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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海底两万里(上)15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13 12:36:45 1999), 转信



              第十五章    一封邀请书

    第二夭,十一月九日,我足足睡了十二个钟头才醒来。
康塞尔来了,他习惯地问我“先生晚上睡得好”,接着就干起
活来了。他不去惊动他的朋友,那个加拿大人,让他像瞌睡
 虫那样在房中睡觉。
    我让这个好好先生随心所欲他说话,没有回答他的每
一句。我一心想着为什么还看不见尼摩船长,从我们昨天
聚谈以后,他一直没有露面,我希望今天能看到他。
    我很快穿好了贝足丝织造的衣服。这一身衣料不止一
次引起了康塞尔的思索。我告诉他,这身衣料是由发光的、
丝一般柔软的纤维制成,这些纤维产在海石上,是地中海沿
岸很丰富的一种像“猪腔形”介壳贝类留下的。从前人们拿
来做成很好看的衣料,袜子,手套,因为它们又软又暖。诺
第留斯号的船员一点不需要陆地上的棉花、羊毛和蚕丝,就
可以穿起物美价廉的衣服。
    我穿好了衣服就到客厅去,那里还没有人。
    我于是钻研那些玻璃柜中堆积着的贝类学上的宝藏,
全神贯注地研究。我也潜心搜索那宽大的植物标本库,库
里充满着海中最希罕的植物,它们虽然风干了,但仍然保存
着令人赞美的颜色。在这些珍贵的水产植物中间,我看到
了那些坏生的海苔,孔雀昆布,葡萄叶形的海藻,粒状的水
马齿,大红色的柔软海草,扇子形的海苑,吸盘草,这草很像
外形下陷的冬菇,很久以来就被归人植虫动物的一类,最后
我看到了整个一组的海藻类植物。
    整整一天过去了,尼摩船长始终没有来看我。客厅的
嵌板没有打开也许人家不愿意我们对于美丽的事物接触
得太多吧。诺第留斯号行驶的方向仍是东北偏东,速度为
每小时十二海里,距离海面五十至六十米。
    第三天,11月10日,还是没有人,同样是冷清清的。我
看见一个船员。尼德·兰和康塞尔跟我在一起过了大半
天。他们对船长的不可理解的不露面很惊讶,这个奇异的
人病了吗?他要改变他怎样安排我们的计划吗?
    总而言之,正像康塞尔说的,我们享受到完全的自由,
我们吃得很讲究。我们的主人完全遵守他约定的条款。我
们不能抱怨,而且,我们意想不到的遭遇使我们受到了很好
的待遇,光这一点,我们就没有权利控诉他。
    这一天我开始写这次奇遇的日记,这样,我可以详尽而
确切地把事情记录下来;我是用海中大叶藻制的纸写日记,
这也是一件新奇的事。
    11月11日,大清早,诺第留斯号的内部全换了新鲜空
气,我知道我们现在又回到洋面上来补充氧气。我向中央
楼梯走去,走上平台。
    这时是早晨六点。我看见天是阴的,海也发暗,但相当
平静。差不多没有波浪。我希望在平台上碰见尼摩船长,
他会来吗)我只看见领航人关在他那玻璃笼间里。我坐在
小艇外壳的突出部分,很自在地呼吸着海上的新鲜空气。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浓雾渐渐消散了。一轮红日从东
方的天际涌出。海面被阳光照射得像燃着了的火药,发出
一片红光。云彩散在高空,染上深浅不同的色泽,无数的
“猫舌头”③预告今天整天都要刮风。
    可是对于大风暴也不惊怕的诺第留斯号,普通的风又
算得了什么呢?
     我正在欣赏使人愉快的日出景象,忽然听到有人走上
平台来。
    我正准备招呼尼摩船长,但上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
副手。他在平台上向前走,好像没有看见我似的。他拿一
架倍数很大的望远镜,十分细心地观察四周的天边、观察
过后,他走近嵌板,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语音拼法完全跟
下面写的一样。我所以把它记下来,是因为每天早晨,在同
样的情况下,总是听到这句话。这句话是这样:
    “诺土隆一雷斯扑一罗宜一维尔希。”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可说不上来。
    说了这句话之后,船副又下到船舱去了。我想诺第留
斯号又要潜入海底航行了。所以我走回嵌板边,穿过狭长
的过道,回到我的房中。
    这样过了五天,情形一点没有改变。每天早晨,我走上
平台,听到同样的人说出同样的话。尼摩船长仍然没有露
面。
    我不再指望见他了。到了11月16比我跟尼德·兰
和康塞尔回到我房中的时候,看见桌上有一封给我的信。
    我拿过信来,立刻把信拆开。信上的字体写得清楚…
很干净,但带一点古体,使人想起是有些像德文字体。
      这信的内容如下:
      送交诺第留斯号船上的阿龙纳斯教授
    尼摩船长邀请阿龙纳斯教授出去打猎,这次打猎定于
明天早晨在克利斯波岛的林中举行。船长希望他没有什么
亭,能来参加,同时也很高兴他的同伴能跟他一道来。
     诺第留斯号船长尼摩
       1867年11月16日
“打猎! 尼德·兰喊道。
“在克利斯波岛的林中!”康塞尔加上一句。
“这个怪人要到陆地上去吗?”尼德·兰又说。
“在我看来,信中是说得清清楚楚的。”我再看了
下信
    “那么,一定要接受邀请,”加拿大人说,“我们该怎么
办,到了陆地上就知道了。此外我也很高兴能吃到几块新
鲜的野味。”
    尼摩船长本来是讨厌大陆和岛屿的,现在反来邀我们
去林中打猎,这矛盾我不想去求得解释,只是满意地说。
    “我们先看看克利斯波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于是查平面地图,在北纬32度40分,西经167度
50分的地方,找到一个小岛,它是1801年由克利斯波船长
发现的,古老的西班牙地图叫它洛加·德拉·蒲拉达,意译
过来就是银石。所以我们现在距出发点约为一千八百海
里,诺第留斯号行驶的方向有些改变了,它现在又向东南方
驶去。
    我把这个处在太平洋北部的小岛指给我的同伴看。
    我对他们说:“尼摩船长即使偶然想上陆地,他一定也
要选择那些荒凉无人的地方。”
    尼德·兰摇摇头,不答话,一会,康塞尔和他都走开了。
 不动声色的管事人给我端来晚餐,我用过晚餐以后,心里盘
算着明天的事,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  11月:7日,我醒来,觉得诺第留斯号不动了。
我赶忙穿上衣服,走进了客厅。
    尼摩船长已经在厅里等着我了,他看见我,使站起来向
我招呼,问我们跟他一同去打猎有什么不方便没有。
    既然他一点不提他八天不露面的原因,我也不便打听,
所以只是干脆地回答说,我的同伴和我都很乐意跟他去打
猎。
    “不过,”我又补上一句,“先生,请允许我向您提一个问
题。”
    “提吧,阿龙纳斯先生,只要我能答复,我就一定答复。" 
“那么,船长,既然您跟陆地割断了任何联系,您怎会有
森林在克利斯波岛上呢?"
    “教授;"船长回答,“我的森林不需要太阳,不需要它的
光,也不需要它的热。狮子,老虎,豹子,等等,不管什么四
足兽都不能到我的森林中来。林中的一切东西只为我一个
人生长。这不是陆地的森林,而是海底的森林。”
    “海底的森林!”我喊道。
    “是的,教授。”
    “您请我到海底森林中去吗?”
      “正是”
      “步行去吗?”
“步行去,而且不沾一点海水."
“一面打猎吗?”
    "一面打猎。”
    “手拿着猎枪吗?”
    “手拿着猎枪。" 
    我两眼盯着诺第留斯号的船长、一点没有露出讨好他
的神气。
    我想,他的脑子一定有毛病;敢情是最近还发作了一,
次,拖了八天,现在还没有好呢。怪可怜的!但愿他发怪脾
气,千万不要发狂才好!
    我的脸色清楚地透露了我这种想法,但尼摩船长不说:
什么,只请我跟着他走俄就像不顾一切地听天由命的人一
样跟着他。我们到了饭厅,早餐早就摆好在那里了。
    “阿龙纳斯先生,”船长对我说,“我请您用饭,不要客:
气。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话。尽管我答应您可以去林中
散步,但我并没有向您保证可以在林中碰到一家饭馆。所
以请您尽量吃,就像一个要很迟才能回来吃午饭的人一样
地多吃一点。”
    我这顿饭吃得很饱。各式各样的菜是由鱼类,海参,美
味的植虫动物,另外还有助消化的海藻类植物,像青红片海
藻,苦乳味海藻等等做出来的。饮料是用水和酵素酒合成,
这酒是按照勘察加岛人的方法,从有名的海藻,即所谓掌形
蔷蔽藻酿造出来的。
    起初,尼摩船长只是吃,不说一句话,后来才对我说:
    “阿龙纳斯先生,我邀请您到我的克利斯波岛的森林中
打猎的时候,您以为我是自相矛盾。当我告诉您这是海底  
森林的时候,您以为我是发疯。教授,您不能这样轻易判断
    “不过,船长,请您相信……”
    “请您耐心听下去,然后再看看您是不是应当责备我发
疯和自相矛盾了。”
    “我听您说,船长。"
    “教授,您和我都知道,人只要带了充分的可呼吸的空
气,他就可以生活在水底下。工人在水底下工作时,穿上~
件不透水的衣服,头上套了一个金属的盒子,再利用打气机  
和节流器,就可以从水上面获得空气。”
    “那是一套潜水设备。”我说。
    “对,可是,带了这套设备,人是不自由的,那条输送空
气的胶皮管子把他和打气机连接起来,简直就是一条把他
拴在陆地上的锁链,如果我们 是这样拴连着诺第留斯号,那
我们就不能往远处走了."
    “那么,可以自由行动的方法是什么呢?"我问。
    “那就是使用您的两个法国同乡——卢格罗尔和德纳
露兹创造的器械。为了符合我的要求,我改善了这种器械,
靠了这种器械,可以在新的生理条件下在海水中生活,您的
器官一点也不感到什么痛苦。它有一个厚钢板制的密封
瓶,瓶中满贮五十大气压力压缩的空气。它像士兵的背囊
一样,用一条腰带捆在人的背后,瓶的上部像个钢盒,盒中
的空气由吹风机操纵,只在一定的压力下才能流出来。现
在通用的卢格罗尔器械,都有两条胶皮管子从钢盒通出来,
套在口鼻上罩着的喇叭形东西;其中一条是吸气用的,另一
分是呼气用的,人的舌头按照呼吸的需要,控制这两条胶皮
管的开关。但是,在海底下受到的压力很大,所以我要像潜
水员一样,把我的脑袋装在铜制的圆球中,那两条胶皮
管——吸气管和呼气管就连结在这个圆球上。”
      " 好极了,尼摩船长。不过您所携带的空气很快就会用
完的,空气中只含有百分之十五的氧时,就不宜再呼吸了。”
    “可不是,但我跟您说过,阿龙纳斯先生,诺第留斯号的
打气机使我可以把高压压缩的空气装进去,在这种条件下,
这套器械的密封瓶能供应的空气足够我呼吸九到十小时。"
    “我再没有什么可以非难的了,”我回答,“但我要问,您
在海底下行动是靠什么来照明呢?”
    “我用的是兰可夫灯,阿龙纳斯先生。呼吸器放在我背
上,探照灯带在我腰间。探照灯装有一组本生电池,但我不
用氯化钾,而用海中含量很多的氯化钠来发电。用一个感
应线圈把发生的电收集起来,送到特制的灯泡。灯泡中有
一根弯曲的玻璃管,管中只有少量的二氧化碳气。使用探
照灯的时候,二氧化碳气发出一种连续不断的白光,照亮起
来。有了这些设备,我就可以呼吸,可以看见。”
    “尼摩船长,您对我提出的所有反对意见,都作了十分
有力的答复,现在我再也不能怀疑了。不过,我虽然不得不
承认卢格罗尔呼吸器和兰可夫探照灯,但我对那支猎枪,眈
是您要我携带的这件武器,还不得不保留我的意见。" 
    “这不是什么火药枪。”船长回答。
    “那么,是气枪吗?”
    "可不是。船上没有硝石,没有硫磺,没有木炭,您要我
怎么制造火药呢?”
      “还有,”我说,“海水比空气重八百五十五倍,在这种环
境中开枪要有实效,首先就要克服这种巨大的压力。”
      “这不能算作一个理由。现在有一种枪,是按照富尔
顿①的设计,由英国人菲力哥尔和布列、法国人傅尔西、意
大利人兰帝加以改进的,它装有特殊的开关,可以在海水中
射击。但是我要再一次告诉您,我没有火药,只能用压缩
空气代替,这种空气是诺第留斯号的打气机可以大量供应
的。”
      “可是这空气很快就会用完的。”
      “不错,但我带有卢格罗尔瓶,不是能按需要随时供应::
空气吗?只要按需要装上一个开关龙头就够了 此外,阿
龙纳斯先生、您自己就将亲身看到,水底打猎并不费大量的
空气和很多的子弹。”
    “但是,在这种看不太清楚的地方,在这个比空气重得
多的海水中间,我觉得发出的枪弹不能打得很远,并且也很
难命中吧?”
   “先生,用这种枪,每一发都是可以致命的,并且,动物
一被打中,不管伤得怎样轻微,它必然像被雷击一般,立即  
倒下来。”
    “为什么呢?"
   “因为这枪发出的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这是奥地利
化学家列妮布洛克发明的一种小波璃球,我船上储备了许
多,这种小玻璃球装有钢的套子,下面又加了铅底,象真正的
来顿瓶一样,里面具有很高的电压。就是最轻微的冲击,也
要炸开,被打中的动物,不管怎样强大有力,也得倒下来死
去。我要告诉您,它不比四号子弹大,普通猎枪的弹盒可以
装上十个。”
    “我再不争论了,”我从桌旁站起来说,“我只有拿起我
的枪来就是了。您去哪里,我就跟您去哪里。”
    船长领我到诺第留斯号的后部,走过尼德·兰和康塞
尔的舱房门前,我叫了我的两个同伴,他们立即跟着我们
出来。
    一会儿,我们到了前面,靠近机器房的一个小房子里,
我们要在这个小房子中穿起我们的海底打猎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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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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