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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域外天魔2a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Nov 19 13:50:21 1998), 转信
发信人: windway (windy),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域外天魔2a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Nov 18 18:17:49 1998) m2mWWW-POST0m0m
第二章:巧得线索
八月十一日下午,日本东京。
凌渡宇将打赏塞进侍应的手裹,侍应连忙鞠躬表示感激,直至退出房外,门关上前还再
次鞠躬,令凌渡宇担心他的前额会撞在门上。
凌波宇来到酒店房间的中央处,盘膝坐在地毡上,在一轮慢长细的呼吸後,心神进入自
在的 定状态,这是他休息的方法,他必须争取一刻一秒,好找寻末日圣战团的踪影。
他并不是个普通的人。
只是他的身世便足以使人瞠目结舌。
他母亲是个美籍华人,在一次往西藏的旅行遇上年届八十的灵达喇嘛,灵达在神庙里和
他母亲合体交欢後圆寂,自此他母亲留在西藏,产下了凌渡宇,他自幼便受密宗苦行瑜伽
和
定手印的锻 ,直至十五岁才随 母亲回美国接受现代的教育,成为两个博士学位的拥
有者
,酷爱冒险的他,有着别人梦想不到的离奇经验。
两个小时後,凌渡宇睁开眼来,心灵圆净通透。
他缓缓站起身来,来到窗前,阳光漫天下的东京高楼林立,无有尽头地往四方八面延伸
。
他宁愿在非洲的黑森林狩猎一只斑豹,也胜比在这样的超级大城市去追捕一个人。
从行李中取出高山鹰交给他的文件袋,打了一个电话,他才离开房间,到地下室的酒店
吧台里,叫了杯饮品,翻开袋内的资料。
他看得很仔细,虽然关於末日圣战团的资料非常少,但仍给他把握到这恐怖集团行事的
风格,那就是有组织、计画和绝对保密。
所以这集团的人数不会太多,否则便难以保密,可是为何要吸纳像疯汉葛柏这类行为乖
张的好杀狂徒?
而葛柏为何要参予这种自杀自毁性的团体?
这其中的关键,可能是侦破这团体的重要因素。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一个大概。
既然隐者能拍摄到那张相片,那也是说找到他们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一位花枝招展的艳妇摇曳生姿地来到凌渡宇台前,向他来个九十度的鞠躬,将酒吧里十
多名顾客的目光吸引到凌渡宇那处。
凌渡宇愕然骀抬头,以日语道:「小姐!」
艳妇阳光般笑起来,使人想到夏天盛开的玫瑰,她伸出雪白的手,软软地递给凌渡宇道
:「我是昭菊,田木先生遣我来接你的。」
凌渡宇将玉手握在掌中,笑道:「我以为田木正宗派来的人一定是雄赳赳的彪型大汉,
岂知竟是像你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
田木正宗是凌渡宇在「月魔事件」中结识肝胆相照的朋友(事见《月魔》一书),是日
本最有势力的黑道大豪,无论黑白两道。
也是那样吃得开。
昭菊笑得花枝乱颤,眼光在凌渡宇俊伟的脸上有兴趣地打量着,道:「田木夫生在等待
着你,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动容地想见一个人。」
凌渡宇放开她的手,和她并肩走出酒店外。
一辆银灰色的叁排座平冶房车驶了上来。
昭菊拉开了後座的车门,娇声道:「请!」
凌渡宇坐进车厢里,身形雄壮的田木正宗坐在另一边,像座崇山般一动不动,冷冷看着
他。
凌渡宇把想伸出相握的手缩回去,门关上,车子开出。
两人凌厉的目光在车厢内交锋。
田木正宗沉声道:「凌先生,这次来日本有何贵干?」
凌渡宇淡淡道:「我并不是专诚来探访阁下。」
田木正宗岩石似的冷硬脸孔,忽地绽出一丝笑意,就若阳光在乌云後射出来,按着欢畅
地笑起来,臣掌一下拍在凌渡宇肩膊上,道:「不要怪我,你是我最惧怕的人之一,所以
只
想你做我朋友,而不想你做我的敌人,你这无事不登叁宝殿的人,找我绝不是叙旧那麽简
单
,所以我才紧张起来。」
这是田木正宗式的奉承。
凌渡宇苦笑道:「我也绝不想做你的敌人,希望现在你不是载我往屠场去。」
田木正宗收起笑容,回复冷静和沉着,从容道:「好了,说罢!」
凌渡宇用手指用力叩在後座和前座两排座位问的防弹玻璃上,坐在中间的昭菊和最前面
的司机和另一名大汉却完全没有反应,证实这後座的声音并不外传。
才道:「我想找一个人。」
田木正宗自负地道:「只要这人在日本,我便有方法找他,就算他把自己埋在地底,我
也可以掘他出来。」
凌渡宇道:「真喜欢听你这麽说,我要的是疯汉葛柏。」
田木正宗呆了一呆,道:「这个国际级的职业杀手并不好惹,不过现在我却要为他祈祷
,因为他惹上了更不好惹的人。」
凌渡宇道:「他只是冰山的一角,不过找不到他。我便找不到那座冰山。」
田木正宗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道:「看来你手上的事非常棘手。」
伸手在椅背一按,一个电话现了出来,田木按了一组号码,传声器立时响起一个声有道
:「老板!找我有甚麽事。」
田木正宗道:「我要在毫不张扬下找到疯汉葛柏,立即给我办。」
他的声音充满着黑道大豪的威严,使人甘於遵从。
那接令的人道:「老板,是的。」
田木正宗挂断了线,道:「来!让我带你参观世界最美丽的城市。」
凌渡宇哂道:「听说这美丽城市的经济正在衰退中。」
车窗外车水马龙,行人道上挤满熙来攘往衣着入时的男女。
田木正宗听到他语中的嘲讽,平和地道:「近年来日本的经济的确出现了反覆,可是那
并不影响日本人。国家虽然有边界,经济却没有。」
凌渡宇沉吟半晌,叹了一口气。
这是日本人才能有豪气说的话,武的不成来文的,美国、德国、法国这些名字只有名义
上的意义,真正的权力操纵在跨国的大公司里,而日本正积极地建立这种跨国界的经济王
国。
田木正宗也叹了一口气道:「只要有人,便有竞争;只要有竞争,便有成王败寇,人类的
进步因竞争而来,也因竞争而走上绝路。」
这几句话发人深省,凌渡宇不禁想起矢志要毁灭世界的末日圣战团,他们认为「整个人
类文明是错误」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问题是谁也没有权将其他人铲除,生命是每一种
生
物的权利。
「嘟」!
田木正宗按动接话器,好让凌渡宇和他一同聆听。
刚才那个声音以日语道:「老板,找到了葛柏的档案相片,发了出去,除非他一到日本
便躲起来,否则这样一个目标明显的外国人,定会给我们找到。」
凌渡宇不禁由衷地佩服田木手下的效率,要做到这样的效率,田木必须有一个电脑化的
庞大资料库。
里面的资讯亦须是国际级和最应时的。
田木正宗道:「将这件事列作最紧急来处理,一有消息,立即让我知道。」
他的手下犹豫了半刻。
道:「老板,大野隆一今晚宴请沙地王子的晚宴取消了。」
田木正宗明显地愕了一愕道:「是谁通知你?」
手下道:「是他的私人秘书。」
田木回复平常道:「好!知道了。」
通讯中断。
田木正宗向凌渡宇微笑道:「我们的确有缘,来!今晚让我和你洗尘,若我估计不错,你
亦应在那时得到有关葛柏的消息了。」
凌渡宇微笑答应。
田木正宗吩咐了司机,车子停止了在东京的繁忙街道绕圈子,往城东驶去,田木有点沉
默,不知思考着甚麽问题。
凌渡宇何等精明,道:「大野隆一的问题还在困扰着你?」
田木正宗道:「你也知道他吗?」
凌渡宇道:「名列世界十大富豪内的人物,他手上拥有的公司,包括了……」
他忽地皱起眉头,中断了说话。
这次轮到田木正宗奇怪起来,问道:「这个问题只会困扰我,与你有何相干:「凌渡宇
眼中奇光闪现,正容道:「老兄,麻烦你一五一十将你心中想到有关大野隆一的事告诉我
。
」
田木正宗沉吟片晌,道:「要我将心裹的事告诉别人,并不是我的惯例,不过你是个例
外。」
凌渡宇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要获得一生在枪嘴刀尖上打滚的田木正宗的信任,便像捞
起水中之月那样困难,现在明月已在他手中。
田木正宗道:「首先,如此仓猝地取消这样一个重要约会,并不是事业野心极大的大野
隆一会做的事;其次,以他与我的交情和对我的尊重,应是他亲身致电给我,而不是通过
他的
秘书。所以他一定有天大的麻烦,而且是令他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
凌渡宇道:「怕是和我此行的目的有关。」
田木正宗道:「这话怎说。」
凌渡宇道:「大野隆一手里有几间高科技的大公司,能生产大空卫星通讯系统和核子设
备,是吗?」
田木正宗点头。
凌渡宇道:「所以他可能成为一批狂人的目 ,希望我的猜测不正确,告诉我,大野有
甚麽亲人。」
田木正宗道:「你是说掳人勒索?」
凌渡宇道:「这可能性大大了。」
田木正宗仰首深吸一口气道:「大野最爱他的妻子和女儿,噢!你没有见过他的妻子禾田
稻香,那是我平生所见最优雅的美女,他的女儿千惠子也非常漂亮,是他前 妻所生。好
了,
兄弟,告诉我你到日本来干甚麽?我要所有细节,因为大野隆一不但是我生意上的拍档,
也
是日本的荣誉。」
「叮」!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
田木正宗豪迈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不是你们中国人的金
玉良言吗?这裹虽不见明月,却有美女相陪,亦是人生快事,这一杯就祝你马到成功。」
凌渡宇环顾陪侍左右的两名穿着和服的日本美女,他也是风流潇酒的人,哈哈一笑,将
手中清酒一饮而尽。
昭菊换上和服,和另一名美女分坐田木左右,也举起酒杯,向凌渡宇道:「凌生,也让
我敬你一杯。」
凌波宇见她笑面如花,那能拒绝?
再尽一杯,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楚她和田木正宗是甚麽关系。
田木正宗并没有一般日本人酒後的狂态。
但他的确明显地轻松起来,凌渡宇知道其中一个原因是这间高级的艺伎绾内外。
最少有十二名田木正宗的一流好手在护卫着。
凌渡宇举洒向田木正宗道:「你是我第一位黑道朋友,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为你从未
沾手贩毒、杀害无辜乾一杯。」
田木正宗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冷森森地道:「好胆色!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但由
认识你第一天开始,你便是如此不讨人欢喜,也是如此地讨人欢喜。」
凌渡宇道:「我深信众生平等,没有甚麽话我是不敢说的。」
田木正宗摇头道:「人一生出来便不平等,贤愚富贫,你若没有本钱,根本不能在这
和我平起平坐。说其麽众生平等。哈……」
仰天狂笑起来,顾盼威生。
凌渡宇道:「无论富贵贫贱,都是一种生命的经验,谁高谁低,岂能断言。」
昭菊眼中射出崇拜的神色。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和田木正宗如此对话,而且这人是如此英武潇洒。
田木正宗沉吟不语,咀嚼他话中含意。
凌渡宇微笑道:「老兄,有没有子女?」
田木正宗脸无表情地答道:「没有!不要以为我不能人道,你可以问她。」
说到最後那句。
他再次露出平和的微笑,望向右手的女子。
和凌渡宇的对答令他感到新鲜刺激。
那女子露出娇羞的神情,那是回答田木正宗最好的答案。
昭菊等都脸红红地低首窃笑,从这举止,凌渡宇看出昭菊和田本并没有情妇的关系。
田木正宗续道:「也不要以为我怕仇家拿我的子女来报复,我不要子女的原因。是我认
为这世界并不是个好地方。以我为例,日下虽是名成利就,但我快乐的时间却很少,其至
不
知甚麽才是快乐,物质巳下能带来任何的刺激,我只是一副解决难题和无休止地工作的机
器
,停下来的日子,就是我垮下来的日子。」
凌渡宇默然无语,田木正宗自有其浪漫纯真的一面,否则也不会助红狐从埃及偷窃幻石
,险些闯下弥天大祸(事见《月魔》一书)。
物质文明愈进步,知道的真相愈多,精神便愈空虚。
傻瓜远比智者幸福快乐。
--
金刚怒目 宝相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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