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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tulip (一往情深),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洪荒--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un 6 23:12:41 1999), 转信
倪匡卫斯理系列
洪 荒
一、一个妙人
这一个故事和上一个故事有密切的联系,但也可以说毫无相关。听起
来好像很矛盾,一说也就明白了。
事实是这一个故事的故事和上一个无关,可是人物却是连下来的,所
以才有了以上的说法。
我所叙述的故事,人物几乎都是有连贯性的,这不足为奇,本来不值
得特别提出来。不过,这次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却是在上一个故事中很受了
一些委屈的黄堂,所以才加以说明。
黄堂的遭遇,实在很令人气愤。我和白素当初怎麽也未曾想到会有这
样的结果。虽然黄堂一开始就不以为然,但我们却也没有加以注意。这是
我们的不对,所以心中对他极其抱歉。
也正困为如此,我们才有了去探访他的行动。
那天,天气很阴沉,一如我们的心情。当我把车子停在黄堂家门口的
时候,天更下起毛毛雨来。
我一面下车,一面对白素说∶「你先别下车,黄堂的脾气再好,这次
也真的令他难过,只怕他不肯见我们,你不如在车裹等,我去叫开了门再
说。」
白素点了点头,这时,雨下得更密了,我到了门口,先定了定神,再
去拍门。
黄堂的住所是一间很古老的大房子,和陈长青那一所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它更古老。
它的两扇大门上,有著很大的铜环,一般来说,这种铜环,都是装在
兽头上的,可是在这裹,却是装在两个鱼头上。
我曾经到过这房子裹面,看到有许多大船的模型,可以想像黄堂的祖
先和大海有关。我猜想那可能和海盗有点关连,不过这种事情,别人不说
,我当然也不便多问。
我抓住了铜环,用力在门上敲打了几下,等了一会,听到那鱼头上有
声音传出来。
奇怪的是,那不是黄堂的声音。那声音也不问我是谁,就大声喝道∶
「走开!走开!屋子裹甚麽人也没有!」
我若不是准备来道歉的,一定也会恶言相向了。但现在我想,我是来
赔不是的,当然不能乱发脾气,所以我反而笑著说∶「若是没有人,阁下
是甚麽?」
我自以为很幽默,却不料裹面那位仁兄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声音更加
粗暴∶「我是鬼!你要不要见?」
我呆了一呆,心想,这才真是见鬼了!我不怒反笑∶「好极,阁下是
鬼,正合我意,就请开门相见。」
裹面那人像是想不到我会有这样的回答,所以有十来秒钟没有反应,
当他又有了声音时,他的语气也和缓了许多∶「去!去!去!你想见鬼,
鬼还不想见你呢!」
我再也想不到会碰到这样一个人,我完全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既
然在黄堂家中,那就应该和黄堂有渊源。我为请罪而来,若是又得罪了和
他有关系的人,那就加倍糟糕了。
所以,我只好忍气吞声∶「我有事要见黄堂,请你通传。」
我以为这样说,对方怎麽样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吧。谁知道世界上真
有不通人情的人,那家伙竟然这样回答我∶「你不是说要见鬼吗?黄堂又
没有死,你竟然要见他?你不但咒他死,而且又出尔反尔,和你这种人,
没有甚麽好说的,你走吧!」
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各色人等我都已见识过了,却原来并非如此。像门
裹面的那个人,我就做梦也想不到天下居然会有这样的混蛋。要对付这种
人,本来很容易,可是偏偏又碍著黄堂,令我发作不得,真是没做手脚处
。
我心中真是窝囊之极,而人到了倒霉的时候,甚麽事都会不如意。这
时,雨愈下愈大,而门上又没有甚麽遮雨的装置,我已经一身都湿了。
白素在车子中,看到我劳而无功,也下了车,冒著雨,跑到了我身边
。
我苦笑了一下∶「这算甚麽,来同甘共苦麽?」
自素屋低了声音∶「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我听她这样说,就道∶「看你的了。」
白素想了一想,拉著我走开了几步,来到了墙边,墙上有檐,略可遮
雨。我们这种情形,正合了一句古话∶「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素略想了一想,说道∶「看来,我们在门外的行动,裹面的人可以
看到。所以,你不如先避一避。」
我苦笑了一下∶「为甚麽?」
白素道∶「黄堂对我总还比较客气一些。」
我想起黄堂痛骂我的情形,觉得白素说得有理,就点了点头,表示同
意。
白素冒著雨,到了大门前。她才一站定,门上的那个鱼头上,就传出
了那人的声音∶「来将通名!」
我在一旁听了,大是啼笑皆非。心想,这家伙莫非是神经病,对付这
种人,本来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一巴掌。只可惜我现在无法做到这一点,真
正叫人感到不舒服。
白素却好像很享受那人的这种腔调,居然用这样的话来回答∶「小女
子姓白名素,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白素的话,居然对了那人的胃口,那人立刻有了反应∶「你且猜上一
猜。」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心想,无头无尾,那可怎麽猜?
却不料白素立刻就回答∶「黄先生,你变了声音,我还是可以知道你是谁
。我们诚心诚意来道歉,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听白素这样说,心中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白素也知道我的心意,
唯恐我破坏她的行动,所以向我做了一个手势,要我稍安毋躁。
我无可奈何,只好静以待变。同时,我也知道白素那样说的意思,是
她以为那和我们对话的人就是黄堂,只不过是改变了声音而已。
我心想,黄堂这样装神弄鬼,无非是不想见我们,要是他真的如此坚
决,那我们也只好另外再想办法了。
我正在想著,已听到那人发出哈哈大笑声来∶「你这小女子总算有点
门道,听得出我的声音经过改变,不像有些饭桶,连这一点都听不出来,
却还自以为是。」
我突然明白,这家伙是冲著我来的,我不怒反笑,索性看他还能玩出
甚麽花样来。不过,我不以为那人是黄堂,因为黄堂在盛怒之下,不会再
有这样的幽默感。
那人继续道∶「不过,你还是猜错了,我不是黄堂,你再猜我是谁。
」
白素笑道∶「你是黄先生,那没错吧。」
这时,白素已经浑身湿透了,可是居然还笑得出来,真令人佩服。
那人道∶「这是给你撞上的,不能算数。这样吧,我也不来沾你的便
宜,我们重新开始过。」
我已经极不耐烦,几次想要发作,都被白素打手势阻止。
白素问∶「好,这次又是甚麽题目?」
那人的声音听来很高兴∶「这样吧,我的名字叫黄而皇之,你猜猜看
,这是为甚麽?」
若是几个朋友在谈天,其中有一个人有这样个的怪名字,叫大家猜上
一猜,那也不失有趣。可是如今在这样的情形下,这个人却玩起这种游戏
来,那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且,这种无边无际的事,叫人从何猜起?
我焦躁起来,正想有所行动,只见白素用力摇了摇头,雨水随著她的
动作,四下飞溅,看来很是动人。同时,她向身後作了一个手势。
我一看她的手势,就明白她已经有了答案。这倒大大出於我的意料之
外。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令我莫名其妙。只听白素道∶「这一个
哑谜太难猜了,不如换一个。」
那人立刻就有了反应,大声道∶「不行,不行。非这一个不可。你要
是猜得到,我马上放你们进来。」
说到这裹,我心中暗暗好笑,笑那人中了白素之计。白素是故意说难
猜,来引他把话讲实在了,他就无法反悔。
白素继续做戏,连猜了十几个答案,当然都猜不到。却逗得那人大乐
,笑得像一苹喝醉了的公鸭。
然後,白素才道∶「我知道了,阁下原来是黄堂的弟弟。」
那人笑声陡止,显然,他不知道白素是怎样猜到这一点的。别说他不
知道,连我也莫名其妙。
後来,白素笑我∶「你一定是被雨淋昏了头,所以连那简单的谜也解
不开。」
当她这样说我的时候,我当然已经明白一切。我的回答是∶「我不是
被雨所害,而是太生气了,一直在盘算如何报仇,所以才没有想到。」
当时,我的确是在想如何对付那个人。不过後来发生的事,全然出於
我的意料之外,这报仇两字,自然再也不必提起了。
在那时候,从那人突然之间没有了声音这一点来看,白素当然是猜中
了,那人确然是黄堂的弟弟。虽然我从来没有听黄堂说起过他有兄弟。
大约过了十来秒钟,那人才道∶「不算甚麽,我已经告诉了你我姓黄
,所以容易猜。你且说,我为甚麽会有这样一个古怪透顶的名字?」
我在一旁听了,心中暗骂∶神经病!你是神经病,你父母也是神经病
,一家都是神经病,所以才有这样的名字。
白素的反应和我截然不同,她很认真地回答∶「且让我猜一猜,若是
不对,还请多多指教。」
那人又笑起来∶「不必客气,料你也说不中。」
白素缓缓说道∶「你的名字是黄而皇之,令兄叫黄堂,这『堂而皇之
』四个字,是很现成的四个孩子的名字。现在你一个人就占去了三个,那
必然是在你出生以後,令堂和令尊知道不会再有孩子了,所以就把那三个
字一股脑儿给了你,对不对?」
我听得白素这样说,不禁大是佩服,大声说∶「说得好!」
等了一会,那人没有反应。我和白素都觉得很奇怪,因为那人一直在
抢著说话,怎麽忽然间不出声了?
白秦吸了一口气∶「不过,为甚麽令尊和令堂会那麽肯定你不会再有
弟弟或妹妹,我就不知道了。」
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我和白素为之愕然
,再也意想不到。登时叫我感到就算再淋多三次雨,也大为值得。
当下,白素的话才一出口,就听到那人先是发出了一下怪叫声,紧接
著,就传来哭声。
而且,那哭声非同凡响,一开始就惊天动地,接著,更是一阵紧过一
阵,竟是伤心之极的哭法。
我和白素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
好。
只听得那人愈哭愈是伤心,直哭得惊天动地风云变色。
我也曾经历过许多怪事,知道人的情绪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可是那人
刚才还笑得那麽欢畅,现在又哭个不停,总得有一个理由才是。
我压低了声音∶「这人怎麽啦?」
白素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哭声未止,大门却已自然打开。
我和白素连忙大步跨进去,才一进门,眼前所看到的情形,又令我们
目瞪日呆。
那房子的结构很奇怪,进门是一个进厅,过了进厅却是一个大天井,
天井过去,才是正式的大厅。我们看到的情形是∶就在天井裹,有一个人
坐著。那人坐在一张老大的藤椅上,正在捶胸顿足,号啕痛哭。
那人哭得五官扭曲,所以也看不出他的长相。
雨还在下,看来那人竟然是一直在雨中和我们对话的,当然他身上的
衣服也湿透了。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冒雨向他走去,到了他的身旁。那人哭声略止
,翻著眼,向我们望来。
我本来心中对他十分生气,可是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也就不再计较。
我伸手在他的肩上,用力拍了一下∶「成年男人是不作兴大哭的。」
别看那人哭得起劲,反应却灵敏之极,一面抽噎,一面已经有了回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有甚麽伤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那人刚才还在痛哭,可是说停就停,行为就像小孩子一样,不过看起
来他又不像是在做作。我这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浑人,或者说得好听一些
,他是天真未泯,浑然天成。
他向白素指了一下∶「谁叫她说中了我心裹的伤心处。」
白素大为惊奇∶「我说甚麽来了?」
那人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大厅那边传来了一声断喝∶「住口!你们还
想捉弄他多久?」
我不用看,也认出那正是黄堂的声音。果然,一回头,就看到黄堂大
踏步走向前来。
这时,雨势未止,天井中颇有积水,黄堂的脚步沉重,踏得水花四溅
,声势甚为惊人。
他来到那人身边,站定了身子,向我们怒目而视。
黄堂一上来就这样指责我们,我不想和他吵架,一时之间,竟不知如
何回答丹n。白素叹了一声,道∶「你言重了,我们怎麽会捉弄他!」
黄堂也不听解释,仍是怒容满面,指著那人道∶「他的聪明才智,绝
不在你们之下,不过,若论人心险诈,那他是万万不及。他和你们也没有
甚麽好说的,你们请吧。」
要是依著我,说甚麽也不受这种肮脏气,铁定掉头就走。可是白素却
拉住了我,同时,她向黄堂理论∶「你现在处境如此,那是我们的不对,
我们专程来道歉,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可是,你却不能把我们没做过的
事,硬栽在我们身上。黄堂虽然怒火冲天,可是他倒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当下他嘿嘿冷笑∶「你们的对话我全听到了。以你卫夫人之能,猜这种小
小的问题,何用猜那麽多次?最後,又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这不是明摆
著在捉弄他吗?」
听他那样说,我知道其中必有重大的误会在。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想
不出毛病出在甚麽地方。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四个人在雨中,除了那人以外,个个情绪激动
,自然动作的幅度也大。所以在我们的身边,水花四飞,我和黄堂几乎是
面对面地站著,可是我却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那人也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叫道∶「别说了,我有一个
好主意!」
那人的行为往往都出人意表,他忽然之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我想
也没有人知道那是甚麽意思。因为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我就抢著要和黄
堂说个明白。
那人(他的名字是黄而皇之,为了行文方便,我简称他为黄而)却不
让我开口,大叫著∶「听我说!听我说!」
我不服,大声道∶「为甚麽要听你说?」
黄堂冷冷地道∶「因为这裹是他的家!」
那人(黄而)立刻冲著我∶「听到没有?让我先说。」
白素拉了我一下,我努力忍住了气,心想,你这个白痴会有甚麽好话
说出来。
在百忙中,我还是抢了一句∶「我们能不能到屋子裹去说话?」
怪的是,居然没有人理我。
黄而伸手在头上乱拨,弄得水珠乱洒,他又伸手指向白素,大声道∶
「大哥,这女子人长得俊,又聪明,大哥你赶快娶她为妻,不可错过良机
!」
老实说,我的人生经历堪称丰富,想像力也过得去。可是,你若是叫
我事先猜黄而会说些甚麽,我杀头也想不出他会放出这种春秋大屁来。
白素也为之愕然,只怕那也是她从来未曾历过的事。
我很快地定过神来,大声道∶「这种话,才不三不四至放极点,你怎
麽说?」
黄堂神色尴尬,向黄而喝道∶「你少胡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倒真使我相信黄而这个人真的是不通世务到了极点
。因为,他听黄堂这样说,竟然急得脸红脖子粗,重重顿足,睁大了眼,
叫道∶「像这种女子,万中无一,你不娶她,难道还想娶九天仙女不成?
」
黄堂更是狼狈不堪,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黄堂,令弟
的娱乐性真是丰富之极!」
白素也被逗乐了,刚想说话,黄而又直著嗓子叫∶「就算九大仙女下
凡,我看也未必如她!」
白素笑著,却态度很认真的解释∶「黄而皇之先生,谢谢你对我的称
赞,我早已结婚了。」
黄而呆了一呆,顿足埋怨黄堂∶「你早在干甚麽,怎麽会叫人先把她
娶走了?」
我这时也不再生气了,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倒要看看黄堂怎麽样收科
。白素在这时候向我说了一句唇语∶黄而确是天真烂漫,一点不假。
我不以为然,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人家说你好,你就说他天真烂漫
,我就不信会有人天真到这种程度。
看来,黄堂对他的宝贝弟弟也一筹莫展,所以,站在那裹,手足无措
,不知怎麽才好。
那黄而却没完没了,继续向白素追问∶「你的丈夫是谁?带我去瞧瞧
,看配是不配!」
白素向我一指,黄而也立刻向我望来,目光怪异,大摇其头,道∶「
不配!不配!好一朵鲜花,却插在牛粪上。」
他不但出言无状,而且还摇头摆脑,口中「啧啧」有声,态度极之认
真。
我不怒反笑,面对黄堂∶「你可知道,这鲜花和牛冀的形容,是西门
庆看到潘金莲配了武大郎时,对王婆说的。我虽然有大大对不起你的地方
,可是也不能这样侮辱我!本来,我是来请罪的,看来是自取其辱了。」
我讲完之後,就向白素道∶「我们走吧,再待下去,不知道还有甚麽难听
的话啦。」
白素叹了一声,那一下叹息声,在雨声中听来,微不可闻。我也是感
到的,而不是听到的。我不明白白素在这种时候为甚麽还要叹气。我感到
己经仁至义尽,可以下再理会黄堂的事了。
我也不再等白素有甚麽别的反应,转身向外就走。却不料黄而还不肯
干休,他一步跨向前来,伸手一把将我抓住。
刹那之间,我心中的吃惊实在是难以形容。那只不过是不到两秒钟的
事情,可是其中的变化之多,起伏之奇,只怕除了我自己之外,就连在身
边的白素,也不知情。
我有必要把在这两秒钟之内发生的事,详细说明一下。
当黄而出手向我抓来的时候,由放他来势汹汹,所以我早知道他来意
不善,已经有了准备。照说,万无被他一抓就中之理。
非但不该被他抓中,而且应该是他反而被我一下子就摔出老远才是。
因为在他向我攻击的时候,我己准备反击。可是我那一招居然连发出的机
会都没有,他己经攻近身来。
我眼看情形不妙,立刻变招,抬脚就踢。而他却像是知道我会这样做
,在几乎同一时间,也一脚踢来。两人的脚尖相碰撞在一起。
我只觉得其痛无比,手上略慢了一慢,就已经给他一把抓住了。
由此看来,此人的武术造诣之高,简直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当然,如果我就此束手就擒,那以後也就不用再见人了。当下我虽然吃惊
,可是应变也极快。在他已把我抓住而手指还没有收紧的那一瞬间,不退
反进,食中二指,疾攻他的心口。这一下,迫得他非放手後退不可。
只要他是武术的行家,他就应该知道我这一下攻势的凌厉,若是不避
,非两败俱伤不可。
果然,他大叫一声,立刻放手後退,然後盯著我,像是不相信我有这
个能耐把他逼退。
这时候,白素已疾声叫道∶「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黄堂也叫∶「你给我进去!别再丢人了!」
可是,黄而却不听他哥哥的,仍然望著我,这次却不再动手,而是软
声软气地道∶「这位朋友,和你打个商量。」
我急忙说;「没有甚麽商量的,你要是再说浑话,我可真要反脸了!
」
黄堂这时已探取了行动,他走过去拉住黄而,拖著他向大厅走去。我
知道黄堂不会武功,照说,他是万万拖不动黄而的。不过黄而并不挣扎,
一面高叫∶「等一等!」一面已经被黄堂拖进了大厅。
由於事情变得很怪异,我也打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跟进去。
白素却已经有了决定,她向我一挥手,向前就走。我跟著也走了进去
。到了裹面,我先擦去了脸上的水,看到黄堂正急急地和黄而说话。
黄堂的声音很低,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些甚麽。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
,示意稍安毋躁,我也就静以待变。
过了一会,黄堂推了黄而一下,黄而向前走来,老大不情愿地向我行
了一礼∶「是我不该这这些话,请你见谅。」
他既然向我赔了不是,我心中虽然有气,可是也不为己甚,挥了挥手
∶「算了,谁叫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
本来,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可是黄而却大摇
其头,连声道∶「不对,我大哥说你不是东西,叫我千万不要和你来往,
还说甚麽好朋友不好朋友的。」
这黄而竟然把他哥哥对他说的悄悄话也说了出来,这倒使我相信白素
对他的评语——天真烂漫,一点不假。
当下,我也不说甚麽,只是望著黄堂,看他怎样说。
只见黄堂的脸色,又是难看,又是尴尬,转过头去,不来看我,只是
道∶「没有事了,两位请吧。」
黄堂在下逐客令,可是妙的是黄而却大声道∶「等一等,我还有许多
话要说。」
黄堂重重顿足;「你给我闭嘴!还不进去!」
在黄堂声色俱厉的责叱下,黄而现出十分委屈的神情,低下了头,轻
轻地道∶「我又不是要说那些浑话,你就骂人。我是个没爹的孩子,你尽
著骂好了。」
他说到後来,竟然语带哭音,看来是真的伤心,并非做作。而黄堂也
大是惶恐,走过去把他抱住,连连道∶「是我不对,你有话,只管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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