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world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毒誓----卫斯理0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Oct 28 12:44:57 1999), 转信
第九部:一桩唐代人和现代人都难以明白的事
那八个白衣女人,对於裴思庆的叙述,似乎表示了满意,裴思庆那时,仍然一动都
不能动,身子也仍然浸在清凉的液体之中,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情形,但既然十分舒
服,他也没有提出要改善。
这时,八个白衣女人之一,站了起来,双手捧着一个玉盘,来到了裴思庆的旁边,
把玉盘略侧,方便裴思庆看到玉盘中放的东西,就是那柄匕首和鞘,匕首放在鞘的旁边
。
那女人问:「就是这一柄,金月亮说真神赐给波斯王的,就是这一柄?」
裴思庆大声答:「是!」
他自然绝对可以肯定,因为这柄匕首长时间在他的身边,他不会认错。
那白衣女人退了下去,接下来发生的事,裴思庆在记述之中,认为怪异到了难以想
像的地步。我们看了他的记载,也觉得事情十分怪异。唐朝人和现代人的想法一样,自
然是事情的本身,实在太叫人猜不透是甚麽性质之故。
温宝裕的意见是:「这家伙在胡说八道。」
胡说十分沉着:「他没有理由胡说,那是他亲身的经历,他不明白,所以记了下来
,记得还十分详尽。」
温宝裕又咕噜了几句,我和白素也是满腹狐疑,不知道裴思庆的遭遇之中,何以会
出现这样的局面。
以下,就是裴思庆确认了玉盘中的匕首,就是金月亮给他的那柄之後,两个白衣女
人,走了出去,在那片刻之间,没有人说话,十分寂静。裴思庆想问,自己甚麽时候可
以开始行动,就看到那两个白衣女人又走了回来,两人合力抬着一只相当大的玉箱子,
长方形,看来像是玉雕成的棺材。
裴思庆这时,心中不禁有点发毛,这种长方形的箱子令人联想到棺材,又叫人害怕
,是不是会把他放进去。虽然一眼就可以看出,那片一整块的大白玉,名贵之极,但如
果真是棺材,再名贵也不是好现象。
两个白衣女人把玉箱子抬到了裴思庆的面前,却把箱子,竖了起来,转了一转,裴
思庆这才看到,箱子的上面,没有盖子 刚才抬过来的时候,裴思庆躺着不能动,没
有看到箱子的上面。
箱子之中,躺着的是 不,箱子竖了起来,在箱子中的人,看来也像是站直了一
样,那人不是别人,竟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金月亮。
裴思庆实在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金月亮。金月亮闭着眼,一
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她全身赤裸,丰乳凫臀,蜂腰长腿,活色生香,裴思庆仍
然可以感到她的肌肤润滑和富於弹性。
可是随即,裴思庆却感到了十分惊恐 他是一个武学名家,对人的生死,可以立
下判断。金月亮在长箱子之中,一动也不动,胸口也不起伏,毫无呼吸的迹象,看来已
经死了。
而更令裴思庆感到金月亮已死的是,那玉箱子的一面,并不是没有盖子,而是有盖
子的,只不过盖子是透明的,透明度十分高,不是仔细看,觉察不出来。
裴思庆虽然是豪富,可是他也未曾见过那麽大幅完整无瑕的水晶。
(胡说和温宝裕又有了小小的争执。温宝裕:「不是水晶,是玻璃!」)
(胡说道:「唐朝,哪有玻璃?」)
(温宝裕「嘿」地一声:「玻璃有叁四千年的历史了,古埃及人就会造玻璃!」)
(胡说道:「你看看记载,那麽大幅的玻璃,古时候可造不出来。」)
(温宝裕和胡说,都向我望来,我也十分疑惑:「我以为这种方便凭吊者瞻仰遗容
的棺材,是近代才有的,出现在唐朝,真不可思议!」)
(白素道:「而且是出现在沙漠的一个神秘的国度之中,更怪。」)
(讨论或争执,并没有结果。)
裴思庆绝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到金月亮,所以他的错愕,无以复加,他想问
金月亮是死是活,可是喉间除了发出一阵怪声之外,甚麽话也讲不出来。
这时,在金月亮躺着的玉箱子之旁的两个白衣女人,其中一个问:「你认识她?」
裴思庆想点头,才想起自己不能动,他挣扎了一会,才道:「是。」
那白衣女人又问:「她自称名字是金月亮?就是她给你那柄匕首的?」
白衣女人问得不是很客气,可是裴思庆实在觉得太奇怪,也不及去计较甚麽了,白
衣女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声「是。」
他还是想问金月亮是生是死,可是那白衣女人问得十分怪,不让他有发问的机会。
白衣女人又问:「她有说自己住在甚麽地方?」
裴思庆怔了一怔:「她……从来没有说起过。」
他在这样说了之後,想起金月亮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曾说她自己是匈奴大盗的女人
,而匈奴大盗在受创之後,由骆驼负着,奔进了一处峭壁的山缝之中,那地方有可能就
是匈奴大盗和金月亮的住所。
裴思庆把想到的这一点说了,那两个白衣女人像是对裴思庆的推测相当满意。
她们又准备把那玉箱子抬起来,就在那一刹间,裴思庆看清楚了一点,使他发出了
一下惊呼声,也使他知道,金月亮死了!
那两个白衣女人在要抬起玉箱子来的时候,先把玉箱子侧了一侧,在玉箱子之中的
金月亮,当箱子竖立着的时候,她看来像是站在箱子之中,两边还有些空间,那麽,在
箱子侧向一边的时候,她的身子也应该侧向一边才是。
可是,金月亮的身子,却一动也没有动过,仍然在箱子的中间。而在箱子略侧之际
,裴思庆又看到了箱子之中,有一种闪亮的光芒,那才使他惊呼 他起先以为那玉箱
子有一个水晶的盖子,这时,他才知道,玉箱子所盛载的,是一整块透明的水晶,而金
月亮整个人,是被紧紧嵌在水晶之中的!
裴思庆不明自何以一个人可以被嵌进了水晶之中,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甚麽人,
如果被嵌进了水晶之中,那麽当然不会再是一个活人。
他在玉箱子被那两个白衣女人抬起之前,盯着看,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也一点
都没有发现那块大水晶有甚麽拼凑过的痕迹。
裴思庆对这种怪现象,一定曾作过长时间的思考,所以有他的猜度。他的猜度是,
一块大水晶,自背面雕琢出了一个和金月亮人一样大小,人形的凹槽,然後把金月亮放
进去,再把水晶放进玉箱子之中。
至於为甚麽要这样对付金月亮,裴思庆也有了他自己的设想:如此处置,得以保持
体不腐乎?乍见之际,栩栩如生,故难辨生死也。
(在这时候,又有了讨论。我先发表意见:「这样处理 体的方式,奇特之极。可
是除非是水晶和身体之间一点空间也没有,不然还是不能达到保存身体之目的。」)
(白素皱着眉不出声,我望向温宝裕,温宝裕也皱着眉,道:「这种情形,只令我
想起琥珀 透明的而内中有小昆虫的琥珀。」)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一种琥珀。琥珀是由树脂形成的,当树脂渗出树干时,如果恰
好有小昆虫被树脂裹了进去,那麽,若干万年之後,形成了琥珀,小昆虫也就一直留在
里面,还是若干万年之前的样子。)
(也有「人造琥珀」的工艺品,把甲虫或是金鱼,压进透明的塑料之中制成。)
(温宝裕说金月亮的那种情形,使他联想到了琥珀,但我却更想到了那种工艺品。
)
(我把我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各人都骇然:「当时哪里有这种技术!」)
(事情真的极怪,一个唐朝人不明白,我们几个现代人,也不明白。而且我们所能
作出来的「猜度」,比诸唐朝人来,也多不到哪里去。)
裴思庆眼看着两个白衣女人把玉箱子抬了出去,他对金月亮,总是十分怀念,问了
一句:「她年纪轻轻,怎麽就死了?」
裴思庆在这样问的时候,已经想到过,可能是天国中的人害死了金月亮,他如今身
陷天国,又是天国的女主在沙漠中救了他的,所以他问的时候,已经尽量十分委婉。
他的问题,没有人回答,那侏儒沉声道:「你别问甚麽,让人家问你。」
裴思庆心中极不舒服,在他的双目之中,也自然而然,现出了凶狠的神情。但是他
毕竟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佳妙,所以他忍住了没有再出声。这时,他只是想:一切总要
等自己可以行动了再说,身子一动也不能动,还有甚麽好说的?
放置金月亮的玉棺抬了出去之後,那两个白衣女人随即回来,仍然坐在原来的位置
上。
为首的白衣女人又道:「现在开始,说你自己的事,别的事不说,把做过的违心之
事,说得详尽些。」
那白衣女人的口吻越来越严厉,使裴思庆更不自在,甚至十分恼怒,他忍不住道:
「怎见得我有违心之事?」
白衣女人声音冰冷,而且凛然:「谁能没有?」
裴思庆大口吞了一口口水,心中骇然,他当然是有违心事的,不但有,而且很多,
要说起来,一时之间,如何说得完?
那白衣女人像是知道他在想甚麽一样,又给了他提议:「拣大的说,小事不必提了
。」
裴思庆长叹了一声,大事,自然是见到了柔娘之後,起意杀死了结义兄弟那件事了
。
这件事,他绝不想提,可是那白衣女人,在他迟疑的时候,站了起来,走近了一些
,用极其凌厉的目光,俯视着他,令得他遍体生寒。
那种眼光,像是能看穿他五脏六腑,叫他不能不把所有的经过说出来。
那是一个十分悲惨的故事,也是一个十分卑鄙的故事,裴思庆说得十分详细,他在
叙述的过程中,并没有对自己下了多大的谴责,反倒说自己在见了柔娘的美貌之後,神
不守舍。是「人情之常」。又说如果他不先下手,叫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之後,也「
必遭毒手」。更无耻的是他说娶了柔娘之後,对她呵护备至,使柔娘生活极好,若不是
他一手造成,柔娘断无今日之幸福,云云。
一件由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此卑鄙的一件事,他竟然可以颠倒黑白,把自己开脱
到这种程度。
在看到这一段记载之时,温宝裕不知骂了多少句「无耻」,气得俊脸通红,手握着
拳,狠狠地道:「这狗东西,不让他应了毒誓,在沙漠里渴死饿死,真是没有天理。」
温宝裕的这句话,倒是人人同意。
裴思庆对自己的一生,极多炫耀,自然不必一一记述出来了。
他一共在那个白玉槽中,浸了七日七夜 从第叁天起,那个侏儒就定期用一个相
当大的玉杓,把玉槽中的那种水,淋在他的头脸之上,在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暂时住口
,不讲他自己的事。
七天之後,他全身的皮肤,开始脱落,在沙漠之中经过了那麽久的挣扎,他全身的
反肤,都乾枯得和百年老树的树皮一样,七天之後,这层皮肤,自顶至踵,都脱落了,
旧皮之下的新肌肤,比当日他养尊处优时更细滑,简直连他自己看了都会喜不自胜。
他被扶了起来,这时候,他已经可以行动了,可是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全身乏力,
行动也十分迟缓,一直有八个白衣女人在伺候他。
又过了七天,他才恢复了正常,当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了之後,他陡然提气
长啸,身形展开,就练了一套他最得意的拳脚,当真是虎虎生风,矫健无比,到这时候
,武技大豪裴思庆,才算是完全复原了。
然後,就是他和天国女主的婚事,照说,他应该十分满意和感激才是,可是在字里
行间,他对那个女主,却没有甚麽敬意,甚至有「疑其究属何等女人」这样的词句。
可能是天国的女主并不能满足他,所以他特别思念金月亮。
而且,金月亮如何会「身」在天国,又被嵌在一大块水晶之中,这件事也令他感到
困惑。
令得裴思庆十分不满的是,可以在记述中看出,他的行动,不是十分自由。像「至
此已历六月,竟不知天国何所云哉」的句子相当多。可见他连这个「天国」的地理环境
也没有弄清楚。他也有不少的猜测,例如「所见一切,皆是美玉,岂身在玉山腹中乎」
的疑问,也有七八次提及,於是,他就开始想知道金月亮的情形,究竟如何,因为上次
看到她在大水晶之中,看来和生人无疑,「天国」中的一切,既然如此诡异,金月亮未
始不能复生,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从这里开始,裴思庆的事,我要长话短说了,因为若是要详细来说的话,实在太长
,只好拣重要的说。
裴思庆先是向那个侏儒打听,可是他每次,只要一提起来,在侏儒那张本来是十分
滑稽的脸上,就会出现十分惊恐的神情,逃之惟恐不及。
自从裴思庆成为女主的丈夫以来,所有的人,都对他十分尊敬。但他向那些伺候他
的白衣女人问起,也没有一个人肯答。
裴思庆心知其中一定有重大的秘密在,所以在一次和女主的相处中,他闲闲地问起
金月亮送给他的那柄匕首,表示想要回它。
女主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女主的神态和语气,都极之冷淡(这或许就是他
特别思念热情如火的金月亮的缘故)。
女主说:「这柄匕首,是真神赐给波斯王的,不是你的东西,以後不必再问了。」
裴思庆一听,不禁勃然大怒:「明明是我的物事,怎麽连问也不能问?」
女主的神情更冷漠:「你若是死在沙漠之中,又拿甚麽来问?」
女主说这样的话,一定不是第一次了,多半是每当裴思庆有甚麽不满或提抗议时,
她就会这样说。虽然她曾救过裴思庆,但裴思庆是一个极之桀惊不驯的人,这种人的心
中,能有多少感恩图报的心思?
於是,他的不满更甚,他十分深谋远虑,因为这时,他连自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而
在沙漠之中生死一线的那种痛苦,记忆犹新,也使他不敢乱动。
天国中的岁月悠悠,裴思庆至少又过了一年,而在这段时间之中,有十分古怪的情
形,记述在草书之中,有「余不见天日已年馀矣」 一年多没有看到天日,他又怀疑
自己是在一座玉山的山腹之中,可见他一直是在如同山洞一样的建 物之中。
而且他也没有见过别的男人,除了那个侏儒。见的女性,除了女主之外,也不会超
过二十个,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锦衣玉食,可是他过的是一种被软禁的生活,裴思
庆自然越来越无法忍受。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中,他学会了看「天国」的那种古怪文字,怪之极的一种现象
他看懂了那种文字,可是不会读,所以,他并不通天国的语言。有许多次,当女主和
白衣女人用他听不懂的话,分明是在交谈十分重大的问题时,当他是不存在一样,因为
他一句也听不懂。
他曾提出过要学,可是遭到了女主冰冷的拒绝。有一次他十分恼怒:「我们是夫妇
,我又要在天国长久居住,言语不通,算是甚麽!」
女主的一句脱口而出的回答,曾使裴思庆黯黯思索了好久,女主的回答是:「谁会
在这里长久居住?」
女主在说了这句话之後,连忙又用别的话来掩饰,使裴思庆更觉得这句话的重要性
。可是他却琢磨不出这句话的意思来。
当时,女主为了要掩饰她的失言,甚至答应裴思庆,可以学一些简单的天国语言。
裴思庆也假装十分高兴,像是全然未曾留意女主的这句话。
这时,裴思庆越来越感到自己处在一个诧异之极的环境之中,他甚至於怀疑,所有
的人,都是鬼而不是人,他感到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阴森气氛,感到这群人神秘鬼祟之极
,可是他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一年多之中,他主要的消遣,就是看他初来时那七天七夜,讲述他自己的一生经
历时,那八个白衣女人在羊皮上所作的记录,而且自己加以批注、补充,并且他也料到
所有人都看不懂他的汉字草书。
他在写的时候,也肆无忌惮,可能他绝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後会有人详细研究他写下
的每一个字,所以他在写的时候,绝不保留,当他写到怀疑自己在鬼域之际,倒也真有
令人感到鬼气森森的感染力。
又是一场小小的讨论。
白素首先道:「女主那样说,应该不难理解,沙漠中的游牧部落,很少在一个地方
定居的。」
我叹了一声:「看他记述的这一切,不像是游牧部落,那些人一直是住在那……山
洞中的。」白素又想了一会:「可能也一直想离去。」
我摊了摊手,没有再说甚麽,一千多年之前一个唐朝人想不通的问题,我们一样想
不通。
裴思庆在略通天国的语言之後,他的处境并没有改善多少。又过了若干时日,在这
段时间之中,他曾向女主问起过叁次,有关金月亮的情形。据他自己说,一次比一次更
需要勇气,而问了叁次之後,连他这个长安大豪,也没有勇气再问第四次了 因为他
每次问起,女主的神色就难看之至,而且一次比一次难看。「几如厉鬼夜叉」,毕竟他
只是行动没有多大自由的「女主丈夫」,而且他越来越感到情形的诧异,所以他也不敢
造次了。
可是,也许是由於他在这里久了,本来,如影随形,总有几个白衣女人,幽魂一样
跟在他身边的,也渐渐不见了,他可以有更多的行动自由。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那个侏儒死了。
侏儒在临死之前,传言来要见他,这看来是一件小事,可是对裴思庆来说,却十分
重要 在记忆中,他到了这里之後,未见过天日,而在两个白衣女人,带他去见侏儒
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时是晚上,因为在经过了一道长长的甬道之後,他一抬头,就看到
了星空。
他勉力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循着白衣女人所指,走向一间小小的石屋。
那侏儒就住在那石室之中。
裴思庆在那一刻,贪婪地打量着四周围的环境。他看到了四面全是十分高耸的峭壁
。在星月微光之下,山石的颜色白洁,看来竟真的全是玉。
而他自己正是从一座峭壁之中走出来的,那令他十分自豪地早有「置身於玉山腹中
」的设想。
--
生活真美好
-----就象一件小棉袄
※ 来源:·饮水思源站 bbs.sjtu.edu.cn·[FROM: 202.120.8.25]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options.bbs@bbs.sjtu]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5.278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