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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后备--卫斯理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1 13:10:41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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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英国者先生”真的是一位英国老先生,已经六十开外,脸色红润。可是,我却从来也
未曾将他和“老先生”三个字联在一起,他就是精明能干,充满了活力的沙灵。
    沙灵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同时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将酒店经理吓了一大跳,我向沙灵
冲过去,和他拥抱,他用力拍着我的臂,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叹了一声,道:“说来话长,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沙灵赂怔了一怔,没有立即回答我,我看出他的神情,是不想对我说他来这里的原因,
这令得我十分生气,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原来还有秘密需要保守的。”
    沙灵的神情更是为难,他拉住我的手臂,道:“走,到你的房间去。”
    我看出他像是有十分为难的事,也知道他如果有秘密的话,绝不会不和我共商的。但是
我还是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来——那样,可以令得他讲话痛快些。
    到了我的房间之中,沙灵望了我一会,才道:“这是极度的秘密,如果传出去可以造成
极大的风波,甚至影响全世界。”
    我嗤之以鼻,道:“别自以为伟大了。”
    沙灵道:“一点也不夸张,你想想,如果阿潘特王子快死了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
    一时之间,我不禁张大了口,合不拢来。阿潘特王子,沙灵是他的护卫人员,而王子几
乎掌握着阿拉伯石油的一半控制权,他的一个决定可以令得世界经济产生剧烈波动,要是他
快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争夺继承位置的人,会开始行动,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实在是谁
也说不上来。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道,“的确没有夸张,不过王子将死了,你在这里——”
    我下面的“干什么”三个字,还没有问出口,已经陡然想到了答案:勒曼疗养院。
    阿潘特一定也到那家医院就医来了。
    刚才我还缓缓地吸一口气,但这时,我急促地吸了一口气,道:“王子在这里附近的一
家医院就医?”
    沙灵现出十分讶异的神情来,我忙向他作了一个手势,道:“什么时候到的?”
    沙灵道:“三天之前。”
    我道:“他患的是什么病?”
    沙灵的声音压得十分低,道:“胃癌。”
    我几乎直跳了起来,道:“至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医生可以医治胃癌的!”
    沙灵抿着嘴,不出声,我盯着他,沙灵过了片刻之后,才道:“从头开始,我都知道经
过情形,你是不是想听一听?”
    我忙摇头,道:“我对他如何得病这一点,并没有兴趣,只是想知道他何以会来这家医
院。”
    沙灵道,“事情很神秘,王子经过检查,证明他得了胃癌之后,保持着极度的秘密,医
生会商的结果是,除非将整个胃和一部分肠脏切除,才能维持生命,但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
整个胃和一部分肠脏——”
    沙灵说到这里,作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神情。又道:“王子倒十分勇敢,他不想这样活下
去,拒绝了施行手术。由于他职务重要,他想在临死前,作一个好好的安排,但是发现形势
十分险恶,最有可能取代他位置的一个王子,立场十分暧昧——”
    我挥着手,打断了他的活头,道:“这些无关重要,说他如何会来到这里。”
    沙灵说道:“你就是这样心急。我在医院里日夜陪他,几天前,有一个西方人,自报姓
名,叫作罗克——”
    一听到“罗克”这个名字,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来,刹那之间,脸色也变得十
分苍白,道:“别说下去,经过我知道了。”
    沙灵抗议着:“你不可能知道的。”
    我苦笑了一下,道:“就是知道,罗克和王子经过了密谈,王子就觉得他的病全然是可
以医治的,不像是一般医生所说的不治之症,所以他就到这里来就医了,经过就是那么简单,
是不是?”
    沙灵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我道:“我有一个朋友,如今正在那家医院之中,他是亚洲数
一数二的豪富,患的是整个心脏都坏了的重病,经过的情形,和王子遇到的事一模一样。”
    沙灵陡地紧张起来,用力一挥手,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骗局?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
出。精明能干的王子如何会信了那家伙的话,觉得自己的病是可以医治的,那是什么样的骗
局?”
    我缓缓摇头,道:“不是骗局,他们真有能力医好病人。我那个朋友,已经施了手术在
复原中,看来精神极好。”
    沙灵瞪着眼,道:“心脏移植手术?”
    我道:“他的病,除了移植心脏之外,没有旁的办法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沙灵在房间中团团乱转了片刻,道:“那难道是我想错了?可是他们的条件——”
    我忙道:“条件?什么条件?是医好阿潘特王子所需的酬劳?”
    沙灵点头,道:“是的,我是在王子自言自语时听到的,讲来真骇人。”
    我催道:“吓不死人,只管说好了。”
    沙灵讲出了几句话。我当然没有被沙灵的话吓死,可是却也震惊得好一会并不出话来。
    好一会,我才道:“不是真的吧.”
    沙灵道:“我听得王子在自言自语,他在说那几句话的时候,用的是他部落中的土语,
而我是学会了这种语言的,他说:‘要将每年在石油上的收入三分之一拨归他们.并不容易
做到,但是能使我活下去,还是十分值得的。’”
    我不由自主地眨着眼,道:“每年在石油上的收入三分之一,真是吓人之极了,我怕阿
潘特王子,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沙灵道:“可以的,如果他发动一场政变,使他自己变成一个独裁者,那么不论他怎样
做都可以。”
    我又问道:“三分之一,估计是多少?”
    沙灵竖起几只手指来,道:“每年,超过二十亿美元!每年!”
    我面上的肌肉牵动了一下,阿潘特王子的医疗费,是每年超过二十亿美元,陶启泉的又
是多少?齐洛将军的又是多少?这间医院的收入究竟是多少?
    我和沙灵沉默了片刻,沙灵才打破了沉寂,道:“牵涉到那么多金钱的事,如果说其中
没有犯罪的因素在,杀我的头都不信。”
    我道:“可是事实上,他们是挽救人命,并不是在杀害人命。虽然丘伦的死,十分可疑。”
    沙灵像是猎犬嗅到了猎物一样,立时满脸机警,道:“什么丘伦的死?”
    我略为定了定神,将丘伦的事,陶启泉的事,以及我的经历,详细说给他听。
    沙灵叫了起来,说道:“你给他们弄昏过去了十二天,就这样算了?”
    我道:“那又怎么样?我看到陶启泉真的在康复中,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是陶启
泉自愿接受治疗,而且真的医好了。”
    沙灵紧皱着眉,我又道:“而且,医好了的人,还不止陶启泉一个,齐洛出院了,曾经
治疗过而恢复健康的人很多,包括了——”
    我把海文念给我听的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念了出来。人并不多,而且全是极著名的
大人物,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我念到一半的时候,沙灵已经双眼放光了,道:“等一等,等一等。”
    我停了下来,沙灵却又不出声。
    看他的样子,他像是正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又道:“还有哪些人,再说下去。”
    我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等到念完,沙灵的气息十分急促,盯着我没头没脑地道:“这
——是巧合吗?”
    我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巧合?”
    沙灵说道,“你刚才念的那些人,有许多,全是在我的名单之中的。”
    我仍然不明所以,道,“你的名单?”
    沙灵用力挥着手,道:“我的名单,我调查的,曾经意外受伤的大人物的名单。”
    我呆了一呆,是的。沙灵曾做过这样的调查工作,起因是由于有人假冒了日本人去见阿
潘特王子,而令得阿潘特王子受了一点伤——这种受伤,是全然微不足道的。虽然在当时引
起了一阵紧张,但是事后,却除了沙灵之外,再也没有人将之放在心上。
    而沙灵,不但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还尽他的可能,作了极其广泛的调查。他曾将调
查的结果告诉我,说是他查到了有很多超级大人物,都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情形。当时我的回
答是:在任何人一生之中都会有轻微的受伤的经历,不足为奇。而现在,沙灵将他调查所得
的那份名单,和曾在勒曼疗养院中就医的人的名单,相提并论,这实在是一项相当令人震惊
的事。
    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关系?一时之间。我的思绪十分混乱,瞪着沙灵,沙灵显然
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双手无意义地挥动着,在我望向他之际,他忽然有点神经质地叫了
起来,道:“卫斯理!”
    我忙道:“你想到了什么?”
    沙灵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我调查所得的名单中,所有受伤的人,他们的伤,全
是故意造成的,我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令那些超级大人物受伤的!”
    我道:“那又怎么样?”
    沙灵说道:“当时,我们曾考虑过对方的手段是一种慢性毒药——”
    我插口道:“但不会有一种毒药,药性的发作是如此之慢的!”
    沙灵用力拍了他自己的头一下,道:“如果受伤的人,因为这个伤害,而在若干时日之
后,就患了严重的疾病,有没有可能?”
    我吁了一口气道:“沙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沙灵干咳了两下,由于我的语气中,充满了同情的意味,所以他知道,我只是在同情他
胡思乱想的苦处,而不是同意他的意见。
    他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我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一个人在若干时
日之前,受了一点轻伤,在日后,就会演变成严重的疾病。而这种疾病又非到勒曼疗养院来
治疗不可,医院方面,就可以趁机索取巨额的治疗费?”
    沙灵不断点着头。道:“这样的推测,不是十分合理么?”
    我道:“很合理,但是你要注意到,这些人的疾病,都绝不是多年前的一个轻伤所能造
成的。轻伤能造成心脏病。能造成肠癌?”
    沙灵苦笑道:“我……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有一项事实,不容忽视,就是所有患了绝症
的人,都到那家疗养院去,而且,在那家儿乎不为世人所知的医院中,种种绝症,都可以得
到治愈的效果。他们是什么?是奇迹的创造者?还是他们已突破了现代医学的囚牢?”
    我苦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想过了多少次了,一点头绪也没有。
    当然,我这时也无法回答沙灵的问题。
    沙灵见我没回答,恨恨地道:“我一定要查出究竟来。”
    我叹了一声,道:“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医学上有了巨大的突破,一般来说,不能医
治的绝症,在他们看来,十分简单。”
    沙灵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公开?”
    我道:“如果他们真是掌握了这种新的医术,他们也有权不公开的,是不是?”
    沙灵咕哝着骂了几句,我没有十分听清楚他在骂些什么,但也可以知道他骂的那几句话,
通常来说,一个英国绅士一生之中,很难有机会说第二次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看算了吧,你在这里等阿潘特王子复原,我可要先回去了。”
    沙灵双手抱着头,又哺哺地道:“这件事的真相如果不弄明白,我死不瞑目。”
    我其实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但是看他的神情这样激动,我只好安慰他,道:“世界上有
很多事,是永远没有法子明白真相的。”
    沙灵显然很不满意我这样的态度,挥手道:“去,去,你回家去吧。”
    我没有别的话好说,离开了房间,和航空公司联络,准备回家。
    “第二天,沙灵一早就到了勒曼疗养院去了。我知道,他到医院去的目的,一则是去陪
阿潘特王子,二则,是想在医院中找到什么线索——我也曾努力过,可是一无所获,也不想
再去了。
    中午,我退了酒店的房间,酒店主人见我要离去,现出十分惋惜的神情来。正当我跨出
酒店,心中在想,不知什么时候才再会回到这个小镇上来,酒店主人忽然追了出来,大声叫
道:“先生,有你的电话。”
    我转过身来,心想多半是沙灵自医院中打来,看我走了没有的,可是酒店主人却向我神
秘地眨了眨眼睛,道:“一位女士打来的。”
    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有什么人会打电话给我,走回酒店,在柜台上接听电话,对方的声
音十分急促,道:“卫先生,你赶快来。”
    我“哦”地一声,道:“海文小姐?你在哪里?”
    事实上,当我一听得电话中传来是海文的声音之际,我讲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海文在电
话中,却已经至少用急促的语调,重复了七八次,“你快点来!”
    我忙问道:“你在哪里?”
    海文喘着气,道:“我真的慌乱了,我在一家小咖啡店中打电话,我等你来,那家小咖
啡店,就在湖边——就是我和丘伦约会的那个小湖边附近的公路上,你快点来,快点来。”
    我依稀记得,在那条公路边上,好像是有一家十分简陋的小咖啡店,简陋得无法引人注
意的地步。我道:“我可以找得到,你是不是有了什么麻烦?”
    海文道:“不,不,我……电话里很难讲得明白,你快点来。”
    我答应了她,放下电话,向酒店主人道:“保留我的房间,我不走了。”
    酒店主人大是高兴,搓着手。因为海文在电话中的语音是如此急促,所以我立时急步走
出酒店,上了车,直驶向湖边。
    在驶近了湖边之际,转上了公路,不一会,我就看到了那家小咖啡店。
    那家小咖啡店其实很难辨认,不过我老远就看到海文站在店前,一看到我的车子驶来,
她就直奔向前来,我在她身边停下车,她打开车门,坐到了我的身边,不住地在喘着气。
    她的面色十分苍白,神情却透着一种极度的兴奋。从她那种神情看来,可以肯定她并不
是遭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我不等她坐定,就道:“什么事?”
    海文仍然喘着气,道:“我也说不上来,整件事,似乎……似乎……你驶到湖边去。”
    我一面驾着车,一面道:“慢慢说。”
    足足在一分钟之后,海文才算是略为定下神来,说出了她的经历,和她要见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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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真美好
              -----就象一件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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