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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影子(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Sep 19 12:26:41 1999), 转信

影子 (卫斯理系列) 
                      第二部:仓促之极放弃住宅

     许信的胆子绝不比我大,但可能他对这屋子的热忱比我更甚,是以他便首先踏上楼
梯。

     木楼梯随了我们三个人的体重之后,发出可怕的“格吱”、“格吱”的声音来,从
木缝

 之中,又窜出了许多老鼠。

     一直到登上了二楼,并没有发生甚么意外。

     二楼的残旧情形,比起大厅来,也不遑多让,阿尚看了,只是摇头,他向一扇紧闭
着的

 门指了一指:“侄少爷,那就是老爷的书房。”

     许信大感兴趣:“堂叔在他书房中,留着不少金银,可是真的?”

     阿尚道:“是,有一次我老母死了,他叫我进去,数了三十个大洋给我,我看到的
。”

     许信向书房门口走去,我道:“许信,你还是先将你婶娘要的东西取出来好!”许
信不

 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话,但是他却是来到了离门口三四寸处便突然站定了身子,接着,
他便

 叫了起来,道:“卫斯理,你来看!”

     他那突如其来的一下叫声,令得我和阿尚两人,都吓了老大一跳,我不禁埋怨道:
“许

 信,甚么事大惊小怪,人会给你吓死的!”

     “你看,”许信还是指着那扇门,“门上面写着一行字!”

     不是许信指着门那么说,我真看不到门上有字留着,因为光线不是很亮,门是赤褐


 的,那一行字,是黑笔写的,门上又是灰尘,不是来得近了,是决计看不出来门上有字
的。

     我一看到了门口有字,便也连忙走向前,用衣袖抹去了门上的积尘,那一行字,可
以看

 得比较清楚了,那是一行极其潦草的草字,但是我也立即认了出来,那行字是:绝不准
打开

 此门,切!切!

     我和许信互望了一眼,许信冲动了起来,当时便要握住门柄,将门推了开来,我连
忙伸

 手,将他拉住:“许信,别乱来!”

     许信道:“怕甚么?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这房间中会有甚么?”

     我道:“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我们迟一步进去,又怕甚么,你婶娘在等着。”

     许信望了我半晌,终于同意了我的话。

     阿尚显然目不识丁,他睁大了眼,问道:“那些字,说些甚么?”

     我拍着他的肩头:“没有甚么,我等一会和你详细说,许太太的卧室在哪里?”

     阿尚眨着眼睛:“在三楼。”

     我将许信拉向后,这时候,只觉得在这幢残旧的屋子之中,可以说充满了神秘,而
神秘

 的顶峰,自然就是门上的那行字了。

     我们又一起向三楼走去,来到了一扇门前,许信伸手将门推了开来,房间中很黑暗
,木

 制的百叶窗帘全关闭着,我们一齐走屋去,许信想将百叶廉拉开来,但是一用力,“哗
啦”

 一声,整扇百叶帘,一起跌了下来。

     许信将百叶帘拋在地上,骂了两声,房间中明亮了起来,我看到床上叠着被,但是
被子

 却又成了老鼠最佳繁殖的地方。

     一变得明亮,许多小老鼠,还不会爬行,就从被窝中跌了出来,蚊帐和被褥,已所
剩无

 几,那些壁橱的橱门上,那有着孔洞,里面的衣服也全都被咬烂了。

     许信一面拍着身上的尘土,一面道:“希望那两只箱子未被咬坏!”

     阿尚已俯身拉开了最后一只抽屉,当抽屉被拉开之际,一大群蟑螂,奔了出来,房
间中

 所发出来的气味之难闻,真是无与伦比。

     阿尚捏着鼻子,又开了一度暗门,再伸手进去,提出了一只箱子来。那是一只铁铸
的箱

 子,已生了很多锈,但还没有损坏。

     阿尚喘了一口气,又伸手将另一只箱子也取了出来,两只箱子一样大小,阿尚提着


 们,道:“侄少爷,我们可以下去了。”

     我推了推许信,许信向我凑过来,我低声道:“设法将阿尚留下来,我有话问他。


     许信点了点头,我们一起下了楼,许太太看来已等得很焦急了,一看到我们在门口


 现,她踏上石阶来,阿尚提着那两只箱子,报功道:“太太,是不是这两只?我一找就
找到

 了!”

     “是,是!”许太太将箱子接了过来,放在石阶上,她打开手提袋,取出了一串钥


 来,自言自语道:“幸而这两只箱子的钥匙,我一直带在身边!”

     她用其中的一柄,去打开一只箱子,她扭着钥匙,扭了好久,才将箱子打了开来,
在阳

 光之下,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那箱子中,一层一层,全是极其贵重的首饰,有钻石,有


 翠、也有珍珠。

     我呆了半晌,许太大连忙合上了箱盖,唯恐被人抢走一样,她道:“我们回去了,


 信,屋子中别的东西,都归你了。”

     许信忙道:“谢谢婶娘。婶娘,我想请阿尚留下来,帮帮我的忙。”

     许太太或者是急于要回去了,是以她对许信的问题,几乎考虑也不考虑,就道:“


 的,阿尚,你就留在这里,帮侄少爷的忙。”

     她一面说,一面已转过身,向车子走去,司机走快几步,替她打开了车门,她登上


 车,车子绝尘而去。

     等到车子驶走之后,我拍了拍石阶:“阿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事情是怎样发
生的

 了?”

     阿尚望了望许信,许信道:“你只管说,阿尚,我不会亏待你。”

     我们三人,一起在石阶上坐了下来。那时,阳光仍然很灿烂,我们是对着阳光而坐
的,

 但不知怎地,总有一股阴森之感。

     阿尚坐了下来之后,又呆了半晌,才道:“事情过去虽然很久了,但是我还记得很


 楚,那天晚上——”

     我插嘴道:“事情是发生在晚上?”

     “是的,是晚上九点多钟,天很冷,太太和几个亲戚,在大厅中喝咖啡,听收音机
,我

 们下人全在厨房中,刚吃好饭,老爷就怪叫着,从楼上冲了下来。”

     我和许信互望了一眼,我道:“你老爷平时有没有那样的情形?”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常听得丁先生说,老爷是甚么……不苟,不苟甚么的。”

     “不苟言笑。”我提醒他。

     “是的,不苟言笑,丁先生是吃闲饭的,那天,他恰好不在。”阿尚说着。

     我明白阿尚口中所谓“吃闲饭”的意思,那位丁先生,多半是清客,有钱人家中,
常有

 这种人。

     许信接着又问道:“他叫甚么呢?”

     阿尚皱起了眉,道:“当时,我们下人听得老爷的怪叫声,还只当是发生了甚么大
事,

 一起冲了出来,当我们来到大厅上时,老爷正拉着太太向外走,不断地叫所有的人全出
去。”

     那时,不但阿尚皱起了眉,连我和许信,也一起皱起了眉,我忙问:“那时候,他
脸上

 的神情怎样?”

     “骇人极了,脸色铁青,大太给他拉得向外直跌了出去,太太在叫:你发神经了?
可是

 老爷却只是顿着足,叫屋子中每一个人都离开,老爷平时够威严,没有一个人敢不听他


 话,虽然大家都觉得事出意外,但还是一起涌着,出了花园。”

     许信听得入了神,忙道:“以后呢?”

     “我们全是仓皇奔出来的,甚么也没有带,却不料我们一出了花园,老爷就立时将
花园

 的铁门锁上,指着屋子:‘谁敢走进屋子一步,就算我不知道,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阿尚讲到这里,身子震了一震,哭丧着脸:“可是现在我已走进来了!”

     我回头向屋子看了一看,心头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恐怖之感来。

     许信安慰着阿尚:“不要紧的,他说的时候,屋子是他的,现在,屋子是我的了!


     阿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他害怕的显然不是屋中有甚么怪异,而是老爷的那句话
。而

 那句话在阿尚的心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因此也可以知道,老爷在说那句话的时
候,

 神态是何等凶狠和坚决了!

     我又问道:“然后呢?”

     “太太当时就和老爷吵了起来,说老爷发神经,要冲回屋子去,但老爷的话更可怖
,他

 说,谁要是再敢进这屋子,等于要他死!太太哭了起来,说就算不要屋子,她也要将东
西取

 出来,可是老爷不许,我们当夜是住在旅馆中的。”

     阿尚继续说:“后来,没有几天,老爷就派人买了另一幢房子,也没有人再敢来这
里。”

     我怀疑道:“那也说不过去啊,你们下人全是住在这屋子的,难道他也不让你们来
取回

 东西?”

     “老爷待下人倒是好的,他给我们每人很多钱,足够买回我们那些破东西的了。他
还对

 我们说,无论是谁,不管有多少好处,叫我们到那屋子去,都不准去,去了自己倒楣!


     “太太没有叫你们去?”

     “有,叫我们去了好几次,但是有老爷的话在先,我们自然不敢去,我们也曾偷偷
来屋

 子四周看过几次,但后来,就没有人再提起了。”

     我站了起来,道:“当时,他为甚么要叫你们离开,你们后来知道了?”

     “不,一直不知道,太太的近身娘姨说,连太太也一直不知道,可见老爷未曾对别
人说

 起过。”

     许信仰起头来:“太奇怪了,卫斯理,你说是为了甚么原因?”

     我苦笑着:“我怎么知道,我甚至未曾见过你那位古怪的堂叔。”

     许信道:“我也只不过见过他几次而已。”

     我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个新的疑惑:“许信,你见过他的次数并不多,为甚么他要
将这

 间屋子遗给你,你知道么?”

     许信道:“自从接到律师的通知信之后,我的心中就一直在迟疑着,不知道是为了


 么,直到现在,我才想出原因来。”

     “那是为了甚么?”我忙问。

     许信道:“首先,我们得假定,在这间屋子中,曾发生过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那还用说,”我立时同意:“如果不是那件怪事,怪到了极点,那么,任何人都
不会

 在如此仓猝的情形下,放弃了住所的。”

     “那么,”许信说:“我想原因就在这里了,有一次过年,我到他家里去拜年,和
几个

 堂兄弟在一起闲谈,我们在谈论着世上有很多怪事,当时,我力排众议,说一切怪事,
都是

 科学可以解释的,世界上,其实并没有所谓怪事存在。”

     我那时还年轻,年轻人的头脑,总是简单的,而且,对一个刚接受初步科学训练的
人来

 说,总觉得科学是万能的,凡是超出现有科学水准之外的一切,都否定之曰“迷信”,
我当

 时的情形,正是那样。

     所以,我立时道:“是啊,你的说法很对啊!”许信道:“当我们争得很剧烈的时
候,

 我的堂叔走过来旁听,他听了一会,才拍了我的肩头道:‘你的话错了,世界上有很多
怪到

 无法想象的怪事,绝不是任何科学家所能解释的,你将来就会知道了!’他讲完就走开
了。”

     我有点明白了:“是了,所以他将这屋子遗了给你,他要你在这屋子中,也踫到他
曾遇

 到的那个不可思议的怪事!”

     “我想他就是这个意思。”许信点着头。

     我们两人在讲话时,阿尚用心地听着,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害怕了起来:“
侄少

 爷,我看你还是不要这房子了吧,你想想,老爷若不是遇到了甚么怪事,怎会那样?”

     许信拍着胸口,年少气盛地道:“他怕,我可不怕,阿尚,你不懂,我们是受现代
教育

 的人,不信鬼怪!”

     阿尚点头道:“是,是,可是侄少爷,我……却很害怕,我……想回去了。”

     我们留阿尚在这里,本来就是想在他的口中,套问出当年发生的事来,现在,他所
知道

 的全说出来了,而他一个人,老实说也帮不了甚么忙,所以他要走,我们都道:“好,
你去

 吧!”

     阿尚急急向前走去,好象唯恐走慢一步,就会给鬼怪吞噬了一样。

     老实说,我和许信两人,当时都有一股寒森森的感觉,但是为了表示我们的大胆,
所以

 当阿尚急急而去的时候,我们都指着他,哈哈大笑着。

     等到阿尚走出了花园,我们才停止了笑,许信问道:“你看,这里曾发生过甚么事
?”

     我道:“不知道,但如果有甚么怪事发生的话,那么,一定是在你堂叔的书房中发


 的。”

     许信平时十分喜欢看侦探小说,这时,他压低了声音,用十分神秘语气道:“你看
,是

 不是我堂叔做了甚么不可告人的事,唯恐给人家发觉,是以才故弄玄虚,将人赶走的?


     我心中一动:“也有可能,如果他在书房中,谋杀了甚么人,那么,这应该是他掩
饰罪

 行的最好方法了,是不是?”

     许信握着拳:“所以,我们一定要到书房去看个究竟。”

     我立时响应:“对!”

     我们一起转过身,又走进了大厅,然后,上了楼梯,来到了书房的门口。

     气氛本来就阴森,写在门口的那行字,更给我们的心理上增加了不少威胁,是以当
我们

 来到了门口之后,我们都略呆了一呆,互相望着。

     然后,我道:“我们一起撞门进去。”

     许信点着头,我们后退一步,肩头在门上撞着,只撞了一下,“哗啦”一声响,整
扇门

 便被撞了开来,扬起了一蓬积尘。

     那是一间十分宽大的书房,四壁全是书橱,但是可怜得很,所有的书,全都蛀成了
纸屑

 了。

     在书房正中,放着一张很大的写字台,写字台旁,有一只大木柜,还有几张舒服的
座椅。

     一眼看去,已可以将书房中的情形,完全看在眼中了,可是却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
犯罪

 证据,例如留在书房中的尸体之类(经过了那么多年,尸体应该变成了白骨了,但是不
幸得

 很,连白骨也没有)。我们走进书房,绕著书桌,走了一遭,书房和别的房间一样,虽
然残

 旧得可怕,但是却并没有甚么太特别的地方。

     我们看到,书桌上有一只黑盒打开着,早已干了,还有一只烟斗,跌落在桌旁,最
使人

 觉得奇怪的是,书房中一只老鼠也没有。

     许信走到那只木柜旁,拉开了木柜柜门,他发出了一下欢呼声,在木框中,整齐地
叠着

 一叠又一叠的银洋,只怕有好几千块之多!

     那时,正是币值迅速下跌,银洋最吃香的时候,骤然之间,有了那么多银洋,许信
如何

 不大喜若狂,我也替他高兴,那种高兴,将我们为这屋子的阴森而感到的可怖,一扫而
光!

     我们欢呼着,跳跃着,冲出了屋子,几乎要将我们的高兴,告诉每一个人。

     但我们却遇不到甚么人,因为那屋子四周围,十分冷僻,冷僻得一个人也没有。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我和许信两个人,可以说是忙极了。而且,我们也成为学校
中最

 出名的人。因为我们出一块银洋一天,雇用同学来清理这屋子,等到体育教员和校长,
发现

 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时,暴跳如雷,追查罪魁,查到了原来是我和许信。

     而我和许信,平日又是学校中出了名的捣蛋分子,自然罪加一等,立时出布告,记


 过,可是同学们参加清除工作的热忱,却丝毫不减。

     十几岁的小伙子,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甚么叫疲倦,而人数最多的


 天,参加工作的人,多达三百余人,银洋像水一样流出去,那幢屋子,也渐渐象样起来
了。

     半个月后,花园之中,寸草不留,杂草和好草,一律铲了个干净,屋子内外,经过
了修

 整、粉饰,旧家具和清除出来的垃圾,全被堆在屋后的空地上,淋上火油,放了一把火


     那一把火,烧得半天通红,我们两三百个人,就围着火堆,唱着歌,跳着舞,庆祝
我们

 完成了清理屋子的工作,那时,电流也已经接通了,全屋上下,大放光明,一直到午夜
,所

 有的同学,才陆续散去,终于,只剩我和许信两个人了。

     我们回到大厅之中,大厅中空荡荡的,几乎整幢房子都是空的,因为所有的家具都


 了,连一张勉强可坐的椅子也找不出来。

     我们躺在地板上,这时,老鼠已不见了,在一个聚集了超过两百个不满二十岁的小
伙子

 的地方,哪里还有老鼠立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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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的事很多!
          有时我想做皇帝,又怕寂寞;有时我想当宰相,又怕事多;
          有时我想发财,有怕人偷;有时我想娶老婆.又怕罗嗦;
          有时我想烧肉吃,又怕洗锅;
          有时我甚至想打你一巴掌,又怕惹祸!
          ------所以我只好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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