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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买命(7)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9 16:15:06 1999), 转信
七、沉重打击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声明只会使人不去应徵,绝不会使你达一个
应徵者也找不到,你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可以明白,不要胡乱找理由!」
小郭哭丧著脸∶「可是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为甚麽连一个应徵者也找不到——那
上百万人,都去了哪里?」
这件事,的确怪之极矣!
本来,我们都以为要找应徵者再容易不过,找上一千几百都不成问题,可是事实却
是小郭已经花了整整十天时间,却达一个应徵者都没有找到。
我绝不认为小郭使用的方法有问题——他的方法很正确,先是广泛地通过各种途径
,接触了许多人,询问他们是不是曾经应徵。
在没有结果之後,小郭利用了刊登我那个声明的机会,在声明之後,呼吁应徵者和
他联络,并且许以一定的好处。
所以,到现在为止,竟然达一个应徵者也找不到,那真是没有道理之事。
怪只怪我们当初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要不然,从报馆里拿几百封应徵信出来,
是轻而易举之事。
知道了哪些人会去应徵,就可以在他们身上追查徵求者的下落。因为徵求者和应徵
者一定会联络。
现在事情最古怪之处,并不是徵求者从此音讯全无——若是那样,事情还容易解释
,可以当作徵求者忽然改变了主意,对生命配额不再有兴趣了,那麽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现在情形是没有人承认自己是应徵者。
估计各地报馆收到的应徵信超过一百万封,可是经过十天努力,一个应徵者也找不
到,这其中有甚麽文章在,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在小郭没有上门之前,我已经就这个问题作了许多设想,这时我把其中最有可能的
一个提了出来∶「会不会徵求者已经和所有的应徵者取得了联络,要求所有的应徵者保
守秘密,所以才有现在这种情形出现。」
小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三天没有喝水,乾涩无比∶「用甚麽方法可以一下子联络过
百万人?」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小郭又道∶「用甚麽方法,可以令过百万人,那样听话,保守秘密?」
我也无法回答这第二个问题。
小郭再问道∶「应徵出让生命配额,又不是犯法的事情,为甚麽不能让人知道?」
这个问题,我倒也可以回答∶「问题不在於应徵者,而是通过应徵者可以找到徵求
者。」
小郭现出一副「那还用你说」的神情。我继续道∶「现在这种情形,就是把我们追
查的线索完全掐断,那是徵求者不想有人追查的缘故。」
小郭焦躁起来∶「这些我全知道,问题是他如何会做得那样好,那样成功!」
我只好苦笑——这个问题,後来当然有了答案,可是在当时却是一点头绪他没有。
在这里,我要加插一件後来发生的小事,以说明在想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了最
简单的一方面,而偏向於复杂的那一面去想,越想越不通,这种情形有一个专门名词来
形容,曰∶钻牛角尖。
那件小事是∶不久之後,温宝裕也来讨论这件事,他并不感到十分古怪,他的说法
很有趣。
他说∶「写信去应徵,为了金钱而出卖生命,虽然并不犯法,可是也绝不光彩。请
问两位,如果你们做了应徵者,有人间起,你们会不会承认?」
这个问题,问得我和小郭面面相觑——我们并不是答不上来,回答很简单,在绝大
多数情形下,会加以否认。如果是陌生人来问,那更是百分之百不会承认。令我们发呆
的是,那样简单的一个道理,我们竟然会没有想到!
温宝裕见问倒了我们,大为兴奋,接著又大发议论∶「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出
卖灵魂,可是不论你去问甚麽人,就算问上一百万个,也不会有一个人肯承认。」
温宝裕这个比喻,说它恰当,听来却又很古怪;说它完全没有道理,却又难以反驳
——这是典型的温宝裕作风。
呆了片刻,小郭才道∶「那不能相提并论,所谓出卖灵魂,那是抽象的,而且在道
德规范上是一种罪恶,所以才不会有人承认。」
温宝裕大摇其头∶「出卖灵魂是抽象,出卖生命配额何尝不是,生命配额和灵魂同
样抽象——看不见,摸不著,可是又的确是一个存在。为钱出卖灵魂固然卑鄙,为钱出
卖生命配额也决不高尚,加以隐瞒,人之常情。」
我道∶「你的说法,可以成立,不过不可能是全部原因,因为应徵者人数太多,不
可能所有人想法一致,总有一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人在。」
温宝裕对答如流∶「现在,还没有人获得实际的利益——当有人因此获利之後,就
会有人承认,并且认为光荣之至。现在可以看到多少人在出卖尊严,出卖人格,在强权
势力面前,表现得像一条爬虫,却还恬不知耻地洋洋自得,就是他们已经得到了强权势
力的赏赐之故。」
我和小郭都为之皱眉——温宝裕的话,固然有理,不过却离题远了。
接下来,温宝裕一发不可收拾,又发表了许多议论,都和故事无关,不去提它。
那天,我和小郭得到的结论一致∶除了等待和继续寻找应徵者以外,无事可为。
过了两天,戈壁沙漠来电话,声音听起来很苦涩,表示他们对这件事无能为力,心
里很难过,要去找天工大王协助,而天工大王行踪何处,无从捉摸,所以他们此去,不
知何年何月方能回来,云云。
我想劝他们不要去,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他们和小郭一样,因为挫败
而情绪陷入低潮,要是不能克服,他们将会对生活失去信心,那是一件极其可怕之事。
所以他们要做甚麽,只好由得他们去做。
这件事,竟一下子打败了小郭和戈壁沙漠,真是始料不及,连我也不免受了影响,
情绪低落。幸好白素和红绫那边发生的事,我很快就参加了进去,也就把这件事搁到了
一边。
当时我的想法是,此事勒曼医院必然会彻查,他们神通广大,一定比我们更容易有
结果。我和亮声有约,互通消息,大可以坐享其成。
却不料接下来的三个月,除了小郭和我联络,只要我没有出门,他也常来找我之外
,勒曼医院方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而戈壁沙漠更如泥牛入海,全无音讯。
小郭的情形,一次比一次坏。到了三个月之後,他虽然还不至於形销骨立,可是看
来体重至少轻了十五公斤。我看他还是愁眉苦脸,就打趣他∶「阁下近来正在勤练『黯
然销魂掌』吗?」
他口角掀动了一下,如果那算是笑容的话,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他也不说话,双手
抱头,坐了下来。
我承认三个月来,连一个应徵者也找不到,是极其沉重的打击,所有可以劝慰他的
话,我全部说完了,再重复一遍,也没有意思。所以在我们两人之间,就出现了沉默—
—这种情形,在我们相识以来,可以说没有发生过。
这时候,白素和红绫的那件事,反倒已经到了尾声,红绫和白素正在远行,以结束
整件事。
而我们这件事,却像是陷入了绝境,再也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然而事情往往就在最糟糕的时候,会有转机,所谓「否极泰来」和「绝处逢生」等
等的词句,都是形容这种情形的。
那天,就在我和小郭相对无言,情绪低落到了连喝酒都没有兴致时,忽然门铃响起
。
我甚至懒得去开门,任由它响。
门铃的声音,设计的是贝多芬第五交响乐开始的那四个音符——据说,那象徵命运
之神在叩门。
还是小郭先道∶「去开门吧。」
我没有行动,只是懒洋洋地道∶「你去,或许命运之神能改变你的命运。」
小郭也不动,只是扯著嗓门叫∶「谁啊?」
他一叫,门外还没有反应,倒把老蔡叫了出来,我向老蔡打了一个手势,老蔡嘀嘀
咕咕,不知说些甚麽,走去开门。门一打开,就听到有女声问∶「卫斯理先生在家?」
我知道老蔡耳聋,必然听不到对方的话,同时我也听出了那是朱槿的声音——想起
朱槿和大亨的关系,以及她的背景,我更提不起劲来。
我懒得出声,向小郭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打发来人。小郭大声道∶「他叫我说他
不在!」
我也没有责怪小郭这样说,因为我明知朱槿既然找上门来,我想不见都不可能。
小郭的话才一出口,就又听到了另外两位女子的声音,其中一个发出了一阵悦耳的
笑声,另一个则道∶「卫先生为何拒人於千里?」
我辨出那笑声是水荭所发,水荭自从上次和豪富陶启泉见面之後,两人立刻打得火
热——陶启泉最喜欢娇小玲珑的女性,以前也曾有过不三不四的情妇,那些女人当然无
法和水荭相比,所以陶启泉如获至宝,肉麻当有趣,称水荭为『我的小妖精』。
这种事,本来与我无关,可是找上门来,我当然有权表示不欢迎。可是另外一个女
子,却和朱槿、水荭不同,不属於我不想见的那一类。
这一位女子,原来的身分和朱槿、水荭相同,且是她们的「大姐」,後来,在她身
上有奇异之极的遭遇,使她有千载难逢的机会,脱离了「组织」。
这个女子,在我所遇见过,甚至是听说过的奇人之中,绝对可以排名在首三名之内
。
她的身体里,曾经被植入超微型核子武器,威力足以毁灭一个中型城市,而这在她
体内的核武器,竟然由她的意念来控制——也就是说,她想要爆炸,爆炸就会发生。
这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了。
而她後来的际遇更奇,一个「活了」的机器人,居然爱上了她,几经曲折,和所有
神话故事一样——从此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个自称为「新人类」的机器人,就是康维十七世。
这一切,都在原振侠医生的故事,和一些我的记述之中,在这里略提一下,是想说
明她的情形,和朱槿、水荭有所不同。
她的名字是柳絮。
就算我不想见她,我也想知道康维十七世的近况,因为这个机器人奇上加奇,简直
难以形容,也无法用简单的方法来介绍,好在他和这个故事关系不大,可以暂且不理。
当下我站了起来∶「请进!」
三个各擅胜场的美女,应声而入。从她们走进来的先後次序,就可以看出她们心思
慎密——她们知道我对朱槿、水荭不是很欢迎,可是对柳絮却大不相同,所以柳絮走在
最前面。她们三人全都是满面笑容——笑容本来就是人类表情之中最可爱的,出现在美
丽的女性脸上,更是看来令人赏心悦目,就算心情不好,也会立刻神清气爽。
柳絮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子问卫先生您好。」
她再说了之後,还深深鞠躬,朱槿和水荭也跟著行礼。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柳絮口中的「大子」就是康维十七世——这个外星机器人完全依照地球人的外型
,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大个子,长著大子。
我忙道∶「谢谢,他怎麽样,在忙甚麽?」
柳絮道∶「他很好,我本来要拉他一起来,可是他说∶你有事去求卫斯理,他一定
肯答应帮助,不必我去。要是他拒绝了,我再出马不迟。」
我一面听,一面暗暗称赞她说话之聪明——她分明是有事来求我,本来,上山打虎
易,开口求人难,可是她神轻轻易易就把话说了出来,而且话中有套,令我无法拒绝。
她如此工於心计,我倒不能令她一下子就达到目的。我闷哼了一声∶「言重了。」
身形娇小的水荭走前一步,笑嘻嘻道∶「大子姐夫真是那样说,我在一旁听到的
。」
我冷笑道∶「别说大子神通广大,就你们三位已足以翻江倒海,我想不出会有甚
麽要我帮忙之处。」
水荭眉开眼笑∶「怎麽会没有?江湖上人人都传言道∶天上神仙有难题,来找人间
卫斯理!」
这小妖精滑头滑脑,精灵无比,我明知她这些话是现编出来的,可是「千穿万穿,
马屁不穿」,听了倒也并不碍耳。
我又哼了一声∶「居然押韵!」
水荭立刻向我行了一礼,大声道谢。朱槿看我神情已不像刚才那样冷淡,她也开口
道∶这件事,除了卫先生你之外,只怕无人可以相助——大亨他怕碰钉子,所以不敢来
。」
我心中大是奇怪——她们说话绕著弯子,本来我不知道她们的来意,可是这时朱槿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立刻想到∶莫非她们正是为了生命配额的事情而来?
我正在疑惑,水荭已经抢著道∶「他也是一样,他说∶老朋友了,可以不去惹他生
气,就最好不要去。」
水荭口中的「他」,当然就是她的相好陶启泉了。由此可知,她们真是为生命配额
之事而来的。
朱槿和水荭代表了陶启泉和大亨,这可以理解——我相信她们可能更负有任——为
手握重权的老人家寻找生命配额,从来帝王比常人更怕死。
可是我不明白柳絮是代表甚麽人而来的——康维十七世虽然是一个机器人,但也属
於外星人的范围,我的想法不变∶地球人的生命配额,对外星人并无用处。
我在这样想的时候,目光注视著柳絮,柳絮、朱槿、水荭她们这一干人,全是名副
其实的水晶心肝琉璃人儿,鉴貌辨色,善解人意之至,柳絮一下子就从我疑惑的目光中
,知道了我正在想些甚麽。
她笑了一下∶「那是大子的意思,他说,我们要天长地久在一起,我的生命太短
促,所以如果有可能增加生命配额,他会尽他所能来为我争取。」
她这几句话,不但回答了我心中的疑惑,而且言简意骸地说明了她们的来意。
我大是骇然——她们全在努力寻找生命配额,这并不意外,叫我吃惊的是∶她们全
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可怜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正和小郭两人在发愁,如何还能提供甚麽帮助给
他们?
我挥了挥手,来回走了几步,这才道∶「你们怎麽到现在才来找我?」
三人一听,居然大为紧张,齐声道∶「我们来迟了?」
我忙道∶「不是这个意思——」
她们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我,我想了一想,才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对生命配
额有兴趣,不应该从现在才开始,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三人争著道∶「我们确然早已注意,而且一早就已经有了部署。」
我和小郭互望了一眼,对她们的话大惑兴趣。这时候我才把小郭介绍给她们。三人
嘴甜,一轮客套话把小郭听得脸上阴霾去了一半。
我道∶「先别说捧场话,且将你们从甚麽时候开始注意,又如何部署,有何结果,
一一道来。」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怕她们要我先说我对这件事已经有了甚麽结果。如果她们提出
了这个要求,那我就会十分尴尬,因为几个月来,我一点结果都没有。
想不到她们十分爽快,二话不说,就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令我很是感动。其实这
也是她们的聪明之处,她们来寻找我的帮助,当然先要令我对她们有好感。
她们三人说话很有条理,所以几分钟之内,就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
原来和陶启泉、大亨那一干豪富,从那徵求启事一出现就注意一样,那批已经风烛
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也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认为他们如果得到
更多的生命配额,就可以更长久地坐在权力的宝座上。
这样的想法其实很正常——看到了徵求启事,谁都会想到一定是有了生命配额转移
的方法,也就自然而然想从中获益。那干豪富如此,在权力宝座上的人也如此。
那干豪富第一步措施就是来找我,权力老人明知道我对他们绝无好感,所以不来碰
钉子。
他们虽然也因为徵求启事上提到了我,而认为事情和我有关,但是决定不到逼不得
已的关头,不来找我。
他们自己采取了措施。这措施说穿了很简车,可是却连那一干豪富都想不到——豪
富只想到用钱去购买生命配额,而权力老人却运用了他们的权力,选择了接近一千人写
信去应徵!
当我听她们三人讲到这里时,我不禁长叹数声——其中过程,我可想而知,而近千
人在经过动员之後,一定相信自己愿意献出生命配额,也是为了国家民族,而不知道只
是饱了少数人的私欲!
我冷冷地道∶「好办法!有权比有钱好,自古已然,却不料原来於今尤烈!这些人
一定感到光荣,因为权力中心把那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我说话并不留情,尽情讽刺,小郭几次想打断我的话题,我都不加理会。
我明白小郭的心意——他用尽方法,连一个应徵者都找不到,令他彷徨之至。
这种情形,怪异莫名,都以为无法再追寻下去了。如今忽然知道有那麽多的应徵者
在,自然值得高兴。小郭唯恐我得罪了她们,她们拂袖而去,那又不知道从哪里再去找
应徵者了。
等我说完,三人的笑容始终那样甜蜜和自然,好像我说的事与她们完全无关。
柳絮淡淡地道∶「或许是——那不是问题的中心。」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她们继续说下去。
权力中心对於生命配额可以转移这件事,其热衷的程度,绝不在那一干豪富之下。
他们甚至於成立了一个专门小组,处理此事。朱槿在这个小组中,担任了重要的角色。
通过朱槿,权力中心和一干豪富联系在一起——他们本来就有著许多共同利益,但
从来也没有一次比这次的利益更一致。
这当然就是陶启泉、大亨他们再也没有来找我的原因——豪富们一定认为权力中心
比我更有办法。
听到这里,我感到她们的话很坦白,不像有甚麽隐瞒之处,可是我不明白她们为甚
麽终於又来找我。
我一面思索,一面不动声色听她说下去。
她们一再强调,奉命去应徵的那些人,绝对忠诚可靠,不会欺瞒组织。这一点,本
在我的意料之中。
然後,他们就等待徵求者的联络。
权力中心的几个主要人物,会召集专门小组训话,要小组把这件任务放在一切工作
之上,同时也通过权力中心向各级组织发了绝密文件,要各级组织协助专门小组工作。
听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讽刺∶「真是倾力以赴——你们已故最高领袖不是曾经说过
,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吗?怎麽全都忘记了?」
朱槿叹了一声∶「卫先生,我把一切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你,如果你认为有些事你不
喜欢听,是不是要我将之略去?」
这两句话很是厉害,给我一个软钉子碰——因为是我一开始就要她把全部经过告诉
我的。
不过我也不会怕她——她们并不知道我这里正一筹莫展,所以她们还有求於我,在
她们不知道我的底细之前,我就占著上风,没有必要接受她们的「钉子」。
所以我立即冷笑一声∶「我听到了不喜欢听的话,自然会有反应,和你说不说没有
关系。倒是如果我说了甚麽,你们觉得刺耳,大可不听,只管请便。」
我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後来小郭对我说∶要是她们一生气走了,我会把你掐死
!
当时我也曾想过这一点,不过我知道这三位女将,绝对不容易应付,不能有任何机
会给她们占上风,要不然以後麻烦更多,所以必须坚持。
在我说完了这番话之後,有大约数秒钟的沉默,朱槿低著头,样子像一个受了责骂
的小孩子。柳絮想说甚麽,可是嘴唇掀动,却没有出声,显然是怕说错了甚麽,惹我更
生气。水荭却笑嘻嘻,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过了一会,朱槿才抬起头来,低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
我挥了挥手,摆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之过」的姿态。
又是後来,小郭说起当时他的感受,说他两手捏著冷汗,看我针锋相对,不肯让步
半分,心里焦急得如同滚油煎熬一般。
我自己也知道我摆的是空城计,但当时情形却非硬撑下去不可;若是让她们知道了
在我这里将一无所获,她们就不会把经过情形告诉我。
我的态度越是强硬,她们就越是以为我有恃无恐,也就不会隐瞒他们做过甚麽。
朱槿的神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像是甚麽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说下去。
专门小组的工作,进行得十分认真,他们通过了原有的分布在世界的特务网路,监
视各间刊登了徵求启事的报馆——当然也知道了在每间报馆都有一个大铁箱,是放置应
徵信之用。
听到这里,小郭已经有点坐立不安。
我也隐隐感到事情不妙,因为同样的工作,小郭也进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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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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