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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奇  玉--卫斯理0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1 10:53:54 1999), 转信

第五部:第叁次谋杀

    杜子荣点了点头:「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我回到了住所,肩头的伤痛,使我觉得昏眩,我躺在床上,昏昏然像是要睡了过去
,忽然,我听得我的窗外响起了一种轻微的悉索声。

    我心中猛地一怔,双眼打开了一道缝,人却仍然躺在床上不动。

    我看到我的窗外,像是正有一个人影在闪动。但因为熊家大宅所有的玻璃窗,全是
花纹玻璃的关系,所以我看不清那是甚麽人。

    这使我的警惕性提高,我全身紧张得一用力就可以弹起叁五尺高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窗子上的一块玻璃,松了开来,松开了寸许。

    那当然是玻璃和窗框之间的油灰,早就被弄去了的缘故,所以玻璃才能被移开我一
手挨住了床沿,已准备一有枪管伸进来的时候,便立即翻身到床下去。可是出乎我意料
之外的是,在玻璃被移开的隙缝中,所露出来的,并不是枪口,而是一只手,在那只手
的食指和中指中,挟着一条毒蛇。

    手指正挟在那蛇的七寸上,叁角形的蛇头,可怖地膨胀着,毒牙白森森地闪光,晶
莹的毒液正像是要滴下来。

    我陡地一呆间,那手猛地一松,毒蛇「嗤」地向我窜了过来!

    本来我是立即可以跃起来去扑击窗口外的那个人的,但是毒蛇正窜了过来,若是我
向窗子扑去的话.无异是迎向那条蛇了。

    所以我连忙向後退,拉起枕头,向毒蛇拍了下去,对毒蛇的来势,阻了一阻,然後
,我一跃而起,站在床上,一脚踢开了窗子。

    然而,当我踢开窗子之後,窗外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乘势向窗外跃了出去,
在窗外停了一停,只见那条毒蛇的尾部,已从枕头之外翻了出来,毒蛇的整个口部,咬
住了枕头。

    我在窗外呆呆地站着,刹那之间,我觉得我肩头上的创伤,简直算不了甚麽了。

    这是第叁次谋杀了,一次比一次巧妙,如果刚才,我在那种昏昏然感觉之中,竟然
睡着了的话,那麽我一定「死於意外」了!

    天气一点也不冷,可是我却感到一股寒意。我急急地向杜子荣的房间走去,但是我
还未曾到达那座月洞门,便碰到了王丹忱。

    王丹忱正在督促花匠剪枝,他看到了我,便客气地叫了我一声,我走到他的身边:
「我要搬到西半院和杜先生一起住。」

    王丹忱呆了一呆:「卫先生,你是熊先生的人,怎麽能和    」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之不等他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在这里,我的安全太没
有保障,王先生,你跟我来,我还有几句话问你。」

    我话一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便走了开去。

    我走开了两步,转过头去,看到王丹忱的面上,现出了十分犹豫的神色,但是他终
於起步走来。

    王丹忱的那种神态,使我知道他的心中,正有着甚麽需要隐瞒的事情在。因为如果
他不是有所顾忌的话,他定然立即跟来了。

    我走到了屋角处才站定,转过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先生,我应了熊先生的
托付,到这里来,你可表示欢迎?」

    王丹忱「啊」地一声:「卫先生,这是甚麽话?我虽然算起来,是熊家的远亲,但
是熊老太爷却是我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一力拯救,我一定死在监狱中了    」

    我心中一动,连忙道:「监狱中?当时你是犯了甚麽罪?」

    王丹忱的面色变了一变:「这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我……我其实只能算是熊
家的仆人,我怎有资格表示不欢迎?」

    我紧逼着问道:「我是问,你心中对我的来临,是不是表示欢迎?」

    王丹忱道:「我根本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我冷笑着道:「那麽你至少不是对我表示热忱欢迎的了。我不妨向你直说,我此行
的成功与否,和熊先生事业有莫大的干系,如果你隐瞒着甚麽,那对你的恩人而言,十
分不利。」

    王丹忱忙道:「我没有隐瞒甚麽,我甚麽也不知道,卫先生,你不必疑心我。」

    我望着他,只是一言不发,王丹忱起先也望着我,但是他却低下了头去,只不过在
他的面上,却现出了十分崛强的神色。

    我道:「好,但我是一定要搬过去的了,你命人将我的行李送过来,你还要去叫人
在我的房中将一条毒蛇捉出来。」

    王丹忱抬起头来:「毒蛇,甚麽意思?」

    我不再说甚麽,迳自向前走去,他仍然呆立在那里,我见到了杜子荣,他正在看着
一叠图样,那是熊家巨宅的详细图样。他大概是在研究那巨宅之中是不是有甚麽暗道地
室之类的建  。

    我一直来到他的身边:「杜先生,我相信你不但研究房子,你对人一定也研究过的
了?」

    杜子荣抬起头来看我:「这是甚麽意思?」

    我道:「王丹忱生过监,他犯的是甚麽罪?」

    杜子荣的回答使我心惊肉跳,他只说了两个字:「谋杀!」我忙道:「谋杀?那他
怎麽能逃脱法律的裁判的?」

    杜子荣道:「这里以前的政权相当腐败,王丹忱是一个低级军官,他曾经涉嫌谋杀
五个同僚,但是证据却不十分充份,熊老太爷因为王丹忱是他的远亲,所以才硬用势力
将他放了出来,他也一直成为熊家的管家。」

    我呆了片刻:「看来他对熊家十分忠心?」

    杜子荣苦笑了一下:「忠心到了可怕的程度,我一直怀疑,谋杀我的就是他。」我
摇头道:「那不可能,他要杀你可以讲得通,但是他为甚麽要杀我?他应该知道我,是
在为他的恩人办事!」杜子荣耸了耸肩并不回答。

    我想了片刻:「或者他故意向我放毒箭,来使你放弃对他的怀疑?可是炸药呢?毒
蛇呢?」

    杜子荣站了起来:「毒蛇,甚麽毒蛇?」

    我将有人放毒蛇进我的窗户,我几乎被毒蛇咬死的事情说了一遍。杜子荣来回踱了
几步,道:「这倒奇怪了。炸药、毒箭、毒蛇,这正是王丹忱昔年所用的谋杀方法中的
叁样。」

    我撑住了桌子望着他,他走到一个文件柜前,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份文件来
:「你看,这是王丹忱昔年犯案的资料。」

    我接了过来,在桌边坐下,将那份资料翻了一翻,我看到了王丹忱过去的犯罪纪录
,不禁感到阵阵发寒,我实在想不到像王丹忱这样彬彬有礼,身材矮瘦的人,会有这样
的纪录。

    纪录中表明,王丹忱为了一件极小的小事,用毒蛇、毒箭和土制炸药,杀死了二十
六个人之多!

    我抬起头来,杜子荣也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有法子解释。我不认为谋杀我的是王丹忱,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第一次谋杀发生时,王丹忱和我一样有被谋杀的可能;第二,我是为熊家来办事
的,王丹忱应该帮助我,而不应该谋害我。除非他对熊家的忠心是假的。

    杜子荣道:「我下令逮捕他。」

    我奇道:「你有证据?凭甚麽逮捕他?」

    杜子荣道:「我可以进行秘密逮捕,这人的心中一定有着极度的秘密,他先谋杀我
,又谋杀你,目的全是一样的,为的是不想我们发现他心中的秘密,我敢断定,他心中
的秘密,定然和那块翠玉有关!」

    杜子荣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提越高,他刚一讲完,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杜子荣大声道:「进来!」门被推了开来。我和杜子荣两人都不禁一怔,站在门口
的不是别人,竟就是王丹忱。就算王丹忱不是在门口站了许多时候的话,杜子荣的话他
也可以听到了,因为杜子荣刚才讲得十分大声,隔老远就可以听到了。

    一时之间,杜子荣也不禁十分尴尬,王丹忱站在门口,像是他十分胆怯一样,低声
叫道:「卫先生,杜先生,我有一件小事来找你们。」

    杜子荣道:「请进来。」

    王丹忱走了进来,在我的对面坐下,他伸手向我在看的资料指了一指:「卫先生,
你在看我过去的资料是不是?如果不是熊老太爷救我,我早已是乱葬岗上的枯骨了!」

    王丹忱讲来,令人十分毛骨悚然,我和杜子荣两人,都不出声,也不明白他来意何
在。

    王丹忱舐了舐口唇:「我是工兵,我对於土制的炸药,很有心得。」他一面说,一
面竟从袋中,摸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方盒来。

    杜子荣厉声道:「这是甚麽?」

    王丹忱手按在盒上,他的声音十分平静,道:「这是一个土制炸弹!」

    杜子荣的感觉如何,我不知道,我自己则是听得王丹忱那样说法,便陡地一惊,欠
身过去,想将那盒东西抢了过来。

    可是王丹忱却立即道:「别动,你一动,我手向下一按,炸药就炸了。」

    我的身子还是动了一动,但是却是人家看不出来的一种震动,我只是震了一下。杜
子荣的神色,居然也十分镇定,他道:「这算是甚麽?」

    奇怪的是,王丹忱仍然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来像是他正要向我们两人借钱,
而不是拿着一个土制炸弹在威胁着我们。

    他缓缓地说:「我想和两位先生谈谈。」

    我竭力使自己轻松,向那罐炸药指了一指:「你不以为如果将手移开去,我们谈话
的气氛,便可以更加好一些麽?」

    他摇了摇头:「不,还是放在上面好,只要两位听明白了我的话,我的手是不会按
下去的。」

    杜子荣直了直身子:「王丹忱,真如你所说,你手一按下去的话,炸药便会爆炸,
那麽第一个粉身碎骨的是你自己!」

    王丹忱慢慢地点了点头:「在理论上来说,的确是那样的,但实际上,我先死,和
两位迟死,只不过是几百分之一秒的差别,因为爆炸所产生的杀人气浪,扩展速度是十
分迅速的。」

    我大声道:「那麽,你自己也难免要一死的,是麽?」

    王丹忱睁大眼睛,像是我所说的这句话十分滑稽一样。接着,他道:「我死了算甚
麽呢?我不是早就应该死在狱中的麽?」

    我又道:「那麽你是至今怀念着熊老太爷的救命之恩了?你可知道我这次来,是来
寻找那块翠玉,去挽救熊勤鱼行将破产的事业麽?」

    王丹忱点了点头:「我知道。卫先生,如果你肯听我的话,那你快回去,告诉熊先
生,说你已经失败了,叫他……唉,叫他另外设法。」

    我沉声道:「为甚麽?」

    王丹忱缓缓道:「不要问我。」

    杜子荣向我使了一个眼色:「那麽,我应该怎麽样呢?」

    王丹忱道:「你也离开这里,你们永远找不到这块翠玉!」

    我早已知道,在王丹忱的心中,有一个绝大的秘密,那秘密则可能关系着我此行的
目的的,如今,王丹忱已经自己透露了这个大秘密。

    我一听,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完全弄错了,我们已经完全明白这其中的
原委了!」

    王丹忱的面色陡地一变,身子也直了一下,我手中早已偷偷地握住了一枝钢笔,在
等待着机会,而我之所以在忽然之间哈哈大笑,故作惊人之语,也就是为了要使王丹忱
呆上一呆!就在他一呆之际,我手一扬,那枝钢笔已如箭也似向前射了出去,正好射在
他右肘的「麻筋」穴上,令得他的一条右臂,不由自主,弹了起来。

    那条「麻筋」如果受到了外力的撞击,那麽手臂,在一震之後,刹那间便会软得一
点力道也没有,这几乎是每一个人都经历过的事。

    我一看到王丹忱的手臂提了起来,便叫道:「快!」

    由於我坐得离王丹忱较远,而且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张桌子,所以我没有法子动手去
抢那罐炸药,而时间又只允许我说出一个「快」字来,我希望离得王丹忱较近的杜子荣
,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杜子荣不失是一位十分机警的人,我才叫了一声,他已倏地一伸手,五指抓住了那
只罐头,手臂一挥,便向外疾抛了出去。杜子荣伸手将炸药抢走,这是在我意料之中,
也正是我所希望的事。

    但是我却未曾想到杜子荣一抢到了炸药之後,竟会跟着便向外抛去!

    杜子荣显然是军人出身的,而刚才的紧张,使得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那是立即
会自动爆炸的手榴弹,所以了一抓到手,便向外抛去。

    那罐炸药落在窗外两码处,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一下巨响。

    我眼看着窗外七八株高大的芭蕉树如同毽子似地向上飞了起来,接着,正如王丹忱
所说,爆炸的气浪扩展的速度是十分惊人的,我身子被一股大力,涌得向後跌了出去,
同时,我听到一下惨叫声。

    由於那一下惨叫声来得尖锐、难听之极,而整间屋子又为爆炸所震坍,灰尘砖屑,
如雨而下,所以我也无法辨别出这一下惨叫声是王丹忱还是杜子荣所发的。

    我只是立即双手抱住了头,钻到了一张桌子的下面。我刚钻到桌子之下,又是一声
巨响,眼前完全黑暗,我已被坍下来的屋子埋住了。

    幸而我早在桌子之下,桌子替我挡住了从上面压下来的瓦块和砖头,使得我的身子
,还不致於完全被瓦砾所埋没。

    但是我所能活动的范围,却也是小到了极点,我只能略略地舒动一下脚,而我几乎
没有法子呼吸,因为仅有的空间中,满是尘沙。

    我先吃力地撕下一块衬衣来,掩在口鼻上,吃力地吸了两口气,然後,尽量使自己
镇定下来。科学家已证明人越是慌张和挣扎,便越是消耗更多的氧气,而桌子下的那一
个小空间中,显然是没有多少氧气的,我如果不「节约使用」的话,很可能在我被人掘
出之前,便已经窒息而死了!

    我也试过用力去顶那张桌子,但压在我上面的砖石,一定有好几吨之多,因为那张
桌子一动也不动。

    我在黑暗之中等着,在那一段时间中,我觉得自己彷佛像是软体动物中的凿穴蛤。
这种蛤在坚硬的岩石中钻洞,钻进去了之後,便一生不再出来。我觉得我的呼吸渐渐困
难,但是终於我听到了人声。

    在听到了人声之後不久,我看到了光亮,我大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叫了两声之後,我眼前的亮光,迅速地扩大,我听得有人叫道:「好了,叁个人
都被掘出来了。」

    我抓住了伸进来的两只手,身子向外挤去,终於,我出了瓦砾堆。我大口大口地吸
着气,一时之间,我除了吸气之外,甚麽都不想做。

    足足过了叁分钟,我才向四面看去。奇玉园的建  ,实在太古老了,那一罐炸药,
至少炸毁了七八间房间。幸而只有我们这一间房间是有人的。

    我站了起来,这才看到杜子荣正倚着一株树,坐在地上,一个医务人员正在为他包
扎,他看到了我,苦笑了一下,我看到他的伤势并不重,就知道在爆炸发生时,发出惨
叫的并不是他了。

    我又看到了王丹忱,王丹忱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一个医生正在听他的心脏。

    我连忙走了过去,那医生抬起头来:「他没有希望了。」

    杜子荣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医生,他可以在死前讲几句话麽?」

    医生道:「那要看注射强心针之後的效果怎样,才能决定。」

    医生转过身去,一个医务人员已准备好了注射器具,杜子荣和我,看看医生将强心
针的针液,慢慢地注进王丹忱的身体内。

    等到医生拔出了注射器之後,约莫过了叁分钟,王丹忱的眼皮,才跳动着,慢慢地
睁了开来,他望着我和杜子荣,一言不发。

    杜子荣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握着:「谋杀我和卫先生的,是不是你?」

    王丹忱道:「不……不是我。」

    王丹忱是没有理由再说谎的,我在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自知不久於人世了,一
个自知快要死的人,为甚麽还要否认犯罪?他说不是他,那麽一定另有其人。

    我疾声问:「那你为甚麽带炸药来找我们?」

    王丹忱道:「我想你们离开……奇玉园……」

    他的声音已经弱到不能再弱了,我连忙又问道:「那块翠玉    」

    我只讲了四个字,便停了口,等王丹忱接下去讲,这样,就可以使王丹忱产生一个
错觉,以为我早已知道了他心中的秘密,那麽他在死前,或许会透露出他心中的秘密来


    杜子荣显然也明白了我的用意,他立时屏住了气息,等候王丹忱的回答。

    王丹忱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他脸上现出了一个十分惨淡的笑容:「那翠玉……
那翠玉……」

    我又不能催他,但在他重复地讲着「那翠玉」这叁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中,实是着
急到了极点!

    杜子荣显然和我同样地着急,他双手握着拳头,甚至连指骨也发出了「格格」声来


    我知道他心中和我存着同样的感觉,那便是,在王丹忱的话一讲出来之後,我和他
就成为敌人了。

    如今的情形,就像是百米赛跑未开始前一刹那一样,我伏在跑道的起点上,只等枪
声一响,便立时向前冲刺,谁先起步,对於谁先到终点,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我和他同样紧张,而王丹忱的声音,则越来越是断续,他在连喘了几口气後,道:
「那翠玉的秘密……那翠玉……石砚……钱……椅……」

    他才讲到这里,喉间使响起了一阵「咯咯」的声音来,那一阵声音,将他下面要讲
的话,全都遮了下来。那是他立即就要断气的现象!

    如果王丹忱刚才所说的是别的话,那麽我一定用中国武术上特有的打穴手法,去刺
激他的主要穴道,使他再能够得到极短暂时间的清醒。

    可是,刚才王丹忱所说的是甚麽?

    他讲的那半句话,正是熊老太爷临死前的遗言,这一句话,我和杜子荣两人是熟到
不能再热的了,又何待王丹忱来覆述一遍?

    我大声道:「别说这些,那翠玉究竟怎样了?」

    王丹忱睁大了眼望着我,喉间的「咯咯」声越来越响,我伸手出去,想去叩他的头
顶上的「百汇穴」,但是我的手刚伸出来,王丹忱睁大的眼睛,已停止不动,而喉间的
「咯咯」声也听不到了,他静了下来,他永远不能再出声,他已死了!

    我向杜子荣望了一眼,他也向我望了一眼,我们两人相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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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真美好
              -----就象一件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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