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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dantao), 信区: SFworld
标  题: 第三十二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19日09:27:0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我们会看到凯拉邦大人是前所未有地固执。
  客厅的门立刻打开了。凯拉邦大人、阿赫梅、阿马西娅、纳吉布、布吕诺出现在门
口。
  凯拉邦马上使范·密泰恩脱离了危险。
  “哎,夫人!”阿赫梅说,“不能就这样把人掐死……仅仅由于一个误会!”
  “见鬼!”布吕诺自言自语,“来得正是时候!”
  “可怜的范·密泰恩先生!”阿马西娅说道,她对这位旅伴感到真诚的同情。
  “这显然不是适合他的女人!”纳吉布摇着头说。
  这时候范·密泰恩渐渐地清醒过来了。
  “刚才您很难受吧?”凯拉邦问道。
  “很不好受,但是我挺过来了!”范·密泰恩答道。
  这时尊贵的萨拉布尔转向凯拉邦大人,直接把他当成了对手:
  “是您怂恿了这个……”
  “骗局,”凯拉邦声调亲切地答道。“这是个恰当的字眼……骗局!”
  “我要报仇!……君士坦丁堡有法官!……”
  “美丽的萨拉布尔,”凯拉邦大人回答说,“您只能控告您自己!为了一个所谓的
案子,您要把我们抓起来,不让我们旅行!哎!以安拉的名义起誓!我们只能尽力脱身
!我们利用一个所谓的婚约摆脱了困境,所以应该得到解除婚约的结果,当然如此!”

  听到这个回答,萨拉布尔又一次倒在沙发上,像神经病似地发作起来,这是所有的
女人、即使是库尔德的女人都懂得的诀窍。
  纳吉布和阿马西娅赶紧去照料她。
  “我走!……我走!……”她在发作得最剧烈的时候喊叫着。
  “一路顺风!”布吕诺答道。
  然而尼西布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
  “有什么事情?”凯拉邦问道。
  “有一封刚刚从加拉塔商行带来的电报。”
  “给谁的?”凯拉邦又问。
  “给范·密泰恩先生的,主人。它是今天刚到的。”
  “给我!”范·密泰恩说。
  他拿过电报,打开后看了一下签名。
  “是我在鹿特丹的代理人,”他说。
  接着他念了头几个字:
  “范·密泰恩夫人……五个星期前……去世……”
  范·密泰恩沮丧地把电报捏在手里,何必隐瞒呢?他的眼睛里涌上了泪水。
  但听到最后几个字,萨拉布尔忽然像魔鬼一样跳了起来。
  “五个星期!”她欣喜若狂地喊道。“电报上说是五个星期!”
  “冒失鬼!”阿赫梅小声地说,“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把这个日期说出来!”
  “所以,”得意洋洋的萨拉布尔接着说,“在10天以前,当我用和你订婚来给你带
来荣誉的时候……”
  “让穆罕默德掐死她!”凯拉邦大声说,也许比他想有的声音高了一些。
  “你就是鳏夫了,我的丈夫大人!”萨拉布尔以胜利者的口气说道。
  “绝对是鳏夫,我的妹夫大人!”亚纳尔接着说。
  “因此我们的婚约是有效的!”
  这个论据的逻辑性无懈可击,这次是范·密泰恩倒在了沙发上。
  “可怜的人,”阿赫梅对他的叔叔说道,“他只能跳到博斯普鲁斯海峡里去了!”

  “好!”凯拉邦答道,“她会跟着他跳进去,还能把他救起来……为了报仇!”
  尊贵的萨拉布尔抓住了范·密泰恩的手臂,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了。
  “站起来!”她说。
  “是,亲爱的萨拉布尔,”范·密泰恩低着头答道。“我准备好了!”
  “跟我们走!”亚纳尔接着说。
  “是,亲爱的内兄!”范·密泰恩答道,他垂头丧气,完全被制服了,“我准备好
了……跟你们去任何地方!”
  “去君士坦丁堡,我们去坐第一条轮船!”萨拉布尔回答说。
  “坐船到?……”
  “到库尔德斯坦去!”亚内尔答道。
  “库尔?……你陪我去,布吕诺!……那儿吃得很好!……这对于你会是一种真正
的补偿!”
  布吕诺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尊贵的萨拉布尔和亚纳尔大人带走了倒霉的荷兰人
,他的朋友们爱莫能助,只有他忠诚的仆人自言自语地跟着他:
  “我早就一再对他说他要倒霉的!”
  范·密泰恩的同伴们,包括凯拉邦本人在内,面对这个意外打击都沮丧得说不出话
来。
  “他这样就结婚了!”阿马西娅说道。
  “是出于对我们的忠诚!”阿赫梅回答说。
  “这次可是当真的了!”纳吉布接着说。
  “他在库尔德斯坦只能有一个办法,”凯拉邦无比严肃地说道。
  “什么办法,叔叔?”
  “娶十来个像她这样的女人,让她们互相去争风吃醋!”
  这时候门开了,塞利姆愁容满面,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好像是跑得透不过气来一
样。
  “父亲,你怎么了?”阿马西娅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阿赫梅喊道。
  “嘿,朋友们,阿马西娅和阿赫梅的婚礼不能举行了……”
  “您说什么?”
  “至少不能在斯居塔里举行!”塞利姆接着说。
  “在斯居塔里?”
  “只能在君士坦丁堡举行!”
  “在君士坦丁堡?……”凯拉邦回答说,他不禁竖起了耳朵,“那是为什么?”
  “因为斯居塔里的法官完全拒绝登记婚约!”
  “他拒绝?……”阿赫梅问。
  “是的!……借口是凯拉邦的住所,因而阿赫梅的住所根本不在斯居塔里,而是在
君士坦丁堡!”
  “在君士坦丁堡?”凯拉邦又说了一遍,眉毛开始皱了起来。
  “可是,”塞利姆说下去,“我的女儿要想获得遗赠给她的财产,今天就是规定举
行婚礼的最后一天了!因此一刻都不能耽误,我们马上到接受婚约的君士坦丁堡法官那
里去!”
  “走吧!”阿赫梅说着向门口走去。
  “走吧!”跟着他走的阿马西娅接着说。
  “凯拉邦大人,您是不是不想陪我们去呀?”姑娘问道。
  凯拉邦大人沉默着一动不动。
  “您怎么啦,叔叔?”阿赫梅又走回来说道。
  “您不去吗?”塞利姆问。
  “难道要我用武力吗?”阿马西娅说着轻轻地拉住了凯拉邦的手臂。
  “我让人准备了一条小船,只要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就行了!”
  “博斯普鲁斯海峡?”凯拉邦叫道。
  然后他冷冷地说:
  “等一等!塞利姆,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的人是不是每人还要缴10个巴拉的税?”

  “是的,当然要缴,凯拉邦朋友,”塞利姆说道,“不过您没有缴税就已经从君士
坦丁堡到了斯居塔里,嘲笑了奥斯曼帝国的当局,我想您不会再拒绝……”
  “我拒绝!”凯拉邦斩钉截铁地答道。
  “那人家就不会让您过去!”
  “那好!……我就不过去!”
  “可我们的婚礼……”阿赫梅叫道,“应该在今天举行的婚礼呢?”
  “你们没有我也能结婚!”
  “这不可能!您是我的监护人,凯拉邦叔叔,您很清楚您必须在场!”
  “好吧,阿赫梅,等我在斯居塔里建造了住所……你再在斯居塔里结婚好了!”
  这个固执的人回答时的声调都很粗暴,因而使和他对话的人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凯拉邦朋友,”塞利姆又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您一定明白我女儿将失去她
的全部财产,如果……”
  凯拉邦摇了摇头表示不行,还做了个更加否定的手势。
  “叔叔,”阿赫梅喊道,“请您……”
  “如果有人要强迫我缴10个巴拉,”凯拉邦回答说,“我就永远,永远不穿过博斯
普鲁斯海峡!以安拉的名义起誓!我宁可再绕黑海一圈回到君士坦丁堡去!”
  说实话,这个固执的人又犯者毛病了!
  “叔叔,”阿赫梅又说道,“您这样做不好!……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固执,请允许
我对您说,不是一个像您这样的人应该做的!……您会使那些对您最亲密的人遭到不幸
的!……这样不好!”
  “阿赫梅,当心你说的话!”凯拉邦答话的声音低沉沙哑,标志着他的怒火就要爆
发了。
  “不,叔叔,不!……我心里有许多话要说,没有什么能阻止我说出来!……您是
……您是一个坏人!”
  “亲爱的阿赫梅,”这时阿马西娅说道,“你冷静点!不要这样说你的叔叔!……
如果这笔你有权利指望的财产拿不到了……你就放弃我们的婚姻吧!”
  “要我放弃你!”阿赫梅把姑娘紧紧地抱在胸前说道。“决不可能!……不!……
决不可能!……来吧!……我们离开这座城市,不再回来,我们还付得起到君士坦丁堡
去的10个巴拉!”
  阿赫梅说着不由自主地拉着姑娘向门口走去。
  “凯拉邦?……”塞利姆说,他最后一次试图使他的朋友改变主意。
  “别管我,塞利姆,别管我!”
  “唉!走吧,父亲!”阿马西娅说着看了凯拉邦一眼,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泪水。
  她就要和阿赫梅向客厅的门口走去,他却站住了。
  “您是必须出席我们的婚礼的,叔叔,”他说,“我最后一次问您,您还拒绝陪我
们到君士坦丁堡的法官那里去吗?”
  “我拒绝的,”凯拉邦用脚使劲跺着地板说道,“是永远不付这笔税!”
  “凯拉邦!”塞利姆说。
  “不付!以安拉的名义起誓!不付!”
  “那好,永别了,我的叔叔!”阿赫梅说道。“您的固执使我们失去了一笔财产!
……您要让您的侄媳妇破产!……好吧!……我遗憾的不是财产!……而是您会耽误我
们的幸福!……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
  然后年轻人带着阿马西娅,后面跟着塞利姆、纳吉布、尼西布,出了客厅和别墅,
不久就上了一只小船到君士坦丁堡去了。
  凯拉邦大人独自走来走去,烦躁透顶。
  “不!以安拉的名义起誓!不!以穆罕默德的名义起誓!”他自言自语。“我不能
付!……为了不付这笔税才绕黑海走了一圈,回来了还让人从我的口袋里掏去10个巴拉
!……不……宁可永远不去君士坦丁堡!……我要把加拉塔的房子买掉!……不再做生
意!……我要把我的全部财产给阿赫梅,以弥补阿马西娅的损失!……他就会富裕了…
…我就会穷困了……不!我决不屈服!……我决不屈服!”
  他这么说着,内心的斗争更加激烈了。
  “屈服!……付钱!……”他反来复去地说。“我……凯拉邦!……去见那个不相
信我……看到我出发……等着我回来……会向我收这笔讨厌的税,以此来当着所有的人
的面嘲弄我的警察局长!……绝对不能!……”
  凯拉邦大人显然在与自己的良心搏斗,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这种固执实际上是荒谬
的,它的后果将会落在别人而不是他的身上。
  “对!……”他又说道,“可是阿赫梅愿意接受吗?……他走的时候很伤心,恨透
了我的固执!……我看出来了!……他很高傲!……他现在会拒绝我的一切!……瞧!
……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会由于一个愚蠢的决定而妨碍孩子们的幸福吗?……啊
!让穆罕默德掐死整个土耳其政府,掐死新体制下的所有土耳其人吧!”
  凯拉邦大人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用脚踢开椅子和坐垫。他想砸碎什么不坚固的东
西来发泄怒火,两个东方的大瓷花瓶立刻就成了碎片。接着总是离不开这个念头:
  “阿马西娅……阿赫梅……不!……我不能使他们不幸……这只是一个自尊心的问
题!……推迟这个婚礼…也许就结不成了!……可是……屈服!……屈服!……我!…
…啊!……愿安拉帮帮我吧!”
  凯拉邦大人说完最后一句祈祷,在一股无法用动作和语言来表达的怒火的推动下跑
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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