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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买命(1)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9 16:09:46 1999), 转信

自序

    这个故事,记述到了第八章的时候,在一份香港报纸的副刊上,读到了一篇文章,
其中有一段,很有意思,和故事中想买命的豪富所想的一模一样。由此可知,想用自己
拥有的金钱去购买生命,使自己可以多活几年,甚至永远活下去,是有钱人日思夜想的
事情。

    这个故事,可以给想买命的人一些希望,虽然有哲人说∶希望是最大的骗子,可是
世界上有太多愿意被骗的人,所以即使是一线希望,也足以令人无限兴奋。

    那篇文章,用方言(粤语)所写,我把它改为国语,意思绝对不变,而大家都可以
看得懂了。

    那一段很短,如下∶

    记得八十几岁之罗富翁,人生甚麽都有,有一天他忽然喟然叹曰∶「若有人说保证
给我多十年命,他要多少钱我都给。」

    不管多麽富有,到了风烛残年,他就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算不算是悲剧?

    但愿生命配额快点可以转移,以遂天下富翁之愿——安得生命千万年,大庇天下富
翁尽开颜。

    多一点做梦的材料,总不是坏事。

    对不对?

                                                                        倪匡
                                              一九九六·七·四·一六三五三二
                                                                      三藩市

一、徵求启事

    这些年来,我记述了超过一百个故事,其中有的一开始就和我有直接的关系,有的
开始时和我风马牛不相干,发展下去,才渐渐发生关系。

    而这个故事却有点特别——它一开始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却又大有关系。

    世上矛盾的事情本来不少,然而这件事又不能说是很矛盾——情形如何,且听我详
细道来。

    那天早上,我才起身不久,就至少接到了十多个电话,全都由我的熟人打来,内容
一致∶「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对那个广告有甚麽意见?」

    当我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我还没有看过报纸,当然也不知道那个广告是怎麽一
回事——以後的电话,我的回答一律是∶看过了,暂时没有甚麽意见。

    第一个电话,是很久没有联络的宋自然打来的。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还记得这个人?

    宋自然是温宝裕的舅舅,和他有关的故事是《命运》、《还阳》,很有些曲折离奇
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脑部甚至於被动过手术,目的是为了取消一部分记忆——
这些,和本故事无关,略提一提就算。

    当他打电话来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只是随口反问∶「甚麽广告?和我有关?」

    他回答∶「很难说,你看了之後,自己判断。」

    我知道宋自然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他特地告诉我这件事,那说明事情必然有点古怪


    於是我找来报纸,根本不必找,因为那广告就登在第一版上,不但字体极大,而且
色彩缤纷,夺目之极。

    我一下子就看完了,呆了一会,一时之间也难以说出这是怎麽一回事。

    当然,先要说一说这个广告——它并不长,全文如下∶

    徵求启事

    兹徵求各种生命配额,有意出让者,请函本报信箱十三号。出让者请提出所要求之
代价——徵求人备有巨额资金可供运用。出让者必须签署文件,以证明是在完全自愿的
情形下出让生命配额,并清楚明白出让本身生命配额之後的结果——其後果概由出让者
本身全部承担,与徵求人无涉。

    整个启事的正文就是如此。

    启事的正文看不出有甚麽地方和我有关。可是启事还有一个附注却提到了我。

    那附注如下∶

    附注∶若不明白何谓「生命配额」,可参阅卫斯理记述的故事《算帐》。

    就是这麽一句话,简单明了。别人看了有甚麽感觉,我不知道,而我看了之後,却
呆了好一会,思绪十分紊乱,难以确实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当然,单从那徵求启事的文字来看,事情像是很简单——只不过是有人愿意用金钱
来购买生命配额而已。

    而问题就复杂在「生命配额」上。

    根据启事的附注,生命配额的定义,以我记述的故事《算帐》中所提到的为标准。

    这个附注,看来很看得起我,可是也令我产生了无数疑问——这些疑问,我在下文
会一一提出,现在先用最简单的方法,介绍一下甚麽是「生命配额」。

    说起来很离奇,也有点令人心惊肉跳——在《算帐》故事的发展中,我知道了每个
人一生的所有活动,都有一个数额。

    「一生的所有活动」是真正的所有活动——包括了一切活动在内,我一再强调这一
点,是由於那十分重要。

    我再说一遍∶一切活动,都有一定的数额。

    说得具体一些,可以举几个例子,例如人一生之中走多少步路,吃多少东西,呼吸
多少空气,喝多少水等等,都有数额限制。

    以上的例子是人生中的大事,而生命配额所涉及的是一切活动,任何小事也包括在
内,例如一生之中眨眼若干次、产生快乐的感觉若干次、汗腺的活动若干次——出多少
汗、肾上腺活跃的次数是多少——兴奋多少次┅┅

    我不厌其烦地举例,是想说明「一生的所有活动」中的「所有」,是真正的一切所
有。

    人一生的所有活动,构成了人完整的生命历程。丧失了任何一部分活动能力,生命
就不完整。

    例如不能行走、不能说话、不能吃东西、其至於不能思想等等,那就称为「残废」


    任何一项活动都具有一定的数额,当这项活动的数额使用完毕,这项活动也就停止
——这个人就不能再有这项活动了。

    譬如说,某人一生走动的数额是三万步,走完之後,他就不能再走动了。

    通常来说,所有活动的数额都是几乎同时使用完毕的——这种情形出现的时候,就
是说这个人已经死亡。

    若只是某些活动的数额用完了,那麽情形就是这个人丧失了这些活动的能力。以某
人用完了走动的数额为例子,此人虽然没有死亡,但是已经丧失走动的能力——很多人
在生命的後半程,要在轮椅上度过,就是这个缘故。

    这种数额,就是生命配额。

    生命配额每人不同,由每人身体细胞内的生命密码决定,而生命密码则在生命一开
始形成时,就已经设定了。

    这一切,都是勒曼医院中的人告诉我的。勒曼医院之中有将近三十个来自不同星球
的外星人,在对地球人的生命不断地作研究,我相信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对人类生
命的研究比他们更深刻的了。

    他们提出了「生命配额」论,而且还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通过对生命密码的改变
,可以使生命配额也起改变。他们举出一个具体的例子∶在某些药物的刺激下,生命配
额可以有极其小量的变更。像西方医学在普遍使用的强心针,就可以令人的心跳数额略
为增加,其人就可以多活几分钟。

    根据这个理论,只要在生命密码上动手术,就可以使得生命过程起重大的改变——
只不过,生命密码的奥秘实在太复杂,即使是勒曼医院的研究,也只是才起步而已,理
论上虽然已经确定,可是实际上却还无法做到。

    至於在实际上如果可以随心所欲地更动早已设定的生命密码,会出现怎麽样的情形
,那是可供想像力驰骋的广阔原野。

    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生命配额」的内容——我在这里所作的介绍,已经比在《
算帐》这个故事中所提到的,又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在报纸上刊登徵求启事者,特地提出《算帐》中有关生命配额的解释,当然是由於
在此之前,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具体地把生命和配额联系在一起之故。

    我想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笑了起来,有了决定∶宋自然如果再打电话来问我的意见
,我就告诉他,那一定是不知道哪个朋友在开玩笑。

    因为把我在故事中记述的理论,当成真的一样,煞有介事,登报徵求,这岂不是开
玩笑的成分,高於一切?

    宋自然果然又打了电话来,那是在大约十五分钟之後,我却并没有照我想好的答案
来回答,只是说∶「让我再想一想。」

    因为在这十五分钟之内,我接到了三个电话,来自世界各个地方。

    打电话来的朋友,都是看到了报上刊登的徵求启事之後,来问我有甚麽意见的。

    由此看来,这个徵求启事似乎在世界各大城市的报纸上都有刊登——那麽,开玩笑
的成分自然降低到了不可能的程度∶谁会这麽无聊,花费大量金钱,去开这种玩笑!

    所以,我要好好的想一想∶究竟发生了甚麽事情?

    我想了半小时左右——期间,又接到了十来个电话,小半来自本地,包括提到过的
宋自然的电话,当然少不了温宝裕的。大半则来自其他地方,内容一样。

    这时,白素和红绫并不在我的身边,她们从前天起,就一直在那个鸡场——还记得
那个鸡场吗?就是那个神秘的、有使生物「成精」力量的地方。红绫一直带著她那苹神
鹰在那里研究,希望把那种神秘力量找出来。

    最近也不知道她有了甚麽样的发现,拉了白素一起前去,讲明了十天之内,不能有
任何人去打扰她们。

    因此,我只是一个人独自设想。

    我且把我的设想过程,全部记述如下∶

    首先我想到的是,徵求启事的刊登者,十足相信了我在故事中记述的事情,此人的
想像力必定可观。

    接著∶我就问自己几个问题。

    其一∶他要生命配额有甚麽用处?

    单是这个问题,就不容易有答案。因为就算肯定了有生命配额的存在,这生命配额
也是虚无飘渺的东西,看不见,摸不著,就算真的能够从一个人的身上取出来,给了你
,又有甚麽用处呢?

    经过考虑,可能的用处,是把生命配额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这样的想法,
已经可以说是很荒诞的了。

    不过,这个想法,可以成立——只有这样,收买生命配额的人,才有好处。

    好处是∶经过生命配额的转移,多了生命配额的人,也就等於增加了生命——那就
等於是出钱买命∶相对的,出让了生命配额的人,也等於是为了金钱,而出卖了自己的
生命。

    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我不禁骇然——我知道,在有些地方,存在著一种不道德,而
且违法的买卖∶人体器官的交易。

    这种交易被公认为违法和不道德。然而,如果真存在生命配额的买卖,那麽,其违
法和不道德的程度又如何呢?

    相信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种事情从来也未曾发生过。

    问题之二是∶如果有人愿意出让生命配额,交易谈妥之後,如何交货和收货?

    有甚麽方法可以把生命配额从一个人的身上取出来?又有甚麽方法可以把生命配额
注入另一个人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有甚麽方法可以令生命配额在人和人之间转移?

    我相信虽然勒曼医院发现了生命配额,可是他们也没有随意转移生命配额的能力。

    我当然更不会以为有哪一些地球人,已经找到了这个方法。

    那也就是说,掌握了这种能力的,必然是来自地球之外的力量,而且不属於勒曼医
院的那一群。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勒曼医院的那群外星人,可以假定他们并不
怀有恶意,而掌握了生命配额转移能力的,对人类来说,完全陌生,是友是敌,全不可
测。

    从刊登徵求启事这一点来看,他们的行为似乎颇为文明——用金钱来购买,这正是
人类的行为。

    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会不巧取豪夺——那也是人类的标准行为!

    如果他们徵求不到,硬要抢掠,又有甚麽力量可以阻止?

    有人说我在分析事情的时候,习惯向坏的一方面去想,这时候,情形就是那样,我
越想就越感到不对劲,觉得有必要对这件事做进一步的了解。

    有了这个决定之後,我才思考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是∶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命配额出让给别人吗?

    只要他知道甚麽是生命配额,他就应该知道如果出让它,那就等於出卖生命。

    我的答案是∶肯定会有——一定会有人为了金钱而出让自身的生命配额。

    我甚至於不怀疑会有人因为金钱出让自己的全部生命配额。虽然这样做等於自杀,
可是人世间也有不少为了得到保险金而自杀的例子——金钱,尤其是巨额的金钱,在某
种情形下,其重要程度甚至会高於生命,这种现象虽然畸形,可是的确是人类行为之一


    我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我想到常有一种情形,有人会在某种情形之下,许愿
说∶「如果可以怎麽样怎麽样,我就愿意减十年寿命┅┅」诸如此类。

    这「减十年寿命」的许诺,当然难以实现,可是如果可以在一个人的身上,把生命
配额抽取出来,那麽,把这个人的寿命减去十年,也就轻而易举。

    这也就是说,任何人出让自己的生命配额,等於是出卖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使
自己的寿命减少,少活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

    由於生命配额和生命有如此密切的关系,所以出让生命配额的行为,也等於不同程
度的自杀行为。

    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徵求者是在收买人命,而出让者是在卖命——那是名副其实
的卖命,不是说著玩儿的!

    想到了这一点,我更下了决心。

    决心是∶我一定要彻底了解这件事,在必要的时候进行干涉——这样做并不是多管
闲事,因为刊登徵求启事的人,既然借用了我的名字,那事情就等於已经和我发生了关
系。

    当然,那时我还想到了另外一些问题,不过概念还很模糊,例如我感到生命的买卖
是不道德的,那只是根据习惯的思想方法而得到的结论。

    事实上,就算出让了生命配额的人,寿命会缩短,得到了生命配额的人,生命会延
长——这种情形,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生命买卖,但如果双方同意,自愿进行,是道德还
是不道德,还真难说得很。

    俗语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相情愿的事情,就很难用道德的
标准来衡量了。

    虽然,金钱收买人命,听来很骇人听闻,也违反了自然界不论贫富,大家都免不了
生老病死之苦的规律,变得很不公平。

    可是,当一个穷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能够有获得一大笔金钱换取他一部分生命的机
会,相信他会十分乐意这样做,也没有人可以有权责备他不道德。

    我同时地想到,平时经常可以接触到「出卖肉体」——「出卖身体」之类的说法。
不过这种说法都是象徵性的,并不是真正地把身体卖出去。

    同样的,又有「出卖灵魂」的说法。

    虽然原振侠医生曾经告诉我一个真实的出卖灵魂的故事,但一般来说,那些说法,
也是象徵性的。

    以此类推,难道出卖生命配额也是象徵性的?

    我越想越是紊乱,眼前报纸上的字,像是一个一个在扭曲跳动一样。

    我站了起来,来回走动,这时候,不断有电话打进来,说的全是有关那徵求启事的
事——在早上打来的电话,全都来自附近的城市,而这一天,电话不绝,有从很遥远的
地方打来的,因为时间上的差别,他们那边才看到报纸,由於事情实在太古怪,所以也
不理会我这里正是三更半夜,就打电话来。

    我被这些电话闹得头昏脑胀,更想不出一个究竟来。

    当天下午,宋自然和温宝裕一起来到。温宝裕一进门就叫∶「有了头绪没有?」

    我没好气∶「你又有了甚麽头绪?」

    我只不过是随便一问,却不料温宝裕真的已经做了一些功夫,他哈哈一笑,取出了
几张照片来∶「请看,这就是几家报馆中的十三号信箱。」

    把报馆信箱当做通讯地址,是掩饰行藏的好办法——到报馆去取信件,人家就不知
道他真正的地址了。

    通常,报馆方面并不是真正有一个信箱放信,而只是根据信箱号码把信分开来放就
算。

    不过,从温宝裕拿来的照片来看,那是一苹体积约有半立方公尺的铁箱,那铁箱四
面密封,只有上面开了一道缝,可以塞信进去。

    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信箱,我又起了很多疑问。

    温宝裕不等我仔细想下去,就已经道∶「本市一共有七家报馆刊登了徵求启事,每
家报馆都有一个同样的信箱,是一个中年人在刊登启事的时候送去的,请报馆把收到的
信件都放进去。我观察了一下,这铁箱有两个很隐秘的锁孔,看来没有特别的钥匙,不
能打开。」

    我由衷的道∶「做得好!照这样看来,全世界至少有两百个这样的箱子了——同样
的徵求启事刊登在世界各地的报纸上。」

    温宝裕皱著眉∶「看来是真的了——我的意思是,那不像是有人在开玩笑。」

    我把我想到的那些,说了出来。温宝裕笑道∶「很简单,会有人到报馆去取回铁箱
,跟踪这个人,就可以知道徵求者的来龙去脉了。」

    的确如此——知道了徵求者是何方神圣,当然对了解整件事的真相有很大的帮助。

    我伸了一个懒腰∶「这种事情,不必你亲自出马,请郭大侦探派几个人去进行就是
。」

    温宝裕立刻打电话和小郭联络,他放下电话之後,又和我讨论有关生命配额的一切


    他想像力丰富,颇有些天马行空式的想法,有的太过离奇,我也不说了。其中有一
个想法,倒可算奇特。

    他说∶「我想到了!一定是有人想做一个活人出来!」

    这是温宝裕说话的方式——听了之後,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甚麽东西。

    我只好顺著他的话∶「就算要做一个死人出来,也没有可能。」

    温宝裕摇头∶「我的意思是,假定有人制造了一个机械人,想要这个机械人和真人
一样,那他就需要生命配额!」

    他又继续补充∶「像我们的朋友,自称新人类的康维十七世,只怕就是利用了人类
的生命配额,所以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像是真人一样的机械人!」

    我望了他半晌,对他的想像,我只好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以为一个快要死的
人,更需要生命配额。」

    温宝裕的想法,回到我曾经想过的那一方面。他大呼小叫∶「不得了!如果生命配
额可以转移,那不知道将会有多少罪行因此而生!」

    我苦笑了一下,温宝裕又道∶「就算,譬如说,我肯出让我的生命配额——」

    他说到这里,张开了双臂,继续道∶「又有甚麽方法可以把我的生命配额从我生命
中取走?」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到了第二天,这问题有了一些进展。

    那个徵求启事第二天仍然刊登,而内容有了增加。

    增加之一是说明了「来信保证守密,绝不 露」。

    之二是∶双方同意之後,由徵求者负贵取走出让者的生命配额,出让者需在其过程
中作全面配合,若中途反悔,一切後果,由出让者自行负责。

    之三是∶本徵求启事刊登期限为一个月,有意出让生命配额者,请把握时机。

    之四则十分岂有此理∶本叙事虽然提到卫斯理先生的名字,但一切与他无关,特此
声明。

    温宝裕的反应是哇哇大叫∶「他们真有办法取走生命配额!他们好像并没有把你放
在眼里!」

    他的话,很有煽动性,我笑了一下∶「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我说要追查,当然立刻就开始行动。

    第一步行动是先和小郭联络——自从上次我托小郭寻找金秀四嫂而结果不算圆满之
後,小郭一直情绪低落,直到这时,他又有新的任务了,这才重新振作起来。

    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道∶「小宝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进行了。」

    我道∶「可能会有人每天都去取信,监视要十分严密。」

    小郭问道∶「我看,这徵求启事很像是开玩笑。」

    整件事是一个玩笑,当然不是没有可能。为了避免小郭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所以
我这样回答∶「我不以为是开玩笑——事情可能牵涉很广,甚至於会改变人类的生命方
式。」

    小郭听我说得如此严重,当下也不敢怠慢,连连答应∶「我加派人手,派最好的人
去。」

    接下来,那徵求启事的内容,并无增减,我的名字依然每天出现在报纸上,前後接
到打来询问的电话,不计其数。

    白素和红绫在几天之後,出现了一会,她们看来行色匆匆,我把报纸给白素看,她
只是随便瞄了一瞄,就下了结论∶「有人在开玩笑!」

    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可是白素也如此,却令我大大失望。我刚想提醒她好好考
虑一下,她却已迫不及待地向外走去。

    我这才留意到她有点精神恍惚,看来她对那个徵求启事,根本没有加以注意。

    我拉住了她,问道∶「发生了甚麽事?」

    白素摇头∶「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从白素的神情看来,分明有一些事困扰著她。我再问∶「要不要帮助?」

    白素还是摇头∶「不必,我和红绫可以应付。」

    她虽然这样说,可是语气并不肯定,我正想再说甚麽,红绫已经在门外叫道∶「妈
,快点!」


--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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