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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在数难逃--卫斯理0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Oct 28 12:51:28 1999), 转信

二、一堆数字

    七叔道:「我在午夜行事,认得了地点,把叁件法物沉了下去,船上人虽多,但其
时,寂静无比,只有河水    的流动声,我才完了事,转过身,忽然看到,在船桅上那
盏灯的昏黄光芒下,有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

    七叔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大口酒,这才继续:「这人一望便知是女子,披着一件大
氅,背着光,等我定过神来,才发现她面色苍白,但是清丽绝伦,绝对是水中仙子的化
身!」

    七叔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显然当时的情形,给他的印象极深,他要一点一滴,
把所有的细节,全部从记忆之中挤出来。

    我和白素也不去打扰他,各自尽量设想着当时的情景。

    其时,正是过年後不久,上弦月在午夜时分,应该十分凄清,河水粼粼,幽光闪闪
,船上的人虽多,但其时在甲板上的,却只有他们两人,一个是才把有关一教兴亡的叁
件神秘法物沉入了河底的江湖豪客,一个是突然出现的身分不明女子,这种组合,已经
使场面够奇特,也够诡异的了。

    七叔人在江湖,警觉性很高。他一看对方是一个年轻女子,看来虽然纤弱,但是眉
宇之间,大有英气。虽然神情有些凄苦,但是眼神坚定,一望而知,是个巾帼须眉,不
是等闲堂客。

    七叔也不敢怠慢,在两人目光交会时,他向对方礼貌性地略一点头,心中在想:「
刚才自己的心动,不知有无落在这女子的眼中?这女子又不知是甚麽路数,是要出言试
探她一下,还是就此别过?」

    他正在盘算着,却见那女子已盈盈向他走近了几步。其时滴水成冰,天气极冷,来
得近了,看到那女子的双颊之上,不知是由於寒冻,还是由於心情激动,竟然泛起了两
目红晕,看来在清丽之中,增添了几分妖  。

    七叔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对方,等对方先开口。

    那女子果然先开口了,她来到了离七叔只有叁两步处,才低声叫了一声:「大哥!


    在中国北方,女子称男子为「大哥」,可以是极普通的尊称,也可算是极亲近的称
呼。而但凡有血性的男子,一听得女子称自己为「大哥」,总会油然而起护花之心,尤
其对方是一个美女。

    七叔自不例外,所以他并不逃避这个称呼,而是结结实实,应了一声。

    这一下答应,令那女子有了一些喜色,她又靠近了一步,气息变得急促,神情也很
是紧张。七叔低声道:「有事慢慢说。」

    那女子答应了一声,又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七叔这才发现,她双手一直在大氅
之中,大氅内鼓鼓的,像是有甚麽东西在。

    那女子接着说了一句话,却叫七叔这个老江湖,正吓了一跳,感到意外之至。

    那女子的声音低沉之至:「大哥,小女子我,已到了绝路,再也活不下去哩!」

    七叔在一惊之後,疾声道:「天无绝人之路,大妹子何出此言?」

    那女子惨然一笑:「不真正到绝路,我不会这样说    生路也不是没有,大哥看我
,若是现在,趁人静跳河,这逃生的成数有多少?」

    七叔向黝黑的河水望了一眼,又略抬头,河面宽阔,那女子这样说,自然是要游过
对河去,那有约莫叁百公尺的距离。

    河水表面平静,实则相当湍急,虽然未至冰封,但河水奇寒,也可想而知。

    七叔再望向那女子,觉得她不像说笑,他沉声道:「那不知你水性如何?」

    那女子道:「也曾在水涨时,泅过淮河。」

    淮河在桃花汛水涨时,河面阔度,趋步两公里,能泅得过去,自然水性非凡了。

    七叔点了点头:「淮河水涨时是夏日,此除是隆冬,我看,你能游到对岸,成数不
足半成。」

    那女子惨然:「是不?这说我死定了,也差不多    我死不要紧,但有一件心事放
不下,与大哥虽是偶遇,却要斗胆相托。」

    七叔一扬眉:「不一定要泅水,一定另有办法。」

    那女子长叹一声:「一路上,为了跟我逃走,已经牺牲了不少弟兄,我不能再牵累
人    全是些多麽好的弟兄,有的则活埋了,有的则割了头示众,有的甚至被剥了皮,
再这样下去,我活着也没意思。」

    这几句话一出口,七叔登时有七八分猜到了那女子的特殊身分。

    其时,正是「争天下」约两党斗争最惨烈的一段时日,双方都被敌人和自己人的鲜
血染红了眼,浓稠的鲜血,甚至能蒙蔽人的理智,使人变得除了仇恨之外,甚麽都不记
得了,思想之中只有「敌人」,只有「杀」!

    各自千方百计,搜刮各自的敌人,一找到了敌人,就用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
将敌人处死,浑然忘了「敌人」全是自己的同类。

    那女子,必然是失势的一方,正被得势的一方所追捕!看来,对方已投下了天罗地
网,所以那女子才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已处於绝境了。

    从那女子所说,已有许多人马为了掩护她而牺牲,由此可见,那女子必然有十分特
殊的身分地位。要不然,在这种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的情形下,谁还会为了保护一个自
己人而牺牲?

    七叔对於两方面的斗争,当然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一个江湖豪客,武林奇人,所
奉行的,自有一套,与政治毫无关连,他也对双方都没有甚麽好恶之感。但这时,他却
已决定要帮那女子一帮    这全然是出於扶助弱小的一种心理。

    那女子鉴貌辨色,也知道七叔有了应允之意,惨然一笑:「幸好叫我遇上了大哥,
我不怕死,死了也不算甚麽,只是她不能死。」

    七叔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略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再多
江湖阅历,也意想不到,而且,来得如迅雷不及掩耳,我想本没有法子阻止它的发生。


    我和白素没有插嘴,等他说下去。

    七叔连喝了几口酒,才缓过气来。

    当时,七叔已准备援手,自然也考虑了由此而可能产生的许多麻烦。

    他首先要弄清对方的身分,他正准备问,却见那女子手臂一扬,拉开了大氅,紧接
着,以极快的动作,把一样东西,向七叔递来。

    七叔自然而然,把那东西接在手中,那女子已极快地向後走去,一面走,一面把大
氅甩脱。七叔看到她身上穿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衣,他是行走江湖的大行家,一眼就看出
,那是极佳的一套「水靠」    专供泅水之用,可以防水,也能防寒。

    有了这样的装备,那女子泅水逃生的机会,自然大增,由此也可见,她是早有这打
算的。

    这时,那女子已然走到了船舷,七叔正想说几句鼓励她的话,却听得她先道:「大
哥,记得,她父亲是    」那女子叫到这里,忽然一阵风过,把声音吹散,而这时,七
叔也根本没弄清楚自己接过手来的是甚麽东西,所以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待要再问时,
那女子已一个倒挺,向後翻去。果然水性极佳,「刷」地入水,水花不溅,转眼之间,
河水黝黑,便不见人影了。

    七叔愣了半晌,忽然觉出手中的东西,动了一下,还有些声音发出来。七叔再也没
有想到那女子交给自己的,竟是一个活物,低头看去,更是大吃一惊。

    只见他手中的,竟是一个女婴!

    那女婴全身包得严密之至,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双眼乌溜溜地看着人,小嘴像
是在吸吮甚麽,模样儿可爱至於极点!

    这一下,七叔也不禁发呆,他心想,难道那女子本来是准备带着这女婴泅水的?那
是绝无可能之事,纵使她可以逃生,女婴也非死不可。

    那女子自然是女婴的母亲,七叔记起女子临跳水之前,曾说了一句话,像是说明那
女婴的父亲是谁,可惜一阵强风,没有听清楚。

    从种种已发生的事看来,那女子大有来历,这女婴的父亲,只怕也不是等闲人。

    七叔见女婴小脸通红,抱起来脸贴了小脸一下,又凉又柔滑,女婴竟在这时,向他
展现了一个又甜又可爱的笑容。

    七叔大为感动,已经想了好几个办法,如何保护那女婴。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阵机
轮声,「突突」地冲破黑暗,传了过来,来势极快。

    紧接着,一道强光射了过来,并且有密集的枪声,和一阵吆喝声。

    这一连串变动,首先惊动了船家,接着,船上的搭客也全醒了,只见一艘载了二十
名士兵,和不少便衣的机动船,也驶进来,将客船逼到了岸边。船上士兵,如临大敌,
端着枪,对准了客船。

    七叔心动,那定是搜捕那女子的军队了,他心中暗叫了一声好险,心忖,那女子若
不是把女婴交给了他,不知会如何处理?总不成抱着女婴跳河。若是一个犹豫,追兵已
到,怎麽也走不脱了!

    七叔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女婴,虽然看来异样之至,但是他是地方上极有名望之
人,那带队的军官,和一个便衣人员,跳上船来,七叔一见便衣人员,便心中打了一个
突。

    他认识那个人,本来也是江湖中人,後来从了军,听说他飞黄腾达,官位不低,怎
麽也亲自来抓人了?

    这时,船上的人都被赶出舱来,大呼小叫,再加上士兵的吆喝声,十分混乱,七叔
在人丛之中,大声叫着:「胡队长,甚麽事竟劳动你的大驾?」

    那军官循声望来,见了七叔,满脸堆笑:「奉上头命令,抓一个人!」

    七叔「嘿」地一声:「这人是叁头六臂?」

    那胡队长笑,提高了声音:「不,是一个美貌女子,有人亲见她上了这船!兄弟和
一船官兵,掉不掉脑袋,全靠找到她了!」

    胡队长的话,显然是说给全船人听的,表示他要找到那女人的决心。七叔惯走江湖
,自然更听得出他话中有话,表示那是性命交关的事,谁也不能说情。

    七叔知道那女子已根本不在船上,乐得抱个看热闹的心,笑着道:「美貌女子?这
世上,美貌女子,可是靠不住的居多啊!」

    那胡队长显然知道七叔是个人物,所以来到了他的面前,自然也看到了七叔怀中所
抱的女婴。

    这时,士兵和便衣,正一面吆喝着向船上的人询问,一面开始搜寻,乱糟糟,闹烘
烘。

    胡队长来到了七叔面前,半开玩笑中认真地道:「咦,七先生你是武林大豪,甚麽
时候当起奶妈来了?」

    七叔知道,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对方有半分起疑,所以他苦笑:「一个老
相好,忽然说这孩子是我的,硬塞在我手上,风流一生,却添了这麽一个累赘!」

    胡队长打了一个「哈哈」,伸手在婴孩的脸上,拨弄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这
孩子长得俊,她妈妈准是个大美人吧!」

    七叔道:「可不是吗    」他压低了声音:「就盼她惦念着孩子,连带也念几分旧
情,这才有希望重叙哩!」

    胡队长这才真的笑了起来    七叔抱孩子的理由充分,也释了他心中的怀疑了。他
反倒向七叔道:「执行任务,耽搁了七叔先生的行程了!」

    七叔连声道:「说哪儿的话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搜捕的是谁?怎麽要劳动
阁下亲自出马?」

    胡队长却没有回答,只是作了一个古怪的神情,就走了。

    这时,船上人仰马翻,闹了个一塌糊涂。七叔冷眼旁观,看到不少便衣,手中拿着
相片在问人,相片中人,正是那女子,却是一身棉军衣,从服饰来看,七叔起先所料的
不差。

    奇的是,不论问的是谁,被问的人,一律的回答是:「没见过。」

    这女子上船之际,不可能人人没见过,而如今,没有一个人承认,自然是掩护她上
船的人,矢口不认之故。七叔小心打量,一时之间,也认不出那女子的同党是哪一个。

    这给七叔以十分深刻的印象    虽然是在溃败之中,但是组织仍然如此严密,成员
之间的不畏牺牲的精神,仍然如此坚韧,可知将来,必成大器。果然,半个世纪不到,
便争得了天下,那是後话,与本故事无涉。

    这一扰,足足耽搁了叁个多小时,那船能有多大,连舱底的压舱石也全都翻了出来
,船上的人,不论男女,一律细细检查,自然有不少堂客,吃了哑巴亏,但是在明晃晃
的刺刀之下,谁敢出声?

    可是全船上下,人人一口咬定,未曾见过这一女子,又甚麽也找不出,胡队长的面
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临走,他大声宣布:「这女子是要犯,上头有赏格,有她的消
息,到省党部来举报,赏现大洋八千,绝不食言!」

    这话一出,倒引起了一阵嗡嗡声,在那时候,这笔赏格,可算是天文数字了!

    七叔在讲了之後,心想那女子一路在躲避追捕之际,一定把这女婴掩饰得极好,所
以追捕者,只当她是单身一人,若是知道她有女婴同行,此际,她可以泅河而走,自己
却难免要身陷囹圄了!

    胡队长收队,机轮驶走,船上响起了一片咒骂之声,船家迅速收拾残局,继续航行
。七叔心想,那女子的同党,必然知道自己曾与之接触过,要不然那女婴不会在自己的
手上,他以为同党会来和他接头。

    可是一直到了上岸,并无一人和七叔交谈,可知他们行事,极其审慎。

    由於有这一番骚扰,耽误了几个小时,所以船迟靠岸,那帮在码头等候七叔的喇嘛
,也多等了好些时,这倒替七叔省下了不少麻烦。

    但七叔在当时,却不知这些前因後果,他上岸之後,急急找了一家客栈,一面放声
气,叫客栈中人去找奶水充足的奶妈,一面仔细检查那女婴。

    那女婴的穿着,在当时的条件下,可说相当考究。七叔检查得极详细,才在婴儿的
肚兜夹层,发现了一幅油布,上面写满了数字。

    那些数字写在一幅一尺见方的油布之上,有通行的阿拉伯数字,有中国的一
二叁四、也有罗马数字,和真正的阿拉伯文的数字,共有九种之多。

    七叔看了好一会,看不出名堂来,心知道这些数字,必然关系重大,就收了起来。

    次日,那女婴虽然乖巧无比,不叫不闹,但七叔究竟不是育婴之才,一打听,穆家
庄离此不远,他又素知穆庄主是个人物,所以就带了女婴,赶投穆家庄去了。

    到了穆家庄之後,自然也发生了一些事,细节甚多,若是详细记来,也不失有趣,
可是那些陈年旧事,和这个故事的关系不大,只是枝节,可以从略。

    值得一提的是,那穆家庄庄主,也是武林大家,和七叔一见如故。七叔也不瞒他,
把在船上发生的事,全向他说了。穆庄主一听,就道:「那女子必然是大有身分之人  
  我意思是,她的丈夫,必是大人物……」

    七叔点了点头:「所以,我把这女婴托给你,实在有可能替你惹下大麻烦,若是你
觉得    」

    七叔话没有说完,穆庄主就结结实实,「砰」地一拳,打在七叔的肩头,哇然大叫
:「我可是怕麻烦之人?」

    七叔哈哈大笑:「是我的不是了,这女婴福大,能有你这样的义父……」

    穆庄主正色道:「七兄你说甚麽?小妾上个月分娩,令我晚年得女,这是我亲生的
女儿,掌上明珠……」

    他亲着,抱起女婴来,在女婴脸上,亲之不已    他一脸的腮胡子,擦得那女婴哇
哇大哭起来。

    在女婴的啼哭声中,两个江湖豪客,相视大笑,莫逆於心    七叔知道,自此之後
,穆庄主定然会把那女婴当作是亲生女儿看待,是可以放心。

    七叔当时,微有不安的是,他知道穆庄主一把女婴当亲生女儿,那是再也不会在任
何人面前提起她的来历,也绝不准备有甚麽将来认回亲生父母这类事发生。

    而这女婴的父母,又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虽然一时处於劣势,必有出头之时,
到时说如何处理呢?

    七叔曾想把这些忧虑,和庄主分摊,但转念一想:自己给穆庄主带来的麻烦,可大
可小,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了,所以就隐忍着没说    这一个隐忍,自然也包括了没有
说出那一幅油布上的数字这件事来。

    七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双眼望向远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些甚麽。

    七叔到穆家庄去托婴,这件事我是访查了出来的,他离开穆家庄之後,这才行踪如
猫,许多年来,却丝毫音讯也没有,行踪神秘之至。

    我就是等他说出那些年的经过来。

    谁知道等了好几分钟,他伸手在脸上一抹,叹了一声:「自此之後,我便埋头研究
那幅油布上一共是八千叁百四十一个数字,人家说『皓首穷绝』,我是『皓首穷数』,
那麽多年下来,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呆了一呆,那麽多年的事,他竟然几句话就带了过去,那自然满足不了我的好奇
心。我喝了一口酒:「七叔,乞道其详!」

    七叔皱着眉:「这些年来,发生的事自然很多,鸡毛蒜皮的不提了,其馀的,都和
我想解开这八千多个数字的谜有关,一时也说不了许多……」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明知「一时说不了许多」,只是托词,他不愿意说,才是真
的。七叔既然不愿意说,自然也没有甚麽方法可以勉强他。我只是问:「研究的结果如
何?」

    七叔长叹了一声:「一点结果也没有,只是乱七八糟的一堆数字,那麽多年过去了
,和我第一次看到它们的时候一样,一点意义也没有!」

    白素低声道:「或许,那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一堆数字?」

    七叔道:「我也曾这麽想过,可是想一想,在物质条件那麽艰难的情形之下,用漆
把数字一个个工整地写在一幅油布上,而且,还不单是普通的阿拉伯数字,有俄文、法
文、德文、英文、阿拉伯文、日文、西班牙文和中文。当时不但物质条件差,人才也不
是那麽鼎盛,至少要有人懂那些文字的数字。再加上收藏得这样的秘密,若说毫无意义
,难以令人相信。」

    我听了也觉得奇怪,想提出来,要七叔把那幅油布,让我看一看。

    七叔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又重入人世,出来见你们,一来是为了
喇嘛教的事,二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这件事纠缠了我大半生,我真後悔当日何以发现
了这幅油布!」

    他一面说,一面探手入怀    看来他把那幅油布,是贴肉藏着的,这是十分古老的
收藏方法,但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随时肯定自己收藏的东西,在自己的身边。

    油布被放在一个透明的胶套中,经过真空处理,摺成了四摺,那样做是为了便於收
藏,但也使摺痕变得相当深,在那上面的数字,有点模糊。

    油布约有叁十公分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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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真美好
              -----就象一件小棉袄

※ 来源:·饮水思源站 bbs.sjtu.edu.cn·[FROM: 202.1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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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options.bbs@bbs.sj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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