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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y (春天的小懒虫),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原子空间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Oct  3 14:22:22 1999), 转信

  我们一起走过去,那人所讲的话,我们果然听不懂,那人只是在重复着同一个
字。

    革大鹏正在以种种他所会讲的语言在问那个人,但那个人当然也听不懂他的话


    革大鹏是极富语言才能的人,他讲了十几种语言,那人还是不断摇头。

    我看出那个人十分虚弱,便建议道:“快给他吃一点东西吧。”

    一言提醒了革大鹏,他连忙取了一片片状食物,塞入了那人的口中。

    那人的眼珠翻着,过了不久,居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可是,他本来就是在坑边上的,一站了起来,身子向前一俯,便向深坑中跌了
下去!

    革大鹏伸手便抓,抓到了那人的衣服,将他再拉住。

    如果我们早知道这个人会活过来的话,那我们怎会离开他?一定是守护着他,
等他醒过来,向他询问这里的一切。

    我们如今虽然已找到了不少资料,凭借这些资料的判断,也约略知道了一些梗
概,但我们所得的那些资料,和我们的臆测,当然万万及不上那人开口的一句话。

    革大鹏拉住了他,又大声询问了几句,那人垂着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
,更不知道他听了之后,是不是懂。

    我们都跟着革大鹏大叫大嚷,我甚至叫出了浙江家乡的土话来,希望那人能够
听得懂。

    可是那人的头部越垂越低,革大鹏本来是提着他的身子的,这时也松了手,任
由那人倒在冰上,我还不肯放弃,向那人走过去。

    就在我走到那身边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化发生了,那人忽然发出了一下怪叫
声,声音与其说是人在叫,还不如说是一头什么怪兽在叫的好。

    随着那人一声怪叫,那人向上疾跳了起来,看他刚才那种衰弱样子,实难以相
信他还会有那么充沛的精力,一跌三四尺高下的。

    他跌高了三四尺之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滚了两码,又跳了起来。

    他的动作是如此矫健,那完全是一个受过训练的运动健将。

    我们几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呆住了,直到那人站在我们三码开外
处,以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急急说话时,我们才如梦初醒!

    那人这时候面上的神情,十分怪异,他的眼中,也射着怪异的光芒,他一面望
着我们,一面向四周围看着,当他看清了四周围的环境之后,他面上更现出了十分
惶恐、激怒的神色来。

    总之,这个人一切神情、动作、声音,都表示他的心中,正极度地不安!

    他不断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令得我们无法插嘴,而我们也无意插嘴,我们
几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先要使这个人镇定下来。

    在他的“生命”被冻结之际,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他可能被“冻结”了好几千年,才被我们将他从冰层之中,掘了出来。但是不
论是多少年,在他来说,全都等于一秒钟。

    而且我们更可以联想到,在我们离开的三天中,他虽然醒了,但是却还在昏迷
的状态,那就象一个刚睡醒的时候一样,有点迷迷糊糊,而直到此际,绝不象现在
那样,所以当他醒了过来,看到了四周围的情形,他便感到了极度的不安、惊恐,
和对我们所起的戒心。

    说不定他的心中,正以为我们是外星人,已将他从地球上掳到这个满是蓝色冰
层的星球上来了!

    他一面叫着,一面后退去。

    我们都知道,在一个短时间内,我们想和这个人通话,会有困难,因为他属于
什么时代,我们不知道,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地球上的语言和文字,已起了根本
变化,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革大鹏望着,低声道:“糟糕,他无法长期抵受辐射的侵袭,我们还有可以防
止辐射的个人飞行带,可以供给他一副。”

    我苦笑道:“如果是一句简单的话,或者可以用手势来表明,但是这样复杂的
一句话,怎样向他表示才好呢?”

    我们两人低声交谈,带给那人以更大的不安,他又后退了好几步,突然他一翻
手,我看到他的掌心之中,已多了一个如同手表大小的圆形物事。

    我曾经搜过那人,当时除了一张类似工作证的东西之外,什么也未曾发现,也
不知道他这时手中所托的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那可能是那人的时代中的秘密武器,他的动作
,使得我们也紧张起来,法拉齐也扬起了他的武器。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那人不断地在摆弄那手表也似的小东西,并且东张西望,
神色紧张,突然之间,那人一声叫,转向左方奔了出去。

    我和革大鹏两人,连忙跟了上去,在冰上奔走,十分困难,那人奔了不到几步
,便扑跌在地,又爬了起来。我因为对“个人飞行带”这东西并不习惯,所以总是
忘了使用。

    但是革大鹏却不然了,他才奔了一步,便立即开动了“个人飞行带”,他的身
子,飞快地在那人头上掠过,拦在那人的面前。

    那时,正好是那个人跌倒了之后,又爬了起来的一刹那,他的去路已被革大鹏
阻住。

    接着,我也开动了“个人飞行带”,赶了上来,将他的退路堵截住了。他陡地
转地身来,和我打了一个照面,立时又转而向左,可是格勒已赶了上来。法拉齐和
白素也随即赶到,那人已被包围了。

    那人的神情,简直就象是一头被包围的野兽一样,他蹲着身子,不断地望着我
们,和发出十分恼怒的吼叫声。就在这时候,白素已急急地道:“你们都退开去,
不要使他的心中更加不安。”

    白素接着道:“我们要和他变成朋友,才能从他的口中了解到这里究竟曾发生
过什么事情,你们这样子,将他吓坏了!”

    我们四个男人互望了一眼,都觉得白素的话有道理。可是我却不放心,因为白
素究竟是我的未婚妻,而那人的一副神态,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我忙道:“你小心,这家伙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知他愿意对我们友善?


    白素望了我一眼:“当你要和一个人做朋友时,首先是要你自己先表示友善,
然后才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友善。”

    我们不再说什么,向后退开去。

    我的手按在“个人飞行带”的发动掣上,我准备了随时赶向前去。

    当我们四个人,每人都退了几码之后,白素带着十分安详,即使一个白痴看了
,也可以知道那人绝无恶意的笑容,向前走去。

    那人一见我们退后,本来是立即想逃的,可是他看到了白素的那种笑容,神态
立时安定了下来,就象猫儿遇到了狗,便拱起了背一样。

    但这时,他的身子已站直了,但他的面上,仍然带着戒备的神色。

    白素在他面前站定,向她自己指了一指,又向那人指了一下,再摇了摇手。她
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的,那就是说她对他,绝没有恶意。

    可是那家伙显然是不明白的。

    白素笑道:“你完全听不懂我们的话?”

    她一面讲,一面做出手势,那人大概懂了,他摇了摇头,接着,他讲了一句话
。他说的那句话,当然我们也是不懂的。

    白素也真有耐心,她不断地和那个人做着各种各样的手势,反复地讲着同一句
的话,希望那人能够明白她的意思。然而,经过了半小时之久,那人和白素之间,
显然仍未能交谈到一句完整的话。

    革大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他高声叫道:“白小姐--”我想,革大鹏大概是
叫白素不要再和他浪费时间了,白素一听得革大鹏的叫唤,她立时转过头来。

    我不知道“白小姐”这三个字,在那人所通晓的语言之中,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我想至少和“杀了他”差不多。

    因为那人一听到革大鹏的叫声,面色立时一变,而当白素转过头来时,那竟立
即扬起手掌,向白素的后颈砍下去。

    事情来得那么突然,以致我立时按下了飞行带的发动掣,但是急切之间,却忘
了调节飞行的速度和方向,那使得我在一下惊呼声中,身子冲天而起。

    我在半空之中,向下看去,才看到当那人一掌劈下去之际,白素的身子,突然
一矮,一反手,已抓住那人的手腕。

    接着,白素的手臂一挥,那人的身子,自她的肩头之上,飞了过去。

    人人都以为她这一挥之力,那人一定重重地跌在冰之上,但是白素的右手,却
及时地在那人的腰际托了一托,使那人重又站立,白素也立时松开了手。

    她这样做,当然是表示她没有恶意,我在半空之中看到了,也立即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那一刹间,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人呆了一呆,突然又向白素伸出手来,看白素的情形,以为那人是想和
她握手,所以她也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去。

    两人一握手,白素的面色,便立即为之一变,我已经看出了不妙,但是变故来
得实在太快,那人的身子,突然以一种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向前移了出去,白素
自然被他带走了。

    我立时按动飞行带的掣钮,在半空之中,追了上去,可是那人移动的速度,却
远在我飞行的速度之上许多!

    向前望去,什么遮拦也没有,说一望无垠,但是那人带着白素,却在瞬息之间
,便成了一个小黑点。

    我连忙折了回来:“快,快开动飞船去追,快去追他!”

    我们四个人,跌进了飞艇,革大鹏连透明穹顶都未及放下,便已发动了飞艇,
飞艇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飞冲而去。

    然而,当我们继续向前飞去的时候,我们却没有发现那人和白素。

    我焦急得额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来。那人的一切,实在太怪异,他何以移动得如
此之快。我搜过他的身,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使他移动得如此之
快。若说是若干年后的人,便有这种天然的能力,这也难以使人相信。

    我不断地抹着汗,革大鹏陡然地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他道:“他在检查他的
时候,一定忽略了他所穿的鞋子,是不是?”

    我没好气地道:“他的厚靴子上,那时全是冰,我怎么检查?”

    革大鹏瞪道:“他这个人比我们进步得多了,飞行带比起他的飞行鞋来,就象
是牛车一样!”

    我呆了一呆:“你说他的鞋子--”

    革大鹏道:“是,他的鞋子,利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能量,可以使人作迅速的
移动!”

    我反驳道:“那么他在被我们围住的时候,为什么如此狼狈?”

    革大鹏道:“你别忘了他是人,人不论有了什么样先进的器具,但他还是人,
人是会慌乱的,在慌乱之中,任何器具都帮不了他的!”

    这时候,我已经焦急得有些大失常态了,我苦笑道:“那么,他将白素带到什
么地方去了?”

    革大鹏道:“我们继续向前飞去,总可以找到的,你别急!”

    飞艇继续向前飞着,然而无穷尽的冰层之上,却是连一点和那种浅蓝色的冰层
不同的颜色都没有,我不断地注视着飞艇中的一幅荧光屏,那是飞艇雷达搜索波的
反应网。

    直到半小时之后,我才看到,在荧光屏的左上角,有亮绿色的一点。

    不等我出声,革大鹏便立即将飞艇左转去,那一点亮绿色,在荧光屏上,越来
越大,而且它的位置,也渐渐地接近中心。
    
    再过五分钟,不必借助雷达探测波,我们从飞艇的透明穹顶上望出去,也可以
看到引起荧光屏上发生反应那东西。

    那是一个圆形的穹顶,十分大,可是这时,正在迅速地向下沉去,也许它本来
还要大,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它约有十五尺高,顶部圆形的直径,约有三十尺,可
是转眼之间,它一尺一尺地沉下去,完全隐没了。
  
    在那个穹顶完全隐没之后,荧光屏上亮绿色的一点,也突然消失。

    在穹顶隐没之后的冰层,碎裂了开来,由于冰块碎裂成粉一样,所以迅速地恢
复了平整,冰粉融解之后,又凝结在一起,立即恢复了原状。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目睹,那是绝难相信,在这里刚才会有那么巨大的一个半圆
形球体,隐没下去。

    革大鹏几乎已不在操纵着飞船,他和我们一样,完全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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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帆远影碧空尽                      *
*   唯见长江天际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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