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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买命(3)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9 16:12:07 1999), 转信


三、失败

    当然,除了这个组织之外,世界上还有的是财力丰厚的人——有所谓「隐形富豪」
这一种人,这种人究竟有多少,平时他们进行甚麽活动,也无人可知。

    我摊了摊手∶「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

    陶启泉叹了一声∶「请不要为难我们——我知道这徵求启事之中,既然提到了你的
名字,你一定不会放过这件事,而会做彻底的调查。」

    我并不否认∶「是,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一点头绪也没有。」

    听得我这样回答,陶启泉竟然兴奋莫名∶「这就好——只要你肯调查,就一定会有
结果!」

    我有点啼笑皆非∶「多谢捧场!你未免对我太有信心了。」

    陶启泉道∶「总而言之,你一找到那刊登启事的人,立刻通知我,这就算是帮了我
的大忙了。」

    我想了一想,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你们是想和他联络,请他把徵求来的生命配额
,转移到你们身上?」

    陶启泉回答得很坦白∶「正是此意。」

    我不禁长叹一声∶「你们真是不惜一切手段,只求可以长命!」

    大亨抢著道∶「真要是可以长命,我们也真的会不择手段。不过现在我们只是在进
行交易,手段正当之至。」

    陶启泉补充∶「我们经过商量研究,得到的结论是∶那徵求者收购了许多生命配额
,他不见得会自己使用,多半是善价待沽,我们向他去买,有何不可?」

    我忽然之间,感到很疲倦,不想再讨论下去,就挥了挥手∶「好,我答应你,一有
那徵求者的下落,我立刻通知你。」

    陶启泉大是高兴,竟至於发出了欢呼声,其馀各人也彷佛立刻可以长生不老一样,
有一大半人在手舞足蹈。

    陶启泉又道∶「卫斯理,你也应该感到兴奋——这种情形,正是你常说的『生命形
式的改变』,地球人的生命,如果可以互通,那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越听越不是味道,陶启泉所说的「生命互通」,听起来很好听,可是实际上却是
有钱人用钱去收买人命。可是我偏偏又想不出如何反驳——这种感觉决不好受,就像吞
下了一大团肥肉,塞在胸口,腻得难过,却又吐不出来一样。

    刚才,我的那种疲倦感觉,就是因此而产生的。

    我语气冷淡∶「对,真要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形,那确然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是可想而知的事。

    试想一想,生命配额如果可以用来交换金钱,以人性贪婪的角度来看,将会产生的
混乱,和所引起的种种巧取豪夺,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在已经够丑恶的人类行为上
,更加深了丑恶的程度。而混乱的结果,得益者当然是金钱的拥有者。

    人类行为现在已经几乎全部由金钱在主宰,再加上那样的变化,真不知道会是怎麽
样了。

    我不想再说下去,伸手停止了通话,在萤光屏上人像消失的时候,声音已经听不到
了,可是我还看到陶启泉在向各人说话,从他的唇形上,我可以辨出他在说甚麽,他在
告诉各人∶放心,卫斯理说话算数,他一定会做到——

    我只好苦笑,心中恼怒,想把一口气全都出在刊登徵求启事的那人身上,可是却又
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这情形,就像向空气发拳一样,怒意全无著落,真是不愉
快至於极点。

    小郭看出了我的不快,他道∶「这些人因为怕死,所以心理状态变得很不正常。常
说一个快淹死的人,会抓住一根稻草不放——这些人想抓的甚至不是稻草,而是空气!


    温宝裕的看法略有不同∶「也不能说是甚麽也没有——空气也是物质,只不过不是
那麽容易抓得到而已。至少有人在徵求生命配额。」

    温宝裕说话有点没头没脑,我们和他熟了,容易明白他的意思,他刚才最後一句话
的意思是∶既然有人在徵求生命配额,由此可以推论生命配额必有用处。

    我挥了挥手∶「现在甚麽也不必说,首要任务,是把那徵求者揪出来!」

    小郭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当时,不但小郭有把握,我也以为那不是甚麽难事——在全世界范围内刊登广告,
而且在每一家报馆都放了一苹大箱子,要把他找出来当然应该不是难事。

    小郭行事十分仔细——他不但在本市有部署,而且在其他九个大城市中安排了同样
的措施,一方面派人等候,看来取装满了应徵信的大箱子的是甚麽人,一方面也在报馆
里买通了人,加以密切注意。

    到了一个月期限将近时,小郭的行动更是完美——他派了一组跟踪专家,事先研究
了从报馆出来之後,可以离开的所有路线,而在每一条路线上都派人事先等候,所有人
之间,都有先进的通讯联络系统。

    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了。当小郭向我报告他采取了这样的措施之後,
我还笑他∶「太小题大作了吧。」

    小郭道∶「小心点好,我怕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徵求者从此不再露面,再要找他就
难了。」

    小郭平时行事作风并不夸张,可是这次却有点异乎寻常。他成立了一个「指挥中心
」,并请戈壁沙漠装置通讯系统。

    在大行动开始前三天,他硬拉著我去看。我看了之後,也不禁叹为观止——在中心
工作者超过五十人,每人面前都有电脑系统,小郭自任总指挥。

    据他介绍,这个指挥中心,和世界十大城市,都有直接的联系,包括本市在内,有
四个城市还可以有现场传真,也就是说,在那四个城市,跟踪小组的行动情形,在中心
的萤光屏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其馀六个城市,虽然没有现场传真,可是也有语音联络,也可以及时了解行动的进
展情形。

    小郭更想到了我没有想到的部分。

    他道∶「我想徵求者一定已经知道,这个徵求启事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也料到一
定会有人想把他找出来,所以他可能在一百多个地方,同时采取行动——这样,人家找
到他的机会,就会减少到最低程度。」

    我称赞他∶「你想得周到,可以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非现原形不可。」

    小郭十分兴奋∶「到时你再来——戈壁沙漠和小宝也会来,一有结果,立刻可以去
和那徵求者见面,看看他究竟安的是甚麽心,要他人的生命配额有何用处?」

    一直到了最重要的时刻之前几秒钟,我们几个人还是充满了信心。温宝裕甚至不止
一次地说∶「这是三苹指头捏田螺——手到拿来的事情。」

    当我首先感到事情可能不会如我们想像中那样顺利时,对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时间是午夜需时,十个有直接联系的城市,同时传来了报告∶对方行动开始,有人
在报馆取走了铁箱。

    事实上,在其中四个城市发生的事,包括本市在内,我们都可以在萤光屏上看到。

    小郭这个总指挥,早就站在一张桌子上,手持激光棒,威风八面,指挥若定。

    最早在萤光屏上看到对方的人马出现,是在本市的报馆内部——小郭神通广大,在
报馆中也安装了监视设备。不过也只限於本市,其他三个城市,只能看到报馆门外的情
形。

    由於对方的人马,并无特殊的标,而报馆门外进出的人又很多,无法辨认,要在
他们进了报馆之後,才可以知道他们就是目标。

    所以,我们最早认出是徵求者派出来的人马,是在本市报馆中抬走了铁箱的那三个
人。

    一看到那三个人在和报馆职员办手续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会那样顺利。

    因为在其他三个城市的报馆门口,刚才也有看起来差不多的三个人,进了报馆。

    世界各地,时间不同,可是居然在各个城市,对方的人马能够做到同时出动,由此
可知对方组织能力之强。而对方的行动如此严谨,我们是不是那麽容易成功,当然也要
打上问号。

    当我想到这一点时,小郭还十分意气风发,正在大声道∶「看清楚!这三个人就是
目标。」

    那三个人,无论是服装打扮还是样貌,都普通之至,这样子的人,混在人丛之中,
最难辨认,所以也是最安全的。

    而更令我心惊的是,在其他三个城市,我注意到走进报馆的三人一组的目标,也全
是同样不起眼的人物——这当然也是精心安排的结果!

    由此可知,对方行事之精密,异乎寻常,看来绝不如我们想像中那样容易对付。

    我想提醒一下小郭,可是又想到小郭早已布置妥当,也很难临时再增加甚麽,所以
忍住了没有出声。

    不一会,看到本市报馆的那三个人,其中两个抬著铁箱,一个开路,向外走去。

    小郭在发号施令∶「注意!目标即将离开!」

    我在这时,问了一句∶「这三人刚才是使用甚麽交通工具来的,有人注意到了没有
?」

    这个问题,竟然没有人回答——这并不令我感到十分意外,因为我也没有注意到。

    说话之间,只见那三人已出了报馆门口,而在此同时,可以看到另外三个城市的报
馆门外,也各有一组三人,也是一个在前,两个抬著铁箱在後,走了出来。

    另外六个城市的报告也在前後相差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传来∶内容一致∶目标已经
取得铁箱,离开报馆。

    我可以想像,全世界一百多个地方,每一处都有同样的行动在同一时间之内进行。

    要安排这样的一次划一的行动,不是简单的事情,由此看来,我们的对手决不寻常
,殆无疑问。

    小郭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神情变得很严肃,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

    可以从萤光屏上看到,小郭布置的跟踪人员,纷纷出动。

    我一面看,一面摇头——这些跟踪人员,实在说不上高明。不过好在离开报馆的三
人小组,看来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跟踪——那走在前面,开路的那个,甚至还在大声
吆喝,叫途人让路。

    温宝裕在这时候说了一句∶「这些人好像并不怕被人跟踪。」

    我道∶「事情有些古怪——」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情形有变——必须说明一下,我们看到的一共有四
组萤光屏,每一组代表一个城市。而怪异的是,在四组萤光评上,那三人小组的行动,
几乎完全一致。

    不但如此,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所有四组萤光评上出现的画面,也几乎相同—
—若不是背景各自不同,真叫人认为那只是一组人在进行活动。

    情形的变化是∶看到了一辆小货车驶近三人小组。三个人合力把铁箱抬上了货车。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不可能!我们看到的不是实在的情形!」

    我之所以会这样叫,是因为在萤光屏上看到的情形,越来越怪异——那四个三人小
组的动作竟然完全一样,他们弯腰,抬起箱子,手的姿势,手指放在铁箱上的位置,都
完全相同,就像是同一部电影的不同复印本一样。

    要四组人有这样一致的动作,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四组十二个人,全是机械人
,接受同一个软体的指挥。

    还有一个简单的可能,是这个指挥中心的接收系统受到了干扰,被人做了手脚,输
入了同样的讯号,所以才会在萤光屏上出现这样的情形。

    我才一出声,小郭和温宝裕也已经发觉情形不对。

    小郭显然绝对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一时之间,他挥舞双手,可是却
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温宝裕反应比较快疾,他立即叫∶「快和现场跟踪人员直接联络!」

    也就在这时候,情形又有了变化,所有的萤光屏上,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占据了整个萤光屏,是一个「大特写」。

    那人的五官很是普通,可是看起来却怪异莫名,原因并不是因为它古怪,相反地,
反倒是由於它太平淡,或者说,太普通。

    然而,就在这张普通之至的人脸上,却又透出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极难在一时之
间把心中的感觉确切地说出来。

    由於这人脸在决不应该出现的时候,突如其来,所以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整个指
挥中心,在那一刹间,静到了极点。

    紧接著,出现在所有萤光屏上几十张同样的人脸,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更是令
人毛发耸然。

    而在一笑之後,所有画面全部消失,变成了一片花白。

    事情发展到了这地步,倒也明朗了——那当然是讯号接收系统受到了干扰之故。温
宝裕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要直接和跟踪人员联络,听取他们的报告。

    本来,在萤光屏画面之外,跟踪人员的报告,随时和画面上看到的行动相配合,可
是这时,画面消失,跟踪人员的声音也同时听不到了。

    只见小郭呆若木鸡,脸如死灰,双眼发直,看来神情恐怖之至。温宝裕则惨叫∶「
完了!」

    一时之间,在指挥中心之中,虽然没有人再出声,可是整个气氛坏到了极点,简直
可以说是笼罩了一股死亡之气,一般来说,只有在吃了败仗之後的军营之中,才会有这
样的情形。

    我看这情形不对,虽然我们受了挫折,可是并不代表我们一败涂地,士气不应该如
此低落。

    我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叫道∶「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讯号系统被人破坏
了,我们的跟踪人员还在,跟踪行动并没有停止!」

    我虽然在「鼓励士气」,可是心中却也在打鼓——因为我知道指挥中心的通讯设备
是由戈壁沙漠设计的,毫无疑问,必然是尖端科技。可是如今却不堪一击,由此可知对
方也精於此道,其功力至少不在戈壁沙漠之下,更有可能,比戈壁沙漠更加高强。

    这使我想起在上一个故事中,戈壁沙漠的住所被天工大王轻而易举进入的情形。

    当时戈壁沙漠二人脸如死灰的情形,就和小郭现在差不多,我也不敢想像,戈壁沙
漠知道了他们的精心设计,如此容易给人破坏,会有甚麽反应。

    我虽然指出我们的跟踪人员还在,可是在完全失去联络的情形下,他们是不是能够
完成任务,我也根本没有把握。

    所有人之中,其实是温宝裕最乐观,他立刻响应∶「卫斯理说得对!我们的工作还
在进行,结果如何——」

    他语还没有说完,小郭已从桌上跳下,向外就冲,我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回答,
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而正在这时候,门外有两个人急急向内走来,几乎和小郭撞个满怀,那两个人在走
进来的时候,口中正在嚷叫∶「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戈壁沙漠。

    他们也看到了向外冲出去的是小郭,两人的反应算是很快,伸手向小郭就抓,可是
还是慢了一步,给小郭冲了出去。

    两人一脸疑惑,站在门口,大声问∶「发生了——」

    只说了三个字,他们看到了指挥中心的情形,不必再问下去,也可以知道发生了甚
麽事情。

    两人先是身子一震,接著,怪叫一声,脚步踉跄,冲到控制台前,动作极快地操作
起来。

    这时候,所有萤光屏上都是一片漆黑,甚麽也没有,经过他们操作之後,情形并没
有改善。

    两人停了手,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在这一段时间中,整个中心,又是一片静寂——谁也不敢出声,大家都知道,通讯
系统遭到了破坏,受打击最重的就是他们二人。

    两人转过身来之後,先望向我。

    我大声发问∶「刚才收到的讯号,有没有记录下来?」

    立刻有一个工作人员回答∶「有!」

    我道∶「请重播。」

    只有重播刚才接收到的讯号,才能令戈壁沙漠彻底明白发生了甚麽事情。

    同时,我向戈壁沙漠道∶「先看了再说。」

    那工作人员开始重播刚才录下来的影像。

    戈壁沙漠才看了不到一分钟,反应就大是激烈,双臂挥舞,口中先是发出了一阵没
有意义的怪叫,状类疯狂,可知他们所受打击之严重。

    不过他们二人也并非泛泛之辈,不到几秒钟,他们便已经镇定下来,恢复了常态。

    虽然他们气息还很急促,可是他们已经在开始讨论问题。两人都说得极快,而且声
音很低,我要走近去,才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些甚麽。

    他们不愧是专家——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他们一个道∶「好家伙!局部侵入!」

    另一个怕我不懂,解释道∶「讯号局部侵入,干扰画面的一部分。」

    我还是不十分明白∶「那又是甚麽意思?」

    他们指著萤光屏∶「这三个人,是敌人加进来的讯号所形成的画面,背景看到的一
切,才是正常接收到的讯号。」

    我不禁骇然∶「怎麽能做到这一点?」

    两人道∶「只要知道了我们讯号的频率就可以。」

    我瞪了他们一眼,责怪他们何以如此容易就给人知道了讯号使用的频率。

    两人神情难看之至,过了一会,才道∶「敌人有极好的设备——当然,由於我们事
先对敌人估计过低,才没有把防备工作做好,是很大的错失。」

    我在他们肩头上拍了几下∶「人总难免有错,不必放在心上。」

    戈壁沙漠苦笑∶「这次我们算是遇上劲敌了。」

    我试探著问∶「很厉害?比天工大王怎麽样?」

    两人脸色虽然难看,可是也给我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当然不能比——至多和我们
一样。」

    他们给了我这样的回答,令我很放心,因为至少事情如果发展到最坏,还可以请天
工大王出山来解决——开始,我把事情估计得太容易,现在受到了挫折,自然要重新估
计。

    现在,我完全无法想像对方是何等样人,戈壁沙漠已经乾脆称之为「敌人」,我相
信双方敌对的立场已经形成,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戈壁沙漠还在继续讨论对方所使用的手段——其中有大量通讯技术上的专门名词,
我也不是很听得懂,就算听懂了,如果照样记述出来,也会把人闷死,所以从略。

    我和温宝裕互望了一眼,他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小郭要干甚麽。

    所以,目前我们完全无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只好等各地的跟踪人员有了结果之後
,看结果如何,再作定夺。

    我想,应该是本市的跟踪人员最先有结果,可是事实上却是其他城市先来了报告—
—直接的通讯已经被破坏,所有的报告都是用普通长途电话进行,在紧急的时候,普通
的设备反而此特殊的更有用,真是讽刺。

    报告令人感到十分沮丧,几乎完全一样∶三人一组从报馆取走铁箱,跟踪人员不久
就发现直接通讯中断,他们继续跟踪,可是在二十到三十分钟之内,就给对方摆脱,跟
踪宣告失败。

    同样的报告,一个接一个来到,温宝裕在我耳边低声道∶「郭大侦探这个浸斗栽得
不小。」

    我苦笑∶「你不如说我栽了浸斗还好。」

    我这句话才一出口,就听到小郭的声音在我身後响起∶「我们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尝
到失败的滋味了?六十年风水轮流转,也应该跌倒一下了。」

    我转过头去,看到小郭脸色发青,满头大汗,神情激动,显然是感谢我刚才的话—
—我把挫败算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表示我们一直是共同进退的。想起当年小郭为了和
我一起探索《纸猴》的秘密,他中了暗算,身受重伤的情形,如同在眼前一样。

    想起往事,总不免令人有点感慨,不过现在也不宜怀念往事,我勉强笑了一下∶「
事情才只不过开始,怎麽就说我们输了?」

    温宝裕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就算输了,也不打紧,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何足道哉!」

    小郭苦笑,我问道∶「情形如何?」

    这时候,我已经料到小郭刚才离开,是去干甚麽了——通讯一断,他大受打击,後
来经我一言提醒,他想起报馆离开这里并不是很远,所以他就赶到现场去了。

    看他如今的情形,似乎他到了现场之後,情况并不有利——不管情形怎麽样,我都
想知道经过。

    小郭定了定神,反问∶「其他地方有没有报告来?」

    我道∶「有,全都是在三十分钟之内,失去了目标。」

    小郭脚步不稳地走了几步,这种情形看在眼里,著实令人骇然,小郭并不是没有经
过大场面的人,而现在竟至於如此,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温宝裕 过一张椅子,放在小郭身边,小郭颓然坐下,双手抱著头,一言不发。

    温宝裕自作主张,大声吩咐,令所有工作人员离开。

    转眼之间,整个指挥中心就只剩下五个人。小郭仍然不出声,戈壁沙漠不断地捏手
指,使得指节发出「格格」的声响。


--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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