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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千年虫人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13 11:01:02 2000), 转信
一 千年虫二号危机
对于虫这一种东西(本来应该称为生物),我向来没有太大的好感。
稍为可以接受的,大概是中国广东省著名的“碎仔焗禾虫”,在酒酣耳热之余,来
一砵焗得香喷喷的“禾虫料理”,也许会比盐焗花生或者是炸薯仔片更刺激一些。
在台北天母区的啤酒屋,很流行用炸蟋蟀来佐啤酒,但我敬谢不敏。
在西安,蝎子成为上菜,据说营养价值很高,含丰富蛋白质,多吃有益,尤以活吃
更妙。
沪菜有“蚂蚁上树”,我常常吃,但那只是一个徒具昆虫之名而无蚂蚁之实的菜谱
名称。
算来算去,昆虫之中,以蜜蜂最好,因为蜂蜜又可口又有益。我的管家老卫更有
“独步单方”,他对我说:“泻秘蜜。”
老卫,是我生命中最尊敬也最讨厌的人物。自我懂性以来,他从来没有转换过职业。
他是云雾轩的管家,身高一点九八米,永远都穿着雪白的衬衫,讲话精简得令人肃
然起敬,然后给他气得弯腰喷饭,以至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对蜂蜜的评价是“泻秘蜜”,比八股文章还更令人讳莫如深。但我认识此君久矣,
当然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但本故事正在开始,这些琐碎事情,暂且容后交待,以免阻碍了“主题曲”的正常
进展。
我最喜欢的一句开场白是“旅行使人存在。”
其实,这句话的始创人并不是我,而是某君。
这位“某君”,我在很久以前便已忘记了他的名字。
我始创的是惊奇俱乐部,从一开始便是会长,至今地位仍旧稳如泰山,并未受到太
严峻的考验。
我总是认为,旅行虽然能令人感到存在,也同时令人觉得自己更渺小。
大自然景象越伟大,越发显得人如蚂蚁,甚至是连蚂蚁也不如,真个是何其微不足
道。
早几年,我的足迹已踏遍了大半个地球,随着许多极权主义的国家纷纷对外开放,
在这几年间,我又把余下来不曾到过的地方,一一努力开发。
最少,我现在可以知道,在古巴有些百姓的工资,月入不足港市百元,要是急于乘
搭飞机,用这份月薪来乘坐计程车,从旺角前往赤腊角机场,大概还没爬上青马大桥,
就得请君落车,另谋他法。
但古巴政府对百姓的福利,照顾得十分周全,也是事实。最少,生了病看医生,连
打针吃药,毋须付出分文,决不会“诊金先惠,然后医人。”
至于越南的胡志明市,气象也和早十几年前大不相同。现时经济挂帅,只要手头上
有金光四射的信用卡和适当的美钞,大可以在闹市之中打几十个筋斗,然后找最地道的
越南菜品尝,以至是找一大群滞留在越南大半辈子的华藉朋友,高高兴兴地做任何属于
奉公守法的事情。
但旅行得太多,不免疲倦。
鸟倦知还,最妥当的做法,便是回到自己的老巢,泡一个险险可以把皮肤灼熟的热
水浴,然后只是穿着一条空空荡荡的子烟囱内裤,写写意意地躺卧在摇椅上,一面喝酒,
一面吃老卫亲手煮的捞什子羊扒。
别人老是嚷着一年比一年苍老,我却大受无数奇人怪事的影响,心中总是觉得自己
一年比一年更青春。小高曾向我提出警告:“这可能会是神经分裂症的先兆。”
鉴于他快将成为人父,我对这个混蛋越来越是迁就。要是他在一年前斗胆在我面前
胡说八道,早已给我扔入垃圾堆填区,当作城市废物草草埋掉。
以前,总是只懂得吃牛扒、猪扒。但近年以来,却对羊牯们情有独钟,手抓羊肉也
好,涮羊肉也好,羊腩堡也好。总之,无羊不欢,大概是爱上了那些令人回味无穷的羊
膻气味。
老卫不但泡制牛扒颇有一手功夫,对于羊扒的腌制,以至是火候的掌握,更是恰到
好处,可惜他身形特别高大,放在荧幕小小的画面中未免是过于挤拥,不然的话,他很
有可能成为另一个蔡澜。
那一天,老天爷大概是为了地球上天天都有战争,每一分钟都有人饿死,因此在我
的露台上洒下了几滴眼泪。大概在半个世纪之前,已经有一首十分悦耳的国语时代曲唱
了出来,此谓之“毛毛雨”。
我在露台上喝“狼牙棒”,那是一个牌子不怎么著名,但酒质却充满橡木气味,令
人一尝之下有如“噗”声掉入酿酒桶里的白兰地。
法国人当然没有“狼牙棒”这种“名字”,但由于它的酒瓶设计,十分古怪,有点
像是“金枕头”。
干脆一点形容,这酒瓶很像是榴梿涟,但司徒九却没有联想起这种气味有如猫粪般
的生果,反而大发思古幽之情,忆起了中国古代的一种武器一一狼牙棒。
这瓶酒是他从法国南部一座古老酒厂中带回来送给我的,既然他说这是狼牙棒便是
狼牙棒,反正无论叫什么名字,酒质都是一样的。
酒上佳,羊扒也上佳,天降毛毛雨洒在我头上,情调更是一流。
就在这时候,老卫捧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一块鹅肝多士,一杯乌龙冻茶,还有一
具室内无线电话。
我一看之下,不期然地苦笑:“可以吃的,可以喝的和可以用来当石头掷掉的东西,
全部在这银盘上。”
我首先把鹅肝多士咬了一口,又喝了半杯乌龙冻茶,始作评语:“鹅肝咸了一些,
冻茶冻而不香,大概是茶叶存放太久之故。”
老卫仍然站在我身边,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盘上的无线电话。
我大不耐烦,终于问:“是谁打来的?”
老卫答:“她。”
他的说话,往往精简得有如哑谜。但除了“她”之外,他是绝不会把一个人的名字
说得这样含糊的。
我几乎立刻从摇椅上跳了起来:“怎么不旱一点说!”我一抓起电话,立刻就听见
“她”的声音。
“她”当然就是方维梦。
维梦。
梦。
我的梦。
“你在哪里?可知道我每天都挂念着你,险些连老卫泡制的羊扒也咽不下去?”我
把电话抓得很紧,唯恐它忽然会化作一块滑不留手的肥皂。
维梦的声音,似在梦境中迷迷糊糊地响在我耳边,她道:“我在一座美丽湖泊的底
部,享受着和煦迷人的阳光,你能不能和我在这里会合?”
我毫不犹豫,一口答允:“要不要带备潜水衣,潜水用品?要是有需要,我还可以
找几个潜水教练一起出发。”
她笑了起来:“你弄错了,我们需要的,也许是攀山队的教练。”
我皱了皱眉:“方大小姐,你到底在地球上的那一个湖泊?”
维梦娇笑一声,说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她一说出这名字,我便立时恍然大悟,失
声道:“原来如此。”
她似是隔着千山万水,透过遥远的空气给了我一个飞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立刻告诉老卫:“马上给我订飞机票,越快越好。”
老卫问:“往哪里去?”
我道:“加德满都。”
凡是熟识洛云脾气的人,都知道我做人有两大原则,第一是:言出必行。第二是:
坐言起行。
所以,我很快就抵达尼泊尔的加德满都。对于这个古老的城市,我是常客,绝不陌
生。
加德满都的国际机场,距离加德满都八公里,各为特里布位(TribhuVan)机场,设
备并不先进。
才通过海关检查,出境大厅已有大量搬运员抢着要为旅客拿行李赚取小费。我为了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坚持自己携带行李。
在长途电话中,维梦已把落脚的居处告诉我知道,换而言之,她将会像个皇后般懒
洋洋地等候我爬到她的脚下,让我激情地吻她纤秀动人的足背。
她是个混帐的女子,我恨不得把她当作是一匹雌马,狠狠的骑在她背上,一鞭又一
鞭的抽个不亦乐乎。
但每一次,她都在我背上扮演女骑师的角色,把我鞭挞得体无完肤,我枉为男子汉
大丈夫,更枉为惊奇俱乐部的会长。
她是我的灵魂,她是我的生命,两句说话合凑起来,她便也就是我的死穴。
上一次,她只是懒懒闲闲的拨了一个电话,我便巴巴的飞到非洲好望角,再然后从
好望角亲自驾驶一架海猎鹰式战机,登上一艘奇哉怪也的核子航空母舰“伟大者号”。
在“伟大者号”我看见了天下间最匪夷所思的“猴子军事会议室”,更险些把一只
完完整整的右拳,断送在一块不是玻璃的魔术玻璃之上。(详情请阅(新恐龙人))。
这都是拜方小大姐之赐。
人人都认为,洛云是一个又好奇又好胜又冲动的冒险家。
本来,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越来越比我更合符冒险家资格
的未婚妻,这一点却从来没有人提及,更不会有人加以理会。
据说,她在早两年前,中了六合彩头奖,奖金对她来说不算太多,只有“区区三千
多万”,但却已足够让她随随便便地推掉七八出电影的片约,来让她休息、充电。
但我知道,这是荒谬的谣传,维梦从来没有赌赙的习惯,投注六合彩这种事,她也
许一辈子也不会干。
她本身是富家千金,又是著名的影后,她在经济方面永远都不会出现问题。
问题只在于她自己喜欢怎样度过她的每一天,如此而已。
还没离开机场出境大厅,忽然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国籍男子。定睛一看,果然
是他。
那是著名的大财阀温守邦!
温守邦是跨国企业集团的主席兼总裁,凡是经由他参与的庞大投资工程,金额动辄
数以十亿美元计算。
像他那样的人,当然是十分忙碌的,而他行踪所及之处,通常都是和国际金融关系
密切的大都市,诸如纽约、伦敦、东京、香港以至是上海等等。
可是,我竟然会在尼泊尔的一个机场出境大厅,遇上了这个超级大亨,真是一件不
可思议的怪事。
而且,他分明正在等待着一个人的驾临。换一句又简单又直接的字句,那便是——
接机。
堂堂纽约华尔街的一条“中国大鳄鱼”,怎会在这里“接机”?他在等谁?大概不
会是我这个惊奇俱乐部的始创人兼会长吧?
可是,他一看见了我,便首先用一条雪白的丝质手帕抹汗,然后似笑非笑地颤动着
脸颊上的肥肉,大步大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人还没到,又肥又多肉的手掌已尽量伸前,要跟我握手:“洛会长,你能够赶
及这一班飞机,实在是太好了。”
我对温守邦这个人,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不怎样憎恶。对于他整个人的评分,
我认为是五十五十,不过不失,勉强算是及格。
他看见了我,热情得像是一个恭候阔客久矣的舞女,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
呼不妙。
我巴巴的赶到这个国家,只想见一个人,那是我的未婚妻子方维梦,除了她之外,
我什么人都不想见,管他来的是大财阀还是克林顿总统。
但我一看见温守邦的神情,便知道我这次行程,又再度给维梦暗中摆布。我不晓得
她在搞什么把戏,但事情一定和温守邦有关。
我被逼跟这个越来越肥胖的大亨握了握手,只觉得对方的手掌,全是黏黏濡濡的汗
水。
同样是握手,由于对象不同,心情也就并不一样。要是现在跟我握手的是方维梦,
我的五只手指一定会热情得多。
我相信,任何人和温守邦握手,都会是很热情的。因为他有钱。
但这人曾经秘密发展先进的科技工业,制造出神乎其技的“万能传真机”,也因为
这个缘故,我被卷入一个不可思议的危险漩涡,在一列豪华车方快车之上,和一座“日
本人山”齐藤景夫握手……
握手!可以是一件最普通的事,但也可以是复杂得不可思议,就算用最先进的电脑
再加上天才横溢的人脑,也没法子可以详细地分析出来。
在这短短一瞬间,也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握手动作,在我脑海中闪过的种种往事和
念头,大可以用“罄竹难书”这些字眼来形容。
当然,我只能够知道自己的感受,至于温守邦的脑袋里想着的是什么事情,也就只
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我们的握手礼,几乎是乍合即分,但温守邦却长长的吐一口气,道:“在今天上午,
我甚至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跟你握手了。”
我奇怪地瞧了他一眼,道:“只有三种人,是不能跟别人握手的,第一种是死人,
第二种是双手都已断掉的人,还有最后一种,是和死人没有什么分别的植物人。敢问温
总裁,你会认为自己几乎会变成了哪一种人?”
温守邦连想也不想,便答:“是第四种人。”
我嘿嘿一笑,脸上的神情肯定是不屑兼不满,这个大财阀,分明是存心要跟我抬杠。
他在商场打滚多年,自然也是一条“挑通眼眉毛”的老狐狸,看见我神色不快,立时解
释:“事情十分怪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我冷冷一笑,道:“既然不想说,根本毋须多费舌唇。我是来渡假的,你有什么样
怪异的遭遇,大可以找别的探险家从长研究,再见。”
我越来越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至今未婚。
我嘴里说再见,脚步已朝着大门直走,温守邦大是着急,他一急之下,竟然抢着要
和我拿行李。
我奇怪地望住他,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老人家大概不会跟其他搬运员争饭碗吧
?”
温守邦苦笑了一下,隔了半晌才道:“两天之前,我曾经和方维梦小姐,谈过有关
于惊奇俱乐部第七十九号会员的事。”
我陡地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对于这个富商忽然在我面前提起惊奇俱乐部的其
中一位会员,我的反应几乎像是一只给别人踩了尾巴的山猫。
毫无疑问,在许多人眼中,温守邦绝对是一位成功人士,但那只是别人的见解。
但对于我这个迹近乎愤世嫉俗的狂人,我半点也不羡慕温守邦。他虽然富可敌国,
权势薰天,但他也同样失去了许多属于正常人的生活乐趣。
最少,他的婚姻生活并不愉快,儿女对他也不怎么孝顺,甚至是公然跟他顶撞,更
甚至要脱离父子、父女关系,那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假如他本身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又或者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那自然是
无话可说的,但偏偏却又不是这样。
只能慨叹地说一句:“金钱并非万能。”
我甚至认为,他根本没有资格可以在我面前,提起惊奇俱乐部任何一位会员。
我瞪着他的脸,脚步总算是停了下来,我想听听他的解释。他的眼神,看来阴晴不
定,过了很久很久,才迸出了一番这样的说话:“贵会的第七十九号会员,听说和方维
梦小姐很有点渊源。但同时,这位会员,也是我的一个亲戚。”
我“哼”一声,道:“就算是你的亲戚又怎样?”
温守邦道:“她是著名的生物学教授,对地球上的各种各样昆虫,很有研究。尤其
是对于飞蛾,蝴蝶和蜜蜂的认识,绝对是地球上十大权威之一。”
我冷冷一笑:“要是你对费博士的认识仅此为止,恐怕也不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请问温总裁还有什么指教?”
温守邦深深的吸一口气,道:“费简娜是我的表妹,她是中巴混血儿,她母亲在巴
西里约热内庐,是财雄势大的女强人,但她的丈夫,却是东京新宿著名的打手,杀人不
眨眼,作奸犯科无恶不作。”
我冷冷地道:“你对这个日本传奇人物所下的定论,请恕洛某不敢苟同。在新宿,
就连一些干探,私底下都认为堂本英夫是一条好汉。”
温守邦却顽固地坚持:“我表妹是了不起的科学家。但这个在东京好事多为的流氓
地痞,绝对是个要不得的混蛋!”
我牢牢地瞧着温守邦的脸:“你可以简略一点,说出堂本英夫得罪阁下的经过吗?”
温守邦给我这么一说,一张脸登时为之胀红:“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你没有知
道的必要!”
我陡地怪笑起来:“对了!有关于阁下的一切,我原本的确没有知道的必要。既然
如此,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温守邦遇上了我,那是不折不扣的“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
他无可奈何,只好又再把维梦搬出来作为“天宇第一号法宝”,他道:“方小姐说
过,要解决‘千年虫二号危机’,必须三位一体,缺一皆不可。”
我呆了一呆,但接着却没好气地一笑:“你开出来的题目,相当有趣,但何谓之
‘千年虫二号危机’?你可以具体一点加以说明吗?”
温守邦听见我的语气,显得大有转寰余地,不禁大大松一口气,他又掏出了手帕在
额上抹汗,同时道:“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有兴趣陪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家伙一起用膳
吗?”他忽然懂得“自嘲术”,但效果牵强,我不认为这是值得欣赏的所谓幽默。
我摇摇头:“完全没有半点兴趣。但我真的有点饥饿,听说加德满都的chmineYRes
taurant的西餐做得很不错。”
温守邦忙道:“你说得很对,它是仿照罗纳皇家宫廷设计的,在尼泊尔是最高级的
一家餐厅。”
我道:“你在世界各大都市都有行宫,以至是豪华轿车的队伍,在这里又怎样?”
温守邦笑了笑,自豪地向外面一指:“只要有尼泊尔卢布,所有计程车都愿意提供
妥善的服务。”
他真的为我拿行李,唯恐我忽然不理睬他远扬而去。在机场停车坪上,有一辆黄色
轿车,司机一看见温总裁,立刻就咧开大嘴,笑口噬噬地把行李放好,然后用生硬的英
语说道:“到首都去吗?”
温守邦点点头,又向我介绍:“这是来自印度的轿车,跟英国的劳斯莱斯一样,都
有四个轮子。”
我不禁叹了口气,道:“不错,穷光蛋和亿万豪富,都同样拥有眼耳口鼻四肢,看
来一模一样。”
温守邦早已包下了这辆轿车,而且一包就包了一个月。
我道:“你打算在尼泊尔住上三十天吗?”
温守邦道:“要是问题不能解决,也许会住上三十年。”
我皱了皱眉:“要是真的这样,你大有机会可以攀登喜玛拉雅山,尝试一下真正高
居临下的滋味。”
温守邦立时摇头不迭:“我有畏高症,所以在纽约的办公厅,也只是设在十八楼,
距离顶楼超过七十层之多。”
我冷哼一声:“要是你生意失败,从十八楼跳下去,和在八十八楼跌下去的效果,
保证百分之百相同。”
温守邦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呵呵一笑。“洛会长言之有理。”他对我忍气吞声的程
度,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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