摇欲坠,我忙扶着他坐了下来,这时,胡明
也已经递过了一杯酒。

    我接酒在手,那酒的酒味之烈,得未曾有,刺鼻之极,决计不会是甚麽陈年佳酿。
但这时,酒的目的,不过是要使阿达镇静下来,酒味是不是好,无关紧要。

    我一接酒的手,就握住了阿达的脸颊,令他张开口来,然後,向他口中,灌酒进去


    阿达被逼着连喝了叁大口,才怪叫了起来,整个脸上的肌肉全在抽动,怪叫道:「
天!这是甚麽东西?」

    我冷冷地道:「不会是浸木乃伊用的????」

    我只讲了半句,胡明陡地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并且用肘碰了我一下,我吃了一惊,
不敢再说下去,忙改口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阿达又喘了几口气,然後,以极度怀疑的目光,注视着杯中的半杯剩酒,咕哝着道
:「我敢打赌,木乃伊喝了这样的东西,也会醒过来。」

    我吸了一口气:「你刚才提及『他们又来了』,又说『齐白一定没有成功』,究竟
是甚麽意思,请你从头说一说!」

    阿达立时以望着那杯酒相同程度的怀疑眼光望向我,又向胡明投以询问眼光。我道
:「我叫卫斯理,是胡教授的好朋友。」

    阿达「哦」地一声:「是你!你今天见过病毒,在你走後不久,他们又来了。」

    他又重复了「他们又来了」这句话。这时,我已经看出阿达叙事没有条理,若由他
从头讲起,只怕更糟,还不如一点点问他,自行将他的答案连贯起来的好。

    我也已经感觉到,阿达所讲的「他们」,和「齐白没有做成功」,可能和我的探索
有极大关连。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他们?他们是甚麽?」

    我仍然用第一次问的问题,阿达直视着我,反问道:「你以为他们是甚麽?」

    我忍住了气恼,说道:「我怎麽知道,我又没有见过他们,是你,因为他们又来了
,才感到那样害怕?」

    阿达怔了怔,喃喃自语:「我害怕?我害怕了?我十分害怕。」我闷哼了一声:「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的那样子,害怕得像是被十只饿猫围住了的老鼠。」

    阿达苦笑了一下,伸手在脸上抹了抹汗:「其实没有甚麽可怕。」我真被他的态度
弄得冒火:「如果你不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那麽,你一定会害怕!」

    胡明叫道:「卫斯理,这样子恐吓人,十分卑鄙。」

    我实在忍无可忍,用力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之巨,令我自己也吃了一惊
。这一拳的力道,我在盛怒之下,的确是大了一些。但胡明的古董桌子,一定也年代太
久远,木质起了变化,以致我一击之下,巨响之後,桌面,竟被我击穿了一个洞。

    阿达双眼瞪得极大,整个人直跳了起来,伸手指着我,颤声道:「你……你……是
他们一夥的?」

    我厉声道:「他们是甚麽?」

    这已是我第叁次问这个问题了、阿达吃惊地向胡明望去,胡明也又惊又恐,又无可
奈何:「他问甚麽,你就回答甚麽吧,别惹他再生气,这个人生起气来,完全不像人。


    阿达又向我望来:「那……你们……是一夥的。」

    仍然一点也没有问出甚麽。但是我倒可以知道了一些事。其一,「他们」是人,不
是甚麽怪物,因为阿达认为我是「他们的一夥」。

    其二,「他们」的脾气多半也不很好。

    我盯着他:「好,他们又来了,今天?」

    阿达先後退了两步,才连连点头。我又问道:「那麽,他们第一次来,是甚麽时候
?」

    阿达道:「叁……叁个月前……大约……叁个月前。」

    我道:「他们来见病毒?有甚麽事情?」

    阿达又望了我半晌,直到像是肯定我打穿桌面的拳头不会向他身上招呼,才镇定了
一些,可以开始比较有条理地回答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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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宇存而弗毁兮,
形神逝其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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