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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n (大自然), 信区: SFworld
标 题: 银英--回天篇3.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Apr 20 01:08:35 1998), 转信
发信人: Gerson (gerson), 信区: SFworld
标 题: 3.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Apr 14 10:49:35 1998) WWW-POST
IV
肩负重责大任的尤里安.敏兹,每天都在繁忙之中,消化他所被赋予的工作。
尤里安每天一点一滴地整理着资料,期望将来有一天能够写下“杨威利传”。
杨生前没有留下任何完整的著作就过世了,一生还不到三十五个年头,而且都在忙
碌与多变之中度过。如果他没有遭此非命,而能够享有与他巨大的功绩成比例的生
命,那么或许可把他膨大的知性活动的成果,透过文字的方式予以一般化吧。但是
这么丰富的可能性,却因为他的过世而被永远地断绝了。
不过他还是留下了大量而片段的语录,关于战略方面、战术方面、历史方面、
同时代的人物、政治和社会,然后还有关于红茶和酒。尤里安将这些没有秩序的思
维和言行的只字片语,加以整理、重新排列,然后再加上自己所认为正确的注释。
为了让杨威利这种个性的存在,能够流传到后世,尤里安每天回到个人寝室之后,
仍不休止地埋首桌上。利用繁重事务当中的空隙来从事这样的工作。这对尤里安来
说并不孤独,因为在整理的过程中,尤里安可以藉此和死去的人交谈。
每一个只字片语,都构成尤里安本身过去六年来的记忆与光阴,每一个字都伴
随着丰富的背景,在尤里安的脑海里扩展开来。所有的景象当中,每幕都有杨威利
的存在,他的身材忽长忽短,那是因为这些景像都是透过尤里安的视点所形成的,
尤里安的身高在六年内增加了三十公分,而景象的出现并没有依照时间先后的顺序。
“确实是有某些东西是无法经由语言来传达的。不过这句话只有已经肠枯思竭
的人才能够讲。”
“所以,语言这个东西,像是人们心海上所漂浮的冰山。浮出海面的部分其实
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存在于海面底下的绝大部分,透过知或感觉,仍然可以感觉得
到。”
“言词必须小心谨慎地使用,尤里安。因为这样可以让更多的事情,比单纯只
是沉默的时候,能更正确地传达出来 ̄ ̄”
还有--
“正确的判断,唯有建立在正确的情报与分析之上,才有办法成立。”
杨威利也曾经这么样说过。
三年前,也就是因为“救国军事会议”的政变,而导致同盟军分裂的那个时候,
杨被迫必须与强大的第十一舰队作战。双方的战力几乎相等,而杨如果败退的话,
那么就意味着反政变派的崩溃,所以杨拚命地探索敌方部队的所在。当他们后来终
于确认了第十一舰队战力分散的事实,以及其个别所在地的时候,杨兴奋地把报告
书抛向空中,然后就和着笨拙的歌声,把尤里安当作舞伴,跳起笨拙的舞来了。由
此可见正确的情报是何其的珍贵。
因此,尤里安为了在自己的思考和辅佐人员建言所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多收
集一些情报,也采取了各种策略。伊谢尔伦回廊的两端,迟早会出现政治和军事性
的变动吧。上前莱因哈特皇帝将伊谢尔伦回廊排除在外,正专注地构筑着宇宙的新
秩序,到了他那华丽的权威甲胄上产生裂痕的时候,一定会有变动产生。
既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战略预测,尤里安也得要思考对应的策略。毕竟他不是
后世的历史学家,而是现代的行动者。
只是未来情势的变化,不见得能够让眼前最理想的对策,还原封不动地持续到
未来。
就像五外多以前,有谁能够预料到现在的宇宙情势呢?宇宙历七九五年的那个
时候,高登巴姆王朝和自由行星同盟之间,还在持续着永无休止的争斗,而费沙的
蠢蠢欲动,则填补着两者争斗之间的缝隙,只让人觉得这种情势仿佛会缓慢地、抑
郁地、单调地流向未来。
大河尽管悠悠地流,有时还是会出现瀑布。或许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一群人,此
时正在逼近历史的瀑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变动或许会比预料的时间还要提
早到来。杨提督在世的话,自己只要安心地乘在他的船上就好了。一方面自己是这
么样地爱戴他,而另一方面则憎恨着那些杀害他的人,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胸狭小
吗?
想到这里,杨威利开始在尤里安记忆里的一个角落低声私语了。
“不!尤里安,我想不是这样。没有能力去恨的人,也就不可能有能力去爱。
我认为是这样子。”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尤里安才会这么样地爱着杨威利,还有环绕在他身边
的人,以及他们所缔造出来的小宇宙,并且认为这些是无比贵重的吧。也因为如此,
凡是对这些加以污损、击碎的人,尤里安都会感到无可遏抑的憎恨。另外多半也是
因为受到杨的影响,尤里安认为民主共和政治的理念非常重要,也因为他憎恨与这
个理念相对的专制政治。一个人想要去爱所有的事物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杨的这一番话并不能扩大解释。杨的根本用意并不是在鼓励人们去恨,而
是想要指出“爱可以解决一切”的这种想法,在基本上是有矛盾的。对于这一点决
不能有误解。
 ̄ ̄尤里安这种自省的心,很明显是受到他的导师杨威利的影响而产生的,不
过如果这种心理往负面发展的话,那么进取的活力恐怕会受到损害,而且很可能会
从守旧退到消极、保守。
在那些从背后援助尤里安的“看护人”当中,如亚历克斯.卡介伦等等,似乎
乎都对这一点有些担心。
“才能方面就不用担心了啦!”
波布兰笑着说,而亚典波罗则应声道:
“也不可能会被坏女人拐走,毁了他自己啊!”
两个人轮流地嘲弄年长者的担忧。
要塞上属于青年组的,仍有部分无法像他们两个一样完成精神上的重建。好比
施恩.史路少校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杨威利遭受暗杀之时,为守护长官而奋战的他,
在伊谢尔伦医院的病床上与尤里安再度会面的时候,竟黯然地哽咽着:
“我还活着,就只有我一个人还 ̄ ̄”
施恩.史路的表情还有声音,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样明朗、直爽了,比克古与杨
这两名司令官都先他而死的悲痛,使得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再回复到从前。
“如果你没有活下来,这才真的会让我们伤心。正因为少校您还健在,我们多
少还有点可以安慰自己的。”
尤里安并没有让自己也落入他的悲伤之中。因为不管是无可奈何也好,或者只
是表面比内心还要早恢复也好,只要自己是伊谢尔伦共和政府军的代表人,那么就
必须要完成自己所被赋予的责任与义务,无论如何不得将人们引导到悲观的方面去。
所以尽管尤里安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后生晚辈,他还是想要尽力去安慰史路少校的心。
不过了对史路所说的话也不全是在撒谎。因为能够让他们救出来的,虽然只有
史路少校一个人,但是这个事实对尤里安、先寇布、林兹、马逊等人,想要拯救杨
却没有能够达成的懊悔,多少可以有一些弥补的作用,就这一点而言是无法否定的。
经过年少的尤里安一番安慰之后,史路少校摆脱了悔恨的心境。他离开病床之
后,立刻就投身成为亚典波罗的属下。
伊谢尔伦共和政府的干部们,此时仍然在讨论着优布.特留尼西特这个话题。
因为优布.特留尼西特竟然会甘愿接受莱因哈特皇帝指使的这个事实,让卡介
伦和先寇布都觉得怀疑而且难以置信。至于亚典波罗甚至还有些认真地考虑着,是
否要送一封书信给莱因哈特,给他一个“绝对不要相信这个家伙”的忠告。
“反正特留尼西特这个混帐东西,铁定又是在耍什么诡计。我是希望至少皇帝
不要再睛这种小人给害了!”
对着尤里安这么说道之后,亚典波罗立即苦笑了出来。
“其实,我们这些人根本只是所谓的杂碎。总之,不管特留尼西特这个老狐狸
又打算要搞什么鬼,奥贝斯坦元帅那个传说中的对手,负担就更要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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