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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5)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27 10:22:33 1999), 转信
35.不列颠尼亚号依然是个谜
如果说寻找格兰特船长的人们是注定要绝望的,现在,他们弄得
走投无路了,不也正是该绝望了吗?大地茫茫,到哪儿去再作一
次探险旅行?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实现这样的旅行呢?邓肯号没有
了,连想立刻回国都不可能!那些好心肠的苏格兰人的这番壮举
就这样遭到了失败。失败,对于有点毅力的人来说是听不入耳的,
然而爵士被恶运捉弄够了,他不能不承认,再继续这种救人的事
业,他再也无能为力了。
小姐在这种情况下,只好不再提起她的父亲,尽管她很不情愿,
她悲痛地想起了那一队不幸的船员。过去是海伦夫人安慰她,现
在轮到她安慰海伦夫人了!她第一个建议回苏格兰去,船长看她
这样刚强,坚忍,心里很是佩服,他想提一提寻找格兰特船长,
但被玛丽用眼光制止了。她对他说:“不能再找我父亲了!门格
尔先生,我们要为这些仗义而来的人着想。爵士自然应当回欧洲!”
“对,玛丽小姐,”爵士说,“他现在理当回去,邓肯号的遭遇
要让英国政府知道。不过你不要因此而失望。”门格尔说:“我
们既已出来找格兰特船长,不能半途而废,不如让我一个人找下
去!找不到,我决不罢休!”
玛丽小姐接受了船长这个誓言,把手伸给那青年人,感激他的所
为。
当天讨论决定回欧洲。而且尽快到墨尔本。第二天,船长去打听
开往墨尔本的船期。他认为艾登和维多利亚省之间来往船很多,
实是并非如此。这地方一共就3~4只,都停在吐福湾里。没一
只前往墨尔本,或悉尼、威尔士角的。爵士要回欧洲只有到这三
个地方搭船,这三个地方有英国本土之间半岛邮船公司的一条正
规航线。
经过一再考虑和磋商之后,哥利纳帆爵士想到要沿着海岸公路到
悉尼,地理学家却提出了令大家想不到的建议。
原来他去过吐福湾。知道三只船中有一只是到新西兰北岛都城奥
克兰的,他想先包下这条船,再搭半岛邮船公司船回欧洲。
大家都在考虑。地理学家没有举出大套理由,只说明一个事实,
程路最多花费5~6天时间。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相距千把公里罢
了。
真巧,奥克兰又正好在他们盯住不放的那条37度线上。这条建
议本身是一个机会。可以在新西兰沿海再搜索一番!
不过新西兰只是一个岛,而不是格兰特船长逃往的“大陆”。所
以,地理学家并没有挑明可以再去寻找格兰特船长。
船长很支持巴加内尔的建议。不过,上船之前总应该先去看看哪
只船。因而哥利纳帆,少校,巴加内尔,罗伯尔和他自己都一齐
坐上一只小划子,靠近距岸两链远的那只小船。那是只250吨
的双桅帆船,叫麦加利号。它专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各口岸间作
短程航行。船主态度相当粗野。一看就知没受过教育,哥利纳帆
的态度谦和。船上水手与船主差不多。船主面孔红胖,手厚大,
塌鼻子,独眼,嘴唇上满是烟油,加上暴躁的神气,威尔·哈莱
船主成了一个可憎的形象。而现在只有搭他的船了。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他见生客上了甲板就问。
“你是船长吗?”门格尔回答。
“就是,”哈莱说,“怎么样?”
“麦加利号要装货到奥克尔去吗?”
“是的。怎么样?”
“装什么货?”
“好买好卖的货。”
“什么时候开船?”
“明天,趁午潮,怎么样。”
“搭不搭客。”
“看是什么客,只要他们吃得惯船上的大锅饭。”
“自备伙食。”
“多少人?”
“10位,两位女客。”
“我没有房舱。”
“你把甲板上的便舱让出来就成了。”
“这个吗?”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门格尔。
“那要看……”麦加利号船主兜了一两个圈子,钉了铁掌的皮靴
在甲板上踏得笃笃响,然后往门格尔面前一站。
“肯给多少钱?”他说。
“你要多少?”门格尔反问。
“50镑。”
哥利纳帆点点头,表示可以。
“好,就50镑。”门格尔回答。
“这单是船费!”船主补充了一句。
“行,单是船费。”
“伙食在外。”
“就在外。”
“好,就算说定了。怎么样?”哈莱伸出手。
“什么?”
“定钱呢?”
“这是25镑,先付一半,”门格尔说着数钱给他。哈莱接过钱
往腰包一塞。
“明天上船,”他说。“午前来,到时候不管你们到不到我们都
要开船。”
“午前准到。”
回答完毕,哥利纳帆一伙都离开船。
“好个老粗!”门格尔说。
“呃!他到对我的劲儿,”地理学家说,“是只不折不扣的海狼!”
“是只折不扣的狗熊!”少校纠正。
“我还敢说,”门格尔补了一句,“这只狗熊当年一定做过人肉
买卖。”
“管他哩!”哥利纳帆回答,“只要他是麦加利号船长,只要麦
加利号到奥克兰去。从吐福湾到奥克兰,我们只见他几面,过了
奥克兰就永远不会再见他了。”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知道行期就在明天都很高兴。爵士向她们说
明:麦加利号没有邓肯号那么舒服。但她们不在乎。奥比尔先生
去购买粮食。他常哭他老婆。然而这时,奥比尔以一贯的热诚去
执行任务。只消几个钟头就办齐了,那些粮食都是双桅船上没有
的。
与此同时,少校找到了一个钱庄,兑换了爵士汇到墨尔本联合银
行的几张汇票。他需要的是现金、武器和弹药,于是补充了一些。
地理学家找到了爱丁堡约翰斯顿出版社的一张精制新西兰地图。
穆拉地的健康情况很好,差点要他送命的伤势现在就要好了。
威尔逊被派到麦加利号上去布置旅客们的舱位。一阵洗刷,舱完
全变了样。哈莱看他干得起劲,走开了。哈莱不在乎他们是男是
女,叫什么名字。他舱里塞满了200吨皮革。
这一天剩下的空闲,哥利纳帆还想到37度线穿过的那地方去一
次。他这样做有两个动机。
他要把那假沉船的地方再考虑一番。事实上,艾尔通确是不列颠
尼亚号的水手,不列颠尼亚号可能真是在澳大利亚这一带海岸附
近沉没的,既不在西海岸,那就该在东海岸。这地方以后不再来
了,不能轻易放过。
而且,即使不列颠尼亚号不是在这里失事,至少邓肯号是在这里
落到流犯们手里。也许当时还有过一场恶斗呢!
爵士由他忠实的门格尔陪着,进行这双重目的的侦察。维多利亚
旅馆主人给他们备了两匹马,他们就走了向北绕着吐福湾的那条
路。
痛心的搜索,他们闷声骑马。看着海水侵蚀的岩石,彼此不说话。
以门格尔的热诚和聪敏,可以肯定每一块地方都搜索到了。照理
说,那些海滨会有一些沉船遗物被冲上来。然而一无所获。
不列颠尼亚号的失事,依然是一个迷。
至于邓肯号,也一样。
然而,门格尔却在岸边一丛“米亚尔”树下发现了几滩烧过篝火
的痕迹,显然,最近有人在这里露营。是不是游牧队呢?
不是。另一迹象无可辩驳地告诉他流犯们到过这一带。这个迹象,
就是一件灰黄两色的粗毛衣,旧的,打过补钉,令人作呕,丢在
一棵树下。毛衣上还有伯斯大牢的号码。不知是哪一位犯人穿过
的。
“你看!”爵士说,“那些流犯到这里来过了!我们邓肯号上那
些可怜的伙伴……”
“是啊!”门格尔压低嗓子,“无疑,他们没上岸,他们都死在……”
“那些混蛋啊!”爵士叫起来。“如果有一天他们落到我手里,
我一定要替我的船员们报仇!……”
悲痛使哥利纳帆面孔铁青。盯着大海看了许久,接着不声不响地
打马,奔回艾登。
还有一项要办的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报告当地警察局。班克斯
警官做笔录时喜形于色。他听说彭·觉斯跟他那伙强人走开了,
心上仿佛揭掉了块大石头。全城人都松了口气。消息立刻用电报
告知墨尔本和悉尼行政当局。
爵士回到旅馆。旅客们都闷闷不乐地渡过了这个晚上。他们回想
到在百奴衣角时的希望,联想到现在的失望。
至于地理学家,他烦燥不安。
这天晚上,船长把他请到自己房间里,问他为什么这样神经紧张。
“约翰,我的朋友,不,我和平时一样!”
“巴加内尔先生,”门格尔说,“您一定有个什么秘密梗在心里。”
“嗯!有什么法子呢?”地理学家指手划脚,“我也是不由自主!”
“什么事?”
“又是开心,又是失望。”
“您是又开心又失望?”
“是的,”
“您是不是有了一点眉目?”门格尔逼问,“您又找到了什么线
索吗?”
“没有啊!到了新西兰就回不来了,不过,究竟……哎!你晓得,
人总是这样!只要还有一口气,总是不肯死心!俗语说得好,
‘气不断,心不死!’这句话要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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