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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地心洪炉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5 18:50:20 1999), 转信
第五部∶极地奇变
又有人将酒瓶塞到了我的口了,我大大地饮了一口,欠身坐了下来。
直升机的机舱并不大,约莫有四五个人,人人都以一种十分奇异的眼光望著我,一
个十分庄严的中年人,向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史谷脱。」
我连忙和他握手∶「我知道你,你是史谷脱队长,是不是?」
张坚所在的探险队队长叫史谷脱,那是我所知道的,而眼前的情形,又可以显而易
见看出,这个叫史谷脱的中年人是众人的领导者,所以我便肯定他是探险队的史谷脱队
长了。我也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卫斯理。」他面上的神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史谷
脱忙道∶「朋友,你且睡一睡再说。」我奇怪道∶「咦,怎麽啦,我叫作卫斯理,这又
有甚麽不妥?」
史谷脱顿了一顿∶「你一定是在昏迷之前,读过最近的报纸了?」
我仍不明白∶「这话是甚麽意思?」
史谷脱道∶「你要知道,当你在昏迷之前读过报纸,报纸上记载的事,深留在你的
脑中,便便你产生一种幻觉,幻想自己是卫斯理。」
我吸了一口气∶「原来你也知道卫斯理,那卫斯理怎麽了?」
史谷脱摇了摇头∶「可惜得很,听说他是一个十分勇敢的人,我的副队长张坚,邀
他一起到过南极,我接到过他们在纽西兰发出的电报,但是他们却未能够到达南极。」
我忙又问道∶「他们怎麽了?」
史谷脱叹息道∶「他们的飞机失了事,专家正在研究失事的原因,据说飞机的机件
,全部成了磁性极强的磁铁,飞机跌到了冰上,已成了碎片,他们两个人,更是连尸首
也不见了。」
我又道∶「那是几天之前的事?」
史谷脱道∶「七天——咦,」他以奇怪的眼光望著我∶「你是怎样会在冰原上的,
你是从哪儿来的?」
七天!原来我在冰原上,茹毛饮血,已经过了七天之久,在最後的几天中,我根本
已没有了知觉,记忆中只是一片空白了。
史谷脱又追问道∶「你是怎麽会单独在冰原上的?你隶属於哪一个探险队,我们好
代你联络。」
我裹紧了那张毛毡,欠身坐了起来∶「史谷脱队长,我再说一遍,我是卫斯理,我
,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明白了麽?」
史谷脱显然不明白,他摇了摇头,转头道∶「先将他送回基地去再说。」
我闭上了眼睛,他既然不信,我也乐得先休息休息再说,这几天来,我实在是太疲
倦了。
直升机起飞了,我听得史谷脱不断地发著命令,而摄影机转动的声音不绝,看来,
他们是在一次例行的摄影飞行中发现我的。
我向下望去,一片银白,望不到边,抬头向上看去,天上白云飘浮,我知道其中的
某一块白云,一定是杰弗生的空中平台,但是我如果说了出来,又有谁会相信我的话呢
?如今,甚至我是卫斯理,这一点都没有人相信,还有甚麽别的可说呢?
我假寐了片刻,醒了之後,看到直升机向前飞去,不一会,看到了一个冰中间凿出
来的湖,海水冰在当中,看来格外的蓝。
在冰上,有著十来个帐蓬,我知道这便是史谷脱国际南极探险队的基地了。
我又欠起身子来,向下指了指∶「史谷脱队长,这个冰中的湖,就是张坚看到有冰
山冒起,冰中又凝结著会飞的潜艇的那一个麽?」
史谷脱队长,这时正坐在驾驶员的旁边,他一听到我的话,身子猛地一震,转了过
来∶「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叹了一口气∶「我和你说过了,我是卫斯理,你不信,又有甚麽办法?」
史谷脱厉声道∶「如果你是卫斯理,那麽和你同机的张坚呢?」
我又抬头向天上看去∶「他或者是在天上,我无法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史谷脱瞪著眼睛望著我,他当然不会明白我这样说法是甚麽意思,而我暂时也不准
备向他解释,他望了我片刻∶「好,我相信你是卫斯理了,但是请问,你如何能在粉碎
的飞机中爬出来,爬行七百里之遥?」
我苦笑道∶「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不是和飞机一起跌下来的,我是从一张网上
,向海中跳了下来的!」
史谷脱队长和几个探险队员,不约而同地以手加额∶「天啊,看他在胡言乱语些甚
麽?」
我闭上了口,不再言语,我相信就算自头至尾地向他们说一遍,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只要一说到我们的飞机,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吸向高空之际,他们便已不会相信了
。
直升机落地,我又被人抬出了直升机,同一个帐幕中走去,不久,有两个看来像是
医生模样的人,来对我作检查,其中一个道∶「可以给他食物。」
唉,我就是需要食物,这时,我如果吃饱了肚子,我可以壮健得如同一头海象一样
!
接著,我便狼吞虎咽送来给我吃的东西,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为止。帐幕中只有我一
个人,我像是被遗忘了一样,半小时後,史谷脱走了进来。
他面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一进来,便道∶「我们看到了你的证件,你的确是卫斯
理。」我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明白了。」
史谷脱的神色更严肃∶「这一来,事情可就十分严重了。」
我为之愕然∶「为甚麽我是卫斯理便事情严重了?」史谷脱慢慢地道∶「为甚麽你
能平安无事,而张坚却失踪了?」
若不是我身上没有衣服,我一定直跳起来了。
我大声道∶「怎麽,你这是甚麽意思?是我谋杀了他麽?」
史谷脱一点也不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他竟点了点头∶「正是,我们已经通知有关方
面了,你必须在这里受看管。」
我吸进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坚这时,一定还好端端地在空中平台上,但是,我却被人疑为谋杀他的凶手了。
史谷脱队长以冰冷的目光看著我,从他的面上,我看出他简直已将我当作是一个走向电
椅的人了。
本来,我还想将我和张坚两人的遭遇,详细向他说上一遍的,但这时,我却打消了
这个念头。
因为史谷脱看来,绝不是一个能接纳他所不知道的事实的人。
我也明白为甚麽张坚第一次见到那会飞的潜艇时,他会被迫休假了,那自然是因为
史谷脱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的缘故。
我苦笑了一下∶「我的一切东西,请你给回我,包括我的证件在内。」
在我的许多证件中,有一份是国际警方所发的特别证件,那是万万不能遗失的,还
有那一张自绿色怪人手中取下来的纸,上面有著奇形怪状的文字,我也必须设法取回它
。
我已经决定,如果史谷脱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将他制住,以强硬的手段得回我的东
西。
史谷脱考虑了一下,就道∶「可以的,我立即派人送给你。」
他说著,便退了出去,我跟出了一步,便看到一个探险队员,拿著一支猎枪指著我
,那是强力的双筒猎枪,它的子弹可以穿进厚厚的海象皮,我当然不想去冒这个险。
我退回了帐蓬,不到五分钟,有人将我的一切,全都送了回来,还给了我一套探险
队员所穿的皮衣皮裤,那种皮衣皮裤是极保暖的,我将之穿上,又躺了下来。
这一天,我变得全然无事可做。
当然,如果我要逃走的话,那个手持猎枪的探险队员,是绝不会知道的,我可以从
帐蓬後面,悄悄地溜走。
但问题就在於∶我溜走了之後,又怎麽样呢?仍然在冰原上流浪,去等另一次希望
极微的救援麽?所以我只是躺著,听著探险队员出去工作,又归队回来的声音。
在这里,虽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但是探险队员的工作和睡眠时间,还是有一定的
规定的,我又听到了帐蓬前,有人来接替看了我一天的那个人。
我合上眼睛,心中在盘算著,我究竟应该怎麽样,我一点主意也没有,慢慢地,我
已进入了睡乡,然後,便是有人在我的胸前,以一件硬物在撞击著,我被那种撞击痛醒
,睁开眼来。
有一个身形高大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正低头看著我,在撞击我胸口的,正是那人
手中的猎枪,但是那人却并不是看守我的探险队员,而是杰弗生!
他裂著洁白的牙齿,对我笑著∶「你好,卫先生,我想我首先该对你表示我的钦佩
。」
我不理他,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守卫我的探险队员,倒在帐蓬外的冰上,他显然昏
了过去,而在离帐蓬外十码处,则停著一艘海龟般的飞船。
在飞船之旁,站著两个身形矮小的人,头上戴著铜面具,他们是机器人,因为他们
的背上,并没有负著装置压缩氯气的钢筒。
杰弗生笑了一下∶「卫先生,我亲自来请你,你该跟我去了。」
我冷冷地回答他∶「到甚麽地方去?」
杰弗生的态度傲然∶「到地球上最伟大的地方去,那地方不但可以使你成为地球上
最伟大的几个人之一,而且可以使你避免坐电椅。」
我强忍著心头的怒气,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时我的心中已经在盘算∶如果我这
时,出其不意地将杰弗生制住,那麽或者对我的处境会有利得多。至少,可以使史谷脱
队长明白,张坚和我的遭遇,并不是胡言乱语,白日作梦,而的确有其事的。
我站直了身子,赖赖地道∶「你是说,要我到你的空中王国去作外交代表?」
杰弗生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显然十分欣赏我「空中王国」这个名词,就在他仰著头
,得意地笑著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陷进了他的肚子之中,接著,我的左掌掌缘,又趁
著他的身子痛苦地弯了下来之际,切中了他的後颈。
这是十分清脆玲珑的两下子。论科学上的研究,我不及杰弗生的万一,但是论打架
,杰弗生不如我的万一,他的身子立即软瘫下来。
我提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的身子提起来。也就在这时,我只觉得有两个人,以常人
所不能达到的速度,向我冲了过来。
我刚一抬头间,一个人已经「砰」地撞到我的身上,那一撞的力道极大,将我整个
人,都抛进了帐幕之中,撞在帐幕的支柱上,「哗啦」一声,帐幕向我身上压了下来。
探险队所用的帐幕,是和蒙古包差不多的,全是厚的毛毡,重量自然十分惊人,整
个帐幕压在我的身上,我也要费一些时间,才能够站得起来。
而当我钻出了帐幕的时候,甚麽都没有了∶杰弗生、飞船、机器人,全都不见了,
只有那个守卫我的探险队员,还昏倒在地上!
而其它的帐幕中,却已经传来了人声,那显然是沉睡中的探险队员,已经被我惊醒
了!
我呆了一呆,立即想到,我的处境更不妙了!
史谷脱队长会相信杰弗生来过这里,和我发生过打斗麽?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
也可以在看到眼前的情形之後,作出结论∶卫斯理为了逃走,击昏了守卫!
我如果再不趁机逃走,那等著我的不会是别的东西,定然是电椅!
我连忙一跃而起,飞奔出了几步。这时,已经有人从帐幕中走了出来,我身子一隐
,隐到了一个帐蓬的旁边,使人家看不见我。
我听得在我原来所住的帐幕旁,传来了惊呼之声,我轻轻揭开了我隐身的那个帐蓬
,向外看去,只见帐蓬内全是一苹一苹的木箱。
那些木箱,或十苹,或八苹都被安放在雪撬上。我看明白箱子外漆的字,说明箱子
中的是食物时,心中不禁为之一喜。
箱子放在雪撬上的,我只要找两条拉雪撬的狗,我便可以远去了。
我决定这样做,我先轻轻地推出了两架雪撬,将之用绳索连在一起。然後我侧耳细
听。由於从各个营帐中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狗队中也发生了轻轻的骚动,我听得左首,
传来了断续的狗吠声,而我原来的营帐,恰好在右首。
也就是说,如果我向左去,人们不容易发现我,何况我还穿著探险队员的服装。
我大著胆子,将那两苹雪撬,推了出来,向前飞奔而去,一路上,有七八个人问我
∶「发生了甚麽事?发生甚麽事?」
我却沉著声回答他们∶「你们自己去看,是一件大事。」
那些人在我的身边经过,绝不怀疑我的身份,我一直来到了一个木栏围出来的圈子
之前,才停了下来。在圈子中,是三十几头大狗,那是人在南极的好朋友,到如今为止
,地球上的科学家还没有造出比狗拉的雪撬更好的极地交通工具来。
狗的警觉比人灵敏得多,他们一见我接近,便突然狂吠了起来。
三十多头训练有素的狗,在突然之际,绝不存丝毫友善意味地狂吠,也是十分令人
吃惊。我略呆了一呆,心中正在盘算著,该用甚麽方法,使这群狗镇定下来之际,怪事
也突然发生了。
这几乎是在十分之一秒之间的事,突然间,所有的狗都不叫了,它们都伏了下来,
一苹紧接著一苹,紧紧地伏在地上,而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在他们的眼睛中,流露出
无比的惊惧和恐慌来。
我也不禁呆住了,如果你熟悉狗的话,你就可以知道,当狗的眼睛之中,流露出恐
惧的神情来的时候,人是可以迅速地感到的。
而且,人和狗的交情,究竟已有几万年了,人是最容易被狗的那种惊惶的神情所感
染的。
我的心中,立时也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慌∶甚麽事呢?究竟是发生了甚麽事呢?是有
一大群猛兽正向前扑来麽?我连忙回头看去,身後却又达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地,更
没有甚麽值得狗群害怕的猛兽。
我又呆了一呆,想起了动物对於一些巨大的灾祸的敏感反应,连老鼠和蚂蚁都可以
预知火灾和水灾,任何一个矿工,都可以告诉你,当矿坑要坍下的前一晚,坑中的老鼠
是如何地惊惶奔窜。
那麽,如今将有甚麽巨大的灾祸会降临呢?
在那片刻之间,我忘了那其实是我逃走的最好的机会,我甚至向前奔去,想向史谷
脱队长说,有不可知的,巨大的灾祸将要降临了,我从狗群的奇异的举动中看出了这一
点。
然而,我只跨出了一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首先,是一震剧烈的震撼,我是在向前奔走著的,但是那阵剧烈的震撼,却使得我
整个人,猛地向上,弹了起来。
接著,我又被摔到了冰上,然後,我又被抛了起来。那情形,就像我在救火员用的
救生帆布网上,当救生员将帆布网拉紧时,我便被网上的弹力,震向半空之中一样。
狗群中所发出的叫声,更加凄凉,我勉力想要固定身子,但是却办不到。
在我的身子,不断地被那种剧烈的震撼抛上落下之际,我看到营地上所有的东西∶
人、物、帐蓬,全都像是墨西哥跳豆一样,不断地在迸跳著,那是一种难以想像的现象
。
然後,大约在三五分钟後(我无法在身子像垒球一样被无形的大力所抛去著的时候
,去计算正确的时间),一下震得你耳朵几乎聋去的碎裂之声,在我的左侧,传了过来
。
紧接著,在四十公尺之外,便涌起了海水柱,那海水柱以雷霆万钧之势涌了出来。
当海水柱刚一出现的时候,是晶莹的蓝色,但是随即变成碧绿色,又是一声巨响过
处,海水柱爆了开来,化成一场大雨!
雨点以极其急骤的力量,洒在我的身上,那时,虽然冰层的震撼已经停止,但是,
当海水柱化成的雨点,洒到我的身上之际,我还是直跳了起来。
而是热的!
应该说,那雨点是滚烫的!
若不是海沸了,海水柱化成的雨点,怎会这样热?但是,海又怎样会沸的呢?难道
那个姓张名羽的小子又在煮海了麽?
我跳动了一下,本能地双手抱住了头,灼热的雨点,大点大点地洒在我的手背上,
前後不到五分钟,我目力所可以及得到的地方,冰原之上,由於灼热的雨点冲击的缘故
,现出了无数小洞。
这时候,除了雨点洒在冰上的声音之外,可以说甚麽声音也没有。
而在冰层裂开的地方,大蓬绿色的浓烟,在向上冒起来,那种情形,实是使人相信
;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了,地球将要毁灭了!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电影上见过世界末日来临的情形,那时候,照电影上的形容,
几乎是每个人都发出号叫声,狼奔豕突,但如今我明面临的事实,却和电影中看到的大
不相同。
我看到狗群伏在地上,一声不出,我所看到的人,不是呆呆地站著,便是倒在地上
,双手紧紧地抱著头,像是想使自己和世界隔绝。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奔跑!
人们都被眼前的景像吓得呆了,连我在内,也像是双足牢钉在冰上一样,一动也不
能动。
绿色的浓烟,在转变著颜色,先是变成浓绿色,然後变成黑色,後来又变成灰色、
白色、橙黄色、橘红色┅┅每一次颜色变换的时间,越缩越短,终於,我明白将要发生
甚麽事了!
那一定是海啸,突如其来的海啸。
在冰层裂开的地方,四周围的冰块已一齐融化,随著浓烟,海水涌了上来,海水热
得冒著气,等到浓烟转为橙红色的时候,海水沸腾了,冰层迅速地融化,我看到两个帐
幕,已经因为冰层的融化而跌到了沸腾的海水中!
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急促的哨子声,四架直升机的机翼,轧轧转动起来,本来看
来像是石像一样的人,也开始活动,向直升机上奔去!
我当然也可以向直升机奔去的,这可以说是脱险的最好方法,但是我却另外有我的
想法,我跳进了狗栏,拉出了四条狗,扣在雪撬上,狗挣扎著,狂叫著,但是我终於达
到了目的。
我挥动长鞭,狗儿飞奔而去,冰撬在千疮百孔的冰面之上,疾掠了出去,那速度之
快,是未在冰面上坐过冰撬的人,所绝不能想像的。
在我估计我已驰出了两公里左右的时候,背後传来了「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冰层
,像是突然向前倾斜了,冰层的斜面,使冰撬去势更快,我回头去看时,只见一股灼亮
的火柱,已在沸腾的海水之中升起,那股火柱发出的声响,使得我的耳朵,听不到其他
任何的声音——即使是冰层破裂的那种尖锐的怪声。
狗儿又停了下来,一任我挥动长鞭,也不肯再向前奔出一步。
我没有办法可想,只得也跟著停了下来,幸而我已经难得相当远了,不怕会被波及
。
我抬头看去,看到探险队的四架直升机,迅速地向外飞去,而原来探险队的营地,
这时则已不复存在了,在火柱的四周围的冰层,全皆融化,而成了沸腾的海水,那一个
大圆圈的直径,至少有一公里。
我离得虽远,也可以感到那股火柱的热力,烘逼得我在冒汗。
自海面上升起那样的火柱,这可以说是人生难得一睹的奇景。
但是,我却是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奇景了。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火柱,是在和张坚一起驾机飞赴营地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海中
冒起火柱的奇景之後,飞机就被强磁力吸到到杰弗生教授的空中平台之上。
当时,杰弗生曾说我们闯进了他的「试验区」,又说他握有毁灭地球的力量,我就
知道他一定是指那海中冒起火柱的奇事而言。
如今,杰弗生教授才被我打发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难道可以说和杰弗生教授
无关麽?但是杰弗生又是掌握了甚麽力量,才能够使平静的冰原,在短短的时间中,发
生这种惊天动地的变化呢?
他所使用的是甚麽武器呢?
我心中不断地想著,但是却找不到答案。
我看到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在南极的探险队不止一个,他们当
然可以到别的探险队去求援的,成问题的就只是我一个人了。
我重又挥起长鞭,狗儿总算又肯奔走了,我又赶著冰撬,跑出了很远,背後的轰隆
声已经停了,我回头看去,火柱已经不见了,还有浓烟在冒出来,在冰层融化之处,海
水已不再沸腾,碧蓝的海水和冰面一样齐,看来好像是一整块白玉当中,镶上了一块蓝
宝石。
我检查了一下冰撬上的东西,在冰层碎裂之前的剧烈震荡中,使我损失了一半以上
的食物,但总算还可以供我一个人和四条狗多日之用。然而,我随即知道,我这种检查
食物的多少的举动,是完全多馀的。
因为我根本没有机会享用我带来的食物了。
那并不是说我要死了,而是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呜呜」声,响自头顶。
那种声音,几乎和一苹蚊子在你头顶飞过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而当我抬头看去时
,我看到了三苹海龟形的飞船,已在我的头顶盘旋。
那三艘飞船,在我的头顶盘旋了一匝,便落了下来。飞船落下来的方式,是我从来
也未曾见过的。它们就那样直上直下地落到了冰上——从高空到冰上,至多不过一秒钟
,而且它所发出的声音,始终如此低微。
这种飞船,当然也是那绿色怪人的杰作了,地球上的人是没有能力作出如此精巧、
灵活的东西的。
三苹飞船,停在我的周围,在我左面的那苹,船门上被打开,一道金属管子伸了出
来,从管子的一端,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是张坚!
我见了张坚,便不禁一呆,他张著双臂,向我奔了过来,一面奔走,一面叫道∶「
这不过是意外,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我不明白他这样叫著是甚麽意思,也不知道他何以会从飞船上下来。
在我还处於极度错愕的情形中,张坚已奔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拉住了我便走∶「来
,我来向你慢慢地解释这件事。」
我被他拖出了几步,才有机会问道∶「你要向我解释的是甚麽?」
张坚道∶「就是刚才的那场意外?」
我仍是莫名其妙∶「甚麽意外!」
张坚呆了一呆∶「你刚才是睡著了,还是吓得昏了过去?」
我已经知道他所指的是甚麽事情了,他所指的,一定是冰层碎裂,海水上涌,浓烟
冒起,火柱突现的这件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又怎会和张坚有关,要他来向我解释呢?他说那是一件「意外」
,这又是甚麽意思呢?我心中在想,却发现已被拉到了飞船伸出来的那根管子面前。
我心中陡地一惊,喝道∶「张坚,你干甚麽?」
张坚道∶「我带你去应该去的地方。」
我顿时大怒,叱道∶「张坚,你屈服了,还是他们用甚麽机器改变了我们的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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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在爱的海中 游弋
想要 远离
一个浪 打来
却 发现 离你
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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