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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卖命(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27 08:22:26 1999), 转信
叁、水
他越说越是古怪,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头,提醒他:「一团水,是不会悬在半空中
的!」
陈景德一脸苦笑:「我知道,可是梦境中所见到的情形确然是这样 不但有一团
水在前面引路,而且我还隐约感到,那团水不断在发出一些讯息,要和我沟通,可是却
又极其模糊,我相信由於我是在梦境之中,所以才如此。而实际上,那团水,一面在领
着陈宜兴行进,一面还在和他进行沟通。」
我努力听他叙述,可是却难以将他的话构成画面。
首先,我就难以想像他一再提到的「一团水」是怎麽一回事。就算照他所说组成了
一个画面,也难以想像一团水和一个人之间如何进行沟通。
所以我一面听,一面自然而然大摇其头。
陈景德忙道:「你一定要听我说下去。」
我叹了一声,没有说甚麽。陈景德继续道:「接下来,我好像到了水边……」
这时候我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点,我大喝一声:「请你说清楚一点 甚麽水边
!是河边江边小溪边还是湖边海边?」
陈景德也急了,大声道:「我要是知道,早就说了,何劳你问!」
我瞪着他:「那你至少说具体一些!」
他道:「是甚麽样的感觉,我就说甚麽。又不是像你那样说故事,可以任意创作。
」
我怒道:「你胡说些甚麽!我叙述的故事,都是 」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不讨论你的故事,先听我说,好不好?」
我忍住了气,闷哼了一声,不再说甚麽。
他也自顾自说下去:「到了水边,只是很短的时间,就感到四面八方全是水,听到
的是水声,看到的是水纹,感到的是和水的接触,天地之间,像是除了水之外,甚麽也
没有了……」
我越听越有气,也懒得再去问他甚麽,只当他是在说梦话。可是听到最後,我还是
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甚麽也没有了 连你自己也没有了?」
却不料陈景德听了我的讽刺之後,居然大点其头:「正是!连我自己也好像……好
像……好像……并不是不见了,而是和所有的水溶成了一体……」
本来我已经准备再次讽刺他,可是听到这里,我心中陡然一动,刹那之间,像是抓
到了一些甚麽,可是虽然出了力,手中却又甚麽也没有。
那种空汤汤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这种情形,经常发生,并不陌生,虽然说当时甚麽也没有抓到,可是发展下去,往
往会成为解开谜团的开始。
所以这种感觉虽然不好受,我还是在心中把它重复了好几次,希望能够有所进展。
当然一时之间,不会有甚麽收获。
这时对於陈景德的叙述,我也不再感到不耐烦,我相信陈景德是在把他的感觉照实
说出来。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可是在事实的叙述中,总应该可以找出
一些蛛丝马迹来。
我放缓了语气:「请继续说下去 不必怕情景太怪异,只要照实说就好。」
陈景德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他又想了一想,才道:「就在这种和四周围的水溶
成一体的情形下,我觉得身子在不断地……不断地转动……或者说是移动,总之是在动
。」
随着他的叙述,我发动了所有的想像力,去设想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困难的是,陈景德所说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手资料,而是通过陈宜兴的遭遇而得到
的。而据陈景德所说,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隔绝,所以他的感觉,
十分朦胧,要下判断,当然绝不容易。
我只能想像,陈宜兴是在一种很特殊的情形之下,从一处地方被转移到另一处地方
。
而在这个转移的过程中,和水有极大的关系。
我还想不通这其中是甚麽关系 听陈景德的叙述,不像是经由水路在前进,倒像
是人在水里,可是又万万没有游水前往目的地之理。
陈景德继续道:「这一个过程中的感觉,最是模糊。後来这种感觉过去,人就到了
一个空间之中,我已经说过那个空间的情形。」
他确然曾经说过,这时候我也绝对肯定他们两人可以在感觉上互通,所以他感到陈
宜兴的处境,应该就是陈宜兴真实的情形。
我想了一会,问:「难道他一个人在那空间之中,完全没有人和他联络?至少应该
有人告诉他,怎样在他身上取得生命配额,也应该问他究竟愿意出让多少生命配额。」
陈景德道:「我也这样想,所以一直在等,可是也一直没有结果,好像事情到此为
止了,没有了下文。我越等越觉得不对头,想想这事情天下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可
以解决,所以才硬着头皮来请教。」
他忽然之间,大大地拍了我一下马屁,我闷哼了一声:「事情是很不对劲 」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大是焦急:「那怎麽办,陈宜兴他现在究竟怎麽样了?
」
陈景德这一问,使我脑中灵光「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失声叫道:「你受骗了
!」
陈景德一时之间,不明白我这样说是甚麽意思。他道:「陈宜兴他怎麽会骗我?」
我解释道:「我不是说陈宜兴骗你,而是说有人做了手脚,所以你感到的感觉不是
陈宜兴实际的处境。」
陈景德还是不明白,我道:「你感到陈宜兴的情形,可不可以和通过闭路电视看到
的相比较?」
陈景德道:「当然可以 我知道很难向旁人解释我们之间互相相通的程度。你说
到闭路电视,可以说是很好的例子,但我们之间知道对方的情形,比闭路电视更甚,我
们不但可以知道对方的处境,而且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
我立即问:「那麽请问现在陈宜兴在想甚麽?」
陈景德神情苦涩:「就是奇怪在我竟然会不知道!这也正是最令人担心之处。」
我追问:「从甚麽时间开始,你感觉不到他的心意?」
陈景德的回答倒是很肯定:「自从他进入了那个空间之後。」
我感到渐渐已经可以抓到些甚麽,紧接着又问:「在这之前,他在想些甚麽?」
陈景德道:「在他和水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想的是:我快要到目的地了,我可
以见到那神 的徵求者了,我可以接触到人类生命最奥妙的部分……等等。」
说了之後,他又补充:「实际上,他所想的,和我感到他在前进时所想的一样。」
为了要肯定我的设想,我又追问:「现在你完全不知道他在想甚麽?」
陈景德苦笑:「一片空白!」
我一挥手:「这就是了!陈宜兴现在根本不是在那个你所感到的空间之中 他现
在的处境如何,你和我一样不知道,甚至你比我更糟糕,因为你受骗,我没有。」
陈景德看来还是不了解,只是望着我。
我道:「还是用闭路电视来做例子。现在的情形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就像在闭路
电视的摄像装置之前,放了一张图片,那麽在电视萤幕上看到的景象,就是那张图片
这就是你以为陈宜兴是在那个空间中的原因。」
陈景德更是大为骇然,连连抽了几口冷气,又不断摇头:「甚麽力量,竟然能够隔
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苦笑:「我不知道。但显然这种力量做得很成功,而且你所说的「一人两体」,
未必是真正的情形,只不过是你以为如此而已!」
我的话对他的打击,显然颇为严重,他低下头去,好一会不出声,才道:「那我应
该怎麽办?」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怎麽办。我想了一想:「我觉得你可以放心 对方不会
加害任何应徵者的。」
陈景德仍然心中疑惑:「何以见得?」
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们一再强调要完全自愿,可知事情一定要在自
愿的情形下才能进行,所以不论应徵者现在在哪里,他们一定受到最好的待遇,不然应
徵者稍有不满,他们就白费心机了。」
这道理本来十分简单,陈景德只不过因为太关心他的另外一半,所谓「关心则乱」
,所以才想不到而已。
经我一提醒,他立刻恍然,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我又道:「你现在也不必做甚麽,只要等他回来就行。」
陈景德还追问了一句:「他一定会回来的,哦?」
我哈哈大笑:「你能不能想出任何一点他不会回来的理由?」
在我想来,陈宜兴确然没有任何不回来的理由。我也相信所有的应徵者不论有怎麽
样的经历,迟早会回来 这一点,朱槿他们也想到了,所以才有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
。
陈景德虽然看来还有一点勉强,可是他也跟着我笑,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我道:「正是如此,如果你真要做些甚麽,不妨努力设法和陈宜兴沟通,看看有甚
麽结果。」
陈景德叹了一声:「本来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情,现在却要努力去做,真不习惯。
」
当时在和陈景德这样说的时候,绝想不到後来事情的发展会大出意料之外,我可以
说是失败之至 经过情形,放在以後再说。
当下陈景德告辞离去,虽然没有明显的结果,可是我还是很兴奋,因为事情本来在
死角之中,现在至少有了一点新的发现 只要陈宜兴一回来,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料
,从而揭开徵求者的神 面目。
所以我很有些怡然自得,准备把和陈景德的谈话整理一下,好告诉白素。
正好在这时候,白素开门进来,我张开双臂,迎上前去,却看到她身後还跟着一人
,是朱槿。
看到了朱槿,我自然而然皱了皱眉,朱槿笑道:「我不会那样讨人厌吧?」
我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那意思当然就是「你确然令人讨厌」,白素瞪了我一眼
:「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集思广益,对探索真相,总有好处。」
白素知道我为了这件事,虽然不至於坐立不安,但也确实情绪低落,她也希望事情
能够早日水落石出,所以也在不断努力进行探索,看来朱槿还是她请来的。
在朱槿这样身分的人面前,我说话自然要有所保留,所以不会把和陈景德的对话与
她共享。我反而问她:「在你们那里失踪的六十个人,有没有消息?」
朱槿摊了摊手:「音讯全无。」
我冷笑道:「就算有消息,只怕你们也会当作是绝对机密,不会对外 露半分
在你们那里,甚麽都是 密,我真是多此一问!」
朱槿笑得很是灿烂,向白素道:「有一句话,叫甚麽之心……甚麽之腹的,白姐你
说是不是用得上?」
白素忍住了笑,斜睨着我。我大声道:「我是以人类之心,度鬼魅之腹!」
朱槿正色道:「这件事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人人都想查出结果,可是也都没有线
索 唯一的线索,就是我们可以肯定的那六十个应徵者。他们现在虽然神 失踪,但
总会再出现,我们诚心诚意来和卫先生合作,不知道卫先生何以一再拒人於千里之外?
」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表情十足。
如果不是陈景德刚来找过我,我或许会为之动容。可是现在我自己有王牌在手,当
然可以冷静地思考。
首先我想到的是,事情如果像朱槿所说的那样,他们绝对不会来和我合作,如今朱
槿一再前来,表示合作的愿望,那只说明他们根本一筹莫展,所以才求助於我。
可恶的是,他们明明求助於我,却还要摆出一副对我大有好处,给我利益的姿态,
真是混蛋透顶!
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行为,本来就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如今想在我面前来耍这种把
戏,真是连门儿都没有!
我先不回答朱槿的问题,却完全离开了话题,转向白素问道:「你可知道甚麽叫做
『对倒』?」
白素呆了一呆,显然以她的机灵,也不能立刻明白我的用意何在。不过白素毕竟是
白素,她略想了一想,向我投以会意的眼色,道:「好像是在集邮行为上使用的专门名
词。」
我非常留意朱槿的反应,看她的神情,她显然还不知道我接下去想说甚麽。
我转而问她:「据说你们文武双全,各方面知识都丰富无比,请问甚麽叫做『对倒
』?」
朱槿对答如流:「刚才白姐已经说了,邮票在印刷的时候,由於版面设计的关系,
会出现两枚连在一起的邮票,图案恰好完全上下颠倒的情形,就被称作『对倒』。」
我鼓掌:「真是名不虚传!」
我这一句赞美,倒是发自由衷。
朱槿微笑,继续发挥:「在中国邮票之中,最着名的『对倒』票,是邮史上第一套
纪念邮票中,票面九分银的那一对 出现在全版的最後两张。」
这次,连白素也为之鼓掌。我看到朱槿想发问 她当然是想问何以我忽然讨论集
邮问题。
我徐徐地道:「这种不分是非的情形,其实也在很多行为中出现。」
朱槿一扬眉:「这话未免引申太广,而且有点不伦不类 只不过是倒转,并不涉
及是非。」
她这样说,当然是已经略微猜到了我的用意,所谓「唇枪舌剑」,她竟然抢先向我
出招!
我冷笑:「虽然『是非』是根据立场而定,甲之是,可以是乙之非。不过人类对一
些事,早已建立了共同的认识。例如把几百万人的选择权利剥夺之後,却宣称从此有真
正的民主,这种行为,就是颠倒是非。」
朱槿微笑:「离题太远了 我们还是讨论主题吧!」
我道:「很好,主题是:你们根本不能提供任何合作的条件,却在那里虚张声势,
好像会有很多好处可以给我,这岂不是典型的颠倒?」
朱槿道:「我们掌握了六十个应徵者的资料 」
我不等她说完,就大喝一声:「这六十个应徵者,对你们来说,是一场恶梦!你们
不但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失踪的,而且也永远找不到他们了!」
朱槿听了我的话,刹那之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勉强现出一点笑容:「就算他们不
出现,我们也可以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把他们找出来。」
我嗤之以鼻:「别自欺欺人了!在那样严密地监视之下,人都会不见,再要找,怎
麽可能!」
朱槿低下头去,无话可说。
我又道:「而且如果那些人出让生命配额成功,他们必然获得大笔金钱。再从徵求
者的神通来看,要替他们弄一个新的身分,甚至於给他们一副新的面貌,也不是困难之
事,我可以断定,你们找到他们的机会等於零!」
朱槿仍然不出声,我再进一步道:「老实说,就算没有这些分析,你们一而再地来
找我,就已经说明了你们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槿这才长叹数声:「你说得是 我们确然无法可施了,不过我这次来,却是想
把一个情况告诉你,你一定会继续追查这件事,说不定这个情况对你有些用处。」
我本来想挥手叫她不必浪费时间了,可是白素在这时候却给我强烈的暗示,示意我
应该听一听朱槿的话。
所以我没有做出拒绝的表示。
朱槿想了一想:「负责监视那六十人的工作人员,总共是二百七十人……」
我闷哼了一声:「平均六个人以上,看管一个人,也会全不见了目标,这的确令在
上面的人心惊肉跳之至。」
朱槿不理会我的讽刺,继续道:「事情发生之後,对那二百七十人,进行了审查。
」
我明知白素要我听朱槿的话,其中必有原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那是
当然,而且也必然免不了严刑逼供。」
朱槿只当我没有说过,自顾自说:「审查的结果,不可思议至於极点。」
这「不可思议至於极点」八个字,是我的常用语,朱槿这时学着我的口气来说,倒
也像模像样。
我没有催她,也没有自己设想一下,究竟不可思议到了甚麽程度。
朱槿停了一会,才继续道:「不可思议之一,是这二百多人所说的情形,竟然完全
一样。之二,是他们所说的情形,听来荒谬绝伦。可是如果说他们在说谎,一来不可能
所有人众口一词,二来也不可能如此低能,编出如此令人难以相信的谎言来。」
我闷哼了一声:「先别分析,且说内容。」
朱槿点了点头:「他们的用词或有不同,可是所说的内容却完全一样,我这里有对
他们进行审查时的全部纪录,你是不是要过目一下?」
我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她所谓「全部纪录」是怎麽一回事,但也可想而知一定要花费
很多时间,所以我道:「选最能说明问题的一部分即可。」
朱槿点了点头,打开她带来的手提箱,里面是一部电脑,她飞快地操作了一阵。
同时,她说明:「等一会你可以看到的是负责监视第二十一号应徵者的小组组长接
受审查的情形。此人是一个单位的保卫科科长,这是他第五次接受盘问的纪录 以前
四次,和这一次的情形可以说完全相同。」
随着她的解释,电脑萤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其人看来叁十岁左右,其貌不扬,
正以十分诚恳的态度在说话:「请组织相信我,自从接受了组织分配的任务之後……」
我听到这里,立刻大声道:「跳过去 不听废话!」
朱槿依我所说,按了几个按钮,萤幕上那人跳动了几下,神情也起了变化,变得很
是恍惚、疑惑和无依,像是不知道该说甚麽才好。
一看到这种情形,我心中一动,因为就在刚才,我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看到过同
样的神情 那个人就是陈景德。
而他们神情上最相同之处,是在於那种异样的惶惑 像是他们对自己要说的话,
也表示怀疑。
这时候那人已经在说话,他一开口,第一个字就是「水」。
他道:「水,水,水……」
这时他的神情更有些像梦游病患者一般,口唇发抖:「忽然之间,四周围全是水…
…我不是看到了水,也不是到了水边……而是……而是……」
才听到这里,我就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 为了不让朱槿发觉我的反应异常,所以
我竭力克制着自己,装成若无其事。
不过这种情形瞒得了朱槿,却瞒不过白素。白素立刻向我望来,我和她迅速地交换
了一个眼色。
令我感到吃惊的原因是,那个人所说的情形,和陈景德所说的几乎一样 用词虽
有不同,但是可以判断他们的遭遇相同。而正由於那种遭遇古怪莫名,所以他们不知道
该如何叙述才好。
那人在继续道:「周围全是水……我像是到了水中……可是和人在水里又不一样,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我……我……满脑子都是水,满脑子都是 水。」
陈景德说的是「整个人像是溶入了水中」,现在这人说的是「满脑子都是水」,说
法虽然不同,可是都和「水」有关。
在两个人的说话之中,我仍然很难想像究竟那是甚麽样的情景。我只是可以肯定,
这种情景一定古怪透顶,不但是人类未曾经历过的,而且也在人类的想像范围之外。
我相信如果让我也有同样的经历,我也未必能说得明白 既然超越了人类的想像
力,人类的语言自然也就无法作适当的表达。
那人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神情依然迷惘之至。
这时候,另外有一个声音问:「发生这样的情形时,你正在干甚麽?」
那人道:「我已经交代过了 」
那声音厉声喝道:「再说一遍!」
那人忙道:「是,我那时正在监视目标,目标在家里,准备外出,时间是早上八时
二十五分。」
那声音又问:「发生了这样的情形之後,又怎麽样P」
那人的神情诚惶诚恐之至:「等我……等我……脑中的水全部退去了之後,我人还
是在那辆车子之内,可是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我不知道在那些时间里发生了甚
麽事,要不是小成来接班,把我推醒,只怕我脑中的水,还不会退走。我对不起组织,
没有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我……」
朱槿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类废话,所以又跳了过去。
那人以後就一直低着头,看来很是可怜。
朱槿道:「这个人的供词,可以说是一个典型,其他人的说法大同小异 总之在
那一天早上,所有的监视者,都有同样的经历,而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监视目标已经
消失了。」
我提出了问题:「你用了『醒过来』这一说法,是不是认为他们这种情形是『睡着
了』?」
朱槿回答:「经过分析,我们初步的结论是:那些人是被催眠了。」
--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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