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world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y@Lilac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继续探险 -10
发信站: IHAVE(7777) 哈尔滨工业大学紫丁香 (Tue Oct  5 12:39:30 1999)
转信站: Lilac (local)

继续探险 
  
  九、女儿

  
  --------------------------------------------------------------------------
------


  
      我大声问了出来:“我呢?”
  
      白素这才道;“我们一直是会少离多,也不在乎我常住苗疆吧,况且,你想团聚

  
  也可以到苗疆来。”
  
      我叫了起来:“好,倒回去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移民外星,谁知道去在苗

  
  终老。”
  
      白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又不同意把红绫带出来,那么自然只好我到苗疆去了
。”
  
      我呆了呆:“那小女野人,对你如此重要?”
  
      白素先是望着我,接下来,她的动作古怪之极,她突然向我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
我。
  
  而且她的膀子在剧烈地发颤。
  
      在那一刹那,我真的吓坏了,因为我自从认识白素以来,她从来也没有这样子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也紧紧地回抱着她。
  
      接着发生的事,在一开始的时候,更是令我怪异莫名,因为不但白素的身子在发
抖,
  
  连我,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一开始发抖的时候,我还在自己问自己,我不知道白素

  
  什么要发抖,我甚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发抖。
  
      可是紧接着,我在心中大叫了一声:“啊,白素表现如此极度的惊恐,不是第一
次,
  
  在我的记忆之中,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曾有过一次同样的极度惊恐。”
  
      一有了这样的感觉,我整个人抖得更厉害,白素但是已没有抱得我那么紧了,她

  
  能已离开了我少许,正在注视着我,可是我却无法看到她注视我的原因,我看出去,

  
  是看到一团团静止或在移动的影子。
  
      我勉力想镇定心神——在这时候,我知道有极不寻常的事会发生,可是还是不知

  
  是什么事。
  
      紧接着,只觉得头顶之上响起了一下难以形容的巨响,而这下巨响,在感觉上,

  
  由一下千百吨分量的重击,击向我的头顶而产生的。陡然之间,我整个头也许是整个
人,
  
  都在那一下巨响声中,碎裂成为千万亿片,把埋藏在记忆最深处,尘封了许久,以为

  
  也不能见天日的悲惨记忆,重又飞舞而出,一点也没有因为封藏了那么久,而减少痛
苦。
  
      这情形,就像是远古的怪物,被封埋在地底的深处,忽然由于非常的变故,山崩

  
  裂,怪物又得以咆哮怒吼而出一样,势子的猛恶,比当年怪物在地面之上肆虐之际,

  
  要强烈了不知多少倍。
  
      原振侠医生曾分析我对于那段痛苦的经历的处理过程,是强用自己的意念力,先

  
  不去想再是努力把它忘掉,结果,真的能人所不能,把这段苦痛的记忆,在我的记忆

  
  统之中消除了。
  
      当然,原医生错了。
  
      这段痛苦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自欺式的连“想也不愿去想”的情形下被

  
  深地藏了起来——它还在,完完整整地在,只是被埋藏了起来。
  
      而这时,它穿破了一切封藏它的力量,无比鲜活地飞舞而出,使我记起了白素上

  
  次这样惊恐的情形。
  
      那一次,她先是发出了一下惊叫声,然后,从楼梯上飞扑而下。那时,正是午夜

  
  后,我和她才从外面回来,她先上楼,我还在楼下,所以,她一扑了下来,就整个人

  
  扑进我的怀中。
  
      她紧抱住了我,全身剧烈地发抖,我吓得不知所措,也抱住了她,连声问:“怎

  
  啦?怎么啦?”
  
      我当时由于惊惶之极,所以问来问去,都只是“怎么啦”这一句,白素在我问了

  
  十句之后,才抬起头,她那种惊骇的神情,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她的声音也变得全然

  
  生,自她口中吐出来的是一连串重复的、同样的词,她颤声在叫的是:“女儿……女
儿……
  
  女儿……”
  
      女儿。
  
      女儿,当然是我和白素的女儿。
  
      我和白素成婚之后不久,就有了一个女儿。在所有的父母的心目之中,自己的女

  
  永远是最可爱的小女孩,我和白素,自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女儿一出世,就成了我和白素生活的中心,一切都环绕着这个胖嘟嘟,圆

  
  大眼的小女孩而进行,生活对我和白素而言,有了新的意义。任何人,若是没有经历

  
  人自婴孩开始的生活,那么,生命就不算完整,因为人对自己幼年没有记忆。
  
      眼看着婴孩每天不同的变化成长,到她能站直自己的身子,那真是无穷无尽乐趣

  
  来源。
  
      等一等。
  
      卫斯理和白素的女儿?
  
      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太过分了吧?忽然无中生有地提起女儿来了,算是什么道
理?
  
      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从来没有提过”。
  
      提过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变故,变成了想也不愿想的无比痛苦,所以才不提了

  
  —既然连想都不愿去想,如何还会提呢?
  
      可是在变故未曾发生之前,确然是提过的。
  
      还记得有一位裴达教授,把一副猩猩的脑子,移植到了一个叫亚昆的白痴头部的

  
  个故事吗?那个故事叫《合成》。裴达教授的行为,使得那个白痴,成为一个狂暴可

  
  的破坏者,整件事是一个悲剧,裴达教授自己,也赔上了性命。
  
      当时,我帮助警方,围捕这个不幸的自痴,曾指出他危险之极,所以我要征求志

  
  人员,要没有家室的,免得出了意外之后,连累家室。
  
      当时,就有几个警官不服。我后来记述这件事的时候,有如下的对白:“喂,卫

  
  理,你不是也有妻子的么?”
  
      “是的,不但有妻子,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
  
      这是唯一的一次,在我记述之中提到女儿,接下来,变故发生,惨痛无比就再也

  
  有提过了。
  
      细心的朋友,曾写信来问:“卫斯理的女儿怎么样了?早该长大了吧。”
  
      都没有回答,后来,当记忆被深深埋藏起来之后,甚至会感到一阵迷惘:“女儿

  
  什么女儿?”
  
      以为这一辈子,已抒情最难处理的,令人如眼痛心的事处理得最好了,再也不会

  
  起,再也不会影响自己和生活了。
  
      可是,突然之间,白素又有了第二次紧拥我和身子剧颤的行动,使被长久尘封的

  
  痛记忆,如万物复苏一样,重又铺天盖地而来,这才知道,往事非但没有忘记,一旦

  
  苏,历历在目。
  
      当时,白素叫出“女儿,女儿”的声音,可怕之极,我立时遍体生寒,陡然叫了

  
  来:“老蔡。”
  
      白素当时那样的情形,我自然立刻可以知道,是女儿出了事,所以我的第一个反
应,
  
  就是叫”老蔡”。
  
      那时,老蔡还不是很老,而且他孑然一身,也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屋子里自从有

  
  生命,他的高兴,不在我们作父母之下,等到小孩子渐渐长大,会爬会走路牙牙学语

  
  老蔡对小女孩照顾,只怕还在我们之上,他甚至为了可以更好照顾小女孩而连进了两

  
  “育婴训练班”。
  
      每逢我和白素有事外出,总把女儿托给老蔡照顾,老蔡也总是拍胸口,乐于接受

  
  个任务。所以、这时一想到女儿出了问题,我自然首先要叫“老蔡”。
  
      我一叫,白素也像是陡然想了起来,也失声叫了一声:“老蔡。”
  
      她一叫,立时转身,又向楼梯之上,飞掠了上去。
  
      她刚才从楼梯上扑下来的时候,显然是心乱到了极点,这时,再飞掠上去,多少

  
  恢复了一些镇定。我出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像是要从口中蹦出来,紧

  
  在她的身后,也窜上了楼梯。
  
      女儿房间的房门开着,白素和我,几乎同时掠进了房间,立即看到老蔡。老蔡背

  
  上,仆跌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来像是昏了过去。
  
      小床上没有小人儿,有一扇临街的窗子打开着,其时正是深秋时分,秋风甚凉,

  
  然不会在小孩睡着的时候开窗,所以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直扑窗前。心急得不及拉

  
  在微微飘荡的窗帘,而是一伸手就把它扯了下来,立刻探首去看窗外。
  
      等到我把头探出窗外之时,我才怔了一怔——女儿已会走路,顽皮得很。所以在

  
  子上都装上了窗花,免得她在乱爬乱攀的时候意外。而这时,我一探首头就可以伸出
去,
  
  自然是窗花已遭到破坏。
  
      当时由于心乱之极,什么样可怕的想法,都一起涌了上来,我先向外看去,看不

  
  什么异样,街上十分冷清,路上也未见有什么跌伤的小人儿。
  
      我缩回头来喉头发干,哑着声音叫:“先在屋子中找找。”
  
      我说着,也来不及转身,就躬着身子,一下子又倒掠出了房间。
  
      当我满屋子乱窜,处于错乱到了半疯狂的状态之际,白素反倒比我镇定得多。在

  
  双手紧握着拳,整个人由于恐惧、愤怒和焦急在体内膨胀,快要爆炸的时候,听得白

  
  在楼上叫:”老蔡醒了。”
  
      我又发狂一样跳上楼,冲进房间,看到老蔡正在地上挣扎着起身,我一伸手,抓

  
  了他的肩头,把他直提了起来。只见他脸如土色,失魂落魄之极,张大了口,口唇发
抖,
  
  却只是喉间有一点古怪的声音发出来。
  
      我又急又怒,用力摇他的身子,哑着声喝:“孩子呢?孩子呢?”
  
      老蔡被我摇得身子乱晃,更说不出话来,白素双手齐出,抓住了我的手腕,老蔡

  
  得以勉强站直身子。
  
      白素的声音也变了,可是比我要好得多,她道:“老蔡,慢慢说。”我想叫老蔡

  
  点说,可是老蔡还是发了一会抖,牙齿打颤,道出了一句话来:“一个人……飞进来
……
  
  把小人儿抱走了。”
  
      白素疾声问:“什么样的人?”
  
      我自然也想问同样的问题,但白素在这样的变故之中,比我镇定,所以她能比我

  
  问出口,我连呼吸都无法畅顺,如何能在刹那间就出声?
  
      我也只是在喉间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那是一种令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恐怖的声
音。
  
      老蔡面肉抽搐,由于惊恐太甚,他的叙述,也是断断续续的:“我……没有看到
……
  
  那是什么样的人。”
  
      我仍然未能顺利地说出话来,可是心中焦急无比,已经骂了起来。
  
      这像话吗?有人进来,把小孩抱走了,老蔡是负责照顾小孩子的,居然没有着清

  
  什么样的人,那真是不像话之极。
  
      老蔡喘了一阵气,白素伸手在他背部拍着,那时,我的样子可怕,老蔡向我望来

  
  才看了一眼,神情便如见鬼怪。
  
      白素虽然比我镇定,但是也好不了多少,我就从来也未曾见过她的脸色,煞白到

  
  这种程度。
  
      老蔡抖了一会,才又道:“我们当时正在‘骑牛牛’,窗子一声响,我转头看去

  
  窗帘扬了起来,我只看到人影一闪,一个人扑了进来,我待起身,那人的动作快绝…

  
  我后脑上立即捱了重重一击,倒地之前,只未来得及看到,那人……把小人儿……抱

  
  了。”
  
      老蔡十分喜欢女儿,一直称她为“小人儿”。这时也仍是沿用了这个爱称,可是

  
  了却更加刺心刺肺。
  
      我直到这时,才叫出一句活来:“还是从窗子走的?”
  
      老蔡点着头,表示那人抱了孩子之后,还是从窗子离开的。
  
      我和白素,自然而然,一起向窗子望去,窗帘已被我扯了下来,窗子的情形可以

  
  得十分清楚。
  
      窗子被大大打开着,窗花是白素特别设计的,中国传统的吉祥图案,是铝质的。

  
      铝质的窗花,当然不是十分结实,但当时我们装设窗花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小

  
  孩出窗子去,谁会想到会有人破窗而入?
  
      这时,窗花被破坏,出现了一个洞,那洞的直径,也不过四、五十公分,我刚才

  
  伸头,头就可以探出去,如果叫我的身子,从那个洞中穿出去,自然也可以做得到,

  
  多少得花一些工夫。如果抱着一个两岁半的小孩子当然更要困难得多。
  
      白素细心,在这时候,表露无遗,她道:“不对吧,老蔡,窗帘是才扯下来的,

  
  隔着窗帘,怎么能从这个洞中跃出去?”
  
      老蔡的语气如哭:“那人……扑进来的时候,带起一股劲风,窗帘扬了起来……

  
  在窗帘……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就已扑出去了……来去如同鬼魅……快得……像是

  
  花,可是小人儿却不见了……才在我背上,用拳头打我,催我爬快点的小人儿……不

  
  了。”
  
      老蔡挣扎着说到这里,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彻底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我虽然知道事件不能责怪老蔡,可是老蔡的哭声,还是令我更加烦躁,难以忍受

  
  我尖喝一声:“哭什麽哭……”
  
      老蔡陡然震动了一下,双手一起掩住了自己的口,他的哭声,又变成了一阵呜咽
声。
  
  我焦躁起来,想顺手拿起枕头来,压向他的脸上,令他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人在

  
  样非常的变故之中,行为会变得十分反常。白素在这时候,用力拉了我一下,把我拉

  
  窗口,指着被破坏了的窗花,说了一个字:“看。”
  
      我用力摇摇头,才能使自己的视线集中,看出去的景象不至于模糊不清。我看到

  
  白素要我看的,是被破坏了,成一个洞的铝条,全部一律弯向里面,没有一根是弯向

  
  面的。这种情形,就像是有一根巨大的木椿(古代人用来撞击城门的那种),一下子

  
  来的一样。
  
      当时,我和白素都不知道是如何会有这种现象,后来,白老大来看过,他一下子

  
  指出:“这人是一个轻功绝顶的高手,那是他一下子撞开的。”
  
      人的身体一撞,居然可以把铝质窗花撞成一个洞,穿身而入,当然十分难以想像

  
  当时我回答有疑惑之色,白老大闷哼一声,身子一躬,如箭离弦,向另一扇窗子撞去

  
  “哗啦”一声响,不但撞碎了玻璃,也把铝质的窗花,撞出了一个洞,他身子已从那

  
  洞之中,穿了出去,被他撞出来的那个洞,被破坏了的铝条,全是弯向外的。
  
      这一下行动,证明白老大的话是对的,抱走女儿的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白老

  
  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变故发生之后的第三天了。
  
      在这三天之中,我、白素和老蔡,不但没有睡过觉,而且也未曾进食过,白素是

  
  水,我则水和酒交替地喝。
  
      当然,在这三天之中,我们连一分钟都没有浪费,尽我们的全力,去追查女儿的

  
  落。
  
      卫斯理的女儿不见了,那简直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可是居然发生了。
  
      白老大得了讯息赶来,面色铁青,大口喝酒,顿着脚:“连我白老大的外孙女儿

  
  敢动,不论是什么人,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追回来。”当时,我和白素,不但已

  
  运用了一切我们可以运用的关系去追查。
  
      而且也作了种种猜测——在冒险生活之中,我们经历过许多离奇曲折的事,都是

  
  我们的推理能力,抽丝剥茧,把难题解开来的。如今事情轮到了自己的头上,自然更

  
  殚精竭力。
  
      我们首先分析,可能是“绑票”,可是三日来,绝没有人来向我们勒索。其次,

  
  们又想到,可能是仇人,奈何不了我们,就对付小孩子,令我们感到痛苦——会做出

  
  种事的人,自然是黑道下三滥,所以我们已集中力量,在这方面追查。
  
      等到白老大参与追查之后,更发动了他的力量,向江湖上发出讯息,声言此事不

  
  落石出,决定闹个翻江倒海,大家没有好日子过。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确然风波迭生,直到黑道上的十几个大头子,和白老大约了

  
  面,声言他们也必定倾全力去找人,并且当场歃血为誓,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但为了

  
  斯理的小女儿被人抱走,江湖上那一阵子的腥风血泪,也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
  
      不管外面怎么风大浪大,天翻地覆,变故的直接受害人,最伤心悲痛的,自然是

  
  和白素了。我们都知道,这一类事件,越是拖得久,能够圆满解决的可能性就越是小

  
  以一上来我们那种全力以赴的情形,真是令人吃惊,所接触面之广,到了连爱斯基摩

  
  的村落都不放过的地步。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女儿和那个把女儿抱走了的人,就像是在空气之中消

  
  了——有时午夜梦回,甚至会感到根本没有这个人,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那对我和白素形成的压力之巨大,也已经到了人可以忍受的极限。我和白素甚至

  
  究过:我们的女儿,是不是被外星人带走了?
  
      但在经过了分析之后,又否定了这个假设。因为到那时为止,我和外星人打交道

  
  过程之中,来自不同星体的高级生物和我之间,并不存在这样的深仇大恨。而如果外

  
  人是善意的带我们的女儿去漫游太空,那至少要留下一些讯息给我们,免得我们痛苦

  
  心。
  
      可是在整个失踪事件之中,连半丝线索也没有留下,完全无法追查。一直到一年

  
  后,又到了那个可怕的日子,女儿失踪的一周年,我终于忍受不住了,我的精神状态

  
  陷入了疯狂,我不愿再承受那种悲痛,我把自己抛进了一种幻觉之中,再也不理会现
实。
  
      我的这种情绪上的疯狂,化为行动,我把所有的和女儿有关的一切。全都彻底销
毁。
  
  “一切”和“彻底”,就是一切和彻底,一点不留,完全销毁。
  
      当我这种行动开始的时候,白素像是想反对,可是她没有行动,只是默默地看着

  
  把所有有关女儿的一切销毁,她自然也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要把有关女儿的一切

  
  从忘记之中消除,她也尽力配合着我的行动。我的行动,在表面上十分成功,而且,

  
  于过去一年来,我们的巨大哀痛,在我们周围的人,都感受极深。所以,当所有人发

  
  我们已经忘记这宗变故之后,也就是自然而然,绝口不提。
  
      所以,我们的一些新朋友,像原振侠医生、年轻人和公主、胡说和温宝裕,甚至

  
  “上山学道”的陈长青等等,除非是极细心的,否则,根本不觉得我和白素,曾经有

  
  一个女儿。
  
      这种情形,自然古怪之极,也分明是自欺欺人。可是在心理学上来说,谎言说上

  
  千遍,就会变成事实,自己对自己的撒谎,重复一千遍也会把自己骗信了的。
  
      白素的情形如何我不清楚,也无法探究,可是我自己真是可以做到连想也不想的

  
  步,许多年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是,忽然之间,白素又拥着我剧烈地发起抖来,把久已忘了的记忆,又引爆了

  
  来。
  
      (各位一定可以注意到,女儿被人抱走这样的大事,我叙述得十分简单。是的,

  
  是由于虽然记忆的恶魔破土而出。但是我还是不愿去多想它的缘故,)白素在这样的

  
  形下紧拥着我发抖(请翻看前文),起先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立即就明白了

  
  所以我也剧烈地发起抖来。
  
      太可怕了,白素的一切行为,都只说明了一件事:她认为那个女野人红绫,就是

  
  们失踪了多年的女儿。
  
      ------------------
  
    黄金屋  扫校

  
 

  
  

--
※ 来源:·饮水思源站 bbs.sjtu.edu.cn·[FROM: 202.112.26.236]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bingyang.bbs@bbs.sjt]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5.997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