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Fworld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老猫--倪匡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1 13:46:34 1999), 转信
第一章 不断发出敲打声的怪老头
天气闷热得无可言喻,深夜了,还是热得一丝风都没有,李同躺在席上,拼
命想睡着,可是尽管疲倦得很,还是无法睡得着。
李同睡不着,倒并不是因为天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楼上发出来的吵声。
李同搬到这幢大厦来,已经有大半年了。
大城市中,居住在大厦内,就算住上三年五载,楼上楼下住的是什么人,也
不容易弄得清,李同自然也不知道他楼上住的是什么人,可是那家人家,李同在
暗中咒骂了他们不知多少次,那家人,简直是神经病。
李同才搬进来的时候,听到不断的敲打声,还以为楼上的人家,正在装修。
本来,住这种中下级的大厦,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装修的,人挤在那种鸽子笼
似的居住单位之中,只不过求一个栖身之所而已,如何谈得上舒服?
但是,人家既然喜欢装修,自然也无法干涉,于是李同忍受了两个星期的敲
打声,然后,静了两天,那两天,李同睡得分外酣畅。
到了第三天,李同才一上床,敲打声又响了起来,李同自床上直坐了起来,
瞪着天花板,咕咕哝哝,骂了半天。
自那天后,楼上的敲打声,几乎没有断过。
李也也曾在窗中探出头头,想大声喝问上面究竟在干什么?可是他只是向楼
上瞧了瞧,还是忍住了,楼上楼下,吵起来,究竟不怎么好,他想,过几天,总
会好的。
可是,楼上那家人家,真是发了神经病,每天晚上、早上,甚至假期的中午,
总在不断敲着钉子,大厦的建筑本就十分单薄,楼上每一下敲钉声,就像是锤子
敲在李同的头上一样,李同几乎被弄得神经衰弱了!
而今天晚上,当李同疲倦透顶,极想睡眠,楼上又“砰砰砰”地敲打起来之
际,李同实在无法忍受了,他自床上坐了起来,怒气冲天,心中还在想,再忍耐
两分钟,如果敲打声不在两分钟内停止的话,那么,一定要上楼去,和楼上的人
讲个明白。
当他坐起来之后,楼上的敲打声停止了。
李同等了一分钟左右,一点声响也没有,他打了一个呵欠,睡了下去,可是
才一躺下,又是“砰”地一声,钉子跌在地上的声音,锤子落地的声音,全都清
晰可闻,李同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陡地跳了起来,拖着拖鞋,打开了门,
疾行了出去。
李同居住的那个单位很小,只有一间房和一个被称为“厅”的空间,李同是
单身汉,他独自居住着。他出了门,大踏步地走上楼梯,采到了他楼上那家人家
的门前,用力按着门铃。
过了一会,木门先打了开来,一个老头子,探出头来,望着李同。
李同厉声道:“你家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那老者被李同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喝问,弄得陡地一呆,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才好。李同又是狠狠地道:“你们每天砰砰砰敲钉子,在钉棺材?”
那老者“哦”了一声,脸上堆满了歉意:“原来是这样,对不起,真对不起!”
李同心中的怒意未消,他又抬脚,在铁闸上用力踢了一脚:“我就住在楼下,
我要睡觉,如果你们再这样敲个不停,我不和你们客气!”
他一面说,一面恶狠狠地望着那老者,那老者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来,
不住“哦哦”地答应着,李同愤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他又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他的气也平了,他平时绝不是那么大脾气的人,
连他自己也为了刚才如此大发脾气,而觉得奇怪。
他心中在想,还好楼上出来应门的,是一个老头子,而且一看到他就认不是,
如果出来应门的是一条不肯认错的大汉,那么,一吵起来,说不定又是一桩在报
上见惯了的血案。
李同翻来覆去地想着,楼上果然再没有声音发出来,过了不久,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下班回来,看到大厦门口,停着一辆小型货车,车上放着点家私,
一个搬运工人,正托着一只衣橱走出来。
李同也没有在意,大厦中,几乎每天都有人搬进搬出,原不足为奇。
可是,当李同走进大厦时,却看见了那个老者,那老者是倒退着身子走出来
的,在那老者的面前,两个搬运工人,正抬着一只箱子。
那是一只木箱子,很残旧了,箱子并不大,但是两个搬运工人抬着,看来十
分吃力。
那老者在不断做手势,道:“小心点,平稳一点,对,啊呀,你那边高了,
不行,一定要平,对,小心一点!”
老者一面说,一面向后退来,几乎撞到李同的身上,李同伸了伸手,挡住了
他的身子,那老者转过身来,看到了李同,忙道:“对不起,真对不起!”
李同顺口道:“你搬家了?”
那老者抹了抹脸上的汗:“是啊,我搬家了,吵了你很久,真不好意思。”
李同的好奇心起:“你每天不停敲打,究竟是在做什么?”
可是那老者却并没有回答李同这个问题,他只是在不住吩咐那两个搬运工人
抬那口箱子,直到那口箱子上了货车,那老者亲自用绳子,将那口箱子绑好,才
像是松了一大口气。
李同没有再看下去,上了楼,他已经将钥匙伸进了自己住所的门,可是突然
之间,他心中一动。
李同心想,那老头子看来也是独居的,他像是发神经病一样,每天敲打着,
究竟是在做什么?
如今,楼上正在搬家,门可能还开着,自己何不上去看一看?
他拔出钥匙来,绕着楼梯到了楼上,果然,门开着,一个搬运工人,正搬着
一张桌子出来。
等那搬运工人走出来之后,李同就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和他居住的单位一样,空间小得可怜。
东西全都被搬空了,地上全是些纸张及没有用的杂物,李同走进了房间,房
间也是空的,李同才一推开站,就看到房间的一角,有着一大堆旧报纸。
那一角,正是楼下他的睡房中放床的地方,本来,那一堆旧报纸,也引起不
起他的兴趣,但是每次的敲打声,总是从他的床上方传下来,所以他向前走去,
用脚将那一大团旧报纸拨了起来。
旧报纸被拨开,李同便不禁陡地一呆,他拨开了上面的一层报纸,就看到下
面的报纸沾满了血迹!
李同的心怦怦乱跳,他想起那老头子的样子,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神秘,而
如今,又在旧报纸上发现了那么多血,怎能不心惊肉跳?
看起来,旧报纸下面,还有什么东西包着,李同又踢开了几层报纸,突然之
间,他看到了一副血淋淋的内脏,李同不由自主,怪叫了一声,连忙退了出来,
他退到门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好,他急急向楼下奔着,连电梯也不等。
他一直奔到大厦的入口处,当他在向下奔去的时候,他原是想拦住那老者,
叫他解释这件事,可是当他到了楼下,那辆小货车已经不在了。
想起那副血淋淋的内脏,李同仍然不免心惊肉跳。那副内脏,看来很小,人
对于血淋淋的东西,有一股自然的厌恶,李同一看到就吓了一大跳,自然不会仔
细去看,他只是联想到,那老者可能杀了一个小孩。
一想到这里,他感到事情严重之极了,他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拨了一个电
话,报了警,他又再上了楼,在门口等着。
不到二十分钟,大队警员在一位警官的带领下,赶到了现场。
那位带队的警官,是才从警官学校毕业、已经连接升了两级、前途无量的警
务人员,我和他很熟,我们几个熟朋友都叫他为杰美,他姓王。王警官见到了李
同,李同便指着门内:“在里面!”
王警官带着警员,走了进去,李同跟在后面。
由于旧报纸已被李同踢开,是以那副血淋淋的内脏,一进门就可以看到,王
警官和警员乍一看到,也不禁都吓了一大跳。
可是,当王警官走向前,俯身看视了一回之后,他脸上的神情就不再那么紧
张了,他站起身来,道:“这不是人的内脏!”
李同半信半疑:“不是一个小孩子?”
王警官摇了摇头,对一个警官道:“医官来了没有?去催一催!”
那警员忙走了下去,王警官向李同道:“李先生,你住在楼下,怎么会上来,
发现这副内脏的?”
李同苦笑了一下:“楼上的住客,每天早上、白天、甚至晚上,总是不断在
敲打什么,昨天晚上我上来交涉,楼上住的那个老头子就搬走了,我为了好奇,
所以上来看看,我……不知道那不是人的内脏,我报警,错了么?”
王警官道:“没有错,市民看到任何可疑的事,都应该报警!”
李同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医官也来了,医官向那副内脏看了一眼,就皱着
眉:“我看这是狗或者猫的内脏,带回去稍为察看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谁那么
无聊,杀了猫狗,将内脏留在这里!”
几个警员,拿了一只大尼龙袋来,将那副内脏放了进去,弄了个满手是血。
李同在警方人员收队回去的时候:“这老头子……他不算犯法么?”
王警官也不禁皱了皱眉,他办过不少案子,像是如今这样的事,他却还是第
一次经历,那老者算不算犯罪,连他也说不上来。
李同舒了一口气:“这老头子,我看他多少有点古怪。”
王警官自然不会受李同的话所影响,他到子大厦楼下,已经围满了很多闲人,
有的人,看到警员提着一袋血淋淋的东西,登上了警车,敏感得尖声叫了起来。
王警官找到大厦的看更人,连看更人也不知道那老头子是什么来历,不过看
更人记得那辆小货车的招牌,那就好办了。
第二天上午,警方便找到了小货车的司机和几个跟车的搬运工人。小货车的
司机,也就是车主,他道:“是,昨天我替一个老头子搬家,他没有什么家私,
只有一口箱子,像是放着极其贵重的东西,搬的时候,一定要放平,紧张得很。”
王警官问道:“搬到哪里去了?”
货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王警官因为这是一件小事,而且,化验室的报告也
早就来了,那是一副猫的内脏,杀了一只猫,无论如何,不能算是犯法的行为,
只不过随便将内脏遗留在空屋中,总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必须去警告一下。
这是小事,王警官没有亲自出马,只是派了一个手下,照地址去走了一遭。
那警员的任务,也进行得很顺利,他回来报告说,见到了那老者,老者姓张,
他承认杀了一只猫,因为他嗜吃猫肉。而那副内脏,他本来是准备抛弃的,不过
因为搬家,所以忘了。
那警员告诫了他几句,事情也就完了。
在这以后,又过了一个多月,杰美得了一星期假期。我们有几次在一起。有
一次,几个人不知怎么,谈起了各种古怪的食物,有的人说滚水驴肉的味道鲜美,
有人的说蝗虫炒熟了好吃,有的说内蒙古的沙鸡是天下至味,有的盛赞蚕蛹之香
脆,连口水都要流下来的神气。
杰美忽然道:“谁吃过猫肉?”
座间一个人道:“猫肉可以说是普通的食物,要除猫肉的腥气,得先将猫肉
洗净,放在浓浓的红茶汁中,滚上一滚,再捞起来,炒了吃,比鸡还要鲜嫩。”
杰美笑道:“不过,现在吃猫的人,到底不多见了。上一个月,有个人喜欢
吃猫,将一副猫的内脏留在屋中,被他楼下的人看到,以为是一个小孩子的内脏,
报了警,倒令我们虚惊了一场。”
那个详细介绍了猫肉吃法的朋友道:“啊,这个人住在什么地方,打他一起
吃猫肉去!”
我笑道:“猫和人的内脏也分不出来,报警的那位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猫
又不能连皮吃,总要剥了皮下来,看到了猫皮,还不知道么?”
杰美略呆了一呆,道:“嗳,这件事倒也奇怪,没有看到猫皮,那个人是一
个老头子,姓张,他搬家,所以将内脏忘记抛掉了。”我道:“那就更不通了,
一个人再爱吃猫肉,也不会在临搬家之前,再去杀猫的。”
杰美又呆了一呆:“你说得对,或许,他是先杀了猫,再搬家的。”
我问道:“为什么?”
杰美道:“那个报案的人,住在他的楼下,说是那个张老头,每天都敲敲打
打,吵得他睡不着,他曾上去干涉过一次,第二天,那人就搬走了!”
我道:“杰美,你是怎么处理这案子的?”
杰美反问道:“你的古怪想象力又来了,你想到了一些什么?”
我耸了耸肩:“可以连想到的太多了,随便说说,那张老头不断敲钉子,可
能是在钉一只只小木盒,而这些小木盒,放在一只内脏被挖出来的死猫的体腔之
中,运到外面去。”
杰美和几个朋友都怔了一怔,杰美道:“你是说,那张老头用这个方法,转
运毒品?”
我笑了起来:“我绝没有那么说,这只不过是联想的一个可能发展而已,也
有可能,张老头是一个标本的制作者,那么,也须要不断地敲打。”
杰美沉吟了半晌,才道:“无论如何,站在警方的立场,这件事已结束了,
再要追查的话,只好留给想象力丰富的业余侦探去进行了!”
我拍着杰美肩头:“小伙子,连你的上司杰克上校,也从来不敢这样称呼我?”
杰美连忙道:“我绝不是有心奚落你,因为警方的确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再
去查问人家!”
他虽然立时向我道歉,事实上,我也并没有恼他,只不过总觉得有点负气,
所以我一面笑着,一面道:“好,请给我张老头的地址,我这个‘想象力丰富的
业余侦探’,反正闲着没事做!”
杰美显得很尴尬:“你生气了?”
我摇头道:“一点也不,如果我生气的话,我根本不会向你要地址,我会自
己去查。”
杰美有点无可奈何,摊了摊了手:“好,我打电话回去,问了来给你。”
他站起身来去打电话,一个朋友低声劝我:“事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
何必自找麻烦?”
我笑了笑:“或许在这件事情的后面,隐藏着许多令人意外的事也说不定,
你想,那个张老头每天不停地敲打,一给人家问一下,立即就搬了家,这不是很
古怪的事么?”
我的话,那几个朋友都唯唯否否,因为他们都不是好奇心十分强烈的人,我
知道,只有小郭在这里的话,他一定是支持我的意见,可惜小郭刚结了婚,度蜜
月去了。
杰美在十分钟之后回来,将一张写有地坦的字条,交了给我,我看了一眼,
就将它放在衣袋中。这一天其余的时间,我们过得很愉快。
而第二天起来,我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一连过了三五天,那天晚上,我送
走了一位专搜集中国早期邮票的朋友——他拿了一张“三分红印花加盖小字当一
元”来向我炫耀了大半个小时。
我本来也喜欢集邮,大家谈得倒也投机。在这位朋友走了之后,我翻了翻衣
袋,忽然翻出了张老头的地址来。
看到了那张纸条,我才记起了这件事,我连忙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二时了。
在这样的时候,去访问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实在是太不适宜。
可是我继而一想,那个张老头一直喜欢敲钉子,发出嘈杂声,据杰美说,彻
夜不停,所以才惹得他楼下的住客忍无可忍,上去干涉,那么,我在十二时左右
去见他,岂不是正可以知道他在干什么?
一想到这里,我立时转身向外走去。
张老头住在一幢中下级的大厦中,走进了大厦门,我又看了看那张纸条,他
住在十六楼F座,我走进狭窄而肮脏的电梯,电梯在上升的时候,发出一种可怕的
“吱吱”声,真怕电梯的铁缆,随时可以断下来。
电梯停在十六楼,推开门,就是一条长长的真诚廊,而我才一出电梯,就知
道一定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了,因为走廊中的住户很多都打开了门,探头向走廊
的尽头处望着,在走廊的尽头处,则传来一阵呼喝怒骂声。
我在走廊中略停了一停,看到F座正在有吵架声传出来的那一端。
我向走廊的那一端走去,只见一个穿着睡衣、身形高大、容貌粗鲁的男子,
正在用力踢一户住所的铁门,大声骂着。
我来到了那男子的身后,便呆了一呆,因为那男子在踢的,正是十六楼F座,
是我要来找的张老头的住所。
那男子一面踢,一面骂:“出来,大家别睡了,你们总得有个人出来,不然
我一直吵到天亮!”
旁边有一户人家,有一个男人劝道:“算了,大家上下邻舍,何必吵成那样!
那男子气势汹汹:“这家人家,简直是王八蛋,一天到晚不停敲钉子,从早
到晚,声音没有停过,简直是神经病,出来!出来!”
他一面骂,一面踢铁门。
我听得那男子这样骂法,不禁呆了一呆,看来,我绝没有找错地方,那正是
张老头的住所,张老头仍然和以前一样,他躲在家中,不知道作什么事,终于又
令得他楼下的住客忍无可忍了。
我不再向前走去,就停在那男子身后不远处,只见F座的木门打了开来,一
个老头子,出现在铁闸之后,神色看来十分慌张。
一见有人来应门,那男子更是恼怒了,他先向那老者大喝一声,接着就骂道
:“你是人还是老鼠?”
那老头子的神色,看来也有点恼怒。
可能是门外那男子的身形太壮硕了,是以他只得强忍着怒意:“先生,请你
说话客气一点!”
那男子“砰”地一声,又在铁闸上踢了一脚,骂道:“客气你妈的个屁,你
要是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就算你今晚要死了,也不至于要自己钉棺材!”
那男子又骂出了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接着道:“你是死人,听不到吵声,你
问问左右邻舍看,你这种人,只配自己一个人住到荒山野岭去,他妈的,不是人!”
那老头子的怒气,看来已全被压了下去,那男子还在挥臂捏拳:“你有种就
不要进出,遇着我,我非打你这老王八不可。”
在这时候,我看出机会到了,我走了过去,对那男子道:“好了,先生,张
先生也给你骂够了,他不会再吵你睡觉的了!”
那男子瞪着我,铁闸内的张老头,也以很奇怪的神色望定了我,因为他完全
不认识我,而我却知道他姓张,他自然感到奇怪。
那男子瞪了我半晌,又数落了好几分钟,才悻悻然下楼而去,看热闹的几户
人家,也纷纷将门关上。张老头的身子退了半步,也待关门,我忙道:“张老先
生,我是特地来拜访你的!”
张老头用疑惑的眼光,望定了我,他显然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
我又道:“这么晚了,我来见你,你或许感到奇怪,我是由警局来的。”
张老头皱着眉,仍然不出声。
我随机应变:“我们接到投诉,说你在半夜之后,仍然发出使人难以睡眠的
声响,所以,我一定要进来看一看。”
张老头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但是这一次,他总算开了口:“我再不会吵
人的了。”
我笑了笑,知道不下一点功夫,他是不肯开门的,是以我立时道:“你用什
么方法?明天立即搬家?”
我这句话,果然发生了效力,张老头的神色,变得十分惊恐,他的口唇动了
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出声来。
我恐吓了一句之后,立时又放软了声音:“让我进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如果你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我或者还可以帮你的忙!”
张老头又倏地后退了半步,一面举起手来摇着,一面道:“不用了,不用了!”
当他举起手来摇动着的时候,我呆住了,而张老头也立时发觉,他是不应该
举起手来的,他也呆住了,举起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掩饰才好,他的手上,沾
满了鲜血!
如果他不举起手来摇着的话,由于铁闸的阻隔,我是看不到他的手的,但这
时候,他再想掩饰,却是太迟了。我紧盯着他的手,张老头的面色,变得十分难
看。
我冷冷地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你的手上沾满了血?”
张老头有点结结巴巴:“那……不是人血。”
我道:“那么是什么血?又是猫血?你又在杀猫?半夜三更杀猫作什么?”
在我的逼问下,张老头显得十分张皇失措,他像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在突然
之间,“砰”地将门关上。
--
是我在折腾电脑呢,还是电脑在折磨我
※ 来源:·饮水思源站 bbs.sjtu.edu.cn·[FROM: 202.120.26.43]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bingyang.bbs@bbs.sjt]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7.793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