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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寻梦1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1 14:10:58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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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事。这些，都不必去深究了。
    而奇妙的事，胡协成和刘丽玲，今生曾经是夫妇。刘丽玲是这样美丽出色的
一个女子，她如何会嫁给胡协成这样一个一无可取、外形又如此猥琐的男人，不
但旁人不明白，只怕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世上有许多这样的配偶，旁人只好叹一
声?s“感情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但，真是“没有道理可讲”?t古老传言，有“不是冤家不聚头”之说，刘丽
玲和胡协成，看来就是冤家，所以才聚了头。翠莲曾做过许多对不起王成的事，
甚至诬陷王成是凶手，害得王成要逃亡。这一点，是不是刘丽玲莫名其妙做了胡
协成三年妻子的理由?t
    我一面想著，一面将自己所想的讲出来。白素一直在用心听著，没有表示什
么意见。直到听到我提出了刘丽玲嫁给胡协成这一点，才皱著眉，道?s“你的意
思是，凡是今生成为夫妇的，都有前生的因果在?t”
    我想了好一会，因为白素的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在想了至少三分钟之
后，我才道?s“常言道?s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的意思，并不单指在冤仇而
言，有过异常的关系，都可以总称冤家。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因果纠缠，‘果’
是好是坏，要看‘因’是如何而定。”
    白素喃喃地道?s“越说越玄了。”她讲了一句之后，忽然望定了我，道?s“我
和你前生又有什么‘因’?t”
    我苦笑了起来，道?s“谁知道，或许我是一个垂死的乞丐，你救了我?u”
    白素几乎直跳了起来，道?s“什么话?t今世你是在报恩?t好不知羞?u”
    我双手高举，做投降状，说道?s“别为这种无聊的问题来争好不好?t”
    白素的神情变得严肃，道?s“前生有因，今生有果，这是可以相信的。但是
我不认为如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由于前生的因。”
    我有点不明白，道?s“请你举一个具体一点的例子。”
    白素道?s“譬如说，一个劫匪行劫，伤了事主，难道可以说是因果?t难道可
以说是这个事主前生一定有著被这个劫匪刺伤的‘因’在，所以才有这样的‘果’?t
那么不论做任何坏事，都可以有藉口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了几下手，道?s“说得好?u当然不是每一件事都由
‘因’而来。但是，有‘因’一定有‘果’，‘因’是可以有开始的。劫匪伤人，
那是他种了恶因的开始，结果一定会有恶果?u而恶果的严重，比恶因一定更甚。
象刘丽玲，莫名其妙做了胡协成三年妻子，我想她在这三年内所受的苦痛，一定
比当年王成逃亡的过程更痛苦。”
    白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又道?s“而王成当年，拿毒
药欺骗了小展，后来又曾几次毒打小展，那是他种下的恶因，结果是胡协成死在
杨立群的刀下，那是恶果。”
    白素见我一直讲不停，连连挥著手，道?s“别说下去了。我们对于这方面的
事，可以说一无所知，你先别大发谬论。”
    我瞪著眼，道?s“怎么见得是谬论?t人有前生，已经可以绝对证明。”
    白素摇头道?s“我不是否认这一点，而是其中的情形怎样，我们一无所知。
人有前生，那是说，人死了之后的记忆，有可能进入另一个人的脑子之中?t”
    我迅速地来回走著，想用适当的字眼，来回答白素的问题。可是我发现要找
到适当的字眼，十分困难。想了好一会，我才道?s“我们可以先假定，人死了之
后，灵魂就脱离了肉体──”
    白素道?s“然后呢?t”
    我挥著手，道?s“然后呢，这个灵魂就飘飘荡荡，直到机缘巧合，又进入了
一个新生的肉体之中，这就开始了他另外一生。”
    白素冷笑著，现出了不屑的神色来，道?s“你这样说法，比乡下说书先生还
差。照你这样讲，应该每一个人都记得他的前生。事实上为什么只有极少数的人
可以忆起他的前生，绝大多数人都不能?t”
    我干咽著口水，答不上来。在受窘之后，多少有点不服气，道?s“那么，照
你说呢?t”
    白素道?s“我早已说过，对于这些玄妙的事情，不单是我们，整个人类，还
一无所知。我要说，也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想法。”
    我笑道?s“别说那么多开场折，就说说你的想法。”
    白素笑了笑，道?s“好，首先，我反对用‘灵魂’这个名词。”
    我呆了一呆，想不到白素会从这一点开始。我道?s“为什么?t这个名词用了
很多年，有什么不妥?t”
    白素说道?s“正因为灵魂这个名词用了很多年，所有，任何人一听到，就形
成一种错觉，好象真有灵魂这样一个‘东西’的存在一样。”
    我叫了起来，道?s“你是说灵魂不存在?t”
    白素道?s“你别心急。灵魂这个名词的不妥当，就是容易叫人以为那是一种
‘东西’，是有形象的。死去了的人，他的灵魂和他生前一样，等等。可是事实
上，人死了之后，脱离了躯壳之后的，绝不是任何‘东西’，只是一组记忆。”
    我又呆了一呆，一时之间，接不上口。所以只好“嗯”地一声，道?s“一组
记忆?t”
    白素道?s“是的，一组记忆。这组记忆，是这个人脑部一生活动的积聚，脑
电波活动的积聚。”
    我大摇其头，说道?s“我不明白。”
    白素道?s“事实还得从头说起。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记忆，你认
为我们每一个人的记忆，是储存在人体的哪一部分?t”
    我嗤之以鼻，道?s“是在大脑皮层。”
    白素道?s“这是最流行的说法。可是在解剖学上，发现不到记忆的存在。在
各种其他方法的探测试验上，也找不到记忆的所在。人脑和电脑不一样，可以一
件一件抽出来，但是人脑的资料，是在什么地方的，却找不到。”
    我失笑道?s“一定是存在的，不然，人可就不会有记忆了，是不是?t”
    白素说道?s“当然是存在的，有一派人研究的结果，认为人的记忆，根本不
在人体之内，而是在人体之外。”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所以我点了点头，道?s“这一派人的理论是，人的记忆，
是一组电波，这组电波，只和这个人的脑部活动发生作用，所以每一个人才有每
一个人不同的记忆，是不是?t”
    白素道?s“是这样。当人死了之后，大脑停止活动，不能再和这组记忆发生
作用。但是这并不等于这组记忆已经消失。正象一架录音机坏了，绝不等于录音
带上的声音消失了一样。”
    我明白白素想说什么了，是以立时接下去道?s“人死了之后，这组记忆，仍
然存在。”
    白素道?s“是的，记忆存在。一组记忆，本来属于独特的一个人，只和这个
人的脑部活动发生作用。这个人死了之后，记忆依然存在──至于以什么方式存
在，无人知晓。或许是以远离电波的方式。总之，一定是以‘能’的方式存在，
而不是以‘物质’的方式存在。”
    我大声道?s“对于这一点，我并无异议?u”
    白素又说道?s“这组记忆，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当然也更看不到──”
    我听到这里，咕哝了一下，道?s“称之为‘一组记忆’和称之为‘一个灵魂’，
实在没有多大的分别。”
    白素没有和我争论这一点，只是自顾自说下去，道?s“一组记忆可以存在多
久，也没有人知道。或许可以存在千百年，也或许只能存在三年五载，也或许每
组记忆存在的时日完全不同。总之，记忆如果在没有消失之前，忽然又和另一个
人的脑部活动发生了作用，那么，另一个人就有了这组记忆。假设这组记忆本来
属于A，后来又和B的脑部发生了作用,那样的情形下，A就是B的前生?u”
    白素侃侃而谈，以她的想法来解释前生和今世的关系。我听了之后，觉得其
中有许多地方，是难以成立了。可是一时之间，又不容易指聘为。想了一想，我
才道?s“照你这样说法，人根本没有前生?t”
    白素道?s“谁说没有?t象杨立群，就是因为有小展的记忆和他的脑部活动发
生了联系，所以，小展就是杨立群的前生。”
    我道?s“刘丽玲和翠莲，胡协成和王成的情形，也全是这样?t”
    白素道?s“当然。”
    我又大摇其头，道?s“如果只是一种巧合，A的记忆，和B的脑部活动发生
了关系，为什么前生有纠缠的人今世又会纠缠在一起?t”
    白素叹了一声，道?s“我已经说过了，其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现在根本没有
人知道。或许在若干年之后，看起来好象十分简单，但现在不会有人明白。就象
一千年前的人，不会明白──”
    我接下去道?s“不会明白最简单的手电筒的原理一样。”这正是我最喜欢举
出来的一个例子，用来说明时间和人类科学之间的关系。手电筒，如今看来，是
最简单的东西。但在三百年前，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想破了他的脑袋，也不会明
白手电筒的道理。
    白素道?s“是啊，若干年后，这种问题的真相可能大白，现在，谁也不知道。”
    我喃喃地道?s“一组记忆，一组记忆……记忆和记忆之间……”忽然，我笑
了起来，道?s“会不会本来有关系的记忆，容易和现在有关系的人发生接触?t”
    白素提高了声音，道?s“别去想，你想不通的。”
    我实在不能不想，可是也实在无法再想下去。
    在会见了胡协成之后，我和白素的长时间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以后，我们
又曾讨论了几次，但是说来说去，也脱不了这一次长谈的范围，所以也不必重复
了。我和白素都作了一个决定，胡协成临死之前所说的一切，我们都决定不向杨
立群、刘丽玲提起。

    胡协成死了，警方以杀人罪起诉杨立群，但由于一切证据都对杨立群有利，
所以陪审员一致裁定杨立群的罪名不成立。
    杨立群和刘丽玲的关系，本来还是秘密的，但在经过了这次事情之后，他们
两人的关系已完全公开了。杨立群根本不再回家，公然和刘丽玲同居，两人的感
情，也越来越炽烈。
    白素仍然保持和刘丽玲的接触，了解她的生活，观察她和杨立群生活、感情
上的变化。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记述的事。杨立群和刘丽玲外出旅行了
好几次，足迹几乎遍及全世界，两个人出现在任何地方，他们相互之间的亲热程
度，都足以令人欣羡。
    我也曾和他们偶遇过几次，每次看到他们两人，象扭股糖一样搂在一起之际，
心头的阴影始终不能抹去。他们两结果会怎样呢?t杨立群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寻找
“某女人”?t如果给他发现了“某女人”就是刘丽玲，他会怎么样?t
    不过，既然从各方面来看，他们两人都要好得如同蜜里调油一样，似乎也没
有理由为他们再担心下去。我也渐渐不再花太多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了，只是断
续地听白素说起他们生活的情形，一切好象好象很正常。杨立群和他的妻子孔玉
贞，已经协议分居，一旦分居期满，就可以离婚，到那时，杨立群和刘丽玲毫无
疑问会结成夫妇。

                                                         请看第九部

第九部?s人人都有前生纠缠

    约莫在胡协成死后四个月，在一个酒会之中，我正和一个朋友在倾谈，那朋
友的目光，忽然转向右，久久不回过来。我循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容光焕发、艳
光四射的刘丽玲，正自入口处走进来，陪在她身边的是风度翩翩的杨立群，看来
有点疲倦。
    我笑著，用拳头在我的朋友脸际轻击了一下，道?s“别这样看女人?u”
    我那朋友的脸红了一红。杨立群发现了我，迳自向我走了过来，神色凝重。
一看到杨立群这种神情，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果然，杨立群一来到我身前，便压低了声音，道?s“我正想找你，我们可以
单独谈谈?t”
    我道?s“可以──”杨立群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一听我答应，立时拉著我
走开去。我道?s“现在?t”
    杨立群道?s“立刻。”
    我向和其他人寒暄的刘丽玲望了一眼，道?s“上次你留在我那里的东西，还
在我手上。本来我有一番话要对你说的，可是第二天就发生了胡协成的事，所以
我一起没机会对你说。”
    当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杨立群已将我拉出了会场，进了电梯。一进了电梯
之后，他的神情就变得十分异样，道?s“你还记得胡协成的事?t”
    杨立群这样说法，实在是十分滑稽的。他杀了胡协成，这是轰动全市的新闻，
又不是过去了十几二十年，谁会不记得?t不过我并没有说什么，怕太刺激他。我
只是道?s“啧，不容易使人忘记。”
    杨立群象是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皱著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发出了
几次声音，提示他如果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该快点讲了。可是他仍然不出声。
    一直到出了电梯，我们进了一家咖啡室，在一个幽静的角落处坐了下来。杨
立群先向回面看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道?s“卫先生，我对你说的话，你能保证
不泄露出去吗?t”
    我最怕人家这样问我，因为事情若涉及秘密，总有泄露的一天，就算你遵守
诺言，他也一定不止对你一个人讲起的。何苦负日后泄露秘密的责任?t所以我一
听之下，就双手连摇，道?s“不能保证，还是别对我说的好。”
    杨立群象是想不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呆了一呆，神情很难过地望著我，道?s
“我……不对你说，那么对谁说好呢?t”
    我顺口说道?s“你可以根本不说。”
    杨立群叹了一声，道?s“不说，我心里不舒服。这件事，日日夜夜令我心中
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我一定要讲出来，才会舒服。”
    我看著他那种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相当同情他，道?s“或许，你可以对
你最亲近的人，象刘丽玲说──”
    我的话还未讲完，杨立群已陡地叫了起来，道?s“不，不能对她说?u”他的
神情显得如此惊恐，甚至在不由自主喘著气，又补充道?s“万万不能?u”我用疑
惑的眼光望著他。杨立群点著了一支烟，狂吸了几口，才道?s“如果我对她讲了，
她一定会以为我是神经病，会离我而去。”
    我吞了一口口水，试探著问道?s“你要对我说的事，是和……你的前生有关?t”
    杨立群大力点著头。
    我叹了一声，道?s“好吧，如果你不讲，这种事一直在折磨你，总不是味道。
是不是你又做同样的梦了?t”
    杨立群苦笑道?s“同样的梦一直在做，每次都将丽玲吓醒，幸而她一直没有
问我。”
    我忙将头偏过去，不敢和他的眼光接触。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每当杨立群
做这个梦的时候，刘丽玲也在做同样的梦。
    杨立群显然全副心神都被他自己的事困扰著，所以全然未曾注意我的神态有
异。他忽然将头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s“我杀了胡协成。”
    他忽然又讲了这样一句话，我不禁怔了一怔。刹那之间，我想到的是，这件
事一定在他的心中，造成了极大的阴影，以致他的精神受到极度的困扰。我想劝
他几句，先讲了一句，道?s“这件事，人人都知道，而且已经过去了。”
    杨立群将声音压得更低，而且，语音之中充满了神秘。他道?s“其实，事情
的真相，只有我和刘丽玲两人知道。不应该说，事情的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一听得他这样讲，我不禁呆了半响。杨立群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t“事实
的真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t那么，刘丽玲的供证，难道全是假的?t
    我在呆了半晌之后，吸了一口气，道?s“你可以不必担心，同样的罪名，是
不能被检控两次的，你已经被判无罪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只能假设“事实真相”另有别情，所以也只好安慰他。
    杨立群神情苦涩，道?s“这我明白，可是……是我杀了胡协成。”
    他一面说，一面望著我。我只好摊了摊手，道?s“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了，
你是自卫。”
    杨立群缓慢地摇了摇头，道?s“不是。”
    我又震动了一下，立时想起了事情发生之后，杨立群在警局中的情形。当时，
他只是目光空洞地坐著，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如今，他说他杀胡协
成，不是自卫杀人，那是什么?t
    我也压低了声音，道?s“你是蓄意谋杀?t”
    杨立群又现出了一种十分茫然的神情，道?s“也……不是，那天以前，我只
知道胡协成这个人存在，从来也没有见过他。”
    杨立群的话，令我感到极度的迷惑。我实在猜不透他想说些什么，只好不再
打断他的话头，由得他去说。他又连吸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在烟灰缸上，一
点点弄熄，望著桌面，道?s“丽玲在警局讲的话，只有第一句是真实的情形?u那
天中午，我们回家，一走出电梯，就看到胡协成──”
    杨立群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s“我一看到有人站著，我根本不认
识他。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对这个人起了一种极度的厌恶感。我很少这样讨厌
一个人的，而且这个人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可是那时候，那种厌恶感是如此
强烈，以致他虽然并没有挡著我的路，在跨出电梯之际，我还是厉声喝著?s‘让
开?u’”
    我摇著头，道?s“胡协成是一个外形极猥琐的人，这样的人，是很惹人讨厌
的。”
    杨立群侧著头想了片刻，道?s“外形?t我可以肯定，不关外形的事，我只是
憎恶他。当我第一眼看到他而厌恶他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当我动
手杀他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我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搭腔才好。当时我的样子，也只有“张口
结舌”四个字才能形容。
    杨立群又道?s“他听到我一喝，连声道?s‘是?u是?u是?u’而且立即退了开
去。我只当他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让开了，本来也就算了。可是他却目不转睛地
望丽玲，这使我极愤怒，而丽玲则在避开他的目光，也现出极厌恶的神情来。这
种情形，使我立时感到，他们是认识的，那使我更愤怒，我问他?s“喂，你是什
么人?t”
    杨立群喝了一口咖啡，又点著一支烟，才又道?s“他态度极恭敬，说道?s‘杨
先生，我姓胡，叫胡协成?u’我一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这时，丽
玲也开口了，不但声色俱厉，而且充满了厌恶，道?s‘你来干什么?t我和你什么
关系都没有了?u’胡协成神情苦涩，道?s‘刘小姐，我，我……’”
    我用心听，根据杨立群的话，想像著当时的情景。胡协成毫无疑问，生活潦
倒。他去找刘丽玲，多半是想弄点小钱，一个男人到这种地步，还要低声下气，
没出息是没出息到了极点，可怜也算是可怜到了极点。
    杨立群继续道?s“我一面挽著丽玲，向门口走去，一面回头看著象乞丐一样
跟在后面的胡协成，喝他?s‘快走，我们不想听你任何话?u’在我这样喝的时候，
丽玲已经打开了门，走了进去，用行动向胡协成说明了她更不愿听他的任何话。
胡协成僵立著，神情很苦涩，喃喃地道?s‘我真是无路可走了?u我……买了一柄
刀……想去抢劫，可是……我又没有勇气……’”
    杨立群向我望来，面肉抽动著，道?s“卫先生，在听到胡协成这句话之前，
我一辈子没有起过杀人的念头，可是一听得他那样讲，我望著他，心中对他的厌
恶和憎恨，升到了顶点，我突然想到要将这个人杀掉。真的，在此之前，杀人，
我想都没有想过。”
    我闷哼了一声，道?s“未必没有想过，你千方百计想找到‘某女人’，不是
想回刺她一刀么?t”
    杨立群被我的话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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