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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gl (老顽童), 信区: SFworld
标 题: 异灵4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Dec 1 14:30:30 1999), 转信
王子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敝国的石油,绝大部份分布在西部马哈拉施特邦的近
海区域和东部的阿萨姆邦,为何你向敝国租借来开采石油的地方,却是我国北部圣河和
圣城问的一块一滴石油也没有的荒地?而且不可不知,那是一个经常的地震区。」
这时连凌渡宇也奇怪起来,王子所说的圣河,指的是恒河,被印度人奉之为女神、
母亲。
印度教徒甚至称恒河为「恒妈」,在印度有至尊崇的地位。
圣城指的是印度教徒朝拜的中心地:瓦拉纳西,位於恒河的西北岸。相传是婆罗门
教和印度教的主神湿婆神在六千年前建立的,好比伊斯兰教的麦加、基督教的耶路撒冷
。
沈翎面色不变地答道:「这是敝公司的商业秘密,不过,贵国已批准了我开采的申
请,这或可以说明我提供的资料,是有一定的说服力,否则如何获得开采权。」
王子微一错愕,又大笑起来。笑声极尽嘲讽的能事,好一会才强止笑声,道:「唉
!堂堂的大博士,居然天真若斯,以为你那区区数十万美元,可打通政府上下所有关节
,告诉你,若非我在背後大力促成此事,你再费多一百万元,亦只是石沉大海,那时拖
得你十年八年,看你能怎样。」
凌渡宇心下对王子重新估计起来,王子的影响力,固然不可轻视,但他更可怕的地
方,是在背後暗暗出手,直至沈翎不能收手,才出面来谈判,那种阴险深沉,才是怕人
。直到这一刻,他还不知沈翎的葫芦里卖些甚麽药。看来王子也不知道。
沈翎躬身施礼,道:「那就真是要多谢阁下的鼎力支持了。」
王子面色一沉,道:「半年前,你从世界各地订了一批钻探的器材,全部是最先进
的第一流设备。例如钻探用的」聚晶钻头」,比一般的炭化钨钻头速度至少快了六倍。
只是这笔投资,便是天文数字,难道只是为了在地上弄个深井便了事?」
沈翎叹道:「好!果然名不虚传。」
王子傲然道:「为何你不说要采煤、铁等等,那应是更有说服力的,於是我想到:
你要采的是地下某处深埋的事物,只有石油的开采法最适合。但那是甚麽?」
沈翎道:「那是一个宝藏!」
王子精神一振,道:「谁的宝藏?」
沈翎沉声道:「为甚麽我要告诉你。」
王子暴跳起来,豹子般弹前,两子扑上玻璃罩上,他戴在手指上的三只大钻石戒指
,和穿在惋上的碧玉手钜,撞上玻璃罩面,发出连串清脆的响声,像只笼中的猛兽,同
观看它的人张牙舞爪。
王子狞笑一声,狠狠道:「没有我的同意,休想从印度捡走一块石头,你会发觉没
有人来和你工作,所有器材都会无故被毁,甚至你们的身体,也没有一寸地方是完整的
。」他的神色忽转温和,微笑後退,躬身道:「你说!我有否资格听你道出原委?」
凌渡字面含冷笑,亦是心不暗惊,以王子在印度的势力,沈翎的开采大业确是寸步
难行。
即管和他合作,此人暴虐凶残、喜怒无常,如伴虎眼,想想也教人头痛。
对於王子的威胁,沈翎毫不动怒,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子好一会,好整以瑕地道:「
看来你的资格也可勉强凑合。」
王子道:「如此我洗耳恭听了。」
沈翎道:「说之前,让我们先谈妥条件。」顿了一顿,才加重语气道:「无论有甚
麽收获,是一人一半,你并须以你的神来立誓,保证你不从中弄鬼,否则一切拉倒,就
当所有的事均是白做。」
王子目光灼灼,深深的紧盯着沈翎,後者面带微笑,毫不畏怯地回望,甚至带点挑
战的味儿。」
一时玻璃罩内外,静至极点。
王子打破僵持,道:「好!我答应你,你们不要弄鬼,否则莫怪我反面无情。」说
罢缓缓转向北方,立下了誓言。
沈翎正容道:「在公元前一百五十年,大一统的孔雀王朝灭亡,整个印度次大陆陷
进前所末有的混乱里……」他面上现出回忆的神情,好像曾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事实上
当然不是,却显示了他对印度历史的认识和深厚的感情。这是一个伟大的探险家成功的
基本情怀和条件。
沈翎眼望向上,如梦如幻,续道:「南印度,分裂为潘地亚、哲罗、朱罗三个势均
力敌、鼎足而立的王国。北印度,是着名的笈多王朝,虽乃偏安之局,经济和文化却是
空前繁荣。可是,月氏人、贵霜人等外族相继入侵,到了王朝後期,匈奴人成为了最大
威胁,国家灭亡在即……」
王子眼中射出疯狂向往的火焰,无论他是怎样卑鄙可恶,对印度文明的热爱,是无
可置疑的。
沈翎续道:「当时的君主,对国家文化的狂热,超出了对生命财富的留恋,他不想
珍贵的文物被战火无情地摧毁,於是建造了庞大的地下库房,把最宝贵的文物密藏其中
,希望后人重新发掘。」
王子道:「你怎能知道?」
沈翎肃容道:「不要问,我曾立下血誓,不可以将这秘密的来源泄露开来。」
王子眼睛光芒闪烁,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道:「好!继续说罢。」
地想到沈翎若非确实得到消息,怎会投下天文数字的资金,进行这庞大的开采计画
,而更重要的是:他只是坐享其成,那管有没有宝藏,他亦是一无所失。
沈翎道:「笈多王朝灭亡後,匈奴人入统北印,这秘密埋藏在佛教的僧侣中,直至
戒日王朝的兴起,可是,北印度发生了一次空前的大地震,戒日王虽知道这秘密,再没
有方法掌握宝藏的正确位置,经过无数次发掘失败後,终於放弃……」
凌渡宇暗忖:这样的开采,确非当时的技术可以支持,想当时的人一定是心灰意冷
下,无可奈何才会放弃。
沈翎道:「我知道的,就是这麽多,如果你不反对,我们要离开了,还有很多迫切
的事等待着我。」
王子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好吧!不过请你紧记,阁下一举一动,均在严密监视
下,假若发觉你瞒骗了我任何一件事,莫怪我毁去诺言。」言罢大步转身离去。
他和仪仗队隐没在厅门後。
罩外的人以手势示意两人回到车内。
钢板弹起,车厢再次变成密封的世界。
计程车徐徐开出,速度逐渐增加。
两人沉默不语,不欲敌人听到他们的说话。
车行两个小时後,停了下来。
钢板降下。
两人分左右推门外出。
车子立即开出,像是怕他们找他算账。
立身处是座两层的红砖房子,被高墙团团围绕,墙屋间是个小花园,相当别致。
沈翎道:「进来吧!」用锁匙开了铁闸大门,当先进内。
凌渡宇知道这是沈翎在此的临时住所,叹一口气後,跟了进去,这场飞来之祸,眼
看是逃不了,原定与女友卓楚媛共度一段愉快时光的大计,难道又要胎死腹中?
屋内的凌乱,把凌渡宇吓了一跳。
文件、书信、书籍、脏衣,四处乱放乱掷,活像垃圾收集站。
沈翎取出电子仪器,四处检视起来。
足有大半小时,沈翎舒了一口气,同坐在沙发上的凌渡宇道:「可以说话了!」
凌渡宇知道没有偷听器,又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这冷面人,说起故事来居
然表情丰富,感情投入。」
沈翎哂道:「不是这样,怎能入信於人,相信这个荒谬『故事』。」
凌渡宇跳了起来,失声道:「甚麽?」
沈翎淡淡道:「难道你要我向那天杀的凶徒从实招来吗?」
凌渡宇一把抓着沈翎宽阔的肩头,沉声道:「你究竟要掘些甚麽?」
沈翎笑道:「当然是石油!」当他看到凌渡宇眼中充满怒火时,连忙软化下来,叹
道:「小凌!不是我想瞒你,而是事情最凶险的地方,就是我对要发掘的物事,真真正
正地一无所知,所以不希望你淌这滩浑水,听我说,或者算是恳求你,立即飞往纽约,
这处由老哥我亲自主理,你不会怀疑大探险家沈翎自保的能力吧?」
凌渡宇颇为意动,沈翎和他一样,是非比寻常的人物,足可应付任何凶险,况且眼
下并没有迫切的危险,那「事物」一旦末被掘起,一旦未到摊牌的时刻,他现下走了,
异日可以再来,他确是想去见女友卓楚媛,和地分开有一段很长的日子了。
凌渡宇待要答应,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灵。
那是被监视的感觉。
这是凌渡宇的特异能力,每逢破人窥视,他的心灵都能生出感应。
凌渡宇条件反射般望向左方的窗户。
沈翎和他合作多年,早有默契,几乎是凌渡宇转头的同一时间,像只久待伏击的猛
虎,运动家的身体,矫健有力地反身扑往窗户,人还在半空时,手枪握在手里。
凌渡宇欲由前门包抄,後方转来奇怪的声响,来自厨房的方向。
凌渡宇闷哼一声,弹起身来,旋风般往厨房扑去。
假设对方是王子派来的人,把刚才的话传到王子耳里,那他们在印度度过的每一天
,都会变成亡命窜逃的时光。
凌渡宇疾如飞矢,刹那间扑进厨房里。
厨房空无一人,同屋後的大窗打了开来,封着窗门的防盗铁枝,给割断了三条,恰
好容一人通过。
凌渡宇毫不停滞,飞身穿窗而出,一个筋斗,美妙地站在屋後花园的泥地上,眼光
一扫下,恰好见到一团黑影,跨越高墙,消失在墙的另一面。
凌渡宇一声不响,紧蹑而去,一个弓弹跳跃,借手攀之力,翻到墙的另一边。
那是一条长长的窄巷,两边均投在无尽的黑暗里。
换了是一般的人,一定会生起歧路亡羊之叹,可是凌渡宇拥有超乎常人的灵觉,强
烈地感到敌人往左边去了。
凌渡宇迅如鬼魅般往左方追去,刚走出窄巷,刚好捕捉到那团黑影,在微弱的路灯
照射下,向巷外长街的右方疾奔。
凌渡宇如何肯放过,全力狂追。
他的脚步迅捷有力,瞬眼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黑影惊觉回头。
凌渡宇迫近至十码之内。
那人非常机警,一看凌渡宇的来势,自知无法逃遁,索性转过身来,手上拿着黑黝
黝的手枪。
凌渡宇迫近至四码之内。
那人提起手枪,待要发射。
凌渡宇滚倒地上,以肉眼难以分辨其动作的速度,抢到那人脚下。
那人正要发射,凌渡宇猛拉他的双脚,立时使他站立不稳,变成滚地葫芦。
一声娇叱和凌渡字的呼声同时响起。
踉着是奇怪的沉默。
凌渡宇紧紧压着对方,眼睛离开她冰雪般幼滑的俏面,只有三寸许的距离。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凌渡宇首先道:「你要来探访我们,我们欢喜还来不及,为何要这样鬼鬼祟祟?海
蓝娜大小姐。」
海蓝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大眼睛一闪一闪,棱角分明的小嘴却紧闭成一道温
润的横线,面上泛起骄傲不可侵犯的神色。
换了是别人,凌渡宇一定紧挤一下她动人的胴体,不规矩一番,报复她的傲态,但
想起老朋友沈翎对她的微妙感情,又似乎不太适合,正容道:「假若你答应乖乖的随我
回去,我让你起来,怎麽样?否则!嘿……」
海蓝娜难以觉察地点头,表示应允。
她答应得这麽爽快,反而使凌渡宇怀疑起来,当机立断,右手把她的手枪缴了过来
,另一只手迅速在她美丽的胴体上摸索。
海蓝娜扭动身体,抗议道:「噢!你干甚麽?」娇声软语,在这样的情况下,份外
令人心动。
凌渡宇跳起身来,道:「搜身完毕,没有武器,你可以起来了!」
海蓝娜敏捷地跳起身来,一巴掌向凌渡宇掴去。
凌渡宇闪身来到她身侧,左手一把抓着她打人的玉手,反扭背後,另一手搂紧她的
蛮腰,贴在她耳边道:「对不起!你应该明白自己作贼的处境,现在请先回屋里,若我
有不对的地方,愿给你也搜身一次。」
海蓝娜贴在凌渡字的怀抱里,胸口强烈地起伏,沉浸在盛怒之中。
僵持不下间,沈翎的声音传来道:「凌!都是你使得……噢!甚麽?原来是你……
」
海蓝娜怒道:「是我又怎样?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还不放了我!我是为
你们好,才找你们。」
凌渡宇向是来的沈翎苦笑道:「老沈!你看怎麽办?」
沈翎笑道:「我们可以怎麽办,放了她吧!」他眼中满是笑意,罩定海蓝娜的俏面
,後者不屈地把俏脸偏向一旁,彷佛不愿给对方饱餐秀色。
凌渡宇耸耸肩胛,松开海蓝娜。
海篮娜伸手整理秀发,大模斯样地越过沈翎,同长街另一端走去。
凌渡宇向沈翎施个眼色。
沈翎摇摇头,示意让她离去。
海蓝娜没入黑暗前,转身道:「记着!这笔账,一定会和你们算个清楚。」转身走
了。
凌渡宇摇头苦笑道:「这样恶人先告状,你遇过没有?」
片刻後,两人返回屋内。
厨房的後窗,锯开来的铁枝,首尾端都黏着胶状的物体,看来他们末回来时,已给
海蓝娜割了开来,又用胶黏回上去,他们返来时,海蓝娜躲在厨房里,见势色不对,急
忙逃走,可是终逃不过凌渡字的追捕。
沈翎把凌渡宇带出屋外,来到凌渡宇感到有人窥视的位置,指着窗玻璃上一个三寸
许直径的圆形物体道:「我扑出来时,人早走了,却留下这扩音窃听器,所以那人虽末
入屋,我们的说话,休想有一字瞒过对方。」
凌渡宇呆了片晌,道:「老沈!形势愈来愈复杂了,你一个人怎应付得了,无论你
怎样说,我也要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沈翎默然不语,深心中确不愿凌渡宇卷入这个漩涡。
凌渡宇道:「你信得过海蓝娜吗?」
沈翎反问道:「你呢?」
凌渡宇略作沉思道:「不知怎地,我直觉她没有恶意,虽然她的动机不明,但放了
她,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跟着望进沈翎眼内,正容道:「好了!你也应告知我事情
的真相,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钻个几千米的地洞来玩耍!」
沈翎道:「明天一早,我往瓦拉纳西,实地处理开采的事情,你留在这里……」顿
了一顿,续道:「我在这里有间公司和十多个职员,你负责所有器材付运的事宜和支付
费用,事了之後,再往瓦拉纳西和我会合,届时我一定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如何?」
凌渡宇微笑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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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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