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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1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27 09:54:21 1999), 转信


  13.阿根廷“判帕”区


  阿根廷的判帕区展延在南纬34度与40度之间。“判帕”是阿

  罗加尼亚语,意为“草原”。这区域以“草原”命名,是名副其

  实的。西部的含羞草类和东部的各种茂草,构成本地区的特殊面

  目。这些植物的根生在浅红色或黄色的泥沙土壤上层的浮土里。

  如果一个地质学家来考察一下这第三纪地层,收获一定非常丰富。

  那里有无数的洪水前期的兽骨,印第安人说是现已绝种的大犰猞

  的骨骼。在那些多得和沙尘一般的野草底下,蕴藏着这区域的整

  个原始时代的历史。

  美洲的草原恰如北美合众国北部五大湖的“草野”,西伯利亚的

  “荒原”。这草原区的盛暑严寒都超过布宜诺斯艾利省,因为它

  是在内陆。据巴加内尔解释,夏天的热气被海洋吸收了,到冬天

  就慢慢地吐出来,于是,海岛上的气候,冬夏相差没有内陆那么

  大。所以西草原区的气候就没有东海岸一带那样均匀。西草原区

  的气候是突变的,忽而酷热,忽而严寒,不断地在寒暑表的水柱

  上下跳动,并且很快。秋天,也就是在4月5日,雨水多而急,

  但在十月前后,气候很干燥,气温很高。每天早晨,哥利纳帆一

  行,在审定路线之后,天一亮出发,地面被无数的大小灌木的根

  攀结着,十分结实。没有沙丘了,也没有构成沙丘的那种细沙了,

  在空中也没有被风扬起的沙尘了。马在草丛中,大踏步前进。

  “帕佳·不拉伐”草是草原里特有的一种草,到处都是,印第安

  人行路遇到暴风雨就在这草下躲避。隔一个相当距离,还有一片

  潮湿的洼地,但是这种洼地愈来愈少了。洼地里长着柳树,还有

  一种植物叫做“阿根廷薄苇”,专喜欢生在淡水的附近。马匹遇

  到这种地方就拚命喝上一阵,这不但是抓住机会求一时的痛快,

  也是为着前途,以防前途水少。塔卡夫在队伍前面,边走边打着

  丛莽。这丛莽中有一种最毒的蛇叫做“韶力拿”,牛给它咬了,

  不出1小时就会死去。塔卡夫打着丛莽就把这种蛇惊走了。那匹

  矫健的桃迦马也在荆棘梢头腾跃着,协助主人为后来的马匹开路。

  在这些平坦而径直的草原上旅行自然是容易的,迅速的。这片平

  原在性质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是在周围160公里内也找不

  到一块石头,一粒石子。从来也遇不到象这样单调的地方,延展

  这么远。什么风景呀,事物变化呀,自然界奇观呀,你连影儿也

  别想看到!也只有象巴加内尔那样会无中生有、遇事都感兴奋的

  学者们才能对这条路上的一草一木发生兴趣。他为什么会发生兴

  趣呢?他自己也说不出。最多不过是遇到一个小树丛!也许只是

  遇到一根草!这就足够叫他打开话匣子,引起他滔滔不绝地讲给

  罗伯尔听,而罗伯尔就喜欢听他那一套。

  10月29日,在旅客面前展开的平原依然是那样的单调,午后,

  快到两点钟的时候,他们遇到很长的一片牲畜的遗迹。那是无数

  头牛的骨骼,在那里堆着、白生生的。这些遗骸并不是排成弯弯

  曲曲的一条线,表示牲畜因精疲力尽而沿途倒毙。所以谁也猜不

  出,连巴加内尔想来想去也猜不出,为什么这许多骨头会聚在一

  个相当狭窄的地方,因此,他又请教塔卡夫,塔卡夫很轻松地就

  给他解释了。

  那学者叫道:“不可能的吧!”那巴塔戈尼亚人却点头表示是事

  实,这把旅伴们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问。

  “天火烧死的。”地理学家回答。

  “怎么!雷火会造成这样大的一个灾难!”奥斯丁惊奇问,“五

  百头的一大群牛都会一齐卧到地上!”

  “塔卡夫这样说,他是不会错的。而且我也相信他的话,因为这

  草原的风暴是以狂烈著名的。但愿我们不要有这么一天受到这种

  考验!”

  “天气热得很。”威尔逊说。

  “是的,温度计在阴凉处就有30度。”巴加内尔回答。

  “这并不使我惊讶,我感到热气向我身上直站。希望不要这样热

  下去了。”哥利纳帆说。

  “啊!啊”巴加内尔叫起来,“不要打算天气转变吧!你看天边

  连雾的影子也没有。”

  “活该倒霉!”哥利纳帆又说,“我们的马已经热得受不了啦。

  你不太热吧,我的孩子?”他转向罗伯尔,问。

  “不,爵士,我喜欢热,热点好。”

  “特别是冬天热点好。”少校很正确地纠正了一句,说时向空中

  喷出一口雪茄烟。

  晚上,他们歇在一个废弃的“栏舍”旁边,“栏舍”是树枝编成

  的,四壁涂着泥,顶上盖着草。这个草棚子和一个已烂了的木桩

  围成的院子相连,这种院子足够保护马匹过夜,它们不受狐狸攻

  击,马本来不怕狐狸,但是那些狡猾的野兽专咬马络头,络头一

  断,马就逃了。

  离那“栏舍”几步远有个土坑,作炉灶用的,坑里还有灰烬。

  “栏舍”里有一张凳子、一张破了的牛皮床、一只锅、一条铁链

  子、一把煮“麻茶”的壶。“麻荣”是南美通行的饮料,是印第

  安人的茶。那是一种熔干的叶子,泡着水,用麦梗子吸,和美洲

  人喝其他饮料一样。由于巴加内尔的要求,塔卡夫煮了几杯“麻

  茶”,再加上日常的干粮,大家边吃边喝,很调和,都说这种茶

  味道好极了。

  第二天,10月30日,太阳在热雾中升起,它把最热的光线倾

  泻到大地上。这一天一定非常热,苦的是平原里没有可蔽荫的地

  方。然而,大家依然鼓起勇气向东进发,他们有好几次遇到了巨

  大的牧群,牛羊在盛署之下懒洋洋地躺着,连吃草的力气都没有。

  牧人根本不见影儿。只有那些口渴时习惯喝羊奶的狗在守护着那

  些大群的牝牛、牡牛和牯牛。好在这些牛都很驯,不象欧洲的牛

  见了红色就害怕。

  “它们不怕红色,一定因为吃的是共和国的草(当时法国统治者

  最怕革命,提起“红色”都“谈虎色变”。)啊!”巴加内尔说,

  他这句打趣的话也许太法国式一点,然而他自己很得意。

  傍晚,草原上的景物有了些变化,大家的眼睛看厌了单调的东西,

  所以一有变化就注意到了。禾本草类越来越少,牛蒂子越来越多,

  还有2米多高的大棵白木,全世界的驴子都想不到这种美味。许

  多矮小的“少纳尔”树和其他暗绿色的多刺的小树疏疏落落地生

  长着,这都是干燥土壤上易生的植物。直到这时以前,平原上的

  粘土还保存着相当的湿度,滋润着牧草,所以牧草都长得茂密丰

  厚,和地毯一般。现在这地毯仿佛是用旧了,有些地方大块地的

  毛都落掉了,显出麻线底子,暴露出贫瘠的土地。这都是地面愈

  来愈来干燥的征兆,前途的艰苦已摆在眼前。塔卡夫已经提起大

  家注意了。

  “我到不讨厌这种变化,”奥斯丁说,“老是草,老是草,看得

  我头昏脑胀了。”

  “是呀,但是,老是看见草,也就是老是有水喝呀。”少校回答。

  “啊!水到不愁,我们在路上总可以遇到一条小河。”

  如果巴加内尔听了他这个回答,一定会告诉他,在科罗拉多河与

  阿根廷省是些山脉之间,河流是稀少的。但是那时巴加内尔正和

  哥利纳帆说话,哥利纳帆叫他注意一下奇特的现象,他正在进行

  解释。

  原来,他们感到了大气中充满了一股烟味,而天边却看不到一点

  火,也没有一点烟表示远处有失火的地方。因此,对这充满烟味

  的现象找不出一个自然的原因来。不一会儿烧草的气味变得更浓

  厚了。除了巴加内尔和塔卡夫外,没有一个人不惊讶。那地理学

  家对任何问题的解释都不感到困难,此刻他们给旅伴们作出以下

  的回答:

  “我们看不见火,却闻到烟。但是我们应该知道:‘无火不成烟’,

  这成语在欧洲是有例的。因此,一定有个地方有火。不过,这平

  原太平坦了,气流畅通无阻,常常近乎120公里以外的烧草,

  我们也能闻到气味。”

  “可不是120公里以外?”少校用不很信服的语气问。“可不

  是120公里以外吗?”巴加内尔肯定地说。“不过,我要补充

  一句:这些火是大规模地延烧,常常烧到一个极大的范围。”

  “谁在草原上放火呢?”罗伯尔问。

  “有时是雷火,有时如果草晒干了,印第安人也放火。”

  “放火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认为——这种‘认为’究竟有多少根据,我可不知道,—

  —他们认为草原区上烧了一次火,禾本草就长得茂盛些。果真如

  此的话,这应该就是用草灰肥田的办法。不过在我看来,我们宁

  可相信火烧草原的目的是灭虫,有一种寄生虫,叫做兽虱,对牲

  兽特别有害。一把火就把千千万万的兽虱烧死了。”

  “但是这种猛烈的手段,不会把草原上放牧的一些牛羊群的命也

  送掉吗?”少校问。

  “是呀,有时也烧死一些。但是牛羊群太多了,烧死一点,算什

  么?”

  “我倒不是为牛羊群担忧,我管不到这些。我倒是为那些穿过这

  草原区的旅客们发愁。遇到烟火突然降临,就不会把他们包围起

  来吗?”

  “你怎么怕起这件事来呢!”巴加内尔叫起来,显得对这种遭遇

  很满意的样子,“这种事件有时也会产生,就我来说,看看这样

  一个洋洋大观,我倒不讨厌。”

  “这就是我们的学者,”哥利纳帆接上去说,“他研究学术要一

  直研究到活活烧死为止。”

  “天晓得,我亲爱的博士啊,我不那么傻。我读过库柏(美国小

  说家)的游记。皮袜子(库柏小说中的人物的外号)曾告诉我们:

  野火来了,把四周的草拔掉,拔出一块直径几米的空地来就成。

  这办法再简单不过了。所以我不怕大火烧来,我到情愿能遭到一

  场大火。”

  巴加内尔希望发生的事没有实现。如果他现在已经是烧到半焦,

  那只是因为太阳的强光倾出了热不可耐的烈焰。在这种热带的一

  般的气候下,马也喘个不停。荫凉的地方是想不到的。除非偶然

  飞来一片浮云把火球遮住,这时,就有一片阴影在平地上流动着,

  于是骑马的人赶快催着马儿,追着那被西风吹到他们前面的云影。

  但是,不一会,马落后了,又是赤裸的太阳在那烧得发焦的草原

  下洒着火雨。

  我们还记得,威尔逊曾说过不愁没有水,他那时就没有想到这一

  天大家都会这样渴得慌。他又说路上总可以遇到条小河,他也是

  说得太乐观了。事实上,不但沿途地面平坦,不容许任何水流能

  找到可以蓄水的河床,就连印第安人挖出的池塘也干涸了。巴加

  内尔看那干燥的情况一程甚似一程,便几度提起塔卡夫的注意,

  并问他在什么时候能找到水。

  “要到盐湖,”那巴塔戈尼亚人回答。

  “什么时候可以到呢?”

  “明天晚上。”

  通常,阿根廷人在草原区里旅行,都是临时掘井,掘下几米深就

  有水。但是我们的旅客们没有掘井工具,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就

  所带的一点水来定量分配。虽然大家不致于都渴得要命,但也没

  有一个人能完全喝够。

  晚上,大家一口气走了48公里,歇下来了。每个人都想好好地

  睡一夜,以恢复一天的疲劳,哪晓得偏偏有乌云似的蚊群来扰乱

  他们。蚊群的来临表示着风向的转变:果然,风向改变了90度

  了:由西风转了北风。通常,起南风或西南风时,那些可恶的飞

  虫是不来的。

  少校遇到生活上的各种小苦恼,还能一直保持镇静,而巴加内尔

  却相反,对命运的捉弄不耐烦起来了。他恨透了那些鬼蚊子,恨

  没有酸性水来擦他身上的无数的叮伤。虽然少校努力宽慰他,说

  博物学家统计世界上有30万种昆虫,他们现在只受到一万种昆

  虫的袭击,还算是幸事,但是巴加内尔早晨爬起来依然是满肚子

  的不高兴。

  然而,他还是天亮就走,不用人家催促,因为当天要赶到盐湖呀。

  马是十分疲乏了,它们渴得要死,虽然骑马人尽量省水给它们喝,

  它们的配给量依然是很有限。这天,干燥得更厉害,判怕区的北

  风和非洲大沙漠里的那种著名的热风相似,它挟着灰尘刮了起来,

  同样地叫人受不了。

  这天,旅途的单调气氛曾一度被打破:穆拉地在前面走着,忽然

  勒转马头,报告有一批印第安人走来。每人对这事的看法都不同:

  哥利纳帆想到这些土人可能供给有关不列颠尼亚号失事船员的线

  索。塔卡夫颇不乐意在平原上遇到游牧的印第安人,他认为他们

  是盗匪,只想避开他们。在他的命令下,那个小旅行队集中起来,

  准备着武器,任何事情都是有备无患啊!

  不一会儿,大家看见那队印第安人,不过是十来个人组成的一小

  队,这使塔卡夫放了心。那些印第安人走到相距百步的地方,面

  孔很容易看得清楚。他们都是土著,是1833年罗萨将军(阿

  根廷的独裁者)扫荡过的那个地区的种族。高额头向前突起,不

  是向后塌去,高大身材,橄榄色皮肤,这一切使他们成为印第安

  人中的健美的典型。他们披着原驼皮或臭鼬皮,除一支两丈长的

  长枪之外,还带着刀、弹弓、“跑拉”和“拉索”。从他们操纵

  坐骑的技巧来看,他们都是些好骑手。

  他们在相距百步的地方停住了,你喊我叫,指手划脚地,仿佛在

  互相商量。哥利纳帆走向他们,但是还没有走到4米远,那队土

  人就掉转马头,一溜烟不见了,快得使人不敢相信。

  旅客们那疲乏的马绝对追不上他们。

  “孬种!”巴加内尔骂。

  “他们逃得太快,不是好人。”少校说。

  “这些印第安人是什么人?”巴加内尔问塔卡夫。

  “是些高卓人(西班牙人与印第安人的混血种)。”“高卓人!”

  巴加内尔转向他的旅伴们说,“原来是些高卓人!我们刚才用不

  着那样大惊小怪的呀!没有什么可怕的!”

  “为什么?”少校问。

  “因为高卓人都是些和善的庄稼人。”

  “你是这样想吗,巴加内尔?”

  “自然啦。这几个高卓人把我们当作强盗,所以都跑了。”“我

  倒以为他们是不敢袭击我们,”哥利纳帆说,他原想不管是什么

  人也要和他们谈谈话,现在他们逃了,十分懊恼。“我也是这样

  想,”少校说,“因为,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高卓人不但不善

  良,相反地,他们都是些不折不扣的可怕的匪徒。”

  “这话从哪说起?”巴加内尔叫起来。

  于是他开始大谈这一种族学上的问题,并且谈得十分热烈,竟能

  激动了少校的情绪,引起了他破例的一个反驳。

  “我想你说的不对,巴加内尔。”

  “不对?”那学者否认。

  “是呀,塔卡夫人本人就把这些印第安人当作强盗,塔卡夫是有

  根据的。”

  “塔卡夫这次是弄错了。”巴加内尔反驳,多少带有一点气愤。

  “高卓人都是些农夫、牧人,其他什么都不懂,我就曾写过一本

  关于判帕区土人的小册子,很受人家欢迎。”

  “那么,你错了,巴加内尔先生。”

  “麦克那布斯先生,我错了?”

  “就算粗心的错吧。”少校坚持说,“你的书再版时要更正一下。”

  巴加内尔听到人家批评乃至嘲笑他的地理知识,就十分恼怒,于

  是脾气上来,抑制不住了。

  “你要晓得,先生,我的书不需要这种更正!”“还是需要的!

  至少,这次是需要的。”少校反驳说,他也固执起来了。

  “先生,我看你今天专喜欢挖苦人。”

  “我也觉得你今天火气特别大!”少校针锋相对。

  我们可看出,讨论发展到意料以外的程度了,而问题本身是不值

  得这样的。哥利纳帆觉得应该出面干涉了:

  “的确,你们一方面也是有些故意挖苦,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些火

  气,双方都使我惊讶。”

  那巴塔戈尼亚人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事,却一看就知道那两个朋

  友在争吵。他开始微笑了,冷静地说:

  “是北风不好。”

  “北风不好!”巴加内尔叫起来,“北风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呀!”

  “呃!正是北风不好呀,北风就是使你冲动的原因!我听说在南

  美洲北风特别刺激神经系统。”

  “圣·巴特利克(苏格兰人特别崇拜的基督教圣人)知道,爱德

  华,你说得真对!”少校说着,一阵哈哈大笑。

  但是巴加内尔真的动火了,还不肯罢休,他觉得哥利纳帆的干涉

  有点太开玩笑了,就找上哥利纳帆。

  “啊!你这话是哪里来的,爵士,我的神经受了刺激了吗?”

  “是啊!巴加内尔,是北风刺激了你呀,这种风叫人在这草原区

  里犯了多少罪,正和阿尔卑斯山脉东部地区的风在罗马的乡间一

  样!”

  “犯罪!”学者又说,“我象能犯罪的人吗?”

  “我并不是说你犯罪呀。”

  “你直截了当地说要我暗杀你好了!”

  “呃!”哥利纳帆忍不住笑起来,“我真怕你暗杀我呀!幸好北

  风只吹了一天!”

  大家听到这话都和哥利纳帆一起哈哈地笑起来。

  于是巴加内尔两脚一夹,打着马,跑到前面独自消化他的脾气去

  了。一刻钟后,他把这一切都丢到九霄云外了。

  就这样,那学者的好性格波动了一会儿。不过,哥利纳帆说得好,

  他这一次表现的小弱点完全由于外在的原因。到了晚上八点钟,

  塔卡夫赶在前面一点,指出那些通往盐湖的许多干沟。又走了一

  刻钟,全队人马跨下了盐湖堤。渴望以久的盐湖终于到了。但是

  失望却在那里等候他们:湖水完全干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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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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