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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虚像--卫斯理0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5 16:59:43 1999), 转信
我的对手是她,是珊黛,她的真名字,当然不会是珊黛,那只是江文涛那样叫
她,她就是那个阿拉伯少女,我要找的那个!
她的双眼之中,凝聚着冷酷的、铁也似的光芒,但是我还是可以认得出,她就
是我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人,而我终于找到了她,在那样的情形下!
我当时,只是突然收住了刀,大叫了一声,自然,没有任何人可以明白我那下
大叫的意思,我是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可是在那刹间,我却只能大叫一声,来代替
我要说的所有的话。
而我那一下大叫声,叫到了一半,对方的弯刀,已进招进了我的肚子。
我陡地后退,她也跌倒在地,我只觉得一阵异样的昏眩,我还站着,但是我已
几乎昏了过去,我看到她站了起来,看到所有的阿拉伯人,呼叫着,向前涌了过来,
我还站着,但是我渐渐弯下了腰,我耳际的声音,越来越是模糊,终于,我倒下去,
昏倒了。
我不知过了多外,才又有了知觉,我的口渴得像是有一团火在我的口中烧一样。
我睁开眼开,在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又闭上了眼,我听到彭都的声音,他
在叫着,道:“真神在上,刚才我看到他睁开了眼!”
另外还有几个人在说着话,另有一个带着苏格兰口音的声音,道:“别吵,他
需要安静!”
我又慢慢睁开眼来,我看到一个有着小胡子的白种人,正在俯视着我。
我只感到一片迷惘。
那蓄胡子的白种人忙道:“我是医生,被他们绑票来替你治伤的,千万看在上
帝的份上,你要快些复原!”
我有气无力地道:“我……怎么了?”
“很好,你的情形很好,你的伤很重,但是在一个月之内,可以复原了!”
“一个月!”我叹了一声。
那医生道:“你已经躺了一个月,不会更在乎多一个月的了!”
这一次,我没有说出话来,我已躺了一个月,我实在无法相下去,一个多月,
我一直躺着?我真的没有法子想下去。
我闭上了眼睛,在那时候,我只想到了一点,我为什么还不死。
我当然还没有死,要不然,我就不能想了,但是我为什么没有死?我自己还是
我自己么?我想看看我自己,我又睁开眼来。
我吃力地道:“我……想看看我自己!”
那医生呆了一呆,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要看看自己。”
我又挣扎着,道:“让我看看我自己……我才可以确定我自己的……存在!”
那医生本来是俯着身子在看我的,这时,他直起了身子来,道:“拿一面镜子
给他!”
彭都立时又转身吩咐另一个阿拉伯人,那阿拉伯人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拿着
一面镜子,走了进来。我想抬起手来,接住那面镜子,可是我的手只移动了一寸不
到,便又软垂了下去。
那医生接过镜子来,将镜子放在我的眼前,我失声道:“我……我在哪里?”
镜子已对准了我,我当然已看到了我自己,但是我所看到的是一个瘦得像骷髅
也似,头发也像打成了结,胡子长得足有半寸的怪物!
那实在不是我,但是那又实在是我!
我在叫了一声之后,闭上了眼睛,我明白,当我受了重伤,在那样没有医药照
料的情形下,昏迷了一个月,我实在不能希望自己有更好的样子。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听得彭都说道:“医生,算你运气好,你看,他醒来
了,如果他死了,你得陪着他死,现在,尽力医好他吧!”
医生苦笑着,我叹了几口气,又微弱地叫道:“医生,你从哪里来?”
我感到医生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他道:“你放心,我是营救你的一份子。”
我愕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医生又道:“你被掳来之后,你的一个朋友,立即通知了当地政府,通知了你
的朋友、你的家人,他们都赶到珊黛沙漠来了,但是无法找到你。”
那医生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带了一具无线电发报机深入沙漠,被他们带到
这里来的,现在,我想替你注射一针,将好消息去报告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我吃了一惊,“你是说,我的妻子,也来了么?”
“是的,还有很多人,包括四个部族的酋长,他们都集中在雅里绿洲。”
我有气无力地道:“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到雅里绿洲去!”
医生苦笑着,道:“不能,一则,你的健康情况,绝不适宜有任何的移动,二
则,这里的首领下了命令,不准你离去!”
这里的首领!
我已经完全可以记起来了,这里的首领,就是这一个强盗部族的第一号刀手,
也就是我和江文涛所要寻找的那个美丽的少女!
在刹那间,我有一阵昏眩的感觉,而医生则替我注射着,我又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度醒来之扣,我发现多了一名医生,一共有两名医生,在我的身边。
原来的医生,指着新来的医生道:“他才从雅里绿洲来,你的朋友、家人,知
道你已在渐渐复原,都表示十分高兴。”
我呻吟着,道:“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
那新来的医生道:“他们无法来看你,没有人知道他们聚居的地点是在什么地
方!”
我愤怒地叫了起来,道:“为什么不用飞机侦查,为什么不派军队出来?”
那医生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这里的首领,已提出了警告,如果有任何人,未
经许可,而企图发现他们的所在,他们就要展开大屠杀,杀尽珊黛沙漠中,所有聚
居在绿洲附近的人!”
我张大了口,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喘着气,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少女,她
……竟可能下出那样的命令来?这实在是没有可能的事!
那医生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知道么?这一族的首领,是一个
女人!”
我呻吟着,道:“我知道。”
那医生将声音压得更低,道:“那女人是一个嗜血狂,她可以毫不犹疑地下令
大屠杀,而她统率下的人,全是第一流的刀手!”
我的口唇颤抖着,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过了好一会,我才颤声道:“那
么,我为什么……能够不死,她为什么准你们来救我?”
那两个医生互望着,道:“谁知道,谁知道一个那样可怕的女人,心中在打着
什么主意?”
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位首领?”
他们两人一起摇着头,我呆了半晌,也没有再说什么,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了。
从那天起,我的情形,渐渐好转。自从我知道我的家人、朋友,都聚集在雅里
绿洲之后,我真恨不得能立时到达雅里绿洲去和他们相会。
但是我的伤势却恢复得很慢,总算好的是,我越来越觉得生命已经拉回来了。
那两位医生,尽他们的能力医治着我,又两星期之后,我已看到了自己肚上,
那一条可怕的刀痕。
陪着那两个医生,每天和我在一起的是彭都,当我可以扶着杖,站起来行走几
步之际,他笑着问我,道:“那一次比刀,其实你是可以胜的,为什么忽然之间,
你停住了刀不下手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彭都追问道:“是不是你想不到,我们的首领,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我仍然摇着头,彭都却一再追问,我只得道:“我以前是见过她的,我到珊黛
沙漠来,正是为了找她,可是却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了她!”
彭都表示十分惊讶,望定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问我才好。
而我也无意在这时,就照实将一切全讲给他听,我只是趁他发呆之际,反问他
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竟能不被你们的首领杀死?”
彭都又略呆了一呆,才道:“你可以下手而不下手,所有的人都看到的,首领
伤了你之后,如果再下手杀你,那就会丧失首领的资格!”
我苦笑了一下,道:“原来是那样,那么,我现在的伤好了,为什么不许我离
开?”
彭都就笑了一下,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相信首领一定会直接和
你见面的,到时,你不妨用这个问题问她。”
我心中的怒意,实在有点按捺不下,我大声道:“她什么时候见我?”
我的身体,还是十分虚弱,是以一大声讲话,就忍不住有一阵昏眩之感。我坐
了下来,彭都仍然未曾回答我这个问题。
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我获得的照应,越来越好,从雅里绿洲,又来了一位医生,
替我作彻底的治疗,第一个看顾我的医生,也被放出去了。
那位新来的医生,向我叙述着雅里绿洲上的情形,我才知道,在我被俘的半个
月,白素就赶到雅里绿洲来了。我知道,那位医生将我健康渐渐恢复的消息,带回
雅里绿洲之后,各人都会放心的。
这时候,我的心情已好了许多,是以伤势也恢复得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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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真美好
-----就象一件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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