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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倪匡卫斯理系列——卖命(4)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27 08:23:00 1999), 转信
四、一个不是人的人
我虽然刚好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听得朱槿那样说,我还是摇了摇头:「要多大的
催眠力量,才能在六十个不同的地点,同时进行催眠?我不认为地球上存在这样的力量
。」
朱槿没有立刻回答,白素缓缓地道:「我们所提到的『催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某种力量影响了脑部活动所产生的结果?」
我道:「本来就是那样。」
白素点头道:「那麽整件事就可以理解为有某种力量影响了许多人的脑部活动。」
我吸了一口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素又道:「不但那些感到自己像是到了水中的人,是由於外来的力量所影响,才
有那种感觉。而且我认为所有 全世界所有的应徵者,都受到外来力量的影响,使他
们失去了记忆。」
我听得白素这样说,整个人跳了起来:「你是说,所有的应徵者都忘记了自己曾经
写信去应徵这回事?」
白素点头:「这是我的设想 也是我们用尽方法,连一个应徵者也找不到的原因
。」
我挥着手:「我们曾经设想,是所有的应徵者接到了命令,叫他们不能对任何人说
起这件事。」
白素道:「我们发现这个假设不能成立 」
我不等他说完,就问:「你所谓『我们』是哪些人?」
白素指了指她自己和朱槿,又道:「还有康维十七世和柳絮。」
我闷哼了一声,表示我心中的不满。因为这件事我一直毫无头绪,她应该和我多加
研究才对,如今她却和别人去研究,否定了我的假设,我当然觉得不是味道。
白素当然知道我的感觉,她立刻解释:「在这件事上,你和所有人意见不同,所以
我们才从另一个角度来研究。」
我知道白素所指「意见不同」是说我认为事情和外星人无关,而其他人则认为正是
外星人所为。
从白素刚才所作的假设看来,能拥有这种力量的,应该只有外星人了。
可是我还是摇了摇头 这表示我仍然坚持己见。
白素道:「你还记得康维十七世取走了一箱应徵信?」
我点了点头,白素又道:「康维和柳絮花了不少工夫,见了每个写信去应徵的人,
每个应徵者,都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写信去应徵这回事了。」
我立刻反驳:「何以见得他们是不记得,而不是他们受到了威胁,要他们不能说出
来?」
白素笑道:「你忘了康维十七世是何等样人了 他体内有最可靠的测谎装置,可
以判断。」
我又是摇头,又是摇手:「不对,不对,大大地不对!」
白素和朱槿望定了我,我也瞪着他们:「让我再想一想,找出不对之处来。」
白素像是想说话,可是给我打手势阻止。
我想了一想,已经找到了「不对」之所在。
我道:「这一批应徵信是拦路截劫得来的,所以徵求者并未过目 也就是说,徵
求者根本不知道有这一批应徵信,也不知道写信的是甚麽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徵求者
就算有力量可以消除他人脑部的记忆,也无从着手!」
白素立刻道:「说得好!所以,那批应徵者受到了恐吓的假设也不能成立!」
我呆了一呆 刚才我所说的,竟然否定了我自己的假设。我只好道:「那就是说
,两个假设都不成立。」
白素道:「可以增加一个假设:徵求者有力量可以知道那一批应徵信的内容。」
我不由自主苦笑:「那样,未免把徵求者抬得太高了 很难想像如何在康维那里
做手脚,得知应徵信的内容。」
白素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这一点,我们不知道,康维也不知道。不过康维可
以肯定,那一批应徵者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写信应徵 由此可以类推,除了失踪了的
应徵者之外,其馀所有应徵者都失去了记忆。」
我当然不会怀疑康维十七世的判断力 我相信他体内的测谎装置比人类在普遍使
用的测谎器要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我也没有理由不认同白素的话。
然而这一来,却令我感到了难以形容的恐惧。我失声道:「要是他们有能力使那麽
多人失去一部分记忆,他们还有甚麽是做不到的?」
白素和朱槿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从她们的神情看来,她们和我一样,从内心深
处感到了恐惧。
我们的恐惧并非无缘无故 试想一想,有能力使人失去一些记忆,等於有能力影
响、控制人脑部的活动,在理论上来说,这能力就可以驱使人去做任何事情!
这是多麽可怕的力量!
不论这种力量掌握在甚麽样的人手中,都是一件可怕之极的事情 人类可能从此
失去了自己的意志,而变成任人操纵的木偶!
而这种力量的掌握者,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人类行为,他也等於成了全人类的主宰
。
从此,在人类的词典之中,至少就再也不会有「自由」这个名词了。
这已经不再是生命配额的转移问题,而是和全人类的命运有关,可以说关系着全人
类生死存亡的大事 在地球上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这件事更严重的了。
一时之间,我们叁人都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朱槿才首先打破了沉默。她语音低沉:「一个统治全人类的魔王,并
非是幻想电影中的角色,而是实际的存在,我们都免不了成为他的牺牲品!」
我只感到心中烦躁无比,听得朱槿这样说,我更是不耐烦,冷笑了一声:「这不正
是你们的理想吗?虽然你们没有能力做到,可是却一直努力不懈地在做。」
朱槿的脸色十分难看,我又冷笑道:「你们努力了半个世纪,也不能把统治下的老
百姓的脑洗得乾净,这武力强权的能力,比起人家来,差得太远了!应该拜人为师才是
!」
朱槿口唇掀动,好一会出不了声。
白素打圆场:「我认为在现在这种时候,全人类都面临如此严重的危险,大家都应
该同仇敌忾才是。」
我大声道:「第一,我不认为和他们是同样的人类 他们也显然不会认同我。第
二,对他们来说,那不是甚麽危机,那是他们一直努力在做而做不到的事,有人可以做
到,那是喜讯!第叁,也不必太为人类担心,有太多人甘心情愿作为受人驱使的木偶
这正是强权统治能够存在的主要原因!」
白素皱眉不言,我馀意未了,又道:「这个魔王一出现,肯定会有许多人自动下跪
!」
白素叹道:「虽然有太多人在强权统治面前自动下跪,可是也有更多的人,有自尊
和人格,而在那种可以控制脑部活动的力量之下,难免玉石俱焚!」
我摇头:「我不那样想,我认为只要敢反抗,人就一定是自己的主人 只有那些
不敢反抗,屈服在强权势力下的人,才会自动把自己变成奴隶!」
朱槿语音苦涩:「卫先生说得轻松,难道不知道反抗是要杀头的?不能要求所有人
都是视死如归的英雄豪杰,千古艰难唯一死啊!」
朱槿所说,当然是事实,可是更丑恶的事实是,有太多人在完全不涉及生死问题的
情形下,在强权统治者面前丑态百出,目的只不过想削尖了头挤进去,希望可以成为强
权统治的宠儿 其人格之卑下,简直已到了极点!
我当然没有必要和朱槿辩论这些,因为立场不同,观点也就不同,朱槿正是强权统
治的一部分,她自然不会觉得那些争相献媚、语无伦次、丑态百出的人有甚麽不对
正因为有了这些人,他们的强权统治才能够继续!
我没有再说甚麽,白素打破了难堪的沉默:「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严重 」
我和白素,很少意见不同,可是这次,我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头。
我用力一挥手:「有这种力量存在,当然可怕,可是也不必把它估计过高,要是这
种力量真能随心所欲,它又何必徵求生命配额,大可在任何人身上予取予求,更不必一
再强调要自愿了 由此可知,个人的意念,可以和这种力量作抗衡!」
白素默然半晌,才道:「希望如此。」
朱槿失声道:「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而是要采取实际行动,消灭这种力量!
」
我冷冷地道:「对!赶快调一个军队,配上坦克车机关枪,浩浩荡荡去进攻 拿
出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劲头来,保证可以一举成功!」
朱槿霍然起立,俏脸煞白:「我以为至少在共同的目标之下,可以和你合作 」
我立刻抢白:「从根本上你就错了 我和你绝无可能有共同的目标!」
朱槿望了我片刻,转身向外就走,白素轻轻叹了一声,等朱槿走了出去,重重把门
关上之後,她才道:「这次,她是真心来寻求合作的。」
我摇头:「不必和这种人合作!倒是康维十七世那里,应该可以找到进一步的头绪
。」
白素点头:「康维对这件事十分在意,他会努力进行。」
我道:「有一种情形,可以肯定在许多人身上发生过,可是我却无法知道那是甚麽
情形。」
接着,我就把陈景德来找我的经过,详细向白素说了一遍,当我说到陈景德他感到
自己整个人溶进了水中的那种感觉时,白素的神情讶异莫名。
她失声道:「这种情形不正是和朱槿所说的一样?那些失责的监视人员,都有同样
的感觉 就是在那种感觉之中,他们失去了目标,同时也不知道时间的过去!」
一向镇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白素,这时也大有骇然之色。因为情形实在很可
怕,这种情形已经证明了确然有一种力量,可以广泛地影响人类脑部活动,使人失去知
觉,或者甚至於可以使人完全听命於它!
这种力量,如果如朱槿所说,掌握在一个「魔王」的手中,那麽他就可以操纵人类
,为所欲为了。
这种情形,一直都是幻想小说或是电影的题材,忽然变得离事实如此接近,真令人
直冒冷汗。
我急速地来回走动:「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一地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不知道
这种力量,甚麽时候会来影响我们的脑部活动,我可不想做任人操纵的木偶!」
白素望着我,眉心打结,她极少在困境之中表现 徨,可是这时她竟然问:「我们
可以做些甚麽?」
我停止走动,抬头向上 实际上我甚麽也看不到,我只是迅速地转念。
我完全知道白素心情 徨的原因,因为我的心情也一样。
这件事自从开始以来,不但吸引了全世界各方面的注意,而且也都有实际的行动。
采取行动的都是掌握了巨大力量的组织和个人,可以说是全世界的主宰力量,破天荒第
一次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进行活动。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很简单:所有种种具有主宰力量的人,都希望能够得到他人
的生命配额,使自己可以延迟死亡,甚至於逃过死亡!
这不但是人类普遍的梦想,更尤其是那一类正在享受荣华富贵者梦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可以相信他们正在倾力以赴。
可是集中了全世界的力量,还是一无所获。
由此可知面对的力量是如何地不可测 别说要对付它,就算要加以想像,也无从
着手。
我,卫斯理,和白素,虽然曾经有过极多他人未曾有的经历,好像是很成功的冒险
家,可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们都觉得自己渺小之至,根本微弱到了甚麽力量也没
有的程度!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有人已经掌握了控制人类脑部活动的力量,全人类就等於
在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我们也是人,难以有办法可以对付。」
白素苦笑:「那就真的只好坐以待毙了?」
我陡然吸了一口气:「我们是人,才无法对付可以控制脑部活动的力量,如果有一
个人,根本不是人,那麽他就有可能和那种力量对抗!」
每一个不同的生活圈子之中,就有不同的语言。像我和白素所说的「一个人,根本
不是人」这样的话,在不知情由的人听来,一定以为我神经有毛病。
可是白素一听就明白,她也吸了一口气:「康维十七世?」
我用力点头:「正是他 他不是人类,没有人类共同拥有的脑部,他的脑部,是
完全不同的一种组织,能控制人类脑部活动的力量,对他一定不起作用。」
我说了之後,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而且他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他希望他的妻
子可以获得大量生命配额!所以他一定会尽力以赴。」
白素皱眉不语,我问道:「还有甚麽疑问?」
白素迟疑了一会,才道:「或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康维为了柳絮
可以获得大量生命配额,反而和那种力量合作,那就更不可收拾了!」
我笑了起来,白素奇怪我何以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瞪大了眼睛
望着我,我道:「你这是以地球人之心,度机器人之腹。」
白素问道:「此话怎讲?」
我把我要说的话,认真想了一遍 因为事关重大,我必须肯定我的想法。
然後我正色道:「康维曾经告诉过我,他的一切思想方法,都是根据人类思想行为
正的一面来设定的。所以他的行为,必然是百分之百的正人君子所为,不会有半点小人
行径,他不会为了柳絮可以得到大量生命配额,而做对不起人类之事!」
白素沉默了片刻,才苦笑:「真是讽刺 无法绝对相信同类,却可以绝对相信机
器人!」
我也苦笑:「很多外星朋友对我说过:地球人虽然落後,可是地球人脑部结构之复
杂,他们至多只了解千分之一而已。」
白素感叹:「那已经比地球人本身好多了,地球人对自己脑部所知,只怕连万分之
一也没有。」
我说出了我的决定:「我要去找康维,我们这里总算有一点新的发现,对我们来说
,并没有甚麽作用,可是对他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启发。」
白素同意:「对,而且要带陈景德一起去 这个人是唯一有可能可以和那些失踪
的应徵者联系的人。我立刻联络柳絮,你去找陈景德。」
虽然去找康维十七世,对於解决整件事还是渺茫之至,但至少可以有一点行动,而
不是一直坐在那里等,这也勉强可以算是打破了闷局。
陈景德那面自然是一口答应。而康维和柳絮听说我这里有了新的发现,也兴奋之至
。康维甚至於要立刻用他的「交通工具」来接我们。
他的交通工具是一艘性能杰出的飞船,可以瞬刹之间,直上青冥,随心所欲,翱翔
九天,是地球人梦想中的东西,伟大之极。这飞船每次出动,都惊世骇俗,会引起许多
麻烦。而且我也想和陈景德相处一些时间,以便更了解他和陈宜兴之间的联系。
所以我拒绝了康维的好意,自行和陈景德到他的「柳絮古堡」去和他会面。
白素和我同行,红绫别说随时待命,只要我在瑞士那面有需要,她立刻可以启程前
来。
我不知道她何以会有这样的决定,猜想在那个怪鸡场中的事,怕还没有完全了结,
我也没有多问。
在飞机上,我要求陈景德集中精神,尽可能去感觉陈宜兴现在的处境。可是陈景德
却心神不定,他非但不能集中精神,而且简直坐立不安。
他也不是对陈宜兴的处境毫无感觉,他还是感到陈宜兴是在一个空间之中 我认
为他的这种感觉,是受到了欺骗的结果,陈景德也说不出进一步的感觉,所以在这方面
可以说毫无进展。
到了瑞士,康维和柳絮在机场相迎。
两人亲自远迎,表示他们对这件事关切之至。我们一秒钟也不耽搁,一见面,正在
握手,康维已经问道:「卫君,你那里有甚麽新发现?」
我把陈景德介绍给他们:「先由他来说。」
於是一面上车,一面陈景德已经开始叙述。
等到车子驶上了只通向古堡的道路时,陈景德的叙述已经完毕,我开始转述朱槿的
调查所得,以及我和白素得出的推论。
康维和柳絮听得十分用心,并不插言,只是不时交换一下眼色。等到我也说完,车
子已经在古堡门口停下。
我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古堡,可是这次和上一次,古堡周围的环境竟然大不相同
康维在湖边上种植了无数柳树,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麽方法,算来没有多少年功夫,柳
树竟然大都有合抱的粗细。
此际正是仲夏时分,柳条长垂,枝梢都点在水面,随风飘动时,在平静的水面上,
画出一个接一个的涟漪。水圈不断在水面上向远处扩张,把视线引向远处,极目望去,
湖水和柳荫交融成一望无际的碧绿,使人感到如置身於幻境之中。
下了车之後,我和白素自然而然向湖边走去,迎着清风,竟然在那一刻,感到了异
常的空灵,像是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值得挂念的事情了。
阳光 在湖面上,弹跳着亿万点金光,时而分散,时而凝聚,更显得变幻莫测。
当时我不知道白素的感觉怎麽样,因为我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进入了一种超然物
外的境界之中,没有去留心白素,只知道她在我身边。
後来和白素说起当时的情形,才知道她和我一样。
那时我的视线像是胶着在湖面上,可是渐渐地,我看出去,眼前的景象却有了改变
阳光映在水上的光影逐渐消失,我看到的只是一片碧绿,在那一片碧绿之中,却又
有水光在荡漾。
这种情形,宛若我并不是站在湖边,而是已经潜进了湖水之中,而且正在越潜越深
!
我双眼睁得极大,而且心中十分清楚,我现在看到的并非幻觉。可是一时之间,我
也不明白发生了甚麽事情,所以有一个极短暂时间的慌乱,甚至於以为自己真的已经跌
进了水中。
若不是我曾经听过陈景德的叙述和朱槿的转述,虽然我也会努力在这种感觉中挣扎
出来 因为我感到这种感觉绝不正常,所以非运用自己的意志力来和它对抗不可,可
是我也不会那麽快就可以摆脱。
但是有了陈景德和朱槿的叙述,使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景德和那些监视者的遭遇
,他们都曾经有「和水溶成了一体」的感觉,这种感觉,听旁人说,很难真正体会,可
是这时候我就陡然感到,我也像是整个人溶进了水中,几乎分不出人和水之间的界限了
!
我自然也明白出现了这种情形之後会有怎样的後果 我可不想失去记忆,所以更
激发了我要尽一切力量与之对抗的念头。
这种念头是如此之强烈,以致情形变得像是我被无边无涯的碧水困在中间,而我要
努力打破这种困境,破茧而出,才能自救。
当然实际上我没有任何动作,一切都在脑部活动中产生,我全部的精神力量,都集
中在一点上,这一点就是:我要自己控制自己脑部的活动,而不是由外来的力量所控制
。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肯定,我之所以会有这样奇异的感觉,完全是因为有外来力量在
影响我脑部活动之故。
这情形就像有人在对我进行催眠一样。
我有对抗第一流催眠师的经验,而且这时,下意识也告诉我,如果对抗失败,後果
严重,所以对抗的意念特别强烈,如怒涛汹涌,形成一股极大的力量。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久,只是感到在我强烈的对抗之下,忽然眼前金光闪耀,我
又看到了阳光,看到了柳树,也看到了身边的白素。
白素这时也正向我望来,一看她的神情和眼色,我就知道在她身上的感受和我一样
。
我们两人都有劫後重逢之感,自然而然相互紧紧握着手。这时候康维来到了我们面
前,神情诧异:「发生了甚麽事?」
我失声道:「刚才有人想把我们拉到水底去!」
康维听了,神情大惑不解。我立刻知道我的话说得不恰当,因为在他看来,刚才我
和白素只是站在湖边,一动不动。至於我们的感觉如何,他自然不知道,所以在他听来
,我那句话,也就莫名其妙之至。
我忙道:「我的意思是:刚才有力量影响了我们脑部的活动,使我们感到自己……
溶进了水中。」
康维和柳絮已经听过我的叙述,知道这种感觉是怎麽一回事,他们感到讶异,那是
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他们的反应却十分强烈,柳絮有不能想像的神情,而康维则既惊且
怒,大胡子耸动,大声道:「好大胆!」
这下子,轮到我莫名其妙了。
柳絮解释:「古堡两百公尺范围,都受到特别设施的保护,防止外来力量的侵入。
」
我们刚才有这种感觉,当然是外来力量的影响之故,也就是说外来力量侵入了康维
的领土,所以他才感到吃惊和愤怒。
不过我仍然不明白,所以我道:「这种力量,如何防止?」
--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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