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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ckey (惠普),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鬼子-(19)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Jul 10 20:12:53 1999), 转信
几天的辛苦,我可以说完全有了代价,我已经知道了铃木正直的过去。
我自然不能将这份档案带走,但是我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张相片。
这张相片,就是本间雅晴中将接见有功人员的那张,菊井太郎(铃木正直)也在其
中。我离开了那机关,脸色很阴沉,想起上四十万人,被种种残酷手段屠杀,作为人,
绝没有法子心情开朗的。仅仅作为人,都会难过,别说是中国人了!
我独自在街上走着,走了很久,直到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我才决定,找铃木正直
去!我等了一会,才截到一辆街车,车在铃木的住宅前停下,我按铃,过了好久,才有
一个老仆,自屋中走出来应门。
我表示要见铃木,老仆摇着头:「铃木先生通常要迟一点才回来。」
我道:「不要紧,我可以等他。」
老仆用一种疑惑的神色望着我,我道:「我是藤泽先生那里来的。」
那老仆这才点了点头,开门让我进去,我在客厅里坐了下来,老仆点亮了灯。
我大约等了半小时,听到外面有汽车声,我站了起来,看到铃木自一辆黑色的大房
车走出来,房车是由司机驾驶的。
铃木提着公事包,几天不看到他,他看来很憔悴,但是身子仍然很挺,和我第一次
见到他时候的印象一样,是一个职业军人。
我向客厅外走去,刚在他走过花园,来到屋子前的时候,我也出了客厅。
光线已经很暗,但是他立时站定,他自然是看到了我,而且也认出了我。
当我和他都一起站定的一刹间,是极其难堪的一阵沉默,我凝视着他,等待他发作
。
果然,在沉默了半分钟之後,他以极其粗暴的声音呼喝道:「滚,滚出去!」
我早已知道他一定会有这样的呼喝的,所以我立时回答道:「是,菊井少佐。」
我那样说的时候,仍然站立着不动,而铃木正直却大不相同了!
「菊井少佐」四个字,像是四柄插向他身子的尖刀一样,令得他的全身,都起了一
阵可怕的抽搐,他的手指松开,公事包跌在地上。他的双手毫无目的地挥舞着,像是想
抓到一点甚麽。
可是那并没有用处,他抓不到甚麽。
在他的喉间,响起了一阵极其难听的「咯咯」声响来,他的脸色,在黑暗中看来,
是如此之苍白!
我又冷冷地道:「菊井少佐,或者,菊井太郎先生,我们进去谈谈怎麽样?」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跌跌撞撞,向内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後。
那老仆也迎了出来,他看到铃木正直这时的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失声道:「铃
木先生 」
我立时向老仆道:「他有点不舒服,你别来打扰,我想他很快就会好!」
那时,铃木已经来到了一张坐垫之前,本来,他是应该曲起腿坐下来的,可是这时
,他只是身子「砰」地倒在垫子上。他一倒下,立时又站了起来,那老仆有点不知所措
,我向他厉声喝道:「快进去!」
那老仆骇然走了进去,我来到铃木身边:「其实,你不用这样害怕,像你这样情形
的人很多,改变了名字,改变了身份,并不是甚麽大不了的事!」
铃木灰白色的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我走过去,斟了一杯酒给他。
铃木接过了我的酒来,由於他的手在发着抖,是以酒 了不少出来,但是他还是一
口吞下了半杯酒。
他在吞下了酒之後,身子仍然在发着抖,但是看来已经镇定了不少,他望着我,讲
话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临死的人在呻吟。
他道:「你知道了多少?」
我将那张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他。
他接了照片在手,抖得更厉害了,过了好久,他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毫不留情,冷冷地道:「可是时间并不能洗刷你内心的恐惧!」
他惨笑了起来:「我……恐惧?」
我直视着他:「你不恐惧?那你是甚麽?」
铃木的口唇抖着,抖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是恐惧,我是痛苦!」
我毫不留情地「哈哈」笑了起来:「你不要将自己扮成一只可怜的迷途羔羊了,如
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是一头吃人不吐骨的狼,菊井少佐,你究竟曾做过一些甚麽,以
致看到了一个普通的中国女孩子,就会惊惶失措得昏过去?」
铃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了,他来回走着,然後又坐了下来,低着头,看
他那种姿势,倒有点像已经坐上了电椅的死囚。
过了好久,他才道:「她……她太像 她了!」
我已经料到了这点,一定是唐婉儿太像一个人了,而铃木以前,一定曾做过甚麽事
,对像唐婉儿的那个女人不起的,所以他看到了唐婉儿,才会害怕起来。
我又立时钉着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铃木抬起头来,他的双眼之中,布满了红丝,他看来像是老了许多,在他的脸上,
也多了许多突如其来的皱纹,他的口唇在发着抖,自他颤抖的口中,喃喃地发出声音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可怜他,走到他的面前:「那麽,你对那个女人做过甚麽事,你总知道
吧!」
铃木像是突然有人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戮了一刀一样,霍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相当高,而我来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是以他一站起来,几乎是和我面对
面了。
在那一刹间,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他要和我动手了,是以我立时捏紧了拳头,准
备他如果一有动作的话,我就可以抢先一拳,击向他的肚子。
但是,铃木却没有动手。他在站了起来之後,只是望定了我,在他的眼睛中,也没
有凶狠的想动手的神情,相反地,却只是充满了一种深切的悲哀。
他用那种充满了悲哀的眼光,望了我好一会,才道:「好吧,你可以知道,请跟我
来!」
他说着,我转过身,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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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Linux之东风,行我大中国之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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