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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7)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27 10:23:15 1999), 转信


  37.倒楣的麦加利号


  叫人劳累的航程老是走不完。2月2日麦加利号自开船已经6天

  了,还望不见奥克兰的边岸。风倒是顺的,一直是西南风,但海

  流是逆着的,船不倒就算好事。浪凶,船落到浪槽里勉强爬起来,

  船每摆动一次,桅杆就激烈地摇晃一次。

  幸亏哈莱是个慢性子人,他不要求船走得快,也没有把帆拉得太

  紧,否则全船桅杆不可避免地都要倒下来。门格尔希望这副坏船

  架子都这样应付到目的地,不要出什么岔子。

  天不断地下着雨,海伦夫人和玛丽只好在船舱里,然而她们都叫

  不出苦来。她们有时也到船甲板上。

  女客们一回到舱里,大家就想办法给她们解闷。巴加内尔本想讲

  故事给大家消遣,但效果不好。大家对归国的旅途灰心丧气。最

  可怜的要数哥利纳帆爵士了。不管雨淋浪打,都得呆在甲板上。

  只要风一停,他就拿起望远镜固执地搜索着天边,他仿佛在向那

  默默无言的大海问话。他总是沉不住气,面部流露出痛苦不安的

  神情。一切都感到力不从心了!

  门格尔不管风吹雨打,寸步不离跟着他。这一天,哥利纳帆了望

  了天边,比平时更加殷切,特别是在海雾偶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时。

  约翰走近他,问道:

  “阁下,在找陆地吗?”

  哥利纳帆摇摇头。

  “我想你也该急着要离开这只双桅船了,”那青年船长又说。

  “照规矩,我们在36小时前就应该看到奥克兰的信号灯火了。”

  哥利纳帆不回答。他老是望着,望着,并把望远镜对准上风那边

  的地平线上望了一分钟多。

  “陆地不是在那边,”约翰·门格尔说。“请阁下向右舷望去。”

  “为什么向右舷望去呢,约翰?”哥利纳帆回答。“我不是在找

  陆地呀!”

  “你找什么,爵士?”

  “找我的游船呀!找我的邓肯号呀!”哥利纳帆气哼哼地回答,

  “它一定是在那里,在那一带海面上冲着海上的波澜,干着海盗

  的罪恶勾当!它是在那一带,我告诉你,约翰,就是在那条船上,

  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之间!我猜想我们一定会遇到它!”

  “愿上帝保佑我们不要遇到它罢,爵士!”

  “为什么呢,约翰?”

  “阁下忘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了!如果邓肯号来追捕我们,我们

  怎么办呢?连逃都无法逃呀!”

  “逃,约翰?”

  “当然要逃呀,爵士!不过逃也是逃不掉的,我们一定会被俘去,

  听凭那些匪徒摆布的,要知道彭·觉斯这个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

  来!我们死倒不在乎!我们一定要自卫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我

  们死了又怎样呢?你要想到哥利纳帆夫人呀,爵士,还要想到玛

  丽小姐!”

  “可怜的女人啊!”哥利纳帆自言自语,“约翰,我的心已经碎

  了,有时我感到失望侵袭到我的心里来。我觉得仿佛还有个什么

  新的不幸在等候着我们,仿佛天在和我们作对!我非常害怕!”

  “您吗,爵士?”

  “不是为我自己而害怕,我是为了我爱的人们,也是为了你爱的

  人们。”

  “您放心,爵士,”青年船长说,“现在不要害怕了,我负责麦

  加利号,你了望邓肯号,只是为要躲开它!”

  门格尔说得对。一遇到邓肯号就该麦加利号倒楣;而在这一带海

  盗可以横行无忌在狭窄的海面上,这种遭遇是很可能的。然而,

  至少,这一天,那只游船并没有出现,当天的夜里——自吐福湾

  出发的第6夜——约翰·门格尔所担心的事也并没有发生。

  但是,这一夜天气却变得可怕极了。天空突然黑下来,样子十分

  可怕。哈莱和海员一下子从沉醉清醒过来。他走出船舱,揉揉未

  睁开的睡眼,摇摇又肥又大的头。然后深吸两口清新的空气,仿

  佛喝一杯定神剂一样,这才看看桅杆。风力更猛了,同时又偏转

  了风向,由西往东,直把那条船往新西兰海岸上吹。

  船长哈莱连叫带骂地唤来几个水手,叫他们快点落下顶帆,扯起

  夜航帆。门格尔赞成这个办法,没说话。他不愿和这位粗俗的海

  员交谈。但是,为安全起见,他和爵士都不离开甲板。两小时后,

  大风刮起来了。哈莱偏把前帆收小。因为麦加利号象美国船那样

  有两层帆架。这工作5个人做起来并不困难。有了两层帆,只要

  把上层帆落下来,就可以把前帆缩小到最小面积了。

  风浪继续加大,麦加利号的底部震动得厉害,就象撞到岩石上一

  般。那笨重的船壳不容易爬上浪头来,所以浪头打来,大量海水

  冲到甲板上,悬挂在左舷边竿上的小艇早被冲得不见踪影了。

  门格尔不安起来。浪头不算很大,换别的船,还可以随浪浮动,

  不必在意。而这只破船很可能一直往下沉。因为它每下降一次,

  就是甲板上溅得海水因排水口来不及排泄,很可能装满船舱。为

  了防止万一。门格尔建议用斧头砍破舷板,让水容易流出。而哈

  莱拒绝这样做。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那是快到11点半钟

  的时候,门格尔和威尔逊正站在甲板下风向,忽然听到异常的声

  响。他们本能地警觉起来。门格尔对那水手说:

  “回澜!”

  “不错,是浪触到礁石打回来的!”

  “至少400米远吧?”

  “至多400米!就是陆地!”

  门格尔把身子探出舷外,观测着那幽暗的波澜,高声叫道:“威

  尔孙!测水!”

  哈莱守在船头,一直未觉察到自己所处的险境。威尔逊抓起测水

  锤奔到前桅的桅盘。他抛下铅锤,绳子从指缝中溜下去,但只溜

  了三段,铅锤就停止了。

  “只有3英寻!”威尔逊报告说。

  “哈莱!我们走到礁石丛里了,’门格尔对那船主说。

  哈莱耸耸肩,奔到船舵那里,把舵把扭动,对着下风的船舷。此

  时,极其危险了,只见威尔逊丢开测水锤,用劲拉着前桅的调帆

  索,让船帆兜着风转过去。船主被猛力推到一边,还不知为什么

  要推他呢!

  “尽力让风吹!放松!放松扣帆索!”门格尔一面喊着,一面忙

  着掉转船头使船避开礁石。

  半分钟之后,一场虚惊过去了。船沿着礁石缝穿行,天色虽黑,

  但可以看见一条汹涌的白线离船只有4英里远。

  这时,哈莱才感到大祸临头,惊慌起来。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

  命令相互矛盾,充分说明这蠢猪般的醉鬼已经失掉镇定力了。他

  一直认为陆地还有20~30公里,一切平安无事;谁知近陆的

  险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原来的海流已把他打出了他惯走的路线,

  可恶而又可怜的经验主义弄得惊慌失措了。

  其实,他还不知道,这时门格尔采取紧急措施已把船驶离险滩了。

  难办的是不知道方位,也许船在礁石圈里。风正向东吹着,船颠

  簸得前仰后翻,船头或船尾每下落一次,都有触礁的可能。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暗礁在下面越来越多。现在必然来

  个忽转弯,逆风而行回到没有暗礁的水面上。象这样一条不平衡

  的船,帆面缩得很小,要它急转弯,不一定办得到。不过,也非

  得尝试一下不可。

  “船舵完全转向下风船舷!”门格尔向威尔逊大叫。

  麦加利号开始接近暗礁了。不一会儿,就看见浪打到水下的石岩,

  飞起沫来。泡沫在浪头上发着白光,简直是一片磷光突然照彻了

  那些浪头。大海咆哮着,仿佛是希腊神话里所说的那些老岩精在

  怒吼。

  威尔逊和穆拉地伏在舵盘上,舵把已转到底,再也转不动了。就

  在这惊险万分的一刹那,突然,砰地一声。麦加利号碰到岩石上,

  触桅的支索撞断,因而前桅也就不稳定了。只受了这一点损坏,

  船是不是还可以转过来呢?

  不可能了,因为忽然一个高浪,把船捧起来,送到暗礁上面,然

  后猛地一放下来,麦加利号重重地摔在礁石上,一动也不动了。

  船舱的玻璃震烂了。旅客们都跑到甲板上来。但是海浪冲洗着甲

  板,也有危险。门格尔知道船已深深地陷在沙里了。

  因此请他们再回便舱。

  “你实话实说,船到底怎样了?”爵士问门格尔。“沉是不会沉

  的,海浪会不会把船打散了,那就不可知了。

  好在我们还来得及想想办法。”

  “不能放小艇下海吗?”

  “天太黑,浪又大,而且不知向哪边着陆。等天亮再说吧。”

  这时候,哈莱和疯子一样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他的部下,惊慌一

  阵之后,又开始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门格尔料到他们喝醉了会出

  乱子的。靠船长制止他们是不行的,那个可怜虫正抓耳挠腮,计

  算着他损失的货物,是否可以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呢!

  门格尔也不去打扰他。他叫旅伴都武装起来,随时准备打退这伙

  坏东西的骚扰。那些水手喝得烂醉,喊爹骂娘。

  “你们这些混蛋哪一个敢跑到便舱里,”少校十分镇定地说,

  “我象打死一条狗一样地打死他。”

  那些水手看清了这阵势,知道不好惹,一溜烟地跑了,至此,门

  格尔不再担心醉鬼来闹事了,只是急等天亮。

  风息了,海也渐渐平静了,船完全不动了。门格尔打算太阳一出

  来,就去探探陆地——如果有什么方便的地方可以上陆。船上只

  剩下唯一的交通工具——吊在右舷上的小划子。不过划子很小,

  一次只坐4个人,来回要3趟。

  门格尔伏在舱篷上,极力想透过黑色的夜影去发现些什么。他心

  里盘算着,如果这里离海岸稍微远一点,那只单薄的小划子禁得

  起来回折腾吗?

  门格尔在外面这样想着,希望东方早点露出鱼肚白。这时,女客

  们很信任他的话,都在铺位上睡了。其他男同胞听不见醉鬼的叫

  嚣,也睡了一下恢复精神。船上静悄悄的,仿佛这船在沙滩上也

  睡着了。

  早晨4点钟,东方终于发亮了。门格尔上了甲板等着。大地渐渐

  泛白,天边出现一片云,晨幕在这广阔的大自然的舞台上慢慢升

  起。还有一个发光点象一座灯塔在一个山峰上闪耀着,那山峰正

  遮住视线,所以还看不见初升的太阳。陆地就在那里了,不到1

  5公里远。

  “看见陆地了!”门格尔叫起来。

  旅伴们被叫声惊醒,都奔到甲板上来,望着天边出现的海岸。不

  管岸上居民是和善还是凶恶,毕竟那是他们逃难的地方啊。

  “哈莱哪里去了?”爵士问。

  “不知道,爵士,他和他的水手都不见了。”门格尔回答。“去

  找找他们,不能把他们丢在船上。”哥利纳帆一向是仁慈的。

  大家找遍了水手间、中舱、下舱都没有他们的影子。

  “也许掉到海里了。”巴加内尔说。

  “完全可能!”门格尔回答,心里十分担忧。

  他说完之后向船尾走去。

  “找找划子去。”门格尔说。

  威尔逊和穆拉地跟着他,准备把划子放下海。谁知,划子却早不

  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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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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