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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傲雪飞扬), 信区: SFworld
标 题: 一个在冰雪中度过的冬天(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3月06日10:56:09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第八章 探寻方案
10月9日,老水手举行了一次会议,讨论他们的计划,求得共识,并借以激
起大伙的热情和勇气。
他手里拿着地图,详细解释这一带的地形。双帆船所在的盖尔海湾以北100
英里处有一个夏隆岛,也只有那一个岛。如果那只挪威船往这一方向漂流,也很
可能是这样,而又没能在夏隆岛登陆,那么路易斯与伙伴们肯定是在这里避难过
冬。
大伙都这么看,只有安德烈表示反对。于是老水手决定去夏隆岛探寻。
准备工作立即开始。之前他们在挪威海岸已买了一种爱斯基摩人用的那种雪
橇。它有12英尺长、4英尺宽,可以拖载好几个星期的食物。别人在摆弄雪橇时,
佩奈南则在玛丽的帮助下,准备着探险的衣服。老水手与安德烈则忙于准备食物。
他们拿上了烈酒、咖啡、茶叶、饼干和白兰地与牛肉于。猎枪、火药、指南针与
望远镜更是小心包扎。
10月11日,太阳不再在地平线上升起,大伙只得点上油灯。时间紧迫,探险
必须马上进行。一旦到了1月,天气奇冷,每出去一回都得冒生命危险。
10月20日,准备工作就绪。剩下的事就是选哪些人组成探险队。玛丽当然不
能没有老水手和佩奈南的保护,但这两人谁也不能留在探险队之外。
于是问题就提了出来:玛丽能否受得了这种探险的艰苦?玛丽已经历了许多
艰难险阻,而且并没有显得如何痛苦。她是水手的女儿,习惯了海上的折腾。
经过讨论决定,玛丽与探险队一起去。大伙还为她在雪橇上做了个小木棚。
玛丽高兴极了,因为她害怕离开她的两个保护人。这样,探险队便由玛丽、老水
手、佩奈南、安德烈、奥匹克和菲德尔组成。阿南、杰斐克和格拉林负责照看双
帆船。各种用品与食品都带上了,老水手为了尽可能走远一点,于是决定沿途每
走七八天就建一个仓库。雪橇装好了东西,上面盖着兽皮帐篷。整个雪橇上的东
西有700磅重,五条狗可以轻易拖动。
10月22日,正如船长所预言的那样,天气突然发生了变化。那天天空晴朗,
群星闪烁,月华如水。温度下降到零下25度。
出发日期定在第二天。
第九章 雪屋
10月23日上午门点,在如水的月光中探险队出发了。老水手沿着海岸往北行
进,大伙的脚步设在坚冰上留下一丝痕迹。
走了15英里之后,他们第一次停了下来。佩奈南准备宿营,帐篷在一座冰山
背后扎了起来。玛丽也并没怎么冻得难受,因为风减小了。玛丽好几次被迫从雪
橇上下来活动,以免导致麻木,影响血液流通。她那挂着兽皮的小木棚在这种环
境下可算是奢侈品了。晚上大伙便将它弄下来放在帐篷里,给玛丽做卧室。
晚餐中有新鲜肉、牛肉干和热茶。老水手为了预防坏血病,给每个人分发了
几滴柠檬汁。然后,大家都睡觉了,将自己交给了上帝照料。
休息了八个小时之后,他们又准备上路了。人和狗都得到了一份扎实的早餐,
接着就出发了。冰面非常结实光滑,这使得狗很容易拖动雪橇,水手们有时还赶
不上它们。
水手们很快就开始受苦了,冰天雪地使他们感到目眩,奥匹克和菲德尔还患
上了雪盲症。月光照在辽阔的白色平原上,带给人的眼睛难以忍受的痛苦。
同时它还产生一种奇特的反射效果。人们以为会踩在小丘上,而当踩下去时
却一脚踩虚,摔了跟头。好在不严重,佩奈南把这当作是锻炼的机会。他告诫大
家一定要用钢钎试一试地面才挪步。
大约11月1日,也就是他们出发后的第十天,他们已往北走了150英里,每个
人都疲惫不堪。老水手感到严重目眩,视力受到严重影响。奥匹克和菲德尔只得
摸索着走。玛丽没有受这份苦,因为她尽量呆在她的木棚里。佩奈南在他那非凡
勇气的支持下,抗拒了所有的疲惫。最轻松的是安德烈,寒冷和眩目的白光对他
似乎毫无影响。他钢铁般的身躯可以经受住一切艰难困苦。看到他最强壮的同伴
也开始灰心了,他暗暗高兴。他似乎已看到了大伙掉头往回赶的那一刻。
回回月1日,大伙都觉得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两天,宿营的地点一选定,大家
就开始垒雪屋。菲德尔开始划基地,15英尺长,5英尺宽,其他人则用刀砍冰块,
并搬到造屋地点。房屋四壁砌成5英尺高、5英尺厚,结构也非常坚固,足以用上
好几天。四堵墙八小时就完成了,南边开了一扇门,帆布帐篷盖在屋顶上。现在
只剩用大冰块垒成屋顶了。
又用了三小时,房子便全部完成了。走进屋里,大家疲惫不堪,垂头丧气,
老水手累得走都走不动了,安德烈巧妙地利用他忧郁的心情,迫使他答应不再往
前搜寻。佩奈南不知要清哪路神灵,他觉得为了微不足道的理由放弃探寻,太可
惜了。他试图改变,但却徒劳无功。
虽然已决定返回,但大伙太需要休息了,三天时间里根本没做什么出发的准
备。回正月4日,老水手开始每天在海岸上埋藏那些用不着的东西,并用木桩作
好标记。
出发时间定在11月5日上午10点。大伙心中充满了悲伤,玛丽看到舅舅那样
垂头丧气,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徒劳地干了这么多活!白白地受了那
么多苦!佩奈南对伙伴们的懦弱大为光火。
安德烈却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
第十章 活埋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正当大家要用餐的时候,佩奈南在劈木桶作柴火,他突
然被一股浓烟窒息了。就在同时,雪屋仿佛被地震震动了一下。大伙发出了惊恐
的叫声,佩奈南匆忙跑出屋子。
天空一片漆黑。可怕暴风雪在肆虐,夹着飞雪的旋风在扫荡,天气奇寒,佩
奈南觉得自己的手在冻结。他用雪使劲搓自己的手,然后又走进屋里。
“这是暴风雪。”他惊叫道,“上帝保佑我们的房子吧,房子毁了,我们就
完了!”
狂风肆虐的同时,冻结的冰层下也传来巨大的响声。冰山从海岬上崩塌下来,
互相撞击着被海水冲走。狂风猛烈地吹着,仿佛整个房子连带地基都在移动。更
不可思议的是,这样高纬度的地方,夹着飞雪的旋风中竟有磷光在闪烁。
“玛丽!玛丽!”佩奈南抓住玛丽的手叫道。
“我们糟了!”菲德尔哭号着。
“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活路。”奥匹克哭丧着脸说。
“让我们离开雪屋吧!”安德烈建议道。
“不可能!”佩奈南否决说,“外面的寒冷可怕得很,也许我们呆在里面还
受得住。”
“把温度计给我。”安德烈说。
奥匹克把温度递给了他。上面标志的温度是零下10度,尽管屋里还烧着火。
安德烈煽开遮住门口的帆布,利索地将温度计推到外面,否则,他就会被狂风中
飞扬的冰片刮伤。
“喂,安德烈,”佩奈南问道,“你还要出去吗?明白了吧,我们还是呆在
里面安全些。”
“是的,”老水手赞同道,“我们得想方设法从里面加固房子。”
“可是呆在里面,有更大的危险威胁着我们。”安德烈说。
“什么危险?”老水手问。
“狂风在摧毁着我们脚下的冰层,就像摧毁海岬上的冰山一样,呆在里面的
结果不是被赶出去,就是被活埋!”
“这个还值得怀疑,”佩奈南反驳说,“因为温度这么低,所有的表面都会
冻结。让我们看看外面的温度吧。”
他掀开帆布,伸出手臂,费了好大劲才从雪中找到温度计。拿过油灯一看,
他惊叫道:“零下32度!我们还没有见过这么低的温度!”
“再下降10度,温度计也会结冰了!”安德烈说。
接着是一阵凄凉的沉寂。
早上8点,佩奈南再次出去观察形势。他用斗篷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又用手
帕将兜帽牢牢扎在头上,然后才掀开帆布出去。
门口完全被积雪封死了,恐怖使他的血液仿佛完全停止了流动。
“科布特!”他喊道,船长应声向他走了过来,“我们被埋在雪下了!”
“你什么意思?”老水手嚷道。
“我说我们周围和头上积满了冰雪,我们被活埋了。”
“让我们想办法把积雪清除掉。”老水手建议说。
他们两个朝门口的积雪戳去,积雪却一动不动。积雪已形成一个5英尺厚的
冰堆,成了房子的一部分。老水手禁不住哭了。此刻房子里的烟雾因找不到任何
出口,越来越浓了。
“该死的!”菲德尔叫道,“炉灶的烟管被冰封住了。”
烟雾进入大伙的喉咙里,导致了难以忍受的痛苦。空气也很快使人感到窒息。
玛丽现在醒来了。她的出现使老水手感到绝望,却给佩奈南带来了勇气。他
对自己说,这个可怜的姑娘不可能这样可怕地死去。
“哦!”她惊叫道,“你们把火烧得太大了。满屋子都是烟!”
“是的,是的。”佩奈南结结巴巴地说。
“很清楚,”玛丽继续说,“我们已经取了很久的暖,现在不是那么冷了。”
谁也不敢告诉她真相。
“喂,玛丽,”佩奈南说道,“来帮忙准备早餐吧。外面太冷了,不要出去。
这儿有火锅、烈酒和咖啡。其他的伙计们也来吧,先吃点牛肉干。这可恨的暴风
雪使我们没法打猎。我们先吃点东西吧,然后再看看怎么才能脱身。”
他带头吃了自己那份早餐,大伙也跟着他吃了,然后喝下一杯滚开的咖啡。
这么一来,大家又恢复了一点勇气。老水手决定,应马上着手寻找安全措施。
安德烈提醒说:“如果暴风雪还在继续,我们又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那我们
一定是埋在10英尺的冰雪之下。”
佩奈南望着玛丽。她现在知道了真相,但并不胆战心凉。佩奈南用钢杆在四
面墙上来回戳着,可是没有找到一丝逃出去的希望。
老水手决定在被封死的门上凿开一个口子。冰块太硬了,刀子几乎不能在它
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大伙苦于两个小时,也只不过凿了3英尺深。
必须想出一个又快又不损坏房子的办法。因为越往深就越需要更大的体力,
才能打破冰墙。
佩奈南想利用火锅来融化冰块。这样做是危险的,因为如果他们还要在这里
关上相当一段时间,那么他们本来就不多的酒精就会更加缺乏。然而他的主意受
到了赞同,并马上付诸实施。
两个小时后,那洞穴已有5英尺深,但钢钎尖仍不能戳穿冰块。
“这是不可能的,”老水手说,“雪不可能下得那么厚。一定是风刮到这里
来的。也许我们最好换个方向。”
“我不知道,”佩奈南答道,“但如果不要让大伙灰心的话,我们最好是在
原地继续下去。不用多久我们一定会找到出路。”
“酒精会用完吗?”船长问。
“但愿不会。如果万一这样的话,那就只好免去咖啡和热茶。其实,那不是
让我最担心的。”
“那么,什么是你最担心的?”
“油灯快没油了,食物也很快会吃完。上帝保佑!”
接着佩奈南前去接替安德烈的工作。他又将洞穴往前推进了回英尺。休息时
间到了,他便在伙伴们身边躺下。
第十一章 烟云
第二天,水手们醒来时满眼漆黑。油灯熄灭了,老水手叫醒佩奈南,叫他去
拿取火盒。佩奈南起身去生火,这时他脑袋撞到了天花板上。他大为惊恐,因为
前一天晚上他还能笔直站着,他点燃了火锅,借着那微弱的光亮,他看到天花板
降低了1英尺。
他继续拼命地工作。
火锅的光线照到佩奈南的脸上,从那张脸上玛丽看到绝望与决心在搏斗。她
向他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温柔地压在他的手上。
“她不能,绝对不能这样去死!”他在心中喊道。
他抓住火锅,再次进攻那窄窄的洞穴。他用钢钎使劲地戳,似乎没遇到什么
阻力。他已到了上面的松雪层了吗?他将钢杆抽回来时,一丝亮光射进了冰屋。
“通了,朋友们!”他喊道。
随着亮光一同进来的,还有剧烈的寒冷,它抓住一切湿润的东西,顷刻间将
它冻结。
佩奈南用短剑在扩大洞口,他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他双膝跪下,感谢
上帝,玛丽和其他伙伴也很快加入了。
月亮把天空照得通明,但外面冷得他们受不了。他们又走进雪屋,但佩奈南
还在环顾四周。他发现岬角不见了,雪屋子然独立在辽阔的冰雪平原上。他想去
看看载着食物的雪橇,可是雪橇已不见踪影。
寒冷迫使他返回屋里,可他对同伴们什么也没说。首先他们必须烤干衣服,
这事是用火锅来完成的。温度计在空中搁一会,标度就下降到零下30度。
一小时后,安德烈和佩奈南决定出去一趟。他们将潮湿的大衣紧紧捆在自己
身上,通过洞口走了出去。这时洞口四壁已坚如岩石。
“我们已被赶往东北。”安德烈望了望明亮的星星。
“这不是件坏事,”佩奈南说,“如果雪橇也和我们一道走的话。”
“雪橇不在了吗!”安德烈叫道,“那么我们完了。”
“让我们去找找吧。”佩奈南说道。
他们围着雪屋转,雪屋现在已变成15英尺高的冰堆。这场暴风雪将冰屋往东
北赶了25英里,关在里面的人当然也经受了同样的命运。雪橇在另一块冰团上,
被赶往了不同的方向,因为看不到一点雪橇的影子,那些狗也一定在暴风雪中消
失了。
他们感到绝望,但他们不敢将这致命的消息告诉给不幸的同伴们。他们爬到
冰屋顶上四处张望,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茫茫一片白色。寒冷开始让他们四肢
发僵,大衣中的湿气也变成了冰。
佩奈南正要下去,他扫了安德烈一眼,突然发现他紧紧盯着一个方向,接着
全身抖动,脸色苍白。
佩奈南虽然没有问话,但安德烈感觉到了他的疑问。于是,他说:“没什么。
让我们下去,催船长离开这里。我们本不该来这里的!”
佩奈南没听他的话。而是往大副看的方向张望。他这一看效果却完全不一样,
他欢快地叫喊起来:“感谢上帝!”
东北方向有一缕轻烟升起。那不可能有假——那意味着那里有人。佩奈南的
欢叫传到同伴们那儿,他们也出来看了,并得出同样的结论。
大家丝毫不顾食物短缺和严寒,立即扎好帽子,朝东北方向冒烟的地方赶去。
显然那儿离这里有五六英里,而且很难准确把握方向。烟雾消失了,又没有任何
标志,冰原是一个没有任何特征的地方。然而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不要游离原定
的直线。
“由于远处没有什么物体引导我们,”老水手说,“我们必须采取这样一种
办法。佩奈南走在最前面,安德烈跟在后面,相隔20步,我跟在安德烈后面,也
相隔20步。这样,我就可以断定佩奈南是否偏离了直线。”
他们往前走了半小时,佩奈南突然停下来听着什么。其他人急忙赶到他身边。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他问道。
“什么也没听到!”菲德尔说。
“奇怪,”佩奈南说,“我似乎听到从这个方向传来哭声。”
“哭声?”玛丽惊叫道,“也许我们已靠近目标了。”
“不是这么回事,”安德烈对她说,“在这种高纬度寒冷地区,声音可以传
得很远很远。”
“不过还是有可能,”老水手说,“让我们往前走,要不就会冻僵了。”
“不!”佩奈南叫道,“听哪!”
微弱的声音清晰可辨。那似乎是痛苦的哭声,现在似乎又变成了求救的叫声。
然后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没错,”佩奈南说,“往前赶!”
他开始朝着哭声的方向奔跑。他走了2英里,惊奇地发现一个人躺在冰上。
他走了过去,将他扶起,抓起他的手臂绝望地伸向天空。
安德烈与大伙也赶了上来。“这是水手库吐瓦!”他惊叫道。
“他死了!”佩奈南答道,“冻死了!”
老水手和玛丽也来到尸体旁边,那尸体已经僵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因为那死人肯定是路易斯的同伴。
“往前走!”佩奈南喊道。
他们默默往前赶了半小时,终于看到了陆地。
“那是夏隆岛。”老水手解释道。
又走了1英里,他们清楚地看到一座雪屋冒着烟,那雪屋用木门关着。他们
叫了起来。两个人冲出雪屋,佩奈南认出其中一个就是皮埃尔。
“皮埃尔!”他惊喜地叫道。
皮埃尔站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德烈看着
他的伙伴,既着急又高兴,因为他认出了,那不是路易斯。
“皮埃尔,是我!”佩奈南喊道,“我们是你的朋友!”
皮埃尔这才回过神来,扑到他老朋友的怀中。
“我的儿子——路易斯呢!”老水手绝望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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