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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SFworld
标 题: 海底两万里(下)15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May 13 12:58:42 1999), 转信
第十五章 意外呢?偶然呢?
第二夭,3月22日早晨六点,诺第留斯号准备开走。
清晨的最后曙光没人黑暗中去了。天气很冷。各星座在天空中照耀,特别明
亮,天空的顶点有那辉煌的南宿,那是南冰洋地区的极星。
温度表降到零下十二度,寒风吹来,刺人肌骨。冰群在:流动的水上愈来愈
多了。海面渐渐冻结。无数灰黑的冰块摆在水面上,这表示新的冰层形成了。很
显然,南极的海面在冬季六个月全是结冰的,绝对无法通过。这个时期鲸鱼类怎
样呢?当然它们从冰山下面出去,找寻比较适宜居住的海水。至于海豹和海马,
习惯了严寒的天气,是仍然留在这冰天雪地中的。这些动物天赋有本能在这冰场
中挖掘洞穴,老是让洞门敞开,它们可以到洞口来呼吸。鸟类被寒冷所迫,迁移
到北方去。这时只有这些哺乳类动物是这南极大陆的唯一主人。
这时,储水池装满了,诺第留斯号慢慢下降。到一千英尺深的时候,它停下
来。它的推进器搅动海水,以每小时十五海里的速度直向北方行驶。晚上,它已
经驶到冰山下边巨大的冰冻甲壳下面了。
为了谨慎起见,客厅的嵌板完全关闭起来。这是因为诺第留斯号船壳可能碰
到一些沉在水中的冰块。因此,我这一天的时间完全在整理我的笔记。我心中总
是想着在南极点的情形。我到达了这个人迹不到的地点,不觉得疲倦,没有任何
危险,就像火车厢在铁轨上溜过去一样,现在是归途了。还有什么相类似的新鲜
惊奇的事等待着我吗?我想还有,海底神奇真是层出不穷呢!可是,自从偶然的
讥会把我们送到这只船上的五个半月来,我们已经走了一万四千里,在这比地球
赤道线还长的旅途上,有多少或新奇或可怕的偶然事件使得我们的旅行惊心动魄,
兴味无穷呀。克列斯波林中打猎,托列斯海峡搁浅,珊瑚墓地,锡兰采珠,阿拉
伯海底地道,桑多林火海,维哥湾亿万金银,大西洋洲,南极!夜间,所有这些
忆念,梦一般连续过去,使我的脑子一刻也不能安歇。
早晨三点,我被一下猛烈的冲击惊醒。我立即起来坐在床上,黑暗里细心听,
这时候,我突然被抛到房子中间去。
很显然,诺第留斯号是在碰上什么后,发生了很厉害的倾斜了。我靠着墙板,
沿着墙到走廊,从走廊慢慢到客厅,厅里面有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得通明。桌倚家
具都翻倒了。很运气,那些玻璃柜下部钉得结实,没有倒下来。船左舷挂的图画,
由于垂直线转移,都贴在绣花挂毡上,挂在右舷上,下西的框缘离开一英尺远,
诺第留斯号是靠右舷倒下来,并且完全不动了。在船内部,我听到脚步的声响和
嘈杂的人声。
但尼摩船长没有出来。我正要离开客厅的时候,尼德·兰和康塞尔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立即问他们。
“我正来问先生呢。”康塞尔回答。
“怪呀!”加拿大人喊,“我很知道这事!诺第留斯号碰上什么了,从它躺
下的情况来判断,我想这一次不象上一次在托列斯海峡中,它不能脱身了。”
“不过,”我问,“它至少是回到水面上来了吧?”
“我不知道。”康塞尔回答。
“这事很容易确定。”我说。
我看压力表,我非常惊异,表指着三百六十米深的水层“这是怎么说呢?”
我喊。
“需要问一下尼摩船长。”康塞尔说。
“到哪里去找他呢?”尼德·兰问。
“你们跟我来。”我对我的两个同伴说。
我们离开客厅。图书室中,没有人。中央楼梯边,船员工作室,没有人。我
想或者尼摩船长是在领航人的笼间中,最好还是等待着。我们三人又回客厅来。
我这里不讲加拿大人如何咒骂。这是他动火的好机会,我让他的坏脾气尽情发泄,
不回答他一句。
我们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同时竭力想法听到诺第留斯号里面发生的一些最轻
微的声音,这时候,尼摩船长进来。
他好像没有看见我们。他的面容经常是很镇定没有表情的。现在露出一些不
安的情绪。他静静地看看罗盘、压力表,手指放在平面图上的一点,就是地图上
表出南冰洋的这一部分。
我不想打断他的思路。直到过了一刻,当他向我转过身子来的时候,我才拿
他在托列斯海峡对我说的一句话,反过来问他:“船长,是偶然事件吗?"“不,”
他答,“先生,这一次是意外事件。”
“很严重吗?"
“可能很严重。”
“立即有危险吗?”
“没有。”
“诺第留斯号触礁了吗?”
“是的。”
“这次触礁是怎么搞的呢?……”
“是由于大自然的任性胡来,而不是由于人们的笨拙无能。在我们的指挥驾
驶中,并没有犯一点错误。可是,我们不能阻止平衡力不发生这种效果。人们可
以冒犯人为的法则,但不能抵抗自然的法则。”
尼摩船长选择这时候来作这种哲学思考,真是太离奇了。总之,他的答复对
我没有什么帮助。
“先生,”我问,“我可以知道这件事故发生的原因吗?"“一群巨大的冰,
整整一座冰山,翻倒下来了,”他回答我,“当冰山下面或受温热的水流,或受
来回的冲击耗损的时候,它们的重心就往上移。那时它们就大大的翻转,它门翻
筋斗了。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其中有一大冰群,翻倒的时候,碰上了在水底行
驶的诺第留斯号。然后在船身下溜过,又拿不可抗拒的力量把船顶起来,这冰群
把船带到浅一些的水层,靠在船身上不动了。”
“我们把储水池的水排出去,使船重新得到平衡,诺第留斯号不就能脱身吗?”
“目前就是做这种工作,先生。您可以听到抽水机正在那里动作。请看压力
表上的针,它指出诺第留斯号正在上升,但冰群跟它一齐向上,一直要到它的向
上运动被一件障碍物挡住,我们的地位才可能改变。”
果然,诺第留斯号老是右舷同样倾斜倒在那里。当然p冰群自己停下的时候,
船就可以站起来。但在这个时候,谁知道我们会不会碰上冰山的上部,被挤在两
个冰面中间呢?
我思考我们所处的地位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船长不停注视压力表。诺第留
斯号自冰群倒下来,只上升了一百五十英尺左右,但它跟垂直线所成的角度总是
一样。忽然船壳上感到一种轻微运动。很显然,诺第留斯号是站起一点来了。悬
挂在客厅中的东西分明恢复了它们原来的地位。墙板接近垂直。我们中间没有谁
说话。心跳动着,我们看着,我们感到船竖起来。地板在我们脚下又变为横平面
了。十分钟过了。“究竟我们直起来了!”我喊。
“对。”尼摩船长说,同时他向客厅门走去。:“不过我们能往上浮吗?”
我问他。
“当然能往上浮,”他回答,“因为储水池还没有排水,排水后,诺第留斯
号自然浮上海面来。”
船长走了,我不久看见,人们得到他的命令,诺第留斯号的上升停止了。是
的,它可能碰上冰山的下部,让它留在水中是好些。
“我们侥幸出险了!”康塞尔于是说。
“是的,我们可能在这些冰块间被压扁,至少被困往。
那时,因为不能调换空气,……是的,我们侥幸出险了!"“让它完蛋好了!”
加拿大人低声咕噜着。
我不想跟加拿大人作无益的争辩,我并不回答。并且,嵌板在这时候打开,
外面的光线通过嵌板的玻璃时进来。
我们完全在水中,像我说过的一般;不过,在诺第留斯号的两边,相距十米
左右,各竖起一道雪白眩目的冰墙。船上下两方,也有同样的冰墙。船上面,因
为冰山的下层冰面遮起来,像宽阔的天花板。船下面,因为翻倒下去的冰块慢恨
溜下去,在两侧的冰墙上找到一个支点,维持它目前的这种地位。诺第留斯号是
被困在真正的冰的地洞中了,这地涧有二十米左右宽,里面是平静的水。所以,
它出来并不困难,或向前进,或向后退,然后再往下数百米左右,在冰山下面找
到一条通路就可以了。
光亮的天花板熄灭了,可是,客厅中有辉煌的光线照明。那是四面冰墙的强
烈反射,把探照灯的光波猛烈反射进客厅中来。电光在这些任意割切的冰群上所
发生的力量,我简直不能描写,冰上的每一角度,每一条棱,每一个面,按着分
布在冰上的线脉的性质,发出种种不同的光线。
这是珠宝玉石的眩人眼目的矿藏,特别是青王的矿藏,蓝宝石的蓝光和玻璃
翠的碧光交织起来。处处有无限柔和的蛋白色调,散布在晶莹的尖点中间,就像
有许多双目不能逼视的辉煌钻石一样。探照灯的光力增大了百倍,像灯光通过了
一级灯塔的凸形镜片那样。
“真美!真美!”康塞尔喊起来。
“是!真美!”我说,“十分好看的景象。尼德,是不是“暖!是的!真美!”
尼德·兰回答说,“真华美!真壮丽!我很恨自己,我不能不这样说了。人们从
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不过这景象可能要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如果我要尽情说
出来,那我想,我们眼前看见的事物是上帝不许人的眼睛看见的!”
尼德。兰说得对。真是太美了。忽然,康塞尔的喊声使我回过身子来。我问:
“什么事?”
“先生闭眼睛吧!先生不要看吧!”
康塞尔说这活的时候,急急把手遮住眼皮。
“老实人,你怎么啦?”
“我眼花了,我看不见了!”
我的眼光不期然而然地向玻璃边看去,但我吃不住那侵蚀玻璃的火光。
我明白事情经过的原因了。诺第留斯号正在快速度地开行;所有冰墙上的静
穆的光辉于是变为雷电闪闪的光芒。
这无数亿万钻石的晶光混和起来了。诺第留斯号受它的帆轮推动,是在电光
熔炉中行驶了。
那时客厅的嵌板又闭起来。当我们的眼睛受到阳光过度猛烈的照射,眼膜上
就浮游着强力集中的光线,我们现在的情形正是这样,我们把两手按在眼睛上。
要过些时候才能把我们眼中的纷乱安静下来。后来,我们的手放下来了。
“天哪,我从没有想到呢!”康塞尔说。
“我也还不能想到呢!”加拿大人回答。
“当我们回到地上的时候,”康塞尔又说,"看惯了这许多自然界的神奇,对
于陆地上那些贫乏可怜的人手造的简陋小东西,我们将怎么想呢!不!人居住的
世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不配了,不值得我们注意了!”
这样的语句从一个冷淡的佛兰蒙人口中说出来,表示我们是兴奋到了如何沸
腾的程度。可是加拿大人乘机浇下一盆冷水。
“人居住的世界!”他摇摇头说,“你放心吧,康塞尔朋友。我们不能回去
的了!”
那时是早晨五点。这时候,诺第留斯号的前端发生一次冲撞。我明白那是它
的冲角碰上了一大群冰。这可能是由于一时驾驶不准,因为这条海底地道受冰群
的堵塞,并不容易航行。因此我想,尼摩船长是在改变路线,或绕过这些障碍物,
或沿着地道的弯折处驶去。总之,船的前进是不能完全被阻止的。但是,完全出
我意料之外,诺第留斯号显然是向后倒退而行了。
“我们倒回去吗?”康塞尔说。
“是的,”我回答,“恐怕这一边,地道是没有出口了。”
“那么?……”
“那么,”我说,“船行很简单。我们倒退回去,我们从南口出去就完了。”
我这样说是想表示我心里很安定,但实际上并不如此。
这时诺第留斯号倒退着开行,速度愈来愈快,机轮倒着转,带着我们如飞而
去。
“要耽搁时间了。”尼德·兰说。
“早几个钟头,或晚几个钟头没关系,只要能出来就我从客厅到图书室来回
地走了一些时候。我的同伴们坐着,一言不发。不久我躺在长沙发上,拿着一本
书,两眼机械地看下去。一刻钟后,康塞尔走近前来,对我说:“先生看的书很
有趣吗?”
“很有趣。"我回答。
“我想是很有趣。先生看的书是先生写的书哩!”
“我写的书吗?”
正是,我手中拿着的是那本《海底的神秘》。我真是没有想到呢。我把书合
起来,我又来回地走起来了。尼德·兰和康塞尔两人站起来,要走开。
“朋友们,请留下,”我拉住他们说,“我们留在直到我们退出这条走不通
的道路。"几小时过去了,我时常看那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机械压力表指出,诺第留
斯号保持在三百米深的一定水层中,罗盘总是指向南,测程器的记录是速度每小
时二十海里,在紧窄的水道中来说,这是过快的速度。尼摩船长知道船行不能过
快,但这时候,几分钟简直等于几世纪呢。
八点二十五分,第二次冲捡发生了。这一次是在船后部。我面色发白了。我
的同伴们走到我身边来。我拉着康塞尔的手。我们面面相觑,拿眼光来代替说话,
这比用语言来表示我们的思想,好像更为直接些,这个时候,尼摩船长走进厅中
来,我迎向前去。我问他:“南边的路也堵住了吗?”
“是的,先生。冰山翻倒的时候把所有的出口都堵住了。”
“我们是被封锁了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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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悄悄
独在冷照
芳踪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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