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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云轻风淡),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40)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27 10:37:43 1999), 转信


  40.到达隈卡陀


  2月7日,早晨6点钟,爵士发出了启程的信号。夜雨已经停了,

  但天空仍是乌云密布,太阳光线不能透过一缕。气候并不算太热,

  白天赶路还受得了。

  地理学家拿出地图,计算了一下,认为沿曲曲折折的海岸走,不

  如先到50公里外的隈帕河和隈卡陀江汇合的地方——加那瓦夏

  村。那里有“陆上邮路”经过,可以乘坐马车去奥克兰。于是,

  行人各自背着自己用的干粮,开始绕着奥地湾的岸边前进。为谨

  慎起见,他们离得不太远,并且本能地准备好马枪,注意着高低

  起伏的草原上的动静。地理学家手里拿着精制的地图,用艺术欣

  赏家的眼光赞美着地图标注的正确性。

  在这一天中,他们经过了一段铺满蚌和乌贼鱼头骨的沙滩,沙里

  夹杂着大量的过氧化铁和一氧化铁。只要磁石一近地面,就会立

  刻吸到一层明亮的结晶体。

  一些喜欢在海水中游泳的海生动物被潮水抚弄着,它们见了人也

  不逃跑。许多海豹,圆圆的头,宽而隆起的额,富于表情的眼睛,

  呈现出一副和善以至于多情的面孔。无怪乎古代神话都把海生动

  物诗化了,尽管海豹叫得那样难听,而诗人们还是把它说成会唱

  歌的美人鱼。人们捕猎这些海兽是为了要它们的油和皮毛,它们

  聚集在海岸上,是一宗很大的买卖。在海豹中间还有3~4只海

  象,灰蓝色的皮,有7~8米,特别引起行人的注意。它们懒洋

  洋地躺在厚厚的沙滩上,挺起可软可硬的长鼻子,做鬼脸地摇着

  长而卷曲的硬髭毛,这种髭毛一绺一绺的活象公子哥的胡子。小

  罗伯尔正细心地看着这些有趣的动物,忽然十分惊奇地叫起来:

  “怎么,这些海豹吃石子了!”

  果真,几只海豹大口地吞着岸上的石子。

  “事实,是千真万确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巴加内尔应声

  说。

  “它们的饲料也太特殊了,这些东西可不容易消化啊!”小罗伯

  尔说。

  “孩子,它们吃石头不是为了填饱肚皮,而是增加身体的重量,

  容易沉入水底罢了。不信,它们回到岸上,你会看到它们还会吐

  出这些石头。”

  “果然,不一会儿,半打海豹有了足够的重量之后,就大肚便便

  地沿着岸边爬去,钻到水里去了。但是爵士不能浪费宝贵时间等

  海豹回来,再看它们吐石子了。他催促行人前进,巴加内尔只好

  带着遗憾的心情离开。

  10点钟,大家停在许多雪花岩的脚下吃早饭。这些岩石纵横撑

  架着,仿佛古代克勒特人(上古欧洲中部及西部居民)在海岸上

  支起的大石梁。一片蛙壳滩中有大量新海淡菜,这种淡菜很小,

  味不好。但是,经过奥比尔的精心加工,在炭火上炙熟了吃,大

  家还是都吃得香甜可口。

  歇过之后,又沿海湾的岸边前进了。在齿形岸石和峭壁上,他们

  看见了许多海鸟,有军舰鸟,有超鸥,还有庞大的信天翁呆在岩

  石尖上一动不动。到下午4点钟,已行了15公里路了,并不辛

  苦,也不疲乏。女客们要求继续走到晚上。这时,路转了方向,

  绕过北面那几座山的山脚,便进入隈帕河流域了。

  那片葱郁的地面似乎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地势平坦,路似乎好

  走,但到了边缘地带就大失所望了。草地的尽头是一片开着小白

  花的树丛,中间夹杂着高大而繁多的凤尾草。人们想要在小树丛

  中开辟一条路很难。晚上8点钟,那带哈卡利华塔连山的最初几

  个山丘总算绕过去了,人们就地宿了营。

  夜里,当然不能放松警惕,他们荷枪实弹地轮流站岗。直到太阳

  出来为止。夜间一点火也没有点。在新西兰,既无老虎,又无狮

  子,又无铭熊,没有任何猛兽,而有吃人的土人,他们简直是两

  只脚的黑斑虎,点了火反会引他们出来。总之,夜里过得去,只

  是有只大胆的野鼠跑来啃干粮,还有几只沙蝇——土语叫“嘎姆”,

  螫着人很难受。

  第二天,地理学家一爬起来就比以前放心多了。他对这个新地方

  不再那么恐惧了。他所害怕的毛利人并未出现,甚至在梦中也没

  来威吓过他。他对此十分满意,并把这种心情告诉给爵士。

  “我想,”他对哥利纳帆说,“这次轻松的散步可以顺利完成了,

  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今天晚上我估计可以走到那条河流交汇的地

  方,上了奥克兰大路,遇到土人的机会就不多了。”

  “离两河相汇处还有多远?”爵士问。

  “25公里,和昨天走的路程差不多。”

  “但是,树丛是我们的拦路虎,我们走得太慢了。”

  “以后不会了,我们沿隈帕河边走,路好走些。”

  “那我们动身吧。”

  起初几个小时的行程,阻力仍不小。新西兰这个地方,在穿过它

  的丛林开出车路之前,只能容许步行的旅客。那些种类繁多的凤

  尾草和毛利人一样坚强地捍卫着国土。但是,接近中午,他们到

  了隈帕河边,从这里沿河岸向北,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这里是一片引人入胜的“风景区”,小港纵横,港里的水又清又

  凉,在灌木丛中活泼地流着,根据植物学家胡克的调查,新西兰

  已发现了2000种植物,其中五百种是本地特有的。花的种类

  不多,色彩比较单调,一年生植物几乎没有,但羊齿类、禾本类

  和伞形类却十分旺盛。

  青葱的地面上,稀稀落落地耸立着一些高树;有开朱红色花朵的

  “美特罗西得罗”树,有诺福克松树,有枝条密集向上直挺的罗

  汉柏,还有一种叫作“利木”的柏树,样子和欧洲的柏树相差无

  几。所有这些树干都被多种多样的凤尾草包围住了。

  在树枝中间,在灌木丛上面,则是鹦鹉的王国,它们飞翔着,喧

  噪着。一种叫作“卡卡利吉”,绿毛,项下有一条红带;另一种

  只一般大,叫“南国老人”,棕红色的羽毛,翅膀下面的颜色特

  别鲜艳。

  麦克那布斯和小罗伯尔居然在行军时也不误打猎,几只鹬鸟和竹

  鸡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奥比尔一边走,一边拔毛,以免停下来会

  耽搁路程。

  对于地理学家来说,好奇心压倒了旅伴的贪馋,他倒不在乎野味

  的营养价值,很想捉一只新西兰的特产鸟。他突然想起一种叫

  “突衣”的鸟,那种鸟生活习惯离奇得很,人们有时叫它“嘲笑

  专家”,因为它们不断嘲笑;有时又叫它“司铎”,因为它的黑

  羽毛带有一条白领子服装。

  “这种‘突衣鸟’,”巴加内尔对麦克那布斯说,“冬天长得特

  别肥,胖得飞不动了,于是自己开胸破肚,把肚子中的脂肪啄出

  来,以减轻体重。这种做法太奇妙了!”

  “因为太奇妙了,所以你刚才讲过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麦

  克那布斯说。

  地理学家恨不得捉一只这样的鸟,把它胸前鲜血淋淋的伤痕给那

  死也不肯相信的少校看看,可惜他办不到。

  但是,他却幸运地遇到了一对另外一种怪鸟,这种怪鸟叫“几维”,

  生物学家叫它“鹬鸵”。它没有翅膀,没有尾巴,每只脚上有四

  个趾,长着鹬鸟的长嘴壳披着一身的白羽毛和头发一般,样子十

  分奇特。它随便什么都吃,蛹子、昆虫、蠕虫、种籽,它都吃。

  这种鸟为了逃避人和猫狗的追捕,才跑到这荒僻的区域中来,渐

  渐地趋向绝种了。它那种不成形的躯体和可笑的动作,经常引起

  旅行家的注意。在阿斯罗拉伯号和色勒号来大洋洲探险的时候,

  法国科学院特请居蒙威尔带这样一只怪鸟回去作标本。但是居氏

  虽然许给土人种种重酬,却始终没有得到一只活的“几维”鸟。

  巴加内尔运气真好,他居然有幸把两只“几维”鸟逮住,将来送

  到巴黎动物园,鸟笼子上挂着“雅克·巴加内尔先生赠”

  的牌子,好好满足一下他的好胜心。

  这时,这支旅行队正在精神抖擞地沿着隈帕河岸往下走。这地方

  荒无人烟,没有留下人行的痕迹,河水在草丛中或沙滩上流淌。

  行人可以一直望到东面封锁河谷的那带小山,小山奇形怪状,侧

  影浸在朦胧的雾气里,仿佛是许多巨兽,和生活在洪水前期的那

  些怪兽差不多,简直可以说是一群长鲸,突然变成了化石。看着

  这些高低不平的山峦,就可知道这是一片火山岩地质构造。本来,

  新西兰南北二岛就是火山喷发形成。现在,地火在它的脏腑里奔

  腾着,使它震动、颤抖,并且有时会从火山口和间歇的沸泉口里

  冒出来。下午4点钟时,大家已顺利地走了15公里路了,离两

  河汇合处不到8公里了,到了那里就上奥克兰大路了,并且计划

  在那里宿营。至于那里到京城,2~3天便可;而且还通邮车,

  往来于霍克湾和奥克兰之间,半日一次,方便极了。

  “因此,”爵士说,“我们今晚还得露宿一次。”

  “但愿是最后一次!”地理学家说。

  “要是那样就好了。露营实在是一个艰苦的考验。”

  “巴加内尔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河汇合的地方有一个村

  落,我们找个旅馆,在那里休息一夜,好吗?”门格尔船长问。

  “是的,有个加那瓦夏村,但在毛利人的这种村子,连个客栈,

  小酒店也难以找到,只有一些土人住的茅棚子罢了。我们不但不

  能在那里过夜,还要小心地避开它才对。”

  “你老是那么怕毛利人,巴加内尔先生!”爵士说。

  “我亲爱的爵士,对毛利人还是提防着点好。现在毛利人和英国

  人关系紧张,象我们这样的人,他们只愁抓不到,我可不愿尝试

  他们盛情款待。因此,我觉得我们还是老实些避开加那瓦夏村,

  避免和土人碰头为妙。我们一到德鲁里,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休息,

  恢复旅途的疲劳了。”

  大家很赞成巴加内尔的意见。海伦夫人宁愿在露天过最后一夜,

  也不愿去做无畏的冒险。玛丽小姐和她都不要求中途停歇,她们

  继续沿河岸走去。

  两小时后,黄昏笼罩了大地,太阳向西边的地平线上沉下去之前,

  还利用云层忽然开朗的机会,射出最后的光芒。东边那遥远的山

  峰被夕阳的光辉染成了一片红色。这仿佛是对旅客们行着一个匆

  匆的敬礼。

  爵士一行人加紧了脚步,他们知道,在这高纬地带,黄昏是短促

  的,黑夜很快就要降临,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两河汇合的地方。

  这时,地面上升起了一片浓雾,路已辨别不清了。

  视觉虽然被暗影蒙蔽,所觉还算灵敏。不久,愈走愈响的流水声

  告诉大家目的地已接近了。8点钟时,旅行队到了两河汇合处,

  那里,自然免不了有惊涛的轰鸣声。

  “啊!隈卡陀江终于到了,”地理学家叫道,“到奥克兰的路就

  在这条江的右岸向上。”

  “我们今夜就在此宿营吧,”少校说,“前面有片阴影,大概是

  片丛林,正是掩蔽我们的好地方。我们吃完晚饭就休息吧!”

  “今天的晚饭只有饼干和干肉了,不要生火。我们飘然而来,明

  早飘然而去。真幸运,这片雾叫人家看不见我们,”地理学家说。

  大家到了小树林中,听从了巴加内尔的话,静悄悄地吃了晚饭。

  由于路途跋涉,个个都疲倦得很,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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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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